仁宗皇帝
英宗册立始末
景祐二年十二月,安化留后允让为宁江节度使。允让,元份第二子也。上之幼也,真宗择宗室子年相若、聪悟可观者与游,召允让入禁中,旦暮诵读共学,凡动作燕嬉,无一不中节。及上出閤,始用云韶乐导从允让归外邸。
四年六月甲午,皇侄太子左监门率府率宗实特迁右内率府率。宗实,允让第十三子也,生四岁,养于宫中,时方六岁。
宝元元年九月辛未,左千牛卫将军宗实为右领军卫将军。
二年六月壬申,右千牛卫将军宗实为右千牛卫大将军,始自宫中出还第。时方八岁。
《英宗实录》、正吏并云豫王生,英宗乃还第。按:豫王以此年八月甲戌生,英宗以六月壬申还第。《实录》、正史盖不审也。
庆历元年十二月丙申,左千牛卫大将军宗实为右羽林卫大将军。
五年十月戊寅,宁江节度使允让为汝南郡王。
至和二年十二月。上春秋高,未有继嗣。皇祐末,太常博士张述上言曰:『臣闻漆室之女,有忧国之心,倚槛而叹。臣仕于朝二十五年,而区区之虑,不早为陛下建万世之长策,是漆室之不若也,臣实耻之。夫生民之命系于宗庙、社稷之重,而以继嗣为之本。匹夫匹妇有百金之产,犹能定谋托后,事出于素,况于有天下者哉?建隆、乾德之臣子,孰不愿太祖皇帝享年亿万者?端拱、天禧之臣子,其心亦莫不若此。然而天地有运行,日月有盈昃,阴阳之数,有闰有章,气至而回,物极而变,理之必然者也。艺祖以神器付太宗,太宗以传真宗,真宗以传陛下。陛下承三圣之业,传之于千万年,斯为孝矣。而春秋四十四,宗庙社稷之继未有托焉,此臣所以夙夜彷徨而忧也。陛下知此矣,而以嫌疑不决,非孝也;群臣知此矣,而以避讳不言,非忠也。陛下享天下之贵而不自怠,有天下之富而不自侈,过成康、文景远矣。谓宜默祈天地、岳渎,分宠六宫,用均爱施,或未之获,则遴择宗亲才而贤者,异其礼秩,赐以职务,俾内外知圣心有所属,则天下大幸!』是岁,复上疏曰:『臣闻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离为日,君象也。二明相继,故能久照。东升西没,一昼一夜,数之常也。陛下御天下将三纪,是日之正中也,而未闻以继照为虑,臣诚疑之。使嗣不早定,则有一旦之忧,而贻万世之患。历观前世事之仓卒,则或宫闱出令,或宦官主谋,或奸臣首议。贪孩孺以久其政,冀暗昧以窃其权,安危之机,发于顷刻。而朝议恬不为计,岂不危哉?』述前后七上疏,最后语尤激切,文多,故不载。上终不以为罪。述,小溪人也。
皇祐五年,仁宗春秋四十四,述疏即以五年上。传云皇祐中,误也。
嘉祐元年正月,上暴感风眩。
二月,帝康复。
五月甲申,诏以九月于大庆殿行恭谢之礼[1]。右千牛卫大将军宗实仍养于宫中,上及皇后鞠视如子。既出还第,问劳赏赐不绝,诸宗室莫得比。上始得疾,不能视朝,中外忧恐。宰相文彦博、刘沆、富弼劝帝早立嗣,上可之。参知政事王尧臣之弟纯臣为王府官,数与尧臣言宗实之贤,尧臣以告彦博等,彦博等亦知宗实上意所属,乃定议,乞立宗实为嗣。既具稿,未及奏而上疾有瘳,其事中辍。
至和议立嗣,诸家各有记述,要当以《龙川别志》为得实。盖彦博等私议英宗当立,已曾具奏,俱未及上尔。其诏草亦非伪也。盖当日群臣预为此奏,可即降诏,事不容缓,其理势亦当尔。今国史及《文氏私记》皆云已奏诏草,则恐未必然。今从《别志》,止称奏议,不载诏草,更俟考详。《别志》乃云事在嘉祐二年,且谓韩琦与彦博、弼同为宰相,则误也,今不取。
是日,知谏院范镇上疏曰:『陛下置谏官者,为宗庙社稷计也。谏官而不以宗庙社稷计事陛下者,是不知谏官之任也。陛下不以臣愚,任之谏官,臣敢不以宗庙社稷计献于陛下乎?二月中,臣使契丹还,过河北,河北之人籍籍纷纷,皆谓陛下方不豫时有言曰:「我惟宗庙社稷计以忧劳,而成此疾。」陛下所谓宗庙社稷计而忧且劳者,得非皇嗣未立乎?是时中外皇皇,莫知所为,而陛下方且宗庙社稷计为念,是陛下之计虑至深且明也。今陛下既已平复,御殿听政,愿推向者之言而终行之。行之之术,非明则不审,非果则不决。惟审与决,而宗庙社稷之计定矣。今祖宗后裔蕃衍盛大,信厚笃实,伏惟陛下拔其尤贤者,优其礼数,试之以政,与图天下之事,以系天下之心。异时诞育圣嗣,复遣还邸,则真宗皇帝时故事是也。初,周王既薨,真宗皇帝取宗室之子养之宫中,此天下之大虑也。太祖皇帝舍其子而立太宗皇帝者,天下之大公也,宗庙社稷之至计也。伏惟陛下观太祖皇帝大公之心,考真宗皇帝时故事,断于圣心,以幸天下,不胜大愿。臣考之于昔,参之于今,谋之于心,书之于疏。疏成而累月不上者,大惧无益于事,死今之世,以累陛下之明。伏惟赦臣万死之罪,审之决之,以定宗庙社稷之至计。非独臣蒙更生之赐,乃天下之人之心也。』
五月三日入,范镇奏疏并不载于《实录》,盖《实录》镇所修,不欲自表见尔。今悉以月日追载。周王薨,真宗养宗室子,当考。
疏奏,文彦博使提点开封府界诸县公事蔡挺问镇何所言,镇以实对。明日,挺谓镇曰:『言如是事,何不与执政谋?。』镇曰:『镇自分必死,乃敢言。若谋之执政,或以为不可,亦岂得中辍也!』
六月己未,殿中侍御史赵抃上疏曰:『向者伏睹陛下圣体偶小违豫,中外之心,莫不动摇。赖宗庙社稷之降灵,天地神明之垂祐,四海蒙福,宸躬寝康。然犹上有谪见之文,迨无虚月;下有妖言之俗,至于再三。天其或者岂非以陛下皇嗣未立,人心未有所系,垂厥祥异,明白丁宁,警戒陛下,意欲陛下深思远图,亟有所为而然也?权宜也,机会也,此其时矣。《书》曰:「一人元良,万邦以正。」《易》曰:「大人以继,明照四方。」叔孙通以谓「天下之本,奈何以天下为戏」,韩愈亦云:「前定可以守法,不前定则争且乱。」臣不胜大愿,愿陛下思所以答谪见妖星之警戒,思所以固三圣百载之基业,思所以安中外臣庶之忧惑,思所以破奸雄阴贼之窥觎。断宸衷,发天意,择用宗室贤善子弟,或教育宫闱,或封建任使,左右以良士,辅道以正人。磐石维城,根本深固,有是二者,惟陛下示天下之至公而裁择焉。伏况陛下春秋富盛,福寿延洪,一旦皇子庆诞,小阳正位,储贰事体,何损权宜?方今施为,且适机会。转祸乱危亡将然之势,为福治安存无疆之基,岂不盛哉?岂不休哉?臣职在言责,计无家为[2]。戴陛下之恩,极泰山之重。顾愚臣之命,等鸿毛之轻。傥一毫有补于朝廷,则万死甘从于鼎镬。』庚午,殿中丞、集贤校理、通判并州司马光上疏曰:「人臣之进言者,舍其急而议其缓,则言益多而用益寡矣。人君之听纳者,忽其大而务其细,则心益劳而功益浅矣。故明王不恶逆耳之言,以察治乱之原;忠臣不避灭身之祸,以论安危之本。是以上下交泰,而事业光美也。陛下自首春以来,圣体小有不康,天下之人,侧足而立,累气而息,忷忷然忧惧,若蹈冰炭间。虽已痊平,而民间犹有讹言以相警动者,虽有司以严刑束之,彼口不得言,中心惶惶,何所不虑也?陛下何不试思其所以然者何哉?岂非储贰者天下之根本?根本未定,则众心未安也。贾谊有言:「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谓之安,可乎?」当谊之时,汉文帝春秋鼎盛,有孝景为太子,中外人安,公私富益,谊犹有是言。使谊处于今日,当何如哉?陛下好学多闻,且以前古之事质之治乱安危之机,何尝不由继嗣哉?盖得其人则治,不得其人则乱;分先定则安,不先定则危。得失之机,间不容发。朝廷至大至急之务,孰先于此?而陛下晏然不以为忧,群臣爱身莫以为言,此臣所以日夜痛心疾首,忘其身之疏贱,而不顾鼎镬之罪也。今夫细民之家有百金之资,犹择亲戚可信任者使谨守之,况天下之大乎?三代之王以至二汉,所以能享天之禄若是其久者,岂非皆亲任九族,以为藩辅乎?使亲者犹不可信,疏者庸足恃乎?窃惟陛下天性纯孝,振古无伦,事无大小,关于祖宗者,未尝不勤身苦体以奉承之,况祖宗光明盛大之基业,岂可不为之深思远虑,措之于安平坚固之地,以保万世无疆之休哉?天子之孝,非若众庶,止于养亲而已,盖将谨守前人之业而传于无穷,然后为孝也。《礼》:「大宗无子则同宗为之后。」为之后者,为之子也。故为人之后者,事其所后,礼皆如父,所以尊尊而亲亲也。伏惟祖宗受天明命,功德在人,本支百世,子孙千亿,而陛下未有皇嗣,人心忧危。伏望深念祖宗艰难之业,断自圣志,昭然勿疑。遴择宗室之中聪明刚正、孝友仁慈者,使摄居储贰之位,以俟皇嗣之生,退居藩服。傥未欲然,或且使之辅政,或典宿卫,或尹京邑,亦足以镇安天下之心。如此,天地神祇、宗庙社稷,实赖陛下明圣之德,况群臣兆民,其谁不欢呼鼓舞乎?昔鲁漆室之女忧鲁君老,太子幼。彼匹妇也,犹如忧国家之难,盖以鲁国有难则身必危矣。况臣食陛下之禄,立陛下之朝,又得承乏典册之府,非比于漆室之女,诚不忍坐视国家至大至急之忧而隐嘿不言。臣诚知言责不在,臣言之,适足以自祸,然而必言者,万一冀陛下采而听之,不胜愤懑之诚。』上在位久,国嗣未立,及不豫,天下寒心而莫敢言,惟谏官范镇首发其议,光闻而继之,又与镇书言:『此大事,不言则已,言一出,岂可复反顾?愿公死争之。』于是镇言之益力。己卯,以都城大水,诏群臣实封言时政阙失。范镇又言:『伏见天下以水灾奏者日有十数。都城大水,天雨不止,此所谓水不润下也。《传》曰:「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陛下恭祀天地神祇,肃祗祖宗,山川之祠,罔不秩举。至于号令,必顺天时。非逆天时,非废祭祀,非不祷祀也,然而上天出此变者,晓谕陛下以简宗庙也。宗庙以承承力重,故古先帝王即位之始,必有副贰,以重宗庙也。陛下即位以来,虚副贰之位三十五年矣。臣近奏择宗子贤者,优其礼数,试之以政,系天下人心,俟有圣嗣,复遣还邸。及今两月余而不决,政所谓简宗庙也。此天变所以发也。伏惟陛下深念宗庙之重必有副贰,以臣前一章降付执政大臣,速为裁定,以塞天变。』
镇以五月三日初上疏。此云两月余,则当在七月十日庚寅未谢晴前。或两月余字误,更详之。
七月,文彦博等共议建储,未尝与西府谋也。枢密使王德用闻之,合掌加额曰:『置此一尊菩萨何地?』或以告翰林学士欧阳修,修曰:『老衙官何所知?』于是上疏略曰:『自古人君必有储副,所以承宗庙之重而不可阙者也。陛下临御三十余年而储副未立,此久阙之典也。近闻臣僚多以此事为言,大臣亦尝进议,陛下圣意久而未决,而庸臣愚士知小忠而不知大体者因以为异事,遂生嫌疑之论,此不思之甚也。且自古帝王有子,至三二十人者甚多,材高年长罗列于朝者甚众,然其为君父者,莫不皆享无穷之安,岂有所嫌而斥其子耶?若陛下鄂王、豫王在,至今则储宫之建久矣。世之庸人偶见陛下久无皇子,忽闻此议,遂以云云尔。且《礼》曰:「一人元良,万国以正。」盖谓定天下之根本,上承宗庙之重,亦所以绝臣下之邪谋。自古储副,所以安人主也。若果如庸人嫌疑之论,则是常无储副则人主安,有储副则人主危,此臣所谓不思也。臣又见自古帝王建立储副,既以承宗庙之重,又以为国家美庆之事,故每立太子,则不敢专其美,必大赦天下,凡为人后者,皆被恩泽,所以与天下同其庆喜,然则非恶事也。汉文帝初即位之明年,群臣再三请立太子,文帝再三谦让,而后从之。当时群臣不自疑而敢请,汉文帝亦不疑其臣有二心者,臣主之情通故也。五代之主或出武人,或出养子,如后唐明宗,尤恶人言太子事,群臣莫敢正言。有何泽者尝上书乞立太子,明宗大怒,谓其子从荣曰:「群臣欲以汝为太子,我将归老于河东!」由是臣下更不敢言。然而文帝立太子之后,享国长久,为汉太宗,是则何害为明主也?后唐明宗储嗣不早定,而秦王从荣后以举兵窥觎,陷于大祸,后唐遂乱,此前世之事也。况闻臣僚所请,但欲择宗室为皇子尔,未即以为储贰也。伏惟陛下仁圣聪明,洞览古今,必谓此事国家之大计[3],当谨审而不可轻发,所以迟迟尔,非恶人言而不欲为也。然朝廷大议,中外已闻,不宜久而不决。昨自春首以来,陛下服药,大臣侍于左右,如人子之侍父,自古君臣,未有若此之亲者也。下至群臣、士庶、妇女、婴孩,昼夜祷祈,填咽道路,发于至诚[4],不可禁止。以此见臣民尽忠,蒙陛下之德厚,爱陛下之意深,故为陛下虑也。今之所请,天下臣民所以为爱君计也,陛下何疑而不从乎?中外之臣既言陛下圣躬康复,又欲见皇子出入宫中,朝夕问安侍膳于左右,然后群臣奉表章为陛下贺,辞人墨客称述本支之盛,为陛下歌之颂之,岂不美哉?伏望陛下出于圣断,择宗室之贤者,依古礼文且以为子,未用立为储副也。既可以徐察其贤否,亦可以俟皇子之生。』疏凡再上,皆留中不出。
韩琦旧传云:欧阳修因水灾再上疏,皆留中。修传亦云水灾即嘉祐元年事,而修传乃于作枢副后载之,误也。修奏议自有日月。王德用事据江氏《杂志》,误云富、范。盖误以文为范也,今改之。
知制诰吴奎言:『王者以社稷为本,宗庙为重。社稷必有奉,宗庙必有主。陛下在位三十五年而嗣续未立,今之灾沴,乃天地祖宗开发圣意,不然,何以陛下无大过,朝廷无甚失,辄降如此之灾异?在《礼》,大宗无嗣,则择支子之贤者。汉成之于哀帝,孝和之于安帝,皆兄弟之子也。若以昭穆言之,则太祖、太宗之曾孙;以近亲言之,则太宗之曾孙,陛下所宜建立,用以系四海之心者也。况陛下春秋犹盛,俟有皇子,则退所为后者,颇优其礼数,使不与他宗室等,亦何为而不可?臣愿陛下勿听阴邪巧说,以误大事。使万一仓卒之际,柄有所归,致宗庙社稷不血食,书之史册,为后世叹愤。臣不愿陛下以圣明之质,当危亡之比也。臣恐此事不宜优游,愿速以时裁定,定之不速,必有奸人阴贼其间,然亦不独为陛下之过,辅弼之臣,未闻力争,致宗祀无本,郁结群望,感召沴气,毒流天下,所宜深罪。推之咎罚,无大于此。』殿中侍御史吕景初亦言:『此阴盛阳微之戒也。商周之盛,并建同姓;两汉皇子,多封大国;有唐宗室,出为刺史;国朝二宗,相继尹京,是故本支强盛,有磐石之安,则奸雄不敢内窥,而天下有所系望矣。愿择宗子之贤者,使得问安侍膳于宫中,以消奸萌,或尹京典郡,为夹辅之势。』
八月,司马光又上疏,其略曰:『以臣之愚,念当今甚大而急者,未有过于本根未建,众心危疑。释此不忧而顾彼三者(谓河患、积储、边寇),是舍其肺腑而救四肢也,不亦左乎?借有高才之臣能复九河之道,储九年之食,开千里之边,而本根未建,尚何益也?况复细于彼三事哉!今陛下圣体虽安,而四方之人未能遍知,尚有疑惧者。不以此时早择宗室之贤,使摄居储副之位,内以辅卫圣躬,外以镇安百姓,万一有出于意外之事,可不过为之防哉?』癸丑,范镇又上言,略曰:『陛下即位三十五年,以纳谏为德,以畏天为心,至于小小议论,未尝不虚怀开纳。今及宗庙社稷之计,乃拒谏而不用,违天而不戒乎?臣职当言,不敢爱死,默默负陛下。陛下以臣言为然,乞以臣前所上章与大臣速定大议;以臣言为不然,乞加臣万死之罪。何者?陛下素有纳谏之美,因臣奏疏,使陛下有拒谏之名,臣更不敢奉朝请,谨阖门以待万死之罪!』乙卯,镇又言:『臣前六奏宗庙社稷之计,四奏进入,两奏奉圣旨送中书。陛下不以臣章留中,而令送中书者,是欲使中书奉行也。臣两至中书,递相设辞以拒臣。以此观之,臣欲陛下为宗庙社稷计,而大臣不欲为也。为大臣而不欲为宗庙社稷计,非所谓大臣也。臣窃原大臣之意,恐行之而事有中变,故畏避而为容身之计也。今星变主兵,万一兵起,大臣家族首领顾且不保,其为身计亦已疏矣。就使事有中变而死陛下之职,与其死于乱兵,不犹愈乎?乞陛下以臣此章示大臣,使其自择死所!』庚申,起居舍人、直秘阁、同知谏院范镇为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镇固辞不受,曰:『陛下以臣言为非,即当加臣万死之罪;以臣为是,岂可不先宗庙社稷计,而遽为臣转官迁职也?』
九月壬午,司马光又上疏,其略曰:『自古帝王即位,则立太子,此不易之道也。其或谦撝未暇,则有司请之,所以尊宗庙、重社稷,未闻人主以为讳也。及唐中叶以来,人主始有恶闻立嗣者,群臣莫敢献言,言则刑戮随之,是以祸患相寻,不可复振。不知本强则茂,基壮则安。今上自公卿,下至庶人,苟有患于国家者,其心皆知当今之务无此为大,然而各畏忤主之诛,莫敢进言,独臣不爱犬马之躯,为陛下言之。历观春秋以来,迨至国初,积千六百年,其间兵寝不用者,不过四百余年。至如圣朝芟夷僭乱,一统天下,朝野之人,自祖及孙,耳目相传,不识战斗。盖自上世以来,未有若今之盛也。且国家于州县仓库斗粮、尺帛,未尝不严固扃钥,择人而守之,况国家融明闳茂之业,岂可不谨择亲戚可信任者,使助陛下守之乎?陛下何独不念太祖、太宗跋履山川,经营天下,真宗宵衣旰食,以致太平之艰难乎?此臣所以夙夜皇皇,起则思之,卧则梦之,感叹涕泗而不能已也。』范镇又以书遗执政曰:『诸公视今日之事与前日为孰难?必曰:今日难于前日。安知他日不难于今日乎?以为他日易而可为,则今日不为难也;以为今日难而不可为,则他日不为易也。此所谓难易有机而不可以忽也。事早则济,缓则不及,先圣贤所以贵于及机会也。诸公谓奸言已入,今日不可弭,他日可以弭乎?』先是,执政谕镇以『上不豫,诸大臣亦尝建此策。今间言已入,为之甚难。』故镇书及之。
十一月辛巳,范镇入对垂拱殿,言:『臣待罪中,蒙恩除知杂御史,七降圣旨,趣臣赴台。臣虽甚愚,知陛下必以臣言为是,然久而不决者,窃恐左右近习以为陛下已安,不用为此,以惑陛下。是佞邪无识之人,不可不察。古人所谓小人爱人以姑息者,正为此辈。臣愚谓陛下既安,尤当为之,以答天意。天意报贶,必蒙子孙无疆之庆,此天人相与之际,必然之理。愿陛下黜小人姑息之浅见,察臣至言,则大臣不敢畏避,必能辅佐陛下,以为宗庙之计。臣前后上章凡十九次,窃虑留中,大臣不尽得见,今录进呈,乞付中书、枢密大臣同共参详,有异议者,乞令与臣廷辩;谓臣不然,即乞明加臣罪;不加臣罪,即乞解臣言责。臣之至情,尽在于此。』镇待罪几百日,鬚发为白,至泣以请。上亦泣曰:『朕知卿忠,卿言是也。当更俟三二年。』镇由是卒辞言职,朝廷不能夺也。己丑,新除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范镇复为起居舍人,充集贤殿修撰。
嘉祐二年二月己巳,右正言吴及上疏曰:『帝王之治,必敦骨肉之爱,而以至亲夹辅王室。《诗》曰:「怀德惟宁,宗子维城。」故同姓者,国家之屏翰;储副者,天下之根本。陛下以海宇之广而根本未立,四方无所系心,宗社之忧,无大于此。谓宜发自圣断,择宗室子以备储副。以服属议之,则莫如亲;以人望言之,则莫如贤。既兼亲贤,然后优封爵以宠异之,选重厚朴茂之臣以教导之,听入侍禁中,示欲为后,使中外之人悚然瞻望,曰宫中有子矣!陛下他日有嫡嗣,则异其恩礼,复令归邸,于理无嫌,于义为顺。弭觊觎之心,属天下之望,宗庙长久之策也。』
二月己卯,起居舍人、集贤殿修撰、同修起居注范镇知制诰。镇自罢言职,每因事,未尝不以储副为言,冀上心感动。及知制诰正谢,又面请之曰:『陛下许臣复三年矣,愿早定大计。』
六月庚戌,龙图阁直学士、左司郎中、权知开封府包拯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拯言:『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群臣数有言者,卒未闻有所处置,未审圣意持久不决,何也?夫万物皆有根本,而太子者,天下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愿采诗人盘维之义,固天下根本之地。』帝曰:『卿欲谁立?』拯曰:『臣非才备位,所以乞预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尔。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行年七十且无子,非邀厚福者。惟陛下裁察。』帝喜曰:『徐当议之。』
四年十一月庚子,汝南郡王允让薨。帝临奠,诏特屏桃茢祓除,以示亲厚。赙恤加等,罢朝五日。赠太尉、中书令,追赠濮王,谥安懿。命龙图阁直学士向传式、入内副都知任守忠护葬。
六年闰八月丁未,司马光奏:『臣昔通判并州日,曾三上章,乞陛下早定继嗣,以遏乱源。当是时,臣疏远在外,犹不敢隐忠爱死,数陈社稷至计,况今日侍陛下左右,官以谏诤为名。窃以国家至大至急之务莫先于此,若舍而不言,专以冗细之事烦浼圣听,厌塞职业,是臣怀奸以事陛下,罪不容于菹醢。伏望陛下取臣所上三章,少加省察,或有可则断自圣志,早赐施行。如此,则天地、神衹、宗庙、社稷、群臣、百姓并受其福,惟在陛下一言而已。』光既具札子[5],复面请之。上时简默不言,虽执政奏事,首肯而已。闻光言,沈思良久,曰:『得非欲选宗室为继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无人敢及尔。』光曰:『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上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因令光以所言付中书。光曰:『不可,愿陛下自以意谕宰相。』是日,光复言江淮盐事,诣中书。宰相问光:『今日复何言?』光默计此大事,不可不使韩琦知,思所以广上意者,即曰:『所言宗庙社稷大计也。』琦谕意,不复言。
九月,司马光复奏:『臣前乞检会臣并州所上章早定继嗣事,陛下即垂听纳,凡所宣谕,皆非愚臣所能及,乃天地神衹保佑皇家,实万世无疆之休也。臣意陛下朝夕德音,宣告大臣施行其事。今甫一月,未有所闻,岂陛下以兹事体大,精选宗室,未得其人,将左右之人有所间沮,荧惑圣听?臣皆不得而知也。臣闻为之后者,为之子也,著于礼律,皆有明文。汉成帝即位二十五年,年四十五矣,未有继嗣,立弟子定陶王欣为太子。今陛下即位之年及春秋已过之,岂可不为宗庙社稷深思远虑哉?臣愚亦不敢望陛下便正东宫之名,但愿陛下自择宗室仁孝聪明者养以为子,官爵居处稍异于众人。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意有所属,以系远近之心,它日皇子生,复使之退居藩邸,有何所伤?此诚天下安危之本,愿陛下果断而速行之。』初,韩琦既默喻光所言,后十日,有诏令与殿中侍御史里行陈洙同详定行户利害。洙与光屏人语曰:『日者大飨明堂,韩公摄太尉,洙为监察。公从容谓洙曰:「闻君与司马君实善,君实近建言立嗣事,恨不以所言送中书,欲发此议,无自发之。行户利害,非所以烦公也,欲洙见公达此意尔。」于是公复具奏,且面言:「臣向者进说,陛下欣然无难意,谓即行矣。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子孙当千亿,何遽为此不祥之事?小人无远虑,特欲仓卒之际,援立所厚善者尔。唐自文宗以后,立嗣皆出于左右之意,至有称定策国老、门生天子者,此祸岂可胜言哉?」』上久感悟,曰:『送中书。』光至中书,见琦等曰:『诸公不及今议,异日夜半禁中出寸纸,以某人为嗣,则天下莫敢违!』琦等皆唯唯,曰:『敢不尽力!』洙寻具奏,乞择宗室之贤者立以为后。既发奏,谓家人曰:『我今日入一文字,言社稷大计。若得罪,大者死,小者贬窜,汝辈当为之备。』下奏状者未返,洙得疾暴卒。御史中丞王畴等乞优加赙赠,与一子官。诏赐钱十万。
此据司马光奏议,并陈襄所作洙墓铭。洙卒在九月十五日。《御史台记》云:洙仰药死。当考。
十月壬辰,起复前左卫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为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初,司马光既以所上章送中书,内复出知江州吕诲章。
按:神宗朱墨二录、诲附传并云:诲上疏请早建皇嗣。韩琦以诲及司马光疏,遂定议用英宗知宗正寺。而司马墓铭独不载其事。诲奏表文不存,此本不知何时也。诲之孙仅尝为诲补传,乃有此疏,亦不知何从得之。《长编》掇取附见九月末,今此独不载。
宰相韩琦等与同列奏事垂拱殿,读光、诲二章,未及有所启,上遽曰:『朕有此意多时矣,但未得其人。』因左右顾曰:『宗室中谁可者?』琦曰:『此事非臣下所议,当出圣择。』上曰:『宫中常养子二人,小者甚纯,然不慧,大者可也。』琦请其名,上曰:『名宗实者,今三十许岁矣。』议定将退,琦复奏曰:『此事至大,臣等未敢施行。陛下今夕更思之,来日取旨。』明日奏事垂拱殿,又启之。上曰:『决无疑也。』琦曰:『事当有渐,容臣等商量所除官。』时宗实独居父丧,乃议起复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上喜曰:『如此甚好。』琦又曰:『此事若行,不可中止。陛下断以不疑,乞从内批出。』上曰:『此岂可使妇人知之?只中书行可也。』遂降此诏。
至和末,上得疾,文彦博、富弼、刘沆与王尧臣劝上早立嗣。上既许之,会疾愈,寝其奏。既而言者相继,范镇、司马光所言尤激切,其余不为外知者不可胜数。包拯为御史中丞,又力言之。上未许,如是五六年,言者亦稍怠。琦独尝请建学,内中择宗室之谨厚好学者升于内学,冀得亲贤可属大事,欲以此感动上意,乘间即言宜早立嗣。上曰:『后宫一二将就馆,卿且待之。』后皆生皇女。一日,琦取《汉书·孔光传》怀之以进,曰:『汉成帝即位二十五年无嗣,立弟之子定陶王为太子。成帝中才之主,犹能之,以陛下之圣,何难哉?太祖为天下长虑,流福至今,况宗子入继,则陛下真有子矣。盛德大庆,传之万古,孰有逾陛下者?愿陛下以太祖之心为心,则无不可也。』于是因光等言,卒成上初意,然宗实犹固辞也。
韩琦新旧传云:包拯、范镇交章论述,每辄留中。按:嘉祐元年,范镇最先建议,司马光次之。包拯此时犹在江宁,十二月召为开封府,拯本传亦不云与镇交章论述。及拯自开封迁御史中丞,始乞豫建太子,盖嘉祐三年六月事矣。今略加删润,使不失事实。又韩琦称吕诲疏与司马光疏同自内出,然光疏则先自纳于中书矣。若谓同日进呈,则可也。今亦略加删润,以俟考求。
癸巳,诸王宫侍讲、屯田员外郎、编校书籍王猎为宗正寺伴读。猎为官僚凡十三年,于宗实有辅导功,故首用之。戊戌,以太庙南旧府司为知宗正寺廨宇。
十一月丁巳,起复右卫大将军、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宗实上表请终丧。帝以问韩琦,琦曰:『陛下既知其贤而选之,今不敢遽当者,盖器识远大,兹所以为贤也。愿固起之。』宗实表四上,乃从其请。
七年正月辛未,复命宗实为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濮安懿王服除故也。
三月癸丑,大宗正寺言:『右屯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乞还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敕告。』诏不许。
七月丁卯,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辞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不许。是月,右正言王陶上疏曰:『自至和中圣躬不豫之后,天下之人栗栗惴惴,无所寄命,日望上穹眷命,降生圣嗣,内承九庙祀享之重,外安四海亿兆之心。天贶莫期,未如民志。朝廷百执事、州郡之吏,下至韦布草莱之士,抗章交疏,引今古,陈灾异,请择宗室亲贤早建储嗣。危言切论,感动人听者百数。夫为是议者,岂皆怀不忠孝,为奸利托附之人哉?盖发于至诚,为宗庙社稷无穷大计、他日四海生灵死亡之命豫求安全,深思远虑而言也。陛下纳谏从善,博传古今治乱之要,知圣人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之道,在乎顺民欲而安众心也。故去岁亲发德音,稽唐故事,择宗子,使知宗正寺,上以先后天心导迎景贶,而俟与子之祥;次以尊崇宗庙,钦重祭享,而修主鬯之职;下以顺悦人情,表灼圣意,而一不强宗之势。中外闻之,或谓此举设施安稳,不惊人耳目,而天下摇摇之心一旦而定。他日圣嗣降育,则稍迁其秩,使还本邸,进退之命,无伤国体,莫不称庆。陛下有尧之至仁,舜之大孝,汉文之恭俭,以睿漠英断,非近代中庸之主所可企及。厥后稍稍寝阁稽缓,四方观听,岂无忧疑?或罪宗实,以为自唐以来,判宗正寺者皆用宗子。求之典故,乃一寻常差遣,何必过为辞让?或者流言云:事由宫中嫔御宦官姑息之言,圣意因而微惑。且妇人近幸,不识国家大计,苟务一时慰悦陛下,而不知反沮坏美政,睽隔英断,为害甚大也。风闻宗实自有此命而来,夙夜恐惧,闭门不敢见人。昨自二月服除,今半年有余矣。臣恐天下之人谓陛下始者顺天心人欲而命之,今者听左右姑息之言而疑之,不独百世之后,使人叹息圣政始卒之不一,亦恐自今远近中外奸雄之人,得以窥伺间隙矣。自古天下祸乱之始,未始不由继嗣不立,付属之心不豫定,而遂至后世争夺危亡,使天下赤子糜烂涂地而受弊者也。况数岁以来,灾异频数,不可胜纪。今春徐、陈、许、蔡迨京畿之民讹言相传,掘土而食。近又龙斗于南京之旧驿,盛夏火王,金当消伏,太白芒角盛大,凌犯荧惑。又太白经天,与岁星昼见,天地人事,皆见变异,其占为兵、为凶、为人心不安,此甚可惧。太史必有以其术为陛下言之者。陛下于此时,岂可尚复优游,持养圣断,不早恐惧修省,急答天戒哉?夫天下者,圣祖神宗天下,传至陛下,当思先帝付托之重,使宗庙社稷生民有所依赖,天下忠臣节士有所取正,无令汉成帝独有美名也。前日未命宗实,人人上言早建储副,今日乃无一人敢言者,非今日之人不忠也,盖前日未有主名,泛为公言,而陛下不疑也。今日补一宗正官,虽非继嗣,似有主名,而陛下犹豫迟疑,自冬徂秋十月矣。中外之人,无贵贱贤愚,人人自预私计,惧陛下见疑获罪,不敢出一言,但日听朝廷所为,以小治乱而已。臣职为谏官,傥又不言,则谁为陛下言者?故臣区区忧国之心,颠沛傍徨而不能自已也。』陶因请对,言宫嫔宦官有以上惑圣聪,而使宗实畏避不敢前。上问陶,欲别与一名目,陶对曰:『此止是一差遣名目,乞与执政大臣议之。』上曰:『当别与一名目。』于是韩琦等始有立为皇子之议。
八月丙子,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辞泰州防御使、知宗正寺,许之。初,宗实屡乞缴还告敕。上谓韩琦曰:『彼既如此,盍姑已乎?』琦曰:『此事安可中辍?愿陛下赐以手札,使知出自圣意,必不敢辞。』比遣使者召之,称疾不出。琦与欧阳修等言曰:『宗正之命既出,外人皆知必为皇子矣。不若遂正其名。』修曰:『知宗正寺告敕付閤门,得以不受。今立为皇子,止用一诏书,事定矣!』遂入对,乞先听宗实辞所除官。上曰:『勿更为他名,便可立为皇子。明堂前速与了当!』琦因请谕枢密院。及张昪至,帝面谕之。昪曰:『陛下不疑否?』帝曰:『朕欲民心先有所系属,但姓赵者,斯可矣。』昪遂再拜称贺。琦等乞帝书手札付外施行。既退,辅臣未至厅,中使已传手札至中书。丁丑,琦召翰林学士王珪令草诏。珪疑焉。戊寅,请对,言:『此大事也,后不可悔。外议皆云执政大臣强陛下为此,若不出自陛下,则祸乱之萌,未可知也。』上指心曰:『此决自朕怀,非由大臣之言也。不如此,众心不安,卿何疑焉?』乃再拜殿上曰:『陛下能独断宗庙社稷计,此天下之福也!』退而草诏以进。己卯,诏曰:『人道亲亲,王者之所先务也。盖二帝之隆,治由兹出,朕甚慕之。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宗实,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犹朕之子也。少鞠于宫中,而聪智仁贤,见于夙成。日者选于宗子近籍,命以治宗正之事。使者数至其第,乃崇执谦退,久不受命,朕默嘉之。朕蒙先帝遗德,奉承圣业,罔敢失坠。夫立爱之道,自亲者始,固可以厚天下之风,而上以严宗庙也。其以为皇子。』辛巳,上悉召宗室入宫,谕以立皇子之意。壬午,诏入内内侍省、皇城司即内香药库之西偏营建皇子位。癸未,赐皇子名曙。
八月辛卯,司封郎中李受为皇子伴读,改宗正寺伴读王猎为皇子位说书。受,江南人也。大宗正寺言:皇子累奏辞所除恩命,诏即还其奏。壬辰,诏权以皇城司閤宇为皇子位,仍命入内高班王中庆、梁德政发车乘津置行李入内。上既下己卯诏书,皇子犹坚卧称疾不入。司马光、王陶等言:『凡人争丝毫之利,至相争夺。今皇子辞不赀之富,已三百余日不受命,其过于人远矣。然臣闻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而行。使者受命不受辞。皇子不当辞逊,使者不当徒反。凡召皇子内臣,皆乞责降。且以臣子大义,责皇子宜必入。』上与辅臣谋之,韩琦曰:『今既为陛下子,何所间哉?愿令本宫族属敦劝,及选亲信内人就谕旨,彼必不敢违。』丁酉,赐皇子袭衣、金带、银绢各一千。诏登州防御使同判大宗正寺从古、沂州防御使虢国公宗鄂敦劝皇子,仍与润王宫大将军以上同入内。皇子若称疾,即乘肩舆。己亥,从古等言:皇子犹固称疾。是夕,使者往返数四,留禁门至四鼓,皇子终不至。乃诏改择异日。庚子,以立皇子告天地、宗庙及诸陵。辛丑,皇子以肩舆入内。先是,宗谔责皇子曰:『汝为人臣子,岂得坚拒君父之召而终不受耶?我非不能与众人执汝,强置汝于肩舆,恐使汝遂失臣子之义,陷于恶名尔。』皇子初让,宗正与记室周孟阳谋之,所上表皆孟阳之笔也。每一表饷十金。孟阳辞,皇子曰:『此不足为谢,俟得请于朝,方得厚谢尔。』凡十八表,孟阳获千余缗。及立为皇子,犹固称疾。孟阳入见于卧内,曰:『主上察知太尉之贤,参以天人之助,乃发德音。太尉独称疾坚卧,其义安在?』皇子曰:『非敢邀福,以避祸也。』孟阳曰:『太尉事两宫以父母,中外所闻。主上为万世计而立为子矣。今固辞不拜,假如得请归藩,遂得燕安无患乎?』皇子抚榻而起曰:『吾虑不及此!』遂与宗谔等同入内,良贱不及三十口,行李萧然,不异寒士,有书数厨而已。中外闻之相贺。甲辰,皇子见上于清居殿。自是日,再朝于内东门,或入侍禁中。
九月乙巳朔,以皇子为齐州防御使,进封钜鹿郡公。
校勘记
[1]恭谢 原本作『躬谢』,据《长编》卷一八二改。
[2]计无家为 原本『家』与『为』之间有一墨丁,据《长编》卷一八二删。
[3]大计 原本『计』字作墨丁,据《长编》卷一八三补。
[4]至诚 原本作『至城』,据《长编》卷一八三改。
[5]具札子 原本『具』字作墨丁,据《长编》卷一九五补。
《答桓南郡明报应论》《答桓南郡明报应论》的简称。东晋释 慧远撰。为中国早期佛教阐述因果报应论的文章。强调 因果报应是“自然感应”、“必然之数”,是人生的必然规 律,“虽欲逃之,其可得乎?”认为灵魂(神)是因果报应 的主体承受者,由地、水、火、风“四大”结成的形体可不 断生灭,而受报的主体则是不灭的。指出因果报应由人 们的无明和贪爱所引起,是自作自受,无外来的主宰: “心以善恶为形声,报以罪福为影响。本以情感而应自 来,岂有幽司?”认为超脱因果报应支配的关键在于反 心,反心就是“冥神”,即停止精神活动,求得精神解脱。 此文载《弘明集》卷五。
《沙门不敬王者论》全一卷。略称不敬王者论。东晋慧远(334~416)撰。论述沙门不须礼敬王侯之理由。收于大正藏第五十二册弘明集卷五。东晋时,鉴于太尉桓玄之压迫佛教,佛教教团乃发表宣言,认为佛教教团应处于国家权力之外,然同时代之车骑将军庾冰则主张佛教沙门应对王者礼敬。安帝之际,桓玄支持庾冰之论,谓佛教教团应从属于国家权力之下。本书作者则本佛教徒之立场,主张沙门不必礼拜帝王。在印度佛教之理念中,在法(真理)之前,不论帝王或沙门一律平等;法即是不变之真理。此一观念于佛教传入我国后,因佛教势力之逐渐强大,而形成国家权力与佛教理想之冲突。作者于本书序论中叙述其撰述理由,其次再从第一‘在家’、第二‘出家’两篇中论述佛教出家之本质,强调出家者之生活必然超越世俗生活。第三论‘求宗不顺化’,谓求佛道者,不应随顺世俗,而须否定世俗之生活。第四论‘体极不兼应’,谓体得佛法者,不应再顺应世俗。第五论‘形尽神不灭’,谓肉体终将一死,而精神永不灭绝。于本书中,显示佛道之追求者坚守宗教真理,对于世俗之权威丝毫不让步,然此一思想随时代之变迁而逐渐步上妥协迎合之道。唐朝彦悰根据本书而将历代之不拜论集录成‘集沙门不应拜俗等事’一书,共六卷
《九转灵砂大丹》九转灵砂大丹,撰人不详。似出于唐宋。一卷,收入《正统道藏》洞神部众术类。此书言炼制九转灵砂大丹之法。先作准备:将水银、硫黄炒研成青金头末,造炉铸鼎,升砂煮砂,用花银作银珠子。准备完毕开始炼九转丹。第一转先以银珠与煮过灵砂配合成药头,人炉固济,升火伏炼而得初真丹。然后以前转所炼丹药为料,再加砂添汞烧炼。依次得到第二转正阳丹、三转绝真丹、四转灵妙丹、五转水仙丹、六转通玄丹、七转宝神丹、八转神宝丹、九转登真丹。书中详载各转所需药物及入药烧炼方法。据称从第五转起,所得丹药可点汞成金。至九转丹成,服之可以升仙。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颂注》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颂注,金朝道士默然子刘通微撰。一卷,收入《正统道藏》洞神部赞颂类。本篇以五言颂诗注解《清静经》。注文融合道禅,以澄心遣欲,清静常寂为宗旨。劝人去贪嗔痴,修戒定慧,则六欲不生。法界宽广。
《不空罥索神变真言经》凡三十卷。唐代菩提流志译。又作不空罥索经。说不空罥索观世音菩萨之秘密修行法门。分七十八品。今收于大正藏第二十册。不空罥索咒经(隋代阇那崛多译)、不空罥索神咒心经(唐代玄奘译)、不空罥索咒心经(菩提流志译)、圣观自在菩萨不空王秘密心陀罗尼经(宋代施护译)等,皆出自本经卷一母陀罗尼真言序品。不空罥索陀罗尼仪轨经二卷(唐代阿目佉译)则出自本经之母陀罗尼真言序品、秘密心真品、秘密成就真言品等。又本经经文与大日经相类处颇多,由此推知,大日经之编纂与本经亦有关联。
《静庵文集》近代王国维诗文集。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自辑其光绪三十至三十一年所著哲学、教育等论文十二篇及光绪二十四至三十一年诗五十首而成。内容较多介绍康德、叔本华及尼采的哲学思想,并以此为据批判程朱理学,认为理只有理性和理由二义,皆主观上之物。《红楼梦评论》为以哲学观点评论文学作品的开端,对后来的《红楼梦》研究有很大的影响。《叔本华之哲学及其教育学说》论述科学与艺术的区别,持超功利主义艺术观。认为艺术的价值在于使人求得暂时的解脱。此论集反映了作者的哲学思想和艺术观点。清末曾列为禁书。光绪三十一年出版于上海。收入商务印书馆《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
《太上洞神五星赞》太上洞神五星赞,原题张平子(东汉张衡)撰,疑为南北朝或隋唐道士所作。一卷,收入《正统道藏》洞神部赞颂类。本篇为天文星占之书,观察木、火、水、金、土五星在二十八宿中运行情况,以占验灾祥吉凶。又叙述禳解灾祸之法,有施舍、修德、设醮,转诵金简玉经等方法,谓行之可逢凶化吉。经名「五星赞」,应为「五星占」之误。
《二程外书》南宋理学家朱熹编纂的程顥、程颐讲学语录。12卷。 成书于乾道癸巳 (1173年) 元月。《二程遗书》 皆门人当时记录,而于二程之语则有所遗漏,朱熹于是取诸人集录参照删削,得此12篇。凡采朱光庭、罗从彦等7家所录,又胡安国、游酢家本及建阳大全集印本3家,又传闻杂记,共152条,以补《遗书》所未备,均以 “拾遗”标目。自谓取材较杂,真伪相间,不如《遗书》之精审,故称为《外书》。此书虽“记录未精,语意不圆”,但“其言足以警切学者”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92) 。认为 “穷理、尽性、至命,一事也,才穷理便尽性,尽性便尽命”(《二程外书》卷11)。主张“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为学本” (同书卷1) 。是研究二程思想体系的重要著作。《四库全书》收录。另有《河南程氏全书》,《西京清麓丛书正编》、《洪氏唐石经馆丛书》、《四部备要》收录《河南程氏外书》。
《道德真经颂》道教经籍。题“茅山蒋融庵撰”。分81章,以七言诗颂解《道德经》,但不引原文。其注完全脱开了《道德经》辞句。劝人无心,不著名相,超然物外修大道。作者为茅山道士,全书以诗歌唱颂形式注解《老子》。经总序颂云:“紫雾光中信息通,聊将黄叶玩儿童。若拘语句明宗旨,辜负当年白发翁。”认为要理解《老子》的主旨,不在于字句的训诂,而在于靠直觉去“悟”。又第一章颂云:“绵绵密密绝胚胎,动着尘埃拨不开。今日为君通一线,一齐吹向此门来。”以气喻道,以胚胎喻人心。道无所不在又无可捉摸,人心中也有道在,只是被后天尘埃埋没,故不能得道。只要清静修炼,便能拂去尘埃,直见本心,独得妙悟,如风过穴,豁然贯通。可见南宋茅山道已深受禅宗顿悟说的影响。其诗颂注解形式在道教经典注疏、弘传中亦别具特色。
《明真破妄章颂》题“虚靖张真君著”。虚靖即第三十代天师北宋张继先。“玄”字不避讳,疑为元人依托。七言绝句43首。述雷法。以心为玄关,述先天祖炁和真阴阳,批评其它雷法皆为妄。
《道德篇章玄颂》题“新授郢州防御判官将仕郎试大理司直兼监察御史宋鸾”序,称宋鸾撰本颂。“匡”字缺笔,宋鸾盖北宋人。以七言韵语注《道德经》81章大意,摘引《道德经》部分词句。颂文内容强调虚静并主张修炼长生。
《庄子内篇订正》经名:庄子内篇订正。元人吴澄撰。二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神部玉诀类。
《文始真经注》一名《文始真经直解》。道教经籍。南宋牛道纯撰。9卷。前有《关尹子》传略、《文始真经直解跋引》。以月照千江、因指见月的比喻来解说不可思议、不容言说的奥秘。以妙有真空的思想注解《关尹子》,每句都注,颇为详明。
《二程遗书》理学著作。宋程颢、程颐著,朱熹编。是程颢、程颐门人所记其师讲学的语录。二十五卷,《附录》一卷。二程死后,所传诸家语录散乱失次,并且各以己意,不能统一。朱熹家藏旧本,皆著当时记录主名,语意相承,头尾相贯,未经后人之手,最为精善。后又以类访求附益,略据所闻岁月先后编次,并以“行状”之属八篇为《附录》。该书是二程门人耳闻目睹二程嘉言善行的记录,真实地反映了二程人性论、天理论、本体论、格物致知论等思想体系。
《茅盾散文集》散文随笔集。《茅盾散文集》毕竟是作者正式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它是散文和杂文的结集。作者说,这些文章是被“逼”着写的,收集起来出版,也是因为书店要稿子,“拿这些来充数”的。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本好书,在30年代产生过影响,也奠定了茅盾作为散文家的地位。郁达夫曾说: 茅盾的“观察的周到,分析的清楚,是现代散文中最有实用的一种写法,然而抒情炼句,妙语谈玄,不是他的所长。”到30年代,茅盾真正地按郁达夫的说法,“利用他之所长而遗弃他之所短”,写作了不少速写和随笔,成就了作为散文家的茅盾。待到1935年12月,茅盾编了散文的自选集《速写与随笔》,由开明书店出版,被列为“开明文学新刊”之一种,可见其成绩之斐然了。
《文始真经言外旨》道教经籍。南宋陈显微撰。9卷。《文始真经》即《关尹子》。作者认为老子之道,不可言说。而关尹请老子强为之说,必然言未尽意。关尹当为老子第一弟子,述成此书,以披露《老子》奥旨,其文可贵,然文约义丰,后世难知,故再阐述关尹之意。又认为《文始真经》九篇排列的次序,是说明“一化为九,九复归为一”的意思。作者弟子称此书“探老、关骨髓,述成言外经旨”,故名。
《不空罥索毗卢遮那佛大灌顶光真言》一卷,唐不空译。自不空罥索神变真言经之第二十八卷抄译者。世所谓光明真言,即此中之陀罗尼也。
《不动使者陀罗尼秘密法》一卷,唐金刚菩提译。明使者即遮那化身,能满种种愿,及证无上菩提.
《播般曩结使波金刚念诵仪》译曰步掷。金刚神之名也。有播般曩结使波金刚念诵仪一卷。
《北方毗沙门天王随军护法真言》全一卷。为唐代不空(705~774)所译之密教经典。又作毗沙门天王随军护法真言、毗沙门随军护法真言。收于大正藏第二十一册。本书乃叙述毗沙门天诸种成就法、毗沙门天王之咒及画像法、根本印、吉祥天女印、赞等,并引用四天王经,列举其念诵法及解秽陀罗尼。又其中诸成就法一段与多闻天王陀罗尼仪轨为同本异译。
《冰揭罗天童子经》全一卷。唐代不空译。收于大正藏第二十一册。内容述说冰揭罗天童子之念诵法、造像法、陀罗尼法、印契等。
《燕都日记》《燕都日记》系崇祯十七年甲申(1644)三月以后冯梦龙的日记。日记环绕李自成进攻燕都,明王朝灭亡之故实,带及许多方面有关实况,其中若干细节,为一般正史所未详。
《因明入正理论义纂要》汉传因明著作,唐慧沼著。该著是对商羯罗主《因明入正理论》要义诠释的汇集,对《因明入正理论》解题目在《大疏》五解的第三解下更助二解。对“能破定非似立、似破”、“本欲成法依有法,不欲成有法依法”、“显因同品”等作了专门的阐释。现存于日本《续藏经》第一辑第八十六套第五册,商务印书馆1923年影印出版。
《苕溪渔隐丛话》南宋胡仔编。100卷。人民文学出版社84年版。该书是在《诗话总龟》影响下编辑的,两者是姊妹篇,集中了北宋以前诗话的精华。在编排体例上,以人为纲连类而及,对一些琐闻轶句采取分类附录办法,眉目清楚。凡属大家,均出其名,以年代为先后,把作家与作品、作品与本事有机地组织在一起,使文学流变的脉络清楚地呈现出来。于记事之外,兼重品评,学术性强。作者阅读面广,对于所辑录的材料经过严格选择,附有案语评议,申明自己的观点。纵横比较,眼界开阔。如论杜甫的诗学渊源、《杜鹃行》等,都能在充分引证前人论述的基础上再提出自己的更为深刻、全面的看法。对杜诗出典、乘槎典故、韩愈《听颖师弹琴》、王建《宫词》中他人误入之作的探讨辨析,亦具此特点。这些问题往往是长期以来聚讼纷纭的公案,作者把主资料收集在一起,对研究者十分有用。作者独特的批评眼光还表现在能总结、点明诗歌本身的特殊规律,如对杜甫律诗变体、律诗扇对格的界定、分析皆令人信服。书中还经常引用三山老人(作者的父亲》语录评论某一诗人或作品,亦多精见,如论杜甫五言排律腾挪跌宕的格局、论《同诸公登慈恩寺塔》的深刻寓意等等。作者论诗,推崇李杜,认为他们都是集大成者。此外还收有
《因明义断》佛典注疏。唐慧沼撰。一卷。是《因明入正理论》的论释书。旨在辨析诸家有违本论宗旨的言论,同时宣扬初祖窥基之说。慧沼另撰有《因明入正理论义纂要》一卷,阐发本书未涉及的论点。见载于日本《大正藏》。
《薛氏集异记》小说。唐薛用弱撰。二卷,又作一卷或三卷。用弱字中胜,河东(今山西)人。长庆、太和时曾任光州刺史等职。是书所记多为隋唐时奇闻异事,主人公多为士人、诗家、释道者流。故事情节完整,亦较曲折,有形象刻画,叙述颇具文采。如王积薪妇姑对弈、狄仁杰赌集翠裘、王维奏“郁轮袍”曲、王之涣三诗人旗亭画壁诸故事等等
《佛说顶生王因缘经》宋北印土沙门施护等译,佛在祇园,因胜军王请问,为说往昔修布施行。从王顶生,乃至统四大洲,诣忉利天,总经一百十四帝释谢灭。
《四分戒本疏》又名《四分律戒本疏》、《四分戒疏》。佛教戒律注疏。作者不详。或首题:“沙门慧述”。四卷。北图有藏12等三十七号,其中不少卷子首尾可相接。英法等国藏有S.1144、P.2064等近二十号。《敦煌劫余录》谓:此文“与唐法砺所撰之《四分戒本疏》互校,文句虽有出入,意旨要自不殊。考《续高僧传·法砺本传》:‘讲律临漳,休与有功。’《慧休本传》亦云:‘尝听砺公讲律。’此疏或即慧休法师听讲时笔录。而今藏本殆后人依据慧师所录,增益而成耶?”此文分门与法砺疏同,内容亦较接近。但沙门“慧”是否名“慧休”,或“慧述”本身即为人名,待考。此文与法砺疏是何关系尚需研究。历代大藏经未收,日本《大正藏》将卷一、二、三等三卷收入第八十五卷。
《性命古训辨证》傅斯年著,1947年商务印书馆版,分上下2卷,共22章。辨证了周代金文中生、令、命三字之统计及字义;《周诰》中性字、命字;《诗经》、《论语》、《左传》、《国语》中之性字、命字;告子、孟子、荀子,《吕氏春秋》言性之本原及区别;生字与性、令、命诸字之语言学关系;阐释了周初人之帝、天、天命无常之义;诸子天人论道源;自类别的人性观至普遍的人性观;《墨子》非命论;汉代性之二元说,理学之地位。本书是为辨证阮元《性命古训》而作,对研究中国伦理学史有一定参考价值。
《大乘四法经释抄》大乘四法经释抄,一卷,佚名,编号二七八四。
《庄子解》解说《庄子》一书的著作。中华书局1964年本,1册,33卷。王夫之著,王敔《增注》,王孝鱼整理。此书说解《庄子》,注重其思想内容及方法。每篇之首,冠以篇解,综括全篇大意。每段之后,加以解说,以描述庄子的思维过程。王氏认为《寓言》和《天下》乃全书序例,非庄子本人不能写出,内篇亦出庄子之手。对杂篇《庚桑楚》尤为重视,以为庄子基本思想已囊括其中。《让王》、《说剑》、《渔父》、《盗跖》四篇定为赝作,屏不解说。至于各篇中单词句义,也往往有新的解释。此书评《庄子》,志在除去前人以儒佛两家所作的附会,还其历史本来面目,同时还隐为指出其局限。王敌对本书的《增注》,引用古今各家之说颇多,对明代名著,亦偶有采录。此书整理时用金陵刻本作底本,参校湘西草堂本。书前有点校说明,以及清王天泰、董思凝的两篇序言。
《论道》哲学著作。金岳霖著。为作者建构自己哲学体系的本体论著作。除绪论外,分8章。书中所说的“道”,既源于中国传统哲学,又不完全与之相同。如老子所说的道是“先天地生”的“万物之宗”,而金氏的道主要是指宇宙万事万物川流不息运动变化的根据、历程和规律。同时也吸取了西方哲学家休谟《人性论》混淆理与势、否定客观规律的教训,认为“理有固然,势无必至”,因而从本体论上解决了被休谟动摇了的科学理论基础问题。所以作者认为,他的“道”是“不道之道,各家所欲言而不能尽的道,国人对之油然而生景仰之心的道,万事万物之所不得不由,不得不依,不得不归的道”(《论道》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16页)。作者认为,世界上存在三大文化区:希腊、印度和中国。“每个文化区有它的中坚思想,每一中坚思想有它最崇高的概念,最基本的原动力。”(同上书第16页)中国思想中最崇高的概念是道,中国思想与感情两方面最基本的原动力也是道。作者以道作为他哲学体系的基本概念,说明他要发扬和继承中国文化的传统精神。书中把逻辑分析方法应用于哲学研究,在旧中国亦开风气之先。本书由商务印书馆1940年出版,1987年重印。
《新庵译屑》《新庵译屑》,九十题九十四篇。署“上海新庵主人译述”。光绪三十四年八月(1908年9月),吴趼人应周桂笙(即新庵主人)之请,为之编辑并作序。并将周桂笙原为《知新室新译丛》所写《弁言》置于卷首。但当时并未以单行本出版。吴趼人去世后,周桂笙大约又增加了若干篇目,计得九十题九十四篇,与其所著《新庵随笔》合编为一册,合称《新庵笔记》,其中卷一、卷二为《新庵译屑》上、下,卷三、卷四为《新庵随笔》上、下,并增任堇《序》一篇,于1914年8月由上海古今图书局出版。 《新庵译屑》所收作品来自四个部分: (一)《知新室新译丛》,共计二十篇,全部入选《新庵译屑》。 (二)《新庵译萃》,共计六十七篇,入选《新庵译屑》者五十九篇。 (三)《自由结婚》,同题四篇,均入选《新庵译屑》。 (四)散作十题十一篇,除《俭德》一篇选自《新庵随笔》外,未见在报刊上发表,可能是周桂笙新增译作。 在《新庵译屑》九十题九十四篇译作中,吴趼人加评者三十二篇。此外,原《新庵译萃》中有一篇《欧洲糖市》,也附吴趼人的评语,而《新庵译屑》漏收,今为之补入。如此,《新庵译屑》总计为九十一题九十五篇,其中吴趼人加评者三十三篇。
《律戒本疏》律戒本疏两种各一卷,一,首缺,北周玄觉题记,编号二七八九。二,首缺,西魏昙远题记,编号二七八八。
《先秦学术史》收录傅斯年有关先秦学术研究的相关内容。主要内容包括:战国子家叙论、与顾颉刚论古史书、论孔子学说所以适应于秦汉以来社会的缘故、战国文籍中之篇式书体等内容。
《律杂抄》律杂抄,一卷,首缺,编号二七九〇。
《小经理》现代短篇小说。赵树理著。沈阳东北新华书店1948年8月初版。列入“大众文艺小丛书”。作品描写了解放区供销合作社新旧人物矛盾和斗争的故事。三喜“从小就是个伶俐的孩子”,但是“因为家穷”,“没有念过书,不识字”,“长大了不甘心,逢人便好问个字”,“也认了好几百”。1942年减租减息后,他在与合作社旧经理、原来的高利贷者张太的斗争中,表现积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此后群众推选他任合作社经理。当上经理后,三喜暗下决心刻苦学习,克服缺少文化的困难,掌握了合作社的业务知识,战胜了思想上还没有转变过来的掌柜王忠的捉弄和刁难,如磨洋工、装病等,办好这个小小村的合作社,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小经理。小说以通俗、形象的语言,简短的篇幅,表现了合作社运动中成长起来的新人。
《陶甓公牍》晚清徽州知府刘汝骥所编撰,清宣统辛亥(1911)夏安徽印刷局校印,刘汝骥在晚清新政时期组织对徽州进行社会调查的文献汇编,凡十二卷:卷一“示谕”;卷二至卷九“批判”,包括吏科、户科、学科、兵科、刑科、工科、宪政科等;卷十“禀详”;卷十一“笺启”;卷十二“法制科”,包括民情习俗、风俗习惯、绅士办事习惯等。内容涉及晚清徽州政治、经济、教育、文化、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极具史料价值,是研究晚清徽州乃至中国社会政治、经济转型、民众生活及社会变迁等翔实而珍贵的第一手史料。
《实干家潘永福》赵树理著。发表于《人民文学》1961年4期。取材于真人真事的传记体小说。潘永福是山西沁水县农民出身的干部,参加革命前热心为群众办事,又有熟练的生产技术,深受群众爱戴。参加革命后当了农村干部,始终保持劳动人民本色。作品着重表现他在1959年和1960年办农场、修水库等工作中深入群众,调查研究,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作风。尤其在经营管理上,讲究实际,精打细算,管理有方。作品选择人物一生中的若干典型事例,热情歌颂了对社会主义事业具有高度责任心的无产阶级实干精神,是对当时“浮夸风”的有力批判。小说一发表,是一篇切中时弊、醒人耳目的优秀之作。
《宗四分比丘随门要略行仪》宗四分比丘随门要略行仪,一卷,首缺,编号二七九一。
《地持义记》佛典注疏。作者及原经卷数不详。似为五卷。首残尾存。尾题“《地持义记》卷第四。沙门善意抄写受持流通末代。”是对北凉昙无谶译《菩萨地持经》的疏释。现存残卷自卷七“云何菩萨四无碍慧”疏释至卷八《法方便处菩萨相品第一》末。因卷一佚亡,故科分不清,但释义精辟扼要,研究者或谓作者受真谛译《大乘起信论》影响。据《新编诸宗教藏总录》,隋慧远撰有《地持经义记》十卷,今唯存三卷,已编入日本《卐字续藏》,但与此《义记》不同。历代大藏经未收,后被收入日本《大正藏》第八十五卷。
《三部律抄》三部律抄,一卷,首缺,旷许题记,编号二七九三。
《后山谈丛》四卷。宋陈师道 (1053—1101)撰。陈师道字履常,一字无己,号后山,彭城 (今江苏徐州)人,博学精深,熟通诸经,喜作诗,与苏轼、黄庭坚、秦观、张来、晁补之、李荐并称“苏门六君子”。由苏轼等荐为棣州 (今徐州)教授,徽宗时,官至秘书省正字。著有《后山集》、《后山谈丛》、《后山诗话》传于世。此书陆游《老学庵笔记》疑为后人伪托,或以为是其少时所作。余嘉锡 《四库提要辨证》考证: 陈师道《后山集》前,有其门人魏衍附记,称 《谈丛》、《诗话》别自为卷,故此书确为陈师道所作。此书所记皆宋代政事、边防、朝野琐事、文人轶闻等,共二百七十一条,对研究宋史有一定参考价值。文笔简洁高古,颇具文学性。有 《四库全书》本、《宝颜堂秘笈》本、《学海类编》本、《丛书集成初编》本、《后山集》后附刊本。198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李伟国点校本,与 《萍州可谈》合刊。
《十六大罗汉因果识见颂》天竺沙门阇那多迦译,范仲淹序,其内容乃十六国大阿罗汉为摩拏罗多等诵佛说因果识见悟本成佛大法之颂偈颂皆押韵语义俱妙。经首有对“因果识见”的题解:因者因缘;果者果报;识者识自本心;见者见其本性。若因缘有善果报有福则自识其本心见其本性使万法不生当得成佛。
《妙法莲华三昧秘密三摩耶经》全一卷。唐代不空译。又作大莲华三昧秘密三摩耶经、无障碍经、莲华三昧经。收于卍续藏第三册。本经系以密教观点来解说妙法莲华经,全经以金刚萨埵之请问及大日如来之答说形式所成。其内容,初举‘归命本觉心法身’等二颂八句之本觉赞;此赞偈颇为著名,被视为古来三世诸佛随身之偈,又为一切众生成佛之文。次述法华经二十八品中之前十四品以文殊为本尊,后十四品以普贤为本尊之义,并阐说五重、九重之普贤。其后又于方便秘密三摩耶品、见宝塔秘密三摩耶品等诸品之中,分别宣说‘十如是’与‘八叶九尊’之配当方法、宝塔与法华经根本一字阿字之深旨、提婆达多之本源、龙女及草木成佛之密咒、久远实成如来之尊形、心真言、住所,与常不轻菩萨礼拜之意义等。
《甲申纪事》记录明末史事的丛刻,又名为《甲申纪闻》。明代冯梦龙辑。共十三卷,附录一卷。五月一日,清军进占北京城。紧接着,明朝残余势力又拥戴福王朱由崧登基,在南京建立了弘光小朝廷,史称“南明”。同年九月,“九王子”顺治帝从沈阳迁至北京,将北京定为清朝首都。从此,开始了清王朝将近二百七十年统治中国的历史。关于这一年的史事,有许多文人墨客对其挥毫泼墨,有的记叙当时事变的过程,有的记录明亡时诸大臣的各种言行,还有的搜集各种轶文怪事敷演为文。冯梦龙的《甲申纪事》便是汇集记载甲申之年史事的诸多野史稗乘稍加编辑而成的,当然,其中也有两卷是作者自己的创作而成的,如第二,第三卷。
《书集传》《尚书》学著作。宋蔡沈所作《尚书》注本。六卷。蔡从学于朱熹,朱熹死前一年命蔡作此书,故书中不少地方融进了朱熹的学说成果。其自序说:“沈自受读以来,沈潜其义,参考众说,融会贯通,乃敢折衷。微辞奥旨,多述旧闻。二典三谟,先生盖尝是正,手泽尚新,呜呼,惜哉!《集传》本先生所命,故凡引用师说,不复志别。”该本遍注梅赜所献《古文尚书》五十八篇,并于篇中分别标明今文古文的有无,改正《孔传》的训诂。疏通证明,比孔颖达疏简易清晰,且大体精当。元代将此书与古注疏并立学官,而独此书倍受士子青睐。明代永乐年间,胡广奉敕撰《书传大全》,用《蔡传》为主,此后,一直用作试士的标准注本,直到清末科举制度废止时。该书于宋理宗淳祐(1241——1252)年间由其子蔡杭进于朝廷时,附有《小序》一卷,专门辨驳百篇《书序》的讹误。元末明初的刊行本尚连《小序》,然《宋史·艺文志》所著录者亦止六卷,似不包括《小序》。有《四库全书》本。
《德育鉴》近代梁启超编纂。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十二月作为《新民丛报》临时增刊发行。分《辨术》、《立志》、《知本》、《存养》、《省克》、《应用》六章,其重点在《知本》一章。认为“道德之根本则无古无今无中无外而无不同”,“道德者,不可得变革者也”(《德育鉴·例言》)。在道德修养方法上批评朱熹而推崇王守仁,认为“朱子之大失,则误以智育之方法为德育之方法”,是“头痛灸头,脚痛灸脚”,抓不住根本,终无收效之期(《德育鉴·知本》);王守仁专主“致良知”,是“专治病根”,可以收到“一了百了”的效果。宣称“致良知”说“是千古学脉,超凡入圣不二法门”(同上)。认为“今日求精神教育”时“惟有奉阳明先生为严师”,以王学为“独一无二之良药”(同上)方可。收入《饮冰室合集》的《专集》第6册。
《至大金陵新志》元南京都邑志。十五卷。元张铉撰。刊行于至正四年(1344年)。该志采用纪传体,分为图考、通纪、世表、代表、志、谱、列传、摭遗、论辨。图考“以著山川郡邑形势”;通纪“以见历代因革,古今大要”;表、志、谱、传“以及天人之际,究典章文物之归”;摭遗论辨“以综言行得失之微,备一书之旨,文摭其实,事从其纲”。卷一,地理图。卷二,金陵通纪。卷三,金陵表。卷四,疆域志。卷五,山川志。卷六,官守志。卷七,田赋志。卷八,民俗志。卷九,学校志。卷十,兵防志,卷十一,祠祀志。卷十二,古迹志。卷十三,人物志。卷十四,摭遗。卷十五,论辨。
《诗经世本古义》二十八卷。明何楷撰。楷字元子,镇海卫(今属浙江省)人。楷博综群书,尤邃经学。天启进士。值魏忠贤乱政,不谒选而归。崇祯间迁科给事中,举劾无所避。杨嗣昌夺情入阁,楷劾之,忤旨贬二秩。福王命掌都察院,几为忌者所害。漳州破,抑郁而卒。着有《周易订诂》、《诗经世本古义》。是书论《诗》专主孟子“知人论世”之旨,依时代为次,故名曰“世本古义”。始于夏少康之世,以《公刘》、《七月》、《大田》、《甫田》诸篇为首;终于周敬王之世,以《曹风·下泉》之诗殿后。计三代有诗之世,凡二十八王,各为序目于前。又于卷末仿《序卦传》例,作属引一篇,用韵语排比成文。凡名物训诂,考证详明,典据精确,有可取之处。然于史实颇多舛误,读者当引以为鉴。是书有清嘉庆二十四(1819)年谢氏刻本。清徐时栋校并跋,另有《四库全书》本。
《雨山和尚语录》二十卷,清上思说,有塔铭。南岳下第三十七世,嗣巨渤恒。卷第一住庐山镜湖院语,卷第二住延令庆云寺语,卷第三住延令庆云寺语,卷第四住东鼓法轮寺语住龙舒白云院语,卷第五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六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七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八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九住如皋大觉院语,卷第十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十一住昭易极乐院语,卷第十二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十三住海虞三峰清凉院语,卷第十四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十五机缘,卷第十六颂古,卷第十七诗偈,卷第十八法语书问,卷第十九杂着,卷第二十佛事。
《清河书画舫》十二卷。中国书画著录书。明代张丑撰。丑生平在《张氏书画四表》中著录。此书成于明万历四十四年,取黄庭坚“米家书画船”诗句意为此书名。前有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严诚序及例略。卷一至卷二为三国、晋(莺字号、嘴字号),卷三至卷五为南北朝、唐、五代(啄字号、花字号、红字号),卷六至卷十一为宋元(溜字号、燕字号、尾字号、点字号、波字号、绿字号),卷十二为明(皱字号)。全书共收自晋钟繇至明仇英一百四十家。其中书家包括少数书兼画家共七十人左右,书画几乎各占一半。以书画家为纲,以其书画作品流传者为目。首列真迹,次采与真迹有关之题跋等,各注所出。其题跋有录自真迹,有录自书画史、书谱、书品、题跋、著录及各家文集,有据传闻补入。均为有作者生平、作品的形成、品评、流传、递藏、鉴定等方面的内容。时有张丑进行评论及考证的按语。所采详备,考证亦精审。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明代赏鉴之家考证多疏,是编独多所订正”。如《宋史·米芾传》载米芾卒年四十八,而米芾尚有四十八岁以后所作真迹流传;张丑据此考证,认为米芾生于皇祐三年(1051年),卒于大观元年(1107年),年五十七,恰与米芾印迹“辛卯米芾”相合,足补《宋史
《丽情集》宋代文言传奇小说集。北宋张君房纂辑。是书专录“古今情感事”,故名。原本二十卷,《郡斋读书志》著录,今已佚。《类说》、 《绀珠集》均收有此书,但均为摘引片断, 不是原文。宛委山堂本《说郛》所收,与《绀珠集》大致相同,似即据后书转录。今人程毅中撰《〈丽情集〉考》, (刊《文史》十一辑),以《类说》本为基础,广征宋、元、明人著作,辑考此书的篇目、本事、作者及出处等,共得三十八篇。
《蕉庵诗话》魏元旷的《蕉庵诗话》及其续编在民族意识领域总体以满汉民族关系探讨为中心,围绕社会鼎革导致的遗民思想与遗民意识内容,具体落脚在以下方面:称颂遗民节义,斥责临危易主、变节之人,记录变名、易服、复辟之故事,蕴归隐之志,以史笔载录诗词,以春秋笔法展现"孤露遗臣"之情怀。这种"关乎时政"的特征固然与诗歌理论的贫乏有关,但更多地反映了社会鼎革下作者的民族情感变化及在社会转型中的心态。
《献贼纪事略》作者无名氏。不分卷。本书主要记述明末陕西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事迹,对其起义始末记述较为完整,是研究明末农民起义大西军的重要资料。中华书局1959年出版整理本。
《千金宝要》医方著作。6卷。唐孙思邈原撰,宋郭思编纂于宣和六年(1124年)。此书乃选取《千金方》中部分医论和有效单方,使人知防病于未发之前及已病后治疗之法;并附有郭思及他人效方。分妇人、小儿、中毒等17篇。为使之广泛流传,宣和六年(1124年)刻碑于华州公署;迄明景泰六年(1455年)杨胜贤以石碑于冬月不便摹印,始易刻木板印行。明隆庆六年(1522年)秦王守中喜其方之简便,药之近易,鉴于天下之游耀州真人洞者,岁无虚日,日无虚时,因刻石于洞前。其碑现仍完整珍藏陕西耀县药王山真人洞前千金宝要碑亭内。现有明隆庆六年刻石之拓本及清嘉庆十二年(1807年)以后的近10种刊本、石印本。
《续通典》中国典章制度史专著。清乾隆时三通馆史臣奉敕编修。成书于乾隆四十七年(1782)到乾隆四十九年(1784)之间,有武英殿刊本,浙江书局复刻本,1935—1937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出《十通》合刊本,本书影印精装1册。本书为《通典》之续书,共150卷,分类大致与《通典》相同,仅把兵与刑分列,计为9典。包括《食货典》16卷、《选举典》6卷、《职官典》22卷、《礼典》40卷、《乐典》7卷、《兵典》15卷、《刑典》14卷、《州郡典》26卷、《边防典》4卷。记载唐至德元年(757)至明崇祯十七年(1644)间史事,以明代典制为最详。资料除来自正史外,还引用了《唐六典》、《唐会要》、《五代会要》、《册府元龟》、《太平御览》、《山堂考索》、《契丹国志》《大金国志》、《元典章》、《明会要》、《明集礼》以及唐宋元明各代文集、奏议等。资料较为丰富,编排亦较条理,对研究这一时期的政治、经济制度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本书内容与《续通志》、《续文献通考》有些重复。
《温疫论》《温疫论》亦作《瘟疫论》,系温病专书。2卷,补遗一卷。明·吴有性撰。书成于1642年(崇祯15年)。书中讨论瘟疫证治,吴氏谓“温”、“瘟”二字没有区别,都属于温热病范围,因以“温疫”名书。书中阐明了瘟疫与伤寒相似而迥殊的新见解,认为“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又称疠气、戾气)。指出瘟疫自口鼻而入,伏于膜原,其邪在不表不里之间;其传变有九。又列举温疫与伤寒相反的十一种情况(如脉、舌等的不同),提出温疫先里后表,里通表和的治疗总原则,创用达原饮、三消饮等方剂予以调治,开后世治温疫一大法门。原书2卷未多加诠次,很象是随笔记录而成。清代编《四库全书》时,将下卷安神养血汤、太极丸等条,以及成书后陆续补入的正名、伤寒例正误、诸家瘟疫正误等篇,并为一卷,以作补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此书曰:“瘟疫一证,始有绳墨之可守,亦可谓有功于世矣。”同时指出书中不足为:“其谓数百瘟疫之中,乃偶有一伤寒;数百伤寒之中,乃偶有一阴证,未免矫枉过直。”该书问世后,流传甚广,康熙年间日本即有刊本,国内翻刻本及阐释发挥之书甚多,建国后有多种铅印书及评注本。
《现报当受经》佛教经典。著译者不详。一卷。本经的主旨是讲罪业报应。谓一妇人因嫉妒,杀害妾生之子,后世得种种恶报。又因曾解衣带布施辟支佛,故后值佛拯救。此经最早见录于《大周刊定众经目录》,被判为伪经,故历代大藏经未收。敦煌遗书中有收藏,后被收入日本《大正藏》第八十五卷。是否疑伪经尚需研究。
《像法决疑经》中国人假托佛说所撰经典。作者不详。一卷。本经谓如来应常施菩萨所问,回答未来像法世界中众生作何福德最为殊胜的问题。认为应修慈悲心,布施贫穷孤老及至饿狗,提出布施更胜于敬佛法僧三宝,为六度之首。经中对像法期中,僧俗人等的造恶及佛法的颓废作出种种预言,谓善必有恶,盛必有衰,虽佛法亦不能免。最后谓未来世四辈弟子能于本经生欢喜心,所得功德无量无边。本经最初见录于《法经录》,被判为伪经,但后世亦有人持不同意见。历代大藏经未收,敦煌遗书有收藏。日本曾据传入的经本收入《卐字续藏》。敦煌出土后,又被收入日本《大正藏》第八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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