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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开赴章县的队伍悄悄地开拔了,据说走了一日一夜,实际上周维国唱的是空城计,为了显示他兵力充足,来了个武装游行,有些队伍从东门开出,又从南门进,一进一出,三几千人也就变成几倍人数。老百姓怕拉夫,不敢出门,只听见人马嘶腾,调动频繁,不知虚实,一传开就是去了三几万人,实际去了多少,来了多少,也没人知道。

林雄模去了一趟池塘回来,搜集不少材料,向周维国做第一手的报告说:情况混乱,“乱民”四出骚扰,许为民损失惨重。南区各乡一向都看许为民,他一垮,各乡观望的更多,乡团看来难办。关于许天雄股匪,他有个估计:说他与***勾结,未免言之过早,***地下组织活跃却是事实,“乱民”骚扰恐与此有关,他们间关系如何,尚待查明。“派兵进驻为民镇之举,许为民已有请求,”他说,“从长远打算,有此需要。许为民面临困境,威信大损,如不及时予以支持,许为民一垮,南区局势就更难收拾,务请钧座定夺。”

那周维国一得到报告,内心甚是不安,当即召见高等幕僚议论,他说:“许为民处境困难,自在意中,支持是势在必行。可是我们兵力空虚,自顾不暇,如何是好?”参谋长却说:“看来许天雄压势凶猛,说仅为报私仇有部分根据,但他的行动来得不简单,看来还是带有政治性的。打金涂,活捉苏成秀,是给南区乡团来个下马威;攻打为民镇,是想搞垮许为民,和***在告人民书中所说的是一致的。乱民四出骚扰,看来也和***煽动有关。到底是***利用了许天雄,还是许天雄的行动有意和***配合,值得研究。”

林雄模却持不同见解:“许天雄在为民镇不类土共平常所为,主要在于掳掠财物。因此,我判定他不全是政治性的。”参谋长把那告人民书朝他面前一扔:“你得细细斟酌,***反拉夫是个幌子,反对组织乡团队倒是真正的目的。”双方因之有了小小的争论。最后周维国问参谋长:“你对林少校建议派兵进驻为民镇有什么意见?”参谋长道:“我刚刚发表的,就是要为派不派兵找根据。如果我的说法不错,兵一定要派,至于有无兵派问题,我也想过,可以从特务营里抽个连去。”

朱大同一听就大吃一惊:“参座,我手头只有这点实力了,再抽,我只好唱空城计。”参谋长道:“我们现在要唱的就是空城计,派去为民镇的兵名为一连,实际是一个排,不过是虚张声势,做个象征罢了,目的在对许为民支持,不是去清剿什么许天雄。”周维国点头表示同意:“这样看来,你和林少校见解是一致了。”参谋长道:“也有不同。”周维国于是便对林雄模说:“队伍现在是决定派,名为一个连,实是一个排。至于许天雄股与***关系如何,土共活动、实力又如何,全交你去研究。”林雄模请示道:“我也下去吗?”周维国明确表示道:“立即下去!就在池塘设下你的特派员办公室,必要时就向为民镇推进!”林雄模说了声:“是!”起身立正,恭恭敬敬地接受任命。

周维国把大家瞟了一眼,问:“还有别的事?”朱大同起身请示:“鉴于本州地界***猖獗,最近公开发表宣言,纠众闹事,还出版一种报纸,煽惑民心,影响极坏…………”说着从卷宗内拿出几份用油金纸印刷、套色的《农民报》分给大家。“因***宣传惑众,人心惶惶,都以为***就要攻打刺州,对我极为不利。”周维国把那份《农民报》仔细地翻阅一番,大为吃惊:“又爆冷门了!”却故作镇定地问:“从哪儿得来的?”朱大同颇为得意道:“刚刚收到,听说四乡都张贴、散发开啦。”参谋长接过仔细翻阅一遍:“印得不坏,也很有煽动性,看来***不是在削弱,而是在加强。”朱大同道:“所以我说情况严重。”

周维国问:“道理不用再说了,你打算怎样办?”朱大同道:“要来个***,振振正气!”周维国不喜欢他平时那股啰唆劲:“说短些、具体些。”朱大同难得有此机会,还想表现表现,噜里啰唆地说:“我们已许久没杀人,本地百姓刁蛮,***以为我软弱可欺…………”参谋长听了也感到不耐烦:“师长叫你说短些、具体些。”朱大同原想发表长篇议论,给这一说,只好把话缩成一句了:“我的意思是最近杀他一批。”周维国点点头:“有必要。名单呢?”朱大同又从卷宗里拿出一份名单,双手呈上:“一共是十一名,其中有宋日升、陈天保等重要头子。”周维国看看,交给军法处长:“你有什么意见?”那军法处长道:“***既然胆敢向我进攻,我们也应来个相应反击。”周维国纠正道:“应叫***。”朱大同道:“对,来个***!”

周维国低声和参谋长交谈几句,参谋长点头,周维国忽又面向朱大同:“朱科长,你说了半天,把一件重要事情忘了交代。”朱大同起立恭听。“德昌案件如何?”朱大同面红耳赤地回答:“卑职正在勠力侦察。”周维国不满道:“我看你最近花在女人身上的时间精力都太多了,德昌未落案,又走掉一个黄洛夫、一个宋日升女人…………”朱大同想解释:“那黄洛夫是由吴启超…………”周维国把手一摆:“我不问谁具体负责,你是特务科长,是蓝衣大队副大队长,你有责任!”那朱大同急得冷汗直流,一直站着不动。“坐下!”周维国最后说了他的决定:“我同意把这十一人最近处决,以振正气,漏网分子也不能放松,正因为军情紧急,才更要加紧。”说着,起身就走。

会后,朱大同到处找人解释,参谋长却说:“老朱,我看你和吴启超的双簧不必再唱了,你们都是聪明人,***也绝不是笨蛋,那姓黄的走得那样从容,看来老吴的戏法早穿了底!还是老的一套办法好,坚决地杀!”

当为民镇在一片混乱、潭头乡人心惶惶时,老黄带着黄洛夫、顺娘却不分日夜地在工作。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把全刺州地区第一份地下党公开报《农民报》创刊号出版了。

这秘密报社社址,虽然狭窄简陋,在老黄看起来却是再漂亮没有了,黄洛夫也很满意,至于顺娘却说:“还不够好。”当初在寻找这样一个地址,是很费老黄一番思索的,地方虽不一定要大,但要机密,易于疏散,易于掩护,而顺娘家那堆破烂的小阁楼,就正符合这条件。他把黄洛夫带来,并把组织意图告诉顺娘时,她就满口答应,并且连夜进行布置。

当老黄带着黄洛夫去看他们报社时,那阁楼已不再是满地埃尘、鼠粪、蛛网、油烟,而是一间整洁、明亮的小房间。顺娘很费一番心机来打扮它,先把破烂清除了,四周油污发黑的墙壁,糊上白报纸,窗擦得光亮透明,近窗口安上一只小四方桌,对窗地方又用门板安上一张床。老黄一走上阁楼就满口称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这更漂亮地方了!”黄洛夫也很满意,他站在窗口,对着窗外桃园,遥望青霞山那青苍雄伟的山景也大为赞赏。顺娘却说:“看看缺什么,再想办法。”

学校一直在停课,陈聪借口无事可干,回家去。老黄把学校用的钢板、钢笔、蜡纸、油墨、纸张都搬到“报社”去,几个人关上阁楼门,就工作起来。老黄不是个文化人,也没办过报,但他知道人民的要求、党的政策又是什么,该对什么人宣传,宣传些什么。他亲自拟定报纸的方针大计,并把第一期内容规定好了,才对黄洛夫说:“我说你写。”

他们就这样,老黄说一段,黄洛夫写一段,写完了全篇,再回头来逐段、逐句地推敲。稿件定了,版面设计由黄洛夫提出方案,老黄做了决定。但当第一张蜡纸刻出以后,老黄却又不满意,他说:“小兄弟,你忘了对象,我们的报叫《农民报》,对象是农民,农民认字不多,因此内容不但要通俗,字体也要写得端正,你写的美术字虽然好看,就是叫人看不懂。”又说,“***政权在手,有钱有势,要印什么有什么。我们是在地下,没钱没势,要出这样一份报纸可不容易。因此,每一个字要写得清楚,每一份报要印得清楚,让每个人拿上手都看得懂。”

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在合作中,两个人不是没有意见冲突,黄洛夫开头有些自负,论写文章他高明,论油印刊物,他有经验。既然是组织把办报的事交给他,为什么这个不懂得写文章、办报的老黄同志,意见又那么的多呢?有好几次,他心里就是不高兴,表示泄气。但老黄对他也很耐心,很能了解他的心情;不急于批评他,伤他的自尊心,只是耐心地反复地对他进行教育。有时,当他们把一篇文章的内容规定了,叫黄洛夫写,写完了,读出来听听,再一讨论,问题不少,要重写过,写完以后再读就不同得多了。这样经过几次,黄洛夫慢慢地也心服了,他想:“这老黄同志,不简单。”

当他们发生分歧,有不同意见时,顺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她平时坐在一边,听他们争论,不大发言,但当相持不下时,她却又不放弃说话的机会,她说的话有分寸,有见解,从实际出发,往往有很大说服力,因此大部分意见都被接受了。这又使得黄洛夫不得不改变对顺娘的看法,他觉得这个纤细、羸弱的女同志,也是光芒闪烁的,和阿玉不同,却更有吸引力。

顺娘并不比老黄、黄洛夫清闲,她跑上跑下,为他们准备吃的喝的,在他们讨论时候参加意见,在黄洛夫坐下刻字时,看他怎样刻的,到了印刷时候,听老黄说:“再过一两期就要归你负责。”她就细心地在研究、观察,对黄洛夫提出许多技术上的问题。她聪明、细致,肯动脑筋,一听就能理会,一看就会照做,而且不会不懂充懂,不懂就问。

当她看见黄洛夫能用一张蜡纸印出两千份报纸,自己在试印时,却不上三二十份就把蜡纸印坏了,就反复地请教黄洛夫,一次两次,不厌其详地问,一直到她能掌握了才罢休。不久,有新问题出来了,又提出请教。因此对黄洛夫又产生了另一印象,她很巧,很有学习向上精神。有次黄洛夫开玩笑说:“不出三个月,我就要失业了!”顺娘却说:“组织上叫我学,我学不会就是对不起***!”

在工作中,黄洛夫不仅体会到集体负责力量大,而且也受到许多教育,他虽不是什么“大知识分子”,但对劳动人民有一种传统、因袭的不正确看法,认为干文化工作就得由像他这样的人来干,而事实恰恰证明,像这个当过红军、当过马路工人的领导同志,不但知识丰富,才能也更出众。而这个只读过二年私塾、乡里乡气的顺娘,就比他在学校里所接触的受过很好教育的女同学,更聪明更有才华。相反的,倒觉得自己粗糙、漂浮、幼稚、浅薄。他很同意老黄的一句话:“不是什么作风问题,而是思想!看你有没群众观点,能不能处处为党的利益、为广大人民的利益着想!个人在集体中有作用,但仅仅是个小螺丝钉的作用。”

第一张《农民报》出版了,通过顺娘的手,包扎分配,发了出去,群众在谈论,***在惊慌失措。当黄洛夫听说在为民镇出现了这份报纸,有人偷偷地张贴在那市场上,看的人很多,他也特地上镇去看看,果然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他激动极了。“几日几夜的辛勤没有白费,”他想,“这样一份出自他们三个人手的、八开张的小油印报竟有这样大的吸引力,真想不到!”从此,也更觉得自己要好好学习,踏踏实实地工作。

陈聪回家去了四五天,匆匆赶回来,也带来一个消息:“中央军大队人马要开到为民镇驻扎了!”老黄当时十分吃惊,忙问:“消息从哪儿来的?”陈聪手舞足蹈地说:“是我亲眼看见的,听说来了一连人。”老黄又问:“人马都已到齐?”陈聪道:“镇上正张灯结彩、敲锣打鼓欢迎他们哩。”说着,又匆匆赶上洋灰楼去报信。

老黄找到顺娘:“周维国派队伍驻在镇上,来意不善,你去走一趟,看看。”顺娘打上腰兜,披上头巾,手挽一只小竹篮,装作上镇买东西模样上镇去。一进牌楼,果见牌楼上扎起松叶,贴着“欢迎中央大军清匪剿共”,还有好些红绿标语。走过牌楼,又见很多逃到城里、池塘、四乡的商家也纷纷搬回来,服务社的人正忙着,大家都争着抢雇挑夫,有些店铺也在重整门面,还有几家已开张营业。当她走过原来商会和乡团大队部,门口也换上新招牌,叫作“刺州保安司令部特务连连本部”,守卫的都换上“北兵”。骑楼下还摆着两挺重机枪。再进市场去,从四乡挑运来的蔬菜、肉类摆满街。许多日来销声匿迹的许添才乡团,也出现了,只是没有以前那样飞扬跋扈。看来市容慢慢在恢复。

顺娘给老黄、黄洛夫切了半斤肉,一些葱蒜之类配料,重又回潭头,正在向老黄汇报情况,沈渊也扶着布伞进来。一见面就说:“这一仗把许为民打得够惨,却也给南区带来不少麻烦。”他说,周维国派兵驻为民镇,又派了一个少校军官在池塘设下特派员办公室。老黄问:“池塘也驻了兵?”沈渊道:“不多,一个卫士班。”老黄问:“这次周维国派兵进驻南区是他自己决定,还是许为民去请的?”沈渊道:“听说是许为民去请的,犒赏费出的不少,每人五块大洋,只是许添才不大愿意。这叫狗急跳墙,许为民在南区已到了穷途末路。”谈了半个多时辰,就上洋灰楼去。老黄对黄洛夫、顺娘说:“形势在变,要加强警惕。”黄洛夫问:“我们报社要转移吗?”老黄笑道:“看看再说,不必过分慌张。”

那周维国几乎是把军队和特派员同时派下的,带领这个特务连的叫王连长,他一来就占据乡团大队部当自己连本部。林雄模原要在公馆内设特派员办公室,许为民却推搪着说:“我家人丁众多,外人进进出出,于妇女不便。”叫许二另找房子,就在街上征用了一所西式房子住下。许添才自在为民镇宰猪杀羊犒赏王连长等一班人,许为民也在公馆内宴请林特派员。

许天雄在上下木听说中央军王连进驻为民镇,又听说许添才口口声声说:中央军是来帮助他们剿匪的,大为不安。又召集了大头、大姑来商议应付对策。许大头说:“许为民来这一手倒也相当厉害,大哥,我看我们得做另一步打算,万一挡不住就得有个退路。”许大姑却冷笑道:“人家还没动手,我们倒先乱了手足,别说中央军来的是一连人,一团人来也不在话下,只是我们实力还不大,要扩充一下来和许为民对抗,”她又重提,“和下下木和了怎样?那儿有现成的人枪,可为我用。”

许大头不同意,他说:“大姑,你想的也太天真,现在许三多在下下木扛大旗,大哥和他有杀兄之仇,和三多女人有杀夫之仇,他见我们现在危急,肯来和我们言和?同时,我又听说…………”他低低地附在许天雄耳边说了声:“我听说那下下木常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进出。”许天雄不安地问:“到底是些什么样人?”许大头道:“我想不是许为民那边来的,就是老共。”许天雄道:“必须打听清楚,免得来个措手不及!”许大姑道:“这件事可交给我做,和的事还请爸爸考虑。”议论了半日,却没个决策,只是内外都加强戒备。

那林雄模带了两名助手、几个卫兵在池塘安下据点后,就卖力地经营起来。此人年轻、精力饱满,沉着、好静而心地阴毒,在蓝衣大队中是个比较踏实精干的人才。他一到池塘,不上几天工夫,对许为民上下人员都打通了,他不摆架子,不以中央大员自居,不论有事无事照例上公馆去向司令问安、请示。手面阔绰,在特派员办公室酒宴不断,因此很是热闹,反而把许公馆冷落了。他到任不久就看上万歪,心想:“此人虽腐朽,不学无术,但是地头蛇,知道内情不少,为什么不利用他一下?”因此又勠力地拉拢,每见面必恭恭敬敬地叫声“万秘书长”,自称下辈。

那万歪虽不学无术,却也雄心勃勃,上得这山望那山,好容易爬上这个地位,当了名地方上官员,又想攀上中央关系,将来好青云直上,对这周维国手下红人,中央命官,自有另一番看法,也要拉拢他,只怕对方看不起,却不怕附炎奉承,现在对方有意,正可乘机投靠。

双方都有所求,水到渠成,一拍即合。万歪常借故到特派员办公室去喝酒,林雄模也热情款待,在吃喝之间,不免谈论些是非。林雄模有意打听,万歪则作为卖身投靠资本,两人自是投机。万歪谈有关许家内幕,也谈当地情况,都极详尽中肯,给林雄模帮助不少。

他说:“许添才是个大脓包,除嫖赌吃喝什么都不懂,许为民有意培植他做继承,只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七太在许公馆虽是个实力派,老头言听计从,就是个人打算多,死命抓权抓钱,树敌太多,各方面对她都没好感,只是怕她。老头在一天,她得宠一天,还可以勉强混,只要一失宠,或老头归天,不出三天就要被打进冷宫。她聪明能干,不是看不到这个,这时利用她年轻,有几分美色,死命地抓钱,也是给今后找退路。其实像她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有点个人打算也难怪,从十八岁进门,今年三十二三,连屁也没屙出一个,将来老头一翘辫子她靠谁?”在说到南区情况时,万歪又说:“我想许天雄招兵买马打家劫舍,也还是为个钱字,他就靠这个起家。许添才和他过不去,种下祸根,一口咬定他和土共有关,老头附和,私人意气多,我也不便多说,其实土共哪看得起他?在南区有***是事实,实力有多大?难说,人人只见那明的,暗的就看不到。其实暗的比明的难防,看来各乡都有他们的人。”

林雄模问:“在你们乡也有这种暗的?”万歪笑道:“看来有个人很值得怀疑。”接着,就说出了个沈渊:“此人原是个华侨,在国外多年,因为闹事,有共产嫌疑,被侨居国政府抓去坐过牢,说是相当厉害。现在是个痨病鬼,在家乡养病已有多年。”林雄模问:“家境怎样?”万歪摇了摇头:“不好,靠他堂叔救济度日。那堂叔叫沈常青,是个华侨资本家,也回国多年,现住在潭头养老。”林雄模又问:“此人过去既是活动分子,回国后自然也不会规规矩矩养病,没有活动吗?”万歪道:“有什么活动不大清楚,我料他不敢,许司令为人特派员是知道的,谁在他管下想闹事,别想活哩。”林雄模又问:“和他来往的人多吗?有哪些人经常来往?”万歪道:“不大清楚,我想总有。”林雄模又问:“平时有什么言论?”万歪道:“此人过去是偏激分子,唯恐天下不乱,自从被抓坐牢就变得胆小怕事,平时读读医书,话也不大说。”

情况讲得很多,林雄模也都牢记在心。

这林雄模闲来无事,常常便装简从地在池塘走走街,串串门,到乡郊散散步,态度和蔼,对人亲切。也常在街上小茶馆坐坐,听听茶客们的闲话。

他更多的是到沈渊家附近去走动,名之为欣赏乡间景色,实在是想办法和沈渊碰头认识。沈渊家居村角,一幢小平房,全家只有老母、妻子和一个从小买来养的儿子,屋前搭有葡萄架,他平时在葡萄架下一盅清茶、一张竹靠椅,清闲度日,偶有亲朋到访,也都在这儿接谈。林雄模了解这种情况,就故意去碰他,这样经过几次,先是林雄模主动向他打招呼,而后,就不客气地走进葡萄棚,沈渊为礼节上需要,请他坐坐喝茶,他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和他攀谈。

林雄模第一次和沈渊接触时,就露出特派员身份,他说:“乡居无聊,难得找到一两个可以谈谈的人。”又说,“对先生久仰了,能够萍水相逢,不胜荣幸之至。”对这个不速之客的突然到访,沈渊开始很有几分惶惑,他本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去得罪人的宗旨,做了一般的应付,希望把他打发了事。可是客人却来得很勤,他说:“我干的是份可有可无的差事,平时在机关也还得看看公事,划划行,在这儿除了吃饭、睡觉就无所事事了。”他真是牢骚满腹。

沈渊又见他为人斯文,态度谦恭,谈吐也不俗,就有几分好感。不但次次有清茶招待,话也谈得多了。但他也有一条,绝不上“特派员办公室”回访,以示在他们间还有一段距离。你不去,他就来,林雄模是够谦虚了,有一次他甚至说:“沈先生,你的学问文章在本乡算是少见的,为什么甘于清淡家居,也该出去做一番事业。”沈渊面青气喘干咳着:“特派员过奖了,我这个只剩半条命的人还能做什么,只是等死罢了!”林雄模对他的身体也确关心:“病情不算重吧?”沈渊道:“据大夫说只剩半边肺了。”林雄模道:“为什么不到医院看看?”沈渊苦笑着:“西医说无大希望,我也不相信他。我自己在研究医学,自己的病自己明白,找点草药吃吃,有时反而见效。”林雄模因此表示无限惋惜:“一个天才给病痛白白地糟蹋了,可惜,可惜。”

从医学问题,他们又谈到时局,林雄模以谦恭语气请教道:“方今天下大乱,民不安生,先生有什么救世良策以献党国?”在谈到这个问题上,沈渊倒有几分警惕,他苦笑着说:“特派员问我这个问题,简直是对牛弹琴,找错门哪。我现在重病在身,已成井底之蛙,天地只有那么一点,见识也只有那一点,哪里谈得上对时局的认识!”林雄模却又故意问:“听说沈先生一向对国家大事关心,不能没有见解。”沈渊有几分紧张,却故表镇定地回说:“当年年轻不懂事,喜欢胡闹,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还谈这个!”说着说着,也就把话题岔开。

看来交往慢慢深了,林雄模对沈渊母亲、女人又是谦恭殷勤,伯母长伯母短,嫂子长嫂子短,他母亲、老婆对这个特派员也都有了好印象。他母亲老见人家来串门,不见沈渊去回访,颇有意见,她说:“不大不小人家也是个特派员,老见人家登门,又不见你去回拜,别叫人说不懂礼貌。”沈渊却说:“你们不懂,少啰唆。”而林雄模对这事却不以为意,他说:“沈兄还是多在家里休息休息好。”

在日常交往期中,林雄模的确没看见什么人,正如万歪所说的,沈渊身体很坏,只在家里休养休养,没有什么活动,没有什么交际应酬,说话也十分谨慎,很难套出什么来。可是,有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前去“登门拜访”,刚刚遇到沈渊在送客,他在未被察觉时返身就走,却暗暗对他的助手何寄萍中尉示意:看那客人从哪个方向回去。

那何中尉一直跟住那客人,一直到他离开池塘乡界为止。回来报告说:“看来是朝为民镇方向走。”林雄模点点头不表示什么,却暗自在想:“听万歪说,他有亲戚住在潭头,该不会是这个人?”不久,何中尉又给他报告:“那个人又来了。”林雄模问:“见在沈渊家?”何中尉点头称是。

那林雄模起身就走,他又去“拜访”了。可是葡萄架下没人,大门紧闭着,他故意在外问:“沈先生在家吗?”隔了好一会儿,沈渊才出来,一样热情招待,却没见那人出来,他坐了快一小时,只好又告辞,内心却是疑惑,问何中尉:“你真的看见那个人到沈渊家来?”何中尉道:“我亲自看见他进门去的。”林雄模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见出来呢?”何中尉道:“怕是从后门走哪,他家后门也有条通路。”林雄模在备忘录上加上这样的新内容:“在沈渊家出现一可疑人物,行动神秘,来历不明,可注意。”

万歪又来喝酒吹牛了,当他有几成酒意后,林雄模便问:“万老,听说在为民镇住有沈渊的亲戚。”万歪沉思有顷,说:“没见说有。”又问,“是个什么样人?”林雄模道:“三十多年纪,面上有几颗白麻子。”万歪恍然大悟,点头称道:“有这个人,但不住在为民镇,住潭头。”林雄模故意问:“就是你说的那个沈常青?”万歪摇摇头:“此人叫陈聪,不是沈家人,在潭头小学教书的。”林雄模问:“小学情况你知道吗?”万歪道:“没去过,情况不明,听说办得不错。”林雄模又暗暗地记住这些话。

有次,他听说那陈聪又来了,正和沈渊在葡萄架下座谈,便匆匆赶了去。这次去得突然,那陈聪走避不及,沈渊又没替他介绍的意思,便故意问:“这位是…………”沈渊有几分慌张,却还笑着:“我忘记替你们介绍,这位是陈聪,潭头小学校长;这位是林特派员。”

陈聪一听说是特派员,表示特别谦恭:“久仰,久仰。”林雄模也恭维他几句:“听说潭头小学办得很有成绩,沈老先生关心乡梓福利,斥资兴学可敬,陈校长专心致志教育事业,为下一代造栋材,可贺。”那陈聪一被戴上高帽子,满怀高兴:“小弟不才,学校没办好,人人在说潭头小学办得好,我却感到惭愧惶惑,办得很不好。”林雄模道:“小弟在出任军职前,也曾从事过教育事业。”陈聪谦恭有加,连称:“老前辈,老前辈。”林雄模又说:“人在军中心在教育,直至现在尚未忘情,教育生活比军旅生活虽较清淡刻苦,却有意思得多了。”陈聪乘机搭上:“特派员有便请来指教。”林雄模道:“一定登门拜访。”说着,陈聪起身告辞,林雄模也觉得收获不少。

为民镇在许添才与王连长之间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原因是双方争夺权益而起。林雄模被迫赶着去处理。

当他的专车开进镇时,许添才的乡团和王连长的特务连,双方都在武装警戒。许添才的乡团散布在市镇两头,都枪上膛刀出鞘,准备随时开火;特务连则以连本部为中心,也在大街上武装戒备,重机枪已被抬到街中,对着大街两头,也准备随时开火。已经恢复了的市容,由于双方驻军闹矛盾,又乱起来,店铺关门闭户,生意停止,也有人在搬家,谣言很多,都说许添才和王连长快打起来了。乡团队散布着说:“去了个许天雄,又来个王连长,这日子我们还能过?”王连的人也说:“治安是我们维持的,好的尽是你的,连骨头也不叫啃一块,哪有这便宜的!”商人都摇头叫苦:“从此为民镇不好住,也不好做买卖了。”

林雄模带上他的助手何中尉,四个佩匣子炮的卫队,直开到连本部。王连长迎接着说:“特派员,你来得正好,你亲自看看,这些蛮子是这样来欢迎我们中央军的。”林雄模却说:“有话慢慢说,先把重机撤了!”他进了连本部坐定又问:“为什么会闹到这地步?”王连长说:“对方无理取闹,不给点厉害看,我就无法在这儿执行任务。”接着,就说了那事件经过。

原来王连看见乡团队以维持地方为名,每月都向当地居民征收治安捐,油水颇大。王连长说:从特务连进驻为民镇后,治安责任已转到特务连手中,这治安捐该归特务连收,此其一。王连士兵见乡团丁到赌场都有特别收入,也想要“保护费”,赌场说:我们只能付一次,不能付两次该交给谁,你们双方去商量,拒不另缴。特务连士兵便进场赌,赌赢了,拿着就走,赌输却不认账,闹了不少纠纷。特务连士兵又上妓院去嫖,妓院问他们要钱,特务连士兵说:“你们是靠我们吃饭的,玩次把女人也要钱?”不肯照付,纠纷闹开,就把二龟公抓上连本部吊打,又纠众捣毁“香巢”,把嫖客都打走了。

有人走报许添才,许添才对王连长占了他的大队部早已心怀不满,又接连闹了这许多事,哪能容忍?便派武装去保护,并叫人去要回被捕吊打的人。王连长说:“这小子靠我们保护过日,竟恩将仇报!”人不许保出,入夜就宣布戒严,又放出空气要禁赌禁娼。在这时特务连士兵与乡团丁之间接连也发生了多次斗殴事件。特务连抓了乡团丁吊打;乡团丁也抓了特务连士兵吊打,以示报复。因而矛盾白热化,双方把武装摆出来,形成对峙局面。

林雄模听了这许多,当时就不满地说:“当初朱大同把你们派来是怎样说的?要钱也得看时间地点,我们初来乍到,立足未定,怎可以和他们闹?”他命令把所有扣押的人释放,立即解严,恢复原状。接着又去拜会许添才。

那许添才自从见镇上出了那么多事,也很不安,他对王连得寸进尺,插手为民镇事务,虽然不满、憎恨,不能不“兵来将挡”,却又相当害怕。自知实力已不如前,把老虎请进门了,要赶走,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对方真是蛮干到底,他实在也没办法。不这样挡一挡,威信就更差,几乎无法立足,也很纳闷。正在感到左右为难时,报说特务连人员和武装已撤退,又听说特派员亲自来访,也很高兴,当即亲自出迎,并和他手拉手地进门,边走边说:“特派员,你一来我们就有救啦,一切你都亲眼看到,是非也一定清楚。”林雄模笑着说:“真相我已明白,双方都有不是,都有责任。不过,一千个不是,一万个不是,到底也是自己人呀,兄弟还会吵闹,何况是两支队伍,说个清楚也就无事。”坐定之后,又说:“我这次来,不站在哪一方,目的是调解。当前大势,双方都有困难,因此要精诚团结,共同对外。我们自己人尚不能精诚合作,何能一致对外?我已命令王连长把武装、人员撤走,你的乡团也不该再在那儿找事生非。”

许添才乐得做个空头人情,便也下了命令:“把人马撤回大队部,等候特派员处理。”但他又说:“发生这不幸事件,都因为一些小事情引起的,本镇一切税收历来…………”林雄模笑道:“我明白,参谋长,你们的给养全由地方自筹,一切照旧。”许添才非常满意:“我本来也这样说嘛。”“不过,”林雄模又加上一句,“中国有句老话:有饭大家吃,本镇油水不少,吃肉也得留几根骨头、几滴汤水让大家都尝尝,你说对不对?王连长也有困难,兄弟们的生活不是过得太好,治安任务又重,我建议你们来个君子协定,只要双方都过得去,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了。”

许添才对这个“不过”却表示为难了,他说:“本镇税收一向有限,我还要维持这个大队。”林雄模道:“也是事实,可是你也要叫特务连弟兄心服。我建议你原来的收入可不必动,再来个附加捐怎样?”许添才一时还拿不定主意,那林雄模已起身,一手拉住他:“你再想想,暂时不忙决定。走,今天是我做的东道,大家吃一顿饭,有事和王连长当面说说也就没什么哩。”那许添才见他热情谦逊,不便推却,也只好同意了。

当天林雄模办完了这件大事,晚上就由许添才安排着在乐园过夜。许添才乘着几分酒意,用十分感伤情绪谈起他那手下王牌“四大天王”:“我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们弄来的呀,当时红了半边天,哪个来玩过的不津津乐道,要是她们现在还在,怕特派员有多少娇妻美妾,也一定要乐而忘返。就不知道她们现在落在许天雄手里命运如何。”说罢唏嘘叹息,大有不堪回首之慨。林雄模也附和两句:“怪不得人人都说参谋长是个多情种子,今天我算是证实了!”许添才一听表扬,身心为之一快:“特派员过奖不敢当,这种娱乐事业,关系乡梓福利,我的确注意。”王连长也从旁打趣:“听说这儿几家窑子的姑娘都拜在参谋长门下?”许添才不知话里有话,还兀自得意:“孩子们都要拜我做干爹,我也只好都收下。”一时哄堂大笑。

第二天,林雄模告别众人回池塘。当他的专车沿刺禾公路走近潭头地界,远远看见一幢白色的巨大洋楼在阳光下闪光,忙叫开慢些,又指着那村庄问何中尉:“什么乡?”何中尉在这条路上来往多次,认得它,回说:“潭头乡。”林雄模又问:“那高楼大厦是谁的?”何中尉又回道:“潭头第一首富沈常青的房子。”林雄模问:“就是那沈渊的叔叔?”何中尉点头称是。林雄模从沈渊想到陈聪,想到他的学校,心想:为什么不去看看?便叫停车,又对何中尉说:“我们去走走。”

这位“贵人”的突然“光临”,使陈聪大感振奋,在对他热情招待之余,自不免借机替自己吹嘘一番,带他们前后“参观”,又把他们介绍给学生们,只没把他们带到自己宿舍,一则是觉得寒酸,见不了贵宾,再则有老黄、黄洛夫在那儿也有些不便。

林雄模带着何中尉等一干人马,在学校转了转,问了些情况,也不提出特别要求,却对教导处贴出的布告感到兴趣。在一份布告上,他发现那字迹很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故意问:“陈校长,你的美术字写得真不错。”陈聪却说:“不是我写的,是一位姓宋的体育老师写的,还过得去。”林雄模问:“你们学校有几位老师?”陈聪道:“有好几位,不过,有的是兼课的。现在好老师难找,我们这儿水浅养不了大鱼。差的我不要,好的请不来。”林雄模点点头,告辞离校,一直在想:“这字迹在什么地方见过呀?”

那黄洛夫在学校里兼体育、美术、歌唱老师,报社工作一忙,除了上课外,很少在学校里,大部分时间在报社。老黄在报社未全上轨道前一直没离开潭头,通过和黄洛夫、顺娘共同工作,帮助他们,使他们懂得怎样来办这份地下党报,懂得做地下发行工作。同时把潭头工作亲自抓一抓。这时服务社工作已有很大发展,领导核心形成了,也有十来个人参加到汪十五领导的“赤色工会小组”。在本村,由于顺娘工作的结果,也从那些长工中发展了五六个人,成立一个“贫雇农小组”,也是一片热腾腾的。

这时黄洛夫已经能单独工作了,老黄除了重大问题还要亲手抓抓,大都放手交给他去处理。顺娘也慢慢地掌握了印刷技术和地下发行业务。她的刻苦和负责精神,使《农民报》能够保证在出版后三天全部分发出去。她和下下木地下党组织约好,在白龙圩外一座颜氏祖墓墓穴内设了个交通站,她把报纸送到那儿,做了秘密记号,从下下木按期派出的交通员,看到那记号把报纸拿走后,也做了记号,这样双方不必见面,又能按时收到宣传品。

她又亲自上清源,把报纸送给老六,有时老六不在就交给玉蒜,也带回从城里转来的信件和几天来的反动报纸。有时,她离开清源已近黄昏,玉蒜劝她留下过夜,她总是表示:“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连夜又赶回了。

只有把这宣传品输送进城要不要她去的问题,老黄费过踌躇,他想:顺娘任务重,不该去冒这个险。顺娘却以为老黄对她还不够信任,她说:“我已死过一次,不怕再死一次。老黄同志你放心,万一失手,我绝不出卖组织,出卖同志!”老黄却说:“顺娘同志,你误会了,我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顺娘问:“你怕我带不进去?你看,”她拿出一件特制小马甲,“我早已准备好,我把我们的报放在贴身地方,再加上这件衣服,就看不出来啦。”她试过一次,叫他们看,果没见什么破绽,老黄也安心了,让她去过一次,一切顺利。

她打扮成一个挑屎的妇女,混在一大群人中,那些守城士兵嫌她臭气熏人,不愿来检查,也就让她顺利通过。她把宣传品送到鱼行街小林手中(这时小林已离开东大街他伯父的杂货铺,依照组织的安排在鱼行街一家鱼行里设下新交通站),有时也带了口信和密写的文件回来。从此以后,刺州大城的发行业务也交给她。

看来一切都顺利,但他们是在逆水中行舟呀,一个浪头过去就会有第二个浪头袭来。地下党工作就是在这种惊涛骇浪中冲过一个浪头又迎上另一个浪头,过了一关又一关,一直在前进,没有平静时刻,也没有终止。

这一天顺娘发现林雄模到学校来过,又和陈聪欢谈了半天,心甚不安,告诉了老黄,老黄也很奇怪,他问黄洛夫:“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黄洛夫道:“似乎听陈聪说过在沈渊那儿认识了这个人,只见过一次面却不多谈。”老黄在心里嘀咕:“曾听沈渊汇报过和这特派员有交往,怎的又拉上陈聪关系,并且亲自上学校来呢?”他问:“最近陈聪表现怎样?”黄洛夫道:“看来还是顶积极的,只是作风没大改变。”老黄又问:“和玉叶关系怎样?”黄洛夫道:“看不出有什么新发展,我看这人吹的比做的还多。”老黄摇摇头:“不见得。”却在考虑报社搬家问题。从《农民报》影响一天比一天扩大后,他就在考虑报社应该有个较安全地方,他想到清源,也想到下下木。可是清源离城近,把黄洛夫放在那儿没个掩护名义不便,搬到下下木交通又不便,消息隔膜,因此迟疑了。现在出了新情况,又想起这件事。

正在迟疑间,陈聪又回来了,一见面就说:“好险呀!”老黄故意问他:“出了事吗?”陈聪道:“事倒没出,就是差一点。”他说了林雄模“大驾来临”的事:“当时我很担忧,担忧他到我们住的地方来,万一又碰上你们多不便。好在我应付有方,几句话就把他们弄跑了。”老黄问:“这个大人物来干什么?”陈聪道:“听说是到为民镇来调解王连和乡团冲突,顺便来看看我。”老黄郑重地问:“仅仅是为这个?”陈聪道:“我看不出有别的。”说完就匆匆回房去。老黄和黄洛夫继续在交换意见:“你看怎样?”黄洛夫道:“也许是无心。”老黄虽然不再说什么,却又想起大林说过的一段话:“此人极不可靠…………”如果不把报社搬走,也得设法把他调开。他对黄洛夫说:“对他还是小心点好。”

老黄的担忧不是没根据的。陈聪和玉叶的关系并没有断,只是做得更隐蔽罢了,特别是在黄洛夫和老黄面前。

从大林和陈聪谈过那一次话后,曾有一段时间陈聪和玉叶很疏远、很冷淡。但玉叶不放手,多次地找他,陈聪见组织不再提起这件事,胆子大了起来,又恢复原来关系。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他和玉叶单独在一起,忽见那玉叶心事重重地流起泪来。陈聪问她:为什么流泪?玉叶一时悲从中来,呜呜地哭道:“我们这样下去,会有怎样个结局呀?”陈聪却轻松地说:“只要我们行动小心,不会有人知道的。”那玉叶只是摇头:“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陈聪一时想讨她的欢心:“有了孩子也没关系,大不了远走高飞,乐得做对正式夫妻。”玉叶把话听在肚里,信以为真。

第二次再来时,自动交出一包东西给他,陈聪打开一看,全是些贵重的金银首饰,她说:“你先自收下,将来我们离开这儿,就不怕生活没着落。”陈聪受利欲所惑,又放起大言来:“你想得真周到,有了钱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于是玉叶重又提起:“你上次对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陈聪立即对天发誓道:“我如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玉叶算完全安心,便说:“下次我再拿一包来。”

她第三次来,又带来一包贵重首饰,并说:“我把全部私蓄都交给你了。”陈聪一看说:“也够我们过好几年啦。”他们又过了几次温柔乡生活,有次玉叶忽又问起:“阿聪,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呀?”陈聪以为她说的玩,便说:“你说呢,我随时准备着。”玉叶十分认真道:“你听我的?我说在两个月内离开。”陈聪有点不自然:“为什么要在两个月内?”玉叶沉吟半晌,觉得不能不说个明白了,便说:“我已有两个月身孕,再过两个月就瞒不住家人耳目。”陈聪这下可吓坏了,他惊讶地说:“你真的有…………”玉叶道:“我早就想说,就怕你变心。”

陈聪像掉在冰窖里一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玉叶怕他反悔,也有几分紧张:“你不是说有孩子没关系吗?”陈聪满面不高兴:“我当时不过说说,真的有就得想办法。”玉叶掉下泪说:“你是说着玩的?”陈聪见她认真,也不敢弄僵,连忙转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的话算话。”玉叶又道:“那你刚刚为什么那样不高兴?”陈聪勉强应付:“我哪会不高兴,我是想说,你该早点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准备。”玉叶稍为放心:“不是还有两个月吗?”陈聪只好也说:“对!还有两个月,我们还可以想办法。”

看来大事已定,玉叶加意奉承,而他却满怀不安。从此后,玉叶一见面就追他:“我们该到哪去,你准备好了么?”陈聪却一味在拖延。他哪有真决心带她逃走,又怕事情揭穿了,老黄认真起来下不了台。

正在为难之际,他想把黄洛夫也拖下水,他想:“老宋现在是老黄的亲信,叫他也下去,就不怕老黄开口了。”每当老黄不在时,就找黄洛夫吹嘘男女之间的事,说他在年轻时如何风流潇洒:“年轻人不结交几个女朋友就显得自己无用。”又问黄洛夫:“你现在也该有不少女朋友吧?”黄洛夫对他的庸俗,有时甚至于近乎下流的作风是反感的,却又不得不应付几句,便说:“像我这样的人是没人看上的。”陈聪大不以为然道:“错了,你全错了,像你的样子比我当年还不知英俊风流了多少倍,叫作大有希望。”黄洛夫内心反感却微笑不语。

陈聪以为他真的动情了,便又说:“还没找到,为什么不找呀?远的难找,近的为什么不找?”黄洛夫表示没有兴趣,他却纠缠着,越说越有劲:“你觉得在妇女夜校中那个玉燕怎样?长得可白皙呀,只是走起路来不大好看,有点像狮头鹅是吗?那么,玉叶又怎样?这个小妇人长得可不错,面孔身段都好,虽说是结过婚的,但她丈夫是白痴,不省人道,还是个黄花闺女呢。守了几年活寡,一心要找对象,听说对你也顶有意思,平时看你就与众不同,要是你有心,我就替你充当介绍人,包你放心,一切秘密…………”每当他说得入神,黄洛夫就走开了,他却不识相,还追过来:“在我们这个地方,只要我不说,什么事也没人知道。你同意了,我明天就给你想办法。”这样一次两次的胡闹,一直到黄洛夫烦了,他才说:“我不过和你说着玩。”

在黄洛夫那儿不成,他又去追玉叶:“我是有家有室的,年纪也大了,你为什么不去找比我年轻又是独身的。我们那宋学文老师,比我就年轻英俊,听说对你也很有意思,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他一开口,玉叶就掉下泪,说:“你是存心试我,还是真有这个意思?当时我们相好,为什么你就不这样说?我是嫁鸡随鸡,一定要跟你到底!”因此又碰了壁。

那陈聪在慌乱中,一直在研究黄洛夫拒绝下水的原因,他的恋爱哲学是:哪个少男不思春,哪个少女不多情?“他也许听到一些关于我和玉叶的传闻。可是,对别的姑娘为什么又那样冷冰冰的呢?”有一天,他看见黄洛夫房门半掩,里面似乎有女人的声音,他刚想撞进去但又退了回来。一会儿顺娘从里面出来,还在摸着纽扣,心一动:“我明白了,原来他看中的是这个小寡妇。”这个意外的发现,使他想起许多事。“为什么老宋有时行动那么鬼祟,常常深夜才回来?秘密就在此!好呀,老宋,我也要给你来个出其不意,先糊住你这张口再说。”他对这个小寡妇印象不好,总觉得他和玉叶的事,是她无事生非传到大林那边去的。“想不到你也有给我抓住辫子的一天,我也要给你来个下不了台!”

计算已定,就暗自把黄洛夫“盯”了起来。一天,他看见黄洛夫又深夜不归,心想:“一定又到那小寡妇家去寻欢作乐了。”便悄悄地摸到顺娘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那小阁楼透出一线灯光,他想:“两个人一定是在那儿成全好事。”踅近大门边,轻轻一推,门扣住,用力再一摇,无声地开了。他轻手轻足地摸了进去,没有人,阁楼门关着,灯火从门缝里透出,似有低低的人声,他想:“对,正是他们。”

他把鞋脱下赤足爬上扶梯,屏着气,通过门缝对内探望。不看犹罢,一看却大吃一惊,原来那阁楼内满地是《农民报》,黄洛夫和顺娘两个正满头大汗在赶印着哩。他匆匆返身赶出,到了大门边,只见顺娘妈抱着一捆枯柴枝进来,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我明明把门扣上,怎的又自己开啦?”他躲过一边,等她摸进灶间去,才溜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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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显微 · 著
  • 不空罥索毗卢遮那佛大灌顶光真言

    《不空罥索毗卢遮那佛大灌顶光真言》一卷,唐不空译。自不空罥索神变真言经之第二十八卷抄译者。世所谓光明真言,即此中之陀罗尼也。

    佚名 · 著
  • 不动使者陀罗尼秘密法

    《不动使者陀罗尼秘密法》一卷,唐金刚菩提译。明使者即遮那化身,能满种种愿,及证无上菩提.

    佚名 · 著
  • 播般曩结使波金刚念诵仪

    《播般曩结使波金刚念诵仪》译曰步掷。金刚神之名也。有播般曩结使波金刚念诵仪一卷。

    佚名 · 著
  • 北方毗沙门天王随军护法真言

    《北方毗沙门天王随军护法真言》全一卷。为唐代不空(705~774)所译之密教经典。又作毗沙门天王随军护法真言、毗沙门随军护法真言。收于大正藏第二十一册。本书乃叙述毗沙门天诸种成就法、毗沙门天王之咒及画像法、根本印、吉祥天女印、赞等,并引用四天王经,列举其念诵法及解秽陀罗尼。又其中诸成就法一段与多闻天王陀罗尼仪轨为同本异译。

    佚名 · 著
  • 冰揭罗天童子经

    《冰揭罗天童子经》全一卷。唐代不空译。收于大正藏第二十一册。内容述说冰揭罗天童子之念诵法、造像法、陀罗尼法、印契等。

    佚名 · 著
  • 燕都日记

    《燕都日记》《燕都日记》系崇祯十七年甲申(1644)三月以后冯梦龙的日记。日记环绕李自成进攻燕都,明王朝灭亡之故实,带及许多方面有关实况,其中若干细节,为一般正史所未详。

    冯梦龙 · 著
  • 因明入正理论义纂要

    《因明入正理论义纂要》汉传因明著作,唐慧沼著。该著是对商羯罗主《因明入正理论》要义诠释的汇集,对《因明入正理论》解题目在《大疏》五解的第三解下更助二解。对“能破定非似立、似破”、“本欲成法依有法,不欲成有法依法”、“显因同品”等作了专门的阐释。现存于日本《续藏经》第一辑第八十六套第五册,商务印书馆1923年影印出版。

    慧沼 · 著
  • 苕溪渔隐丛话

    《苕溪渔隐丛话》南宋胡仔编。100卷。人民文学出版社84年版。该书是在《诗话总龟》影响下编辑的,两者是姊妹篇,集中了北宋以前诗话的精华。在编排体例上,以人为纲连类而及,对一些琐闻轶句采取分类附录办法,眉目清楚。凡属大家,均出其名,以年代为先后,把作家与作品、作品与本事有机地组织在一起,使文学流变的脉络清楚地呈现出来。于记事之外,兼重品评,学术性强。作者阅读面广,对于所辑录的材料经过严格选择,附有案语评议,申明自己的观点。纵横比较,眼界开阔。如论杜甫的诗学渊源、《杜鹃行》等,都能在充分引证前人论述的基础上再提出自己的更为深刻、全面的看法。对杜诗出典、乘槎典故、韩愈《听颖师弹琴》、王建《宫词》中他人误入之作的探讨辨析,亦具此特点。这些问题往往是长期以来聚讼纷纭的公案,作者把主资料收集在一起,对研究者十分有用。作者独特的批评眼光还表现在能总结、点明诗歌本身的特殊规律,如对杜甫律诗变体、律诗扇对格的界定、分析皆令人信服。书中还经常引用三山老人(作者的父亲》语录评论某一诗人或作品,亦多精见,如论杜甫五言排律腾挪跌宕的格局、论《同诸公登慈恩寺塔》的深刻寓意等等。作者论诗,推崇李杜,认为他们都是集大成者。此外还收有

    胡仔 · 著
  • 因明义断

    《因明义断》佛典注疏。唐慧沼撰。一卷。是《因明入正理论》的论释书。旨在辨析诸家有违本论宗旨的言论,同时宣扬初祖窥基之说。慧沼另撰有《因明入正理论义纂要》一卷,阐发本书未涉及的论点。见载于日本《大正藏》。

    慧沼 · 著
  • 薛氏集异记

    《薛氏集异记》小说。唐薛用弱撰。二卷,又作一卷或三卷。用弱字中胜,河东(今山西)人。长庆、太和时曾任光州刺史等职。是书所记多为隋唐时奇闻异事,主人公多为士人、诗家、释道者流。故事情节完整,亦较曲折,有形象刻画,叙述颇具文采。如王积薪妇姑对弈、狄仁杰赌集翠裘、王维奏“郁轮袍”曲、王之涣三诗人旗亭画壁诸故事等等

    薛用弱 · 著
  • 佛说顶生王因缘经

    《佛说顶生王因缘经》宋北印土沙门施护等译,佛在祇园,因胜军王请问,为说往昔修布施行。从王顶生,乃至统四大洲,诣忉利天,总经一百十四帝释谢灭。

    佚名 · 著
  • 四分戒本疏

    《四分戒本疏》又名《四分律戒本疏》、《四分戒疏》。佛教戒律注疏。作者不详。或首题:“沙门慧述”。四卷。北图有藏12等三十七号,其中不少卷子首尾可相接。英法等国藏有S.1144、P.2064等近二十号。《敦煌劫余录》谓:此文“与唐法砺所撰之《四分戒本疏》互校,文句虽有出入,意旨要自不殊。考《续高僧传·法砺本传》:‘讲律临漳,休与有功。’《慧休本传》亦云:‘尝听砺公讲律。’此疏或即慧休法师听讲时笔录。而今藏本殆后人依据慧师所录,增益而成耶?”此文分门与法砺疏同,内容亦较接近。但沙门“慧”是否名“慧休”,或“慧述”本身即为人名,待考。此文与法砺疏是何关系尚需研究。历代大藏经未收,日本《大正藏》将卷一、二、三等三卷收入第八十五卷。

    佚名 · 著
  • 性命古训辨证

    《性命古训辨证》傅斯年著,1947年商务印书馆版,分上下2卷,共22章。辨证了周代金文中生、令、命三字之统计及字义;《周诰》中性字、命字;《诗经》、《论语》、《左传》、《国语》中之性字、命字;告子、孟子、荀子,《吕氏春秋》言性之本原及区别;生字与性、令、命诸字之语言学关系;阐释了周初人之帝、天、天命无常之义;诸子天人论道源;自类别的人性观至普遍的人性观;《墨子》非命论;汉代性之二元说,理学之地位。本书是为辨证阮元《性命古训》而作,对研究中国伦理学史有一定参考价值。

    傅斯年 · 著
  • 大乘四法经释抄

    《大乘四法经释抄》大乘四法经释抄,一卷,佚名,编号二七八四。

    佚名 · 著
  • 庄子解

    《庄子解》解说《庄子》一书的著作。中华书局1964年本,1册,33卷。王夫之著,王敔《增注》,王孝鱼整理。此书说解《庄子》,注重其思想内容及方法。每篇之首,冠以篇解,综括全篇大意。每段之后,加以解说,以描述庄子的思维过程。王氏认为《寓言》和《天下》乃全书序例,非庄子本人不能写出,内篇亦出庄子之手。对杂篇《庚桑楚》尤为重视,以为庄子基本思想已囊括其中。《让王》、《说剑》、《渔父》、《盗跖》四篇定为赝作,屏不解说。至于各篇中单词句义,也往往有新的解释。此书评《庄子》,志在除去前人以儒佛两家所作的附会,还其历史本来面目,同时还隐为指出其局限。王敌对本书的《增注》,引用古今各家之说颇多,对明代名著,亦偶有采录。此书整理时用金陵刻本作底本,参校湘西草堂本。书前有点校说明,以及清王天泰、董思凝的两篇序言。

    王夫之 · 著
  • 论道

    《论道》哲学著作。金岳霖著。为作者建构自己哲学体系的本体论著作。除绪论外,分8章。书中所说的“道”,既源于中国传统哲学,又不完全与之相同。如老子所说的道是“先天地生”的“万物之宗”,而金氏的道主要是指宇宙万事万物川流不息运动变化的根据、历程和规律。同时也吸取了西方哲学家休谟《人性论》混淆理与势、否定客观规律的教训,认为“理有固然,势无必至”,因而从本体论上解决了被休谟动摇了的科学理论基础问题。所以作者认为,他的“道”是“不道之道,各家所欲言而不能尽的道,国人对之油然而生景仰之心的道,万事万物之所不得不由,不得不依,不得不归的道”(《论道》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16页)。作者认为,世界上存在三大文化区:希腊、印度和中国。“每个文化区有它的中坚思想,每一中坚思想有它最崇高的概念,最基本的原动力。”(同上书第16页)中国思想中最崇高的概念是道,中国思想与感情两方面最基本的原动力也是道。作者以道作为他哲学体系的基本概念,说明他要发扬和继承中国文化的传统精神。书中把逻辑分析方法应用于哲学研究,在旧中国亦开风气之先。本书由商务印书馆1940年出版,1987年重印。

    金岳霖 · 著
  • 新庵译屑

    《新庵译屑》《新庵译屑》,九十题九十四篇。署“上海新庵主人译述”。光绪三十四年八月(1908年9月),吴趼人应周桂笙(即新庵主人)之请,为之编辑并作序。并将周桂笙原为《知新室新译丛》所写《弁言》置于卷首。但当时并未以单行本出版。吴趼人去世后,周桂笙大约又增加了若干篇目,计得九十题九十四篇,与其所著《新庵随笔》合编为一册,合称《新庵笔记》,其中卷一、卷二为《新庵译屑》上、下,卷三、卷四为《新庵随笔》上、下,并增任堇《序》一篇,于1914年8月由上海古今图书局出版。 《新庵译屑》所收作品来自四个部分: (一)《知新室新译丛》,共计二十篇,全部入选《新庵译屑》。 (二)《新庵译萃》,共计六十七篇,入选《新庵译屑》者五十九篇。 (三)《自由结婚》,同题四篇,均入选《新庵译屑》。 (四)散作十题十一篇,除《俭德》一篇选自《新庵随笔》外,未见在报刊上发表,可能是周桂笙新增译作。 在《新庵译屑》九十题九十四篇译作中,吴趼人加评者三十二篇。此外,原《新庵译萃》中有一篇《欧洲糖市》,也附吴趼人的评语,而《新庵译屑》漏收,今为之补入。如此,《新庵译屑》总计为九十一题九十五篇,其中吴趼人加评者三十三篇。

    吴趼人 · 著
  • 律戒本疏

    《律戒本疏》律戒本疏两种各一卷,一,首缺,北周玄觉题记,编号二七八九。二,首缺,西魏昙远题记,编号二七八八。

    佚名 · 著
  • 先秦学术史

    《先秦学术史》收录傅斯年有关先秦学术研究的相关内容。主要内容包括:战国子家叙论、与顾颉刚论古史书、论孔子学说所以适应于秦汉以来社会的缘故、战国文籍中之篇式书体等内容。

    傅斯年 · 著
  • 律杂抄

    《律杂抄》律杂抄,一卷,首缺,编号二七九〇。

    佚名 · 著
  • 小经理

    《小经理》现代短篇小说。赵树理著。沈阳东北新华书店1948年8月初版。列入“大众文艺小丛书”。作品描写了解放区供销合作社新旧人物矛盾和斗争的故事。三喜“从小就是个伶俐的孩子”,但是“因为家穷”,“没有念过书,不识字”,“长大了不甘心,逢人便好问个字”,“也认了好几百”。1942年减租减息后,他在与合作社旧经理、原来的高利贷者张太的斗争中,表现积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此后群众推选他任合作社经理。当上经理后,三喜暗下决心刻苦学习,克服缺少文化的困难,掌握了合作社的业务知识,战胜了思想上还没有转变过来的掌柜王忠的捉弄和刁难,如磨洋工、装病等,办好这个小小村的合作社,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小经理。小说以通俗、形象的语言,简短的篇幅,表现了合作社运动中成长起来的新人。

    赵树理 · 著
  • 陶甓公牍

    《陶甓公牍》晚清徽州知府刘汝骥所编撰,清宣统辛亥(1911)夏安徽印刷局校印,刘汝骥在晚清新政时期组织对徽州进行社会调查的文献汇编,凡十二卷:卷一“示谕”;卷二至卷九“批判”,包括吏科、户科、学科、兵科、刑科、工科、宪政科等;卷十“禀详”;卷十一“笺启”;卷十二“法制科”,包括民情习俗、风俗习惯、绅士办事习惯等。内容涉及晚清徽州政治、经济、教育、文化、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极具史料价值,是研究晚清徽州乃至中国社会政治、经济转型、民众生活及社会变迁等翔实而珍贵的第一手史料。

    刘汝骥 · 著
  • 实干家潘永福

    《实干家潘永福》赵树理著。发表于《人民文学》1961年4期。取材于真人真事的传记体小说。潘永福是山西沁水县农民出身的干部,参加革命前热心为群众办事,又有熟练的生产技术,深受群众爱戴。参加革命后当了农村干部,始终保持劳动人民本色。作品着重表现他在1959年和1960年办农场、修水库等工作中深入群众,调查研究,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作风。尤其在经营管理上,讲究实际,精打细算,管理有方。作品选择人物一生中的若干典型事例,热情歌颂了对社会主义事业具有高度责任心的无产阶级实干精神,是对当时“浮夸风”的有力批判。小说一发表,是一篇切中时弊、醒人耳目的优秀之作。

    赵树理 · 著
  • 宗四分比丘随门要略行仪

    《宗四分比丘随门要略行仪》宗四分比丘随门要略行仪,一卷,首缺,编号二七九一。

    佚名 · 著
  • 地持义记

    《地持义记》佛典注疏。作者及原经卷数不详。似为五卷。首残尾存。尾题“《地持义记》卷第四。沙门善意抄写受持流通末代。”是对北凉昙无谶译《菩萨地持经》的疏释。现存残卷自卷七“云何菩萨四无碍慧”疏释至卷八《法方便处菩萨相品第一》末。因卷一佚亡,故科分不清,但释义精辟扼要,研究者或谓作者受真谛译《大乘起信论》影响。据《新编诸宗教藏总录》,隋慧远撰有《地持经义记》十卷,今唯存三卷,已编入日本《卐字续藏》,但与此《义记》不同。历代大藏经未收,后被收入日本《大正藏》第八十五卷。

    佚名 · 著
  • 三部律抄

    《三部律抄》三部律抄,一卷,首缺,旷许题记,编号二七九三。

    佚名 · 著
  • 后山谈丛

    《后山谈丛》四卷。宋陈师道 (1053—1101)撰。陈师道字履常,一字无己,号后山,彭城 (今江苏徐州)人,博学精深,熟通诸经,喜作诗,与苏轼、黄庭坚、秦观、张来、晁补之、李荐并称“苏门六君子”。由苏轼等荐为棣州 (今徐州)教授,徽宗时,官至秘书省正字。著有《后山集》、《后山谈丛》、《后山诗话》传于世。此书陆游《老学庵笔记》疑为后人伪托,或以为是其少时所作。余嘉锡 《四库提要辨证》考证: 陈师道《后山集》前,有其门人魏衍附记,称 《谈丛》、《诗话》别自为卷,故此书确为陈师道所作。此书所记皆宋代政事、边防、朝野琐事、文人轶闻等,共二百七十一条,对研究宋史有一定参考价值。文笔简洁高古,颇具文学性。有 《四库全书》本、《宝颜堂秘笈》本、《学海类编》本、《丛书集成初编》本、《后山集》后附刊本。198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李伟国点校本,与 《萍州可谈》合刊。

    陈师道 · 著
  • 十六大罗汉因果识见颂

    《十六大罗汉因果识见颂》天竺沙门阇那多迦译,范仲淹序,其内容乃十六国大阿罗汉为摩拏罗多等诵佛说因果识见悟本成佛大法之颂偈颂皆押韵语义俱妙。经首有对“因果识见”的题解:因者因缘;果者果报;识者识自本心;见者见其本性。若因缘有善果报有福则自识其本心见其本性使万法不生当得成佛。

    佚名 · 著
  • 妙法莲华三昧秘密三摩耶经

    《妙法莲华三昧秘密三摩耶经》全一卷。唐代不空译。又作大莲华三昧秘密三摩耶经、无障碍经、莲华三昧经。收于卍续藏第三册。本经系以密教观点来解说妙法莲华经,全经以金刚萨埵之请问及大日如来之答说形式所成。其内容,初举‘归命本觉心法身’等二颂八句之本觉赞;此赞偈颇为著名,被视为古来三世诸佛随身之偈,又为一切众生成佛之文。次述法华经二十八品中之前十四品以文殊为本尊,后十四品以普贤为本尊之义,并阐说五重、九重之普贤。其后又于方便秘密三摩耶品、见宝塔秘密三摩耶品等诸品之中,分别宣说‘十如是’与‘八叶九尊’之配当方法、宝塔与法华经根本一字阿字之深旨、提婆达多之本源、龙女及草木成佛之密咒、久远实成如来之尊形、心真言、住所,与常不轻菩萨礼拜之意义等。

    佚名 · 著
  • 甲申纪事

    《甲申纪事》记录明末史事的丛刻,又名为《甲申纪闻》。明代冯梦龙辑。共十三卷,附录一卷。五月一日,清军进占北京城。紧接着,明朝残余势力又拥戴福王朱由崧登基,在南京建立了弘光小朝廷,史称“南明”。同年九月,“九王子”顺治帝从沈阳迁至北京,将北京定为清朝首都。从此,开始了清王朝将近二百七十年统治中国的历史。关于这一年的史事,有许多文人墨客对其挥毫泼墨,有的记叙当时事变的过程,有的记录明亡时诸大臣的各种言行,还有的搜集各种轶文怪事敷演为文。冯梦龙的《甲申纪事》便是汇集记载甲申之年史事的诸多野史稗乘稍加编辑而成的,当然,其中也有两卷是作者自己的创作而成的,如第二,第三卷。

    冯梦龙 · 著
  • 书集传

    《书集传》《尚书》学著作。宋蔡沈所作《尚书》注本。六卷。蔡从学于朱熹,朱熹死前一年命蔡作此书,故书中不少地方融进了朱熹的学说成果。其自序说:“沈自受读以来,沈潜其义,参考众说,融会贯通,乃敢折衷。微辞奥旨,多述旧闻。二典三谟,先生盖尝是正,手泽尚新,呜呼,惜哉!《集传》本先生所命,故凡引用师说,不复志别。”该本遍注梅赜所献《古文尚书》五十八篇,并于篇中分别标明今文古文的有无,改正《孔传》的训诂。疏通证明,比孔颖达疏简易清晰,且大体精当。元代将此书与古注疏并立学官,而独此书倍受士子青睐。明代永乐年间,胡广奉敕撰《书传大全》,用《蔡传》为主,此后,一直用作试士的标准注本,直到清末科举制度废止时。该书于宋理宗淳祐(1241——1252)年间由其子蔡杭进于朝廷时,附有《小序》一卷,专门辨驳百篇《书序》的讹误。元末明初的刊行本尚连《小序》,然《宋史·艺文志》所著录者亦止六卷,似不包括《小序》。有《四库全书》本。

    蔡沈 · 著
  • 德育鉴

    《德育鉴》近代梁启超编纂。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十二月作为《新民丛报》临时增刊发行。分《辨术》、《立志》、《知本》、《存养》、《省克》、《应用》六章,其重点在《知本》一章。认为“道德之根本则无古无今无中无外而无不同”,“道德者,不可得变革者也”(《德育鉴·例言》)。在道德修养方法上批评朱熹而推崇王守仁,认为“朱子之大失,则误以智育之方法为德育之方法”,是“头痛灸头,脚痛灸脚”,抓不住根本,终无收效之期(《德育鉴·知本》);王守仁专主“致良知”,是“专治病根”,可以收到“一了百了”的效果。宣称“致良知”说“是千古学脉,超凡入圣不二法门”(同上)。认为“今日求精神教育”时“惟有奉阳明先生为严师”,以王学为“独一无二之良药”(同上)方可。收入《饮冰室合集》的《专集》第6册。

    梁启超 · 著
  • 至大金陵新志

    《至大金陵新志》元南京都邑志。十五卷。元张铉撰。刊行于至正四年(1344年)。该志采用纪传体,分为图考、通纪、世表、代表、志、谱、列传、摭遗、论辨。图考“以著山川郡邑形势”;通纪“以见历代因革,古今大要”;表、志、谱、传“以及天人之际,究典章文物之归”;摭遗论辨“以综言行得失之微,备一书之旨,文摭其实,事从其纲”。卷一,地理图。卷二,金陵通纪。卷三,金陵表。卷四,疆域志。卷五,山川志。卷六,官守志。卷七,田赋志。卷八,民俗志。卷九,学校志。卷十,兵防志,卷十一,祠祀志。卷十二,古迹志。卷十三,人物志。卷十四,摭遗。卷十五,论辨。

    张铉 · 著
  • 诗经世本古义

    《诗经世本古义》二十八卷。明何楷撰。楷字元子,镇海卫(今属浙江省)人。楷博综群书,尤邃经学。天启进士。值魏忠贤乱政,不谒选而归。崇祯间迁科给事中,举劾无所避。杨嗣昌夺情入阁,楷劾之,忤旨贬二秩。福王命掌都察院,几为忌者所害。漳州破,抑郁而卒。着有《周易订诂》、《诗经世本古义》。是书论《诗》专主孟子“知人论世”之旨,依时代为次,故名曰“世本古义”。始于夏少康之世,以《公刘》、《七月》、《大田》、《甫田》诸篇为首;终于周敬王之世,以《曹风·下泉》之诗殿后。计三代有诗之世,凡二十八王,各为序目于前。又于卷末仿《序卦传》例,作属引一篇,用韵语排比成文。凡名物训诂,考证详明,典据精确,有可取之处。然于史实颇多舛误,读者当引以为鉴。是书有清嘉庆二十四(1819)年谢氏刻本。清徐时栋校并跋,另有《四库全书》本。

    何楷 · 著
  • 雨山和尚语录

    《雨山和尚语录》二十卷,清上思说,有塔铭。南岳下第三十七世,嗣巨渤恒。卷第一住庐山镜湖院语,卷第二住延令庆云寺语,卷第三住延令庆云寺语,卷第四住东鼓法轮寺语住龙舒白云院语,卷第五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六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七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八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九住如皋大觉院语,卷第十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十一住昭易极乐院语,卷第十二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十三住海虞三峰清凉院语,卷第十四住维扬天宁寺语,卷第十五机缘,卷第十六颂古,卷第十七诗偈,卷第十八法语书问,卷第十九杂着,卷第二十佛事。

    雨山上思 · 著
  • 清河书画舫

    《清河书画舫》十二卷。中国书画著录书。明代张丑撰。丑生平在《张氏书画四表》中著录。此书成于明万历四十四年,取黄庭坚“米家书画船”诗句意为此书名。前有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严诚序及例略。卷一至卷二为三国、晋(莺字号、嘴字号),卷三至卷五为南北朝、唐、五代(啄字号、花字号、红字号),卷六至卷十一为宋元(溜字号、燕字号、尾字号、点字号、波字号、绿字号),卷十二为明(皱字号)。全书共收自晋钟繇至明仇英一百四十家。其中书家包括少数书兼画家共七十人左右,书画几乎各占一半。以书画家为纲,以其书画作品流传者为目。首列真迹,次采与真迹有关之题跋等,各注所出。其题跋有录自真迹,有录自书画史、书谱、书品、题跋、著录及各家文集,有据传闻补入。均为有作者生平、作品的形成、品评、流传、递藏、鉴定等方面的内容。时有张丑进行评论及考证的按语。所采详备,考证亦精审。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明代赏鉴之家考证多疏,是编独多所订正”。如《宋史·米芾传》载米芾卒年四十八,而米芾尚有四十八岁以后所作真迹流传;张丑据此考证,认为米芾生于皇祐三年(1051年),卒于大观元年(1107年),年五十七,恰与米芾印迹“辛卯米芾”相合,足补《宋史

    张丑 · 著
  • 丽情集

    《丽情集》宋代文言传奇小说集。北宋张君房纂辑。是书专录“古今情感事”,故名。原本二十卷,《郡斋读书志》著录,今已佚。《类说》、 《绀珠集》均收有此书,但均为摘引片断, 不是原文。宛委山堂本《说郛》所收,与《绀珠集》大致相同,似即据后书转录。今人程毅中撰《〈丽情集〉考》, (刊《文史》十一辑),以《类说》本为基础,广征宋、元、明人著作,辑考此书的篇目、本事、作者及出处等,共得三十八篇。

    张君房 · 著
  • 蕉庵诗话

    《蕉庵诗话》魏元旷的《蕉庵诗话》及其续编在民族意识领域总体以满汉民族关系探讨为中心,围绕社会鼎革导致的遗民思想与遗民意识内容,具体落脚在以下方面:称颂遗民节义,斥责临危易主、变节之人,记录变名、易服、复辟之故事,蕴归隐之志,以史笔载录诗词,以春秋笔法展现"孤露遗臣"之情怀。这种"关乎时政"的特征固然与诗歌理论的贫乏有关,但更多地反映了社会鼎革下作者的民族情感变化及在社会转型中的心态。

    魏元旷 · 著
  • 献贼纪事略

    《献贼纪事略》作者无名氏。不分卷。本书主要记述明末陕西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事迹,对其起义始末记述较为完整,是研究明末农民起义大西军的重要资料。中华书局1959年出版整理本。

    佚名 · 著
  • 千金宝要

    《千金宝要》医方著作。6卷。唐孙思邈原撰,宋郭思编纂于宣和六年(1124年)。此书乃选取《千金方》中部分医论和有效单方,使人知防病于未发之前及已病后治疗之法;并附有郭思及他人效方。分妇人、小儿、中毒等17篇。为使之广泛流传,宣和六年(1124年)刻碑于华州公署;迄明景泰六年(1455年)杨胜贤以石碑于冬月不便摹印,始易刻木板印行。明隆庆六年(1522年)秦王守中喜其方之简便,药之近易,鉴于天下之游耀州真人洞者,岁无虚日,日无虚时,因刻石于洞前。其碑现仍完整珍藏陕西耀县药王山真人洞前千金宝要碑亭内。现有明隆庆六年刻石之拓本及清嘉庆十二年(1807年)以后的近10种刊本、石印本。

    郭思 · 著
  • 续通典

    《续通典》中国典章制度史专著。清乾隆时三通馆史臣奉敕编修。成书于乾隆四十七年(1782)到乾隆四十九年(1784)之间,有武英殿刊本,浙江书局复刻本,1935—1937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出《十通》合刊本,本书影印精装1册。本书为《通典》之续书,共150卷,分类大致与《通典》相同,仅把兵与刑分列,计为9典。包括《食货典》16卷、《选举典》6卷、《职官典》22卷、《礼典》40卷、《乐典》7卷、《兵典》15卷、《刑典》14卷、《州郡典》26卷、《边防典》4卷。记载唐至德元年(757)至明崇祯十七年(1644)间史事,以明代典制为最详。资料除来自正史外,还引用了《唐六典》、《唐会要》、《五代会要》、《册府元龟》、《太平御览》、《山堂考索》、《契丹国志》《大金国志》、《元典章》、《明会要》、《明集礼》以及唐宋元明各代文集、奏议等。资料较为丰富,编排亦较条理,对研究这一时期的政治、经济制度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本书内容与《续通志》、《续文献通考》有些重复。

    多人 · 著
  • 温疫论

    《温疫论》《温疫论》亦作《瘟疫论》,系温病专书。2卷,补遗一卷。明·吴有性撰。书成于1642年(崇祯15年)。书中讨论瘟疫证治,吴氏谓“温”、“瘟”二字没有区别,都属于温热病范围,因以“温疫”名书。书中阐明了瘟疫与伤寒相似而迥殊的新见解,认为“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又称疠气、戾气)。指出瘟疫自口鼻而入,伏于膜原,其邪在不表不里之间;其传变有九。又列举温疫与伤寒相反的十一种情况(如脉、舌等的不同),提出温疫先里后表,里通表和的治疗总原则,创用达原饮、三消饮等方剂予以调治,开后世治温疫一大法门。原书2卷未多加诠次,很象是随笔记录而成。清代编《四库全书》时,将下卷安神养血汤、太极丸等条,以及成书后陆续补入的正名、伤寒例正误、诸家瘟疫正误等篇,并为一卷,以作补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此书曰:“瘟疫一证,始有绳墨之可守,亦可谓有功于世矣。”同时指出书中不足为:“其谓数百瘟疫之中,乃偶有一伤寒;数百伤寒之中,乃偶有一阴证,未免矫枉过直。”该书问世后,流传甚广,康熙年间日本即有刊本,国内翻刻本及阐释发挥之书甚多,建国后有多种铅印书及评注本。

    吴有性 · 著
  • 现报当受经

    《现报当受经》佛教经典。著译者不详。一卷。本经的主旨是讲罪业报应。谓一妇人因嫉妒,杀害妾生之子,后世得种种恶报。又因曾解衣带布施辟支佛,故后值佛拯救。此经最早见录于《大周刊定众经目录》,被判为伪经,故历代大藏经未收。敦煌遗书中有收藏,后被收入日本《大正藏》第八十五卷。是否疑伪经尚需研究。

    佚名 · 著
  • 像法决疑经

    《像法决疑经》中国人假托佛说所撰经典。作者不详。一卷。本经谓如来应常施菩萨所问,回答未来像法世界中众生作何福德最为殊胜的问题。认为应修慈悲心,布施贫穷孤老及至饿狗,提出布施更胜于敬佛法僧三宝,为六度之首。经中对像法期中,僧俗人等的造恶及佛法的颓废作出种种预言,谓善必有恶,盛必有衰,虽佛法亦不能免。最后谓未来世四辈弟子能于本经生欢喜心,所得功德无量无边。本经最初见录于《法经录》,被判为伪经,但后世亦有人持不同意见。历代大藏经未收,敦煌遗书有收藏。日本曾据传入的经本收入《卐字续藏》。敦煌出土后,又被收入日本《大正藏》第八十五卷。

    佚名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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