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琴仙出京之后,一路相思,涕零不已。十八站旱路到了王家营,渡了黄河,在清江浦南河赁店住了。写了江船,做了旗子,制了衔牌,耽搁了三日。道翁于漕河两院都是相好,一概不惊动了,没有往拜。道翁有个长随叫刘喜,为人老实忠厚,四十多岁,跟随了五六年,跟过江宁侯石翁太史,善于烹调,如今叫他伺侯琴仙。这刘喜正是个老婆子一样,饥则问食,寒则问衣,琴仙甚得其力。开船之后,三天到了扬州。道翁怕那些商人缠扰,要来求诗求画,请吃酒,请听曲,便不上岸。但要等过关,只得在关口等候。
是日一早想着平山堂,要带琴仙去逛逛,便在船上吃早饭,叫刘喜去雇了一个小船,从小南门沿河绕西门而去。此日幸喜凉爽,天阴阴的没有太阳。琴仙看那一湾绿水,萍叶参差,两岸习习清风,吹得罗衫滉漾,甚是有趣。行了数里,见一个花园,围墙半倒,楼屋全欹,古木鸦啼,繁阴蝉噪,正是:
朱楼青琐声歌地,蔓草荒榛瓦砾场。
道翁道:“这是小虹园。我当日在此与诸名士虹桥修禊,眼见琳宫梵宇,瑶草琪花,此刻成了这个模样,令人可感。前面还有个大虹园,也差不多,略还好些。”琴仙道:“若论这个园,当年只怕也与怡园仿佛。”道翁道:“那本来不及怡园,若能两园相并,再连到平山堂,就比得上怡园了。”过了一会,又见满地的灵石,尚有堆得好好的几座,其余坍的坍,倒的倒,滚满一地。又见几处楼阁,有倒了一角的,有只剩几根柱子竖着的,看了好不凄凉。过了一座石桥,上面题着虹桥两字。那边岸上,又有个花园,虽然略好些,尚未倒败,但那些洞房曲槛,当年涂泽的想必是些青绿朱丹,如今都成了一样颜色,是个白惨惨的死灰色。园中高处,也望得见楼上的窗子,十二扇的只有七八扇,还有脱了半边,斜挂在上面。惟有树木茂盛,密层层的望不见天,那些鸣蝉嘶得聒耳可厌,倒过了好一会才过完。便又过了一座石桥,三面皆通,署名为莲花桥,甚是完整。河面略宽了些,两岸绿柳阴中露出几处红墙梵刹来,俨然图画。又见有几处酒帘飘漾,曲径通幽。琴仙游览不尽。
忽见前面有两个游船来,琴仙举眼望时,只见有两个人光了脊梁,都是皤皤大腹。那一个船坐着两个妇人,浓妆艳饰,粉黛霪霪。琴仙忽见他义父低着头看水,把扇子遮了脸,不知何意。琴仙又见那两个妇人都眼澄澄望着他,一个还对他笑盈盈的。两船紧挨他的船身过去,两个妇人越看得认真,倒像要与他说话一般。琴仙不好意思,低了头望着别处。船过去时,琴仙身上忽然打来一样东西,吃了一惊,掉在船板上,看时是一方白绢,包着些果子。道翁一笑,拾起来解开,是些枇杷、杨梅、菱、藕、桃、梨之类。琴仙还不知从何处打来,问道翁这包从那里掉下来的,道翁道:“是那船上抛过来与你的,这倒成了安仁掷果了。”琴仙方明白是两个妇人送给他的,脸便红起来。道翁道:“这也不必管他,他既送来,也是他的好意,扰了他便了。”自己倒先吃了一个枇杷,琴仙终不肯吃。道翁道:“方才这两人,是盐商家的伙计,认得我,我怕他们见了回去讲,又要来缠扰。幸他们没有见着。”船到了一处,道翁同了琴仙上去逛了。琴仙见是个庙,进了山门,有个小小的园,也有阑干亭子,中间三间厅屋,写着平湖草堂。逛了一逛,也没有甚意思,便又下了船。
到了平山堂,景致就好了。山脚上就是青松夹道,清风谡谡,凉浸衣衿。一磴一磴的走到山门,进去瞻谒,宝殿巍峨,曲廊缭绕,一层高似一层。四处灵石层叠,花木繁重,瑶房珠户,不计其数。不过也是旧旧的了,还不见得很荒凉。过了御书楼,才穿到平山堂上来,见了欧文忠公的亲笔。见有个和尚出来,见了道翁,忙笑嘻嘻的上前施礼,问道:“屈老爷儿几时到的?僧人眼也望穿了。”道翁一看见那和尚,有五十来岁,白白净净,高颧骨,颐下有三寸长的黑须,记得是个知客,忘了他的名氏,便也拱一拱手,道:“才到。现等过关,今日晚上就要开船。”那和尚道:“那里有这样要紧,自然盘桓几天。”便骨碌碌两眼在琴仙面上转了几转,看琴仙穿着件白罗衫子,脚下一双小皂靴,便知道是他的少爷。便也两手和南,琴仙也还了一揖。和尚连忙让坐,问了道翁去向,即叫人拿出茶来,笑嘻嘻的对着琴仙道:“少爷是头一回来,不晓得我们这里有个第二泉,请尝尝这个第二泉。”又吩咐人,快将泉水泡那龙井茶来:“明日你们到镇江,就尝第一泉,也不能胜似这个。”道翁道:“那第一泉也实在费力,往往取了出来,也不见行得甚好。”和尚道:“你要把索子量准了尺寸,潮长时二丈四尺五寸,潮落时一丈六尺就够了。放到了数,才把桶盖扯起。若没有到泉出的地方,扯开了盖子,江水灌满了,泉不得进去。所以往往取出来不见好,就是没有量准尺寸。”道翁道:“是了,我只晓得金山脚下为第一泉,却不晓得潮长潮落时的尺寸,故取出来仍是江水,倒辜负了这个第一泉了。”和尚道:“容易,明日我们摆过江去取来,吊桶是现成的。”道翁道:“也罢了,这第二泉尝了也不输似第一泉。”那和尚道:“屈老爷,我们想杀你了。你去年说,三月内就转来的。四月里包七太爷、鱼三老爷在这里赏芍药,看罂粟,说起你来。说三月十五,盐台大人的寿旦,盐务里干礼之外,还要做架屏。一时扬州城里,竟选不出一个作家来。其实,翰林进士不少在这里,他们说做得不好,只得到江宁去找侯石翁老爷,送了十二色礼、六百银子,又请王大老爷王蒙山写了,又是三百两。他们说,那时你老人家若来了,只消一桌酒,又快又好,连写带做不消两天工夫,岂不省事。等你不来,教他们东找人西请人,好不为难。”道翁笑道:“这些商家就多花几个钱,也不要紧。”和尚对琴仙道:“少爷,那边还有个花园,请去逛逛罢。”琴仙也想逛园,不敢说,看着道翁。道翁道:“也好,索性逛一逛。”和尚叫人开了门,引进了园。可惜是夏天,虽然今日没有太阳,也是热烘烘的,有那树木丛杂,翳障了不透风。各处逛了一逛,和尚又指那口井,说就是第二泉。平山堂是江南胜地,凡各处过客到此,无不游览。那和尚眼中,男男女女也见过几千万了,却没有见过琴仙这样美貌,倒也不是邪心,不过那一双滑油油的眼睛,又生在个光头之上,分外觉得不好些。只管参前错后,挨来挤去,殷殷勤勤,借着指点景致,若遇见石径难走地方,他便搀一把,扶一扶,琴仙的纤手倒被他握了好几回。琴仙心上好不恨他,脸上已有了怒容,便对着道翁道:“回去罢,恐天要下雨。”和尚道:“不妨,就下雨难回,敝山房屋颇多,尽可下榻。”道翁也恐下雨,且闻隐隐的起雷,便也要回去了。那和尚尚要挽留,道翁决意要走。琴仙见那开园门的几个人,问他刘喜要钱,刘喜给了一百大钱,尚还嫌少。和尚喝退了,直送出山门。道翁与琴仙下了船,仍坐船而回。只见往来游船甚多,一去一来,也有大半天。回来船已过关,等道翁、琴仙上了大船,即打了三回锣,抽了跳,开起船,趁着微风,到了瓜州,又要过关。这瓜州地方没有什么逛处,道翁也无相好,明日又耽搁了半天,过了关,一日半到了江宁,在龙江关泊下。道翁忆着侯石翁,要在此与他盘桓几日。一早带了琴仙并刘喜,雇了个凉篷子,由护城河摇到了旱西门,进城雇了肩舆,到凤凰山来访侯石翁。这个侯石翁,是个陆地神仙,今年已七十四岁。二十岁点了翰林,到如今已成了二十三科的老前辈,朝内已没有他的同年。此人从三十余岁就致仕而归,遨游天下三十余年。在凤凰山造了个花园,极为精雅。生平无书不读,喜作诗文,有千秋传世之之想,当时推为天下第一才子。但此翁年虽七十以外,而性尚风流,多情好色,粉白黛绿,姬妾满堂。执经问字者,非但青年俊士,兼多红粉佳人。石翁游戏诙谐,无不备至。其平生著作,当以古文为最,而世人反重其诗名,凡得其一语褒奖,无不以为荣于华衮。盖此翁论诗专主性灵,虽妇人孺子,偶有一二佳句,便极力揄扬,故时人皆称之为诗佛,亦广大法门之意。而好谈格调者,亦以此轻之。道翁与琴仙到了园,叫刘喜先将名帖送进。琴仙见这个园四面尽编槿竹为篱,种些杂树。望着里头,疏疏落落,有几处亭台院宇,甚是清旷,却无围墙。不一会,刘喜同了一人出来,说请就将肩舆抬进。琴仙在轿窗里看时,高高下下,弯弯曲曲,有长松夹道,有修竹成林,有飞瀑如帘,有清泉作带,有三两处楼台接连,有十几抱树木交格,鹤羽皑皑于栏中,鹿鸣呦呦于栅内。到了一处,下了轿,走上前去。只见松石边,迎出一位老翁来,飘飘然有凌云之气,不衫不履的,上前一把拉了道翁的手,把琴仙看了一看,也一把拉了他的手,拉进了三间书屋。道翁与他叙礼,命琴仙拜见。石翁问道:“这位郎君,与你是何瓜葛?”道翁道:“此是小儿。”石翁呵呵大笑,道:“俭腹人要充饱学,寒乞儿要装富翁,再醮妇还想学新嫁娘。你是个秃尾猢狲,怎么忽然有个小儿?难道这位玉郎是你口里吐出来的?”道翁笑道:“胡说,这原是我过继的螟蛉。”石翁又笑道:“原来是螟蛉。”便拉住琴仙,两目注定,说道:“请起,请起。好个玉郎!何物老妪,得此宁馨儿。难得,难得。”两人叙了叙契阔,就高谈起来。琴仙在旁,听那侯石翁声如洪钟,明炯炯两只三角眼睛,疏疏两撇白髭须,纵横舌辩,口似悬河。听得他将些疑难的经典来问道翁,说经书上什么什么怎样解,史书上什么什么怎样解,子书上什么什么怎样解,《汉书》上什么什么怎样解。却见道翁一一的回答出来,石翁不住点头。后来见道翁也问了他几种书,石翁也答得明明白白。两人又对驳了一会,各自抚掌大笑。石翁即吩咐家人备出饭来,石翁是不饮酒的,拿出来陪道翁。琴仙不肯喝酒,道翁善饮,便一人自酌。石翁道:“我劝你也不必做官了,虽然得了别驾,究也难展骥足。你的相知也尽多,难道舍了这六品前程,竟没有饭吃么?”道翁叹道:“我并非老马恋栈,但也有个难处。你晓得我数十年来非特依然故我,反成了个孑身,还是立锥无地。我若有你这样仙才浓福,自然也会安享了。正是命宫磨蝎,无可如何。”石翁道:“仗文章也尽可自豪,何必手板在身,浮沉宦海?依我殊可不必。或身依莲幕,或遨游名山,岂不自由自在!”道翁道:“你不见汤临川与梅国桢的回书说:‘少与诸公比肩事主,老而为客,所不能也。’仆少未立朝,老屈下位,岂能再作依人之想。况彩笔已还,枯肠难索,虚名有限,大敌恒多。养由基如一矢不中,毁者交集,我甚畏之。自今以后,将焚弃笔砚,善刀而藏,不作身后虚名之想,浮沉于半刺间,以终老是身足矣。”石翁也太息几声,又问道:“王质夫、刘敬之都好么?”道翁道:“甚好!我见他们一班的后人,个个都是佳品。”石翁道:“都好么?”道翁道:“第一是梅铁庵的令郎名子玉,号庾香,竟是人中鸾凤。今年若考宏词,是必中的。”石翁笑道:“宏词科也没有什么稀奇,熟读《事类赋》三部就取得中宏词。”道翁道:“这是你老先生没有考上,所以题起你的牢骚来。”石翁道:“这也不然,我倒是公论。那梅铁庵的令郎怎么好呢?”道翁道:“第一相貌就好,温然如玉,学问各样全的。”石翁笑道:“相貌好了,自然心地灵慧,这是一定的。还有好的呢?”道翁把那几个名士一一说了,石翁道:“今年点状元的那个田君,他的父亲也算我的门生,中了进士,就不在了。他的母舅张桐孙也与我相好。这徐公子自然不用讲了,晓山相公可为善人裕后。”道翁将怡园诸人分题的对子念与,石翁也赞了几联,说道:“倒不料一班小孩子居然能这样,真是英雄出少年,我辈老头儿,倒要退避三舍了。”道翁又将那篇序文念了,石翁赞了两声,道:“竟是一篇唐文,宋人四六无此谨严。但其中有两句,还要斟酌斟酌。”道翁道:“就请教,那两句呢?”石翁道:“琉璃研匣,翡翠笔床,是用《玉台序》。但他一浓一淡,相间成文,便入古格。他是‘琉璃研匣,终日随身;翡翠笔床,无时离手。’ 此等句倒好。你换了置鸲眼之端溪,卧鼠须之湘管,此调便入时格。篇中虽有丽句,却带古艳。惟此二语稍时,不称通篇也。只要点去鸲眼鼠须四字,就救转来了。‘琉璃研匣,常置端溪;翡翠笔床,时安湘管。’便是六朝句法,老弟以为何如?”道翁道:“真一字之师,敢不拜服!”道翁又饮了几杯酒,道:“老兄近来诗力益肆,正如浔阳九派,泛滥横溢,弟倾心已久。但阁下之诗,无论游戏之言,也入全稿,似乎不可。何不分为内集、外集?”石翁道:“游戏之言,颇得天趣,《三百篇》不废《桑中》、 《溱洧》,何以圣人当日删《诗》,也不另编一集呢?”道翁道:“此是存本国土风,且寓惩创读诗者之逸志。若以吾兄现身说法,似以逸志为正音,以游戏为风雅,譬如群仙齐集于王母瑶池,而曲巷青楼之妖婢连袂而来,且得与彩鸾、双成并坐其间,无目者以为同一丽姝,而识者则既灌而往,已不欲观。且有妨于名教之作,尤宜割爱。兄如赵飞燕、卓文君风流太过,固不肯为小节所拘。但身后之名,权在人口,吾兄岂不自知。特以才华侗傥,厌作绳墨中生计耳。”石翁道:“敬佩良箴,自后必为留心,以赎前咎。”忽然看看琴仙,说道:“琼枝太艳。”又笑道:“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琴仙听了说他“琼枝太艳”,便有些不悦。 道翁望着园中道:“你这园真好清净,正是合着‘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两句。”石翁听了,始不为异,忽然悟了,说道:“可恶!可恶!”道翁也笑。石翁道:“你送我副对子,要说得真切,不要那隔靴搔痒的话。”道翁念道:“天下词人皆后辈。”石翁大笑道:“当不起,但马齿加长也还说得去。”道翁笑道:“下联倒难对呢。”又说道:“此地有个卢莫愁,借他对一对罢,‘卢家少妇是乡亲。’”石翁狂笑起来,道:“这个不可。 这一句倒可用作印章,作对子不好,再想副大方些的。”道翁道:“我又想了一副,但你又要疑心的。”石翁道:“你且说来。就骂我,也只要骂得切当。”道翁道:“腹不负我,我不负腹;文如其人,人如其文。”石翁想了一想,道:“对子虽非是你的好心,但于我颇合。文章具在,也是共见共闻的,千秋位置,自有一定,就用这一副罢。”石翁见琴仙玉笋尖尖的,拿了把扇子,便要他的扇子看,顺便拉他的手看了一看,赞道:“此子有文在手,是有夙慧的。”便将他的手,翻来翻去,迷离老眼,看了两回,又将自己扇子递与琴仙。琴仙见这扇上画甚好,不忍释手的看。石翁将琴仙的扇子看了一看,原来是道翁画的梅妻鹤子图,就拿手扇着。又谈了一回,道翁要回船,石翁约他明日一早去游玩诸名胜,道翁应了,同了琴仙,辞了石翁,仍旧坐了肩舆,由旧路出了旱西门,坐船而回。天已晚了,琴仙在路上始知换了扇子,心中甚悔,回船告知道翁,道翁道:“明日我还去,与你换了来就是了。”过了一夜,明早石翁打发人来请道翁并琴仙,琴仙执意不去,道翁亦不强他。来人送上扇子,说昨日拿错了,道翁接了过来,也没有看,将昨日琴仙带回的扇子与了他,即带了一个家人,坐了来船,同了去了。琴仙出来,取过自己扇子一看,见上面题了一首诗是:谁咏枝高出手寒,云郎捧研想应难。羡他野外孤飞鹤,日傍瑶林偷眼看。
琴仙看了,有些疑心,恍记得有个云郎捧研的故事。细细一想,心上恼起来,欲将这扇子撕了,忽又想:“等义父回来看看,这种人何必与他相好!”便气忿忿的将扇子撂过一边,自己倒在床上发闷。忽又想起京中事来,更加凄楚,除了怡园一班名士之外,每见一个生人,必遭戏侮,甚为可恨,越想越气,不觉掉下泪来。
刘喜送早饭进来,琴仙也不肯吃。刘喜见他烦闷,便撺掇他去游玩,说道:“大爷坐在船上也闷得慌,不如进城逛逛。最好逛的是莫愁湖、秦淮河、报恩寺、雨花台、鸡鸣埭、玄武湖、燕子矶。小的同大爷进城散散闷,老爷总要晚上才回。”琴仙道:“我不高兴。怪热的天气,也不能走路。”刘喜道:“若别处还要走几步,若到莫愁湖、秦淮河、燕子矶,一直水路,坐了船去,不用走的。燕子矶我们前日走风,没有靠船,可惜明日就过了,开船再逛罢。今日去逛逛秦淮河,两边珠围翠绕,好不有趣呢。”琴仙道:“莫愁湖此去多远?”刘喜道:“也不多路,就在水西门一带。”琴仙心上想起怡园扶乩有“后日莫愁湖上望,莲花香护女郎坟”之句,说他前生坟墓在此,心上便感触起来,十分伤感,便对刘喜道:“我有个亲戚的坟墓在莫愁湖,若去逛湖,我想去祭奠一番。”刘喜道:“这也不难,但是没有预备祭菜。”琴仙道:“不用菜,只要一杯酒,一炷香,就够了。”刘喜道:“那更容易了。”便去叫了凉篷子,装了一个果盒,带了香酒,交代了伙计们,小心看船,扶了琴仙,过了小船,双桨如飞的去了。
琴仙见是昨日所过的那条河,也有十余里,才到了莫愁湖。刘喜道:“我们且先逛逛,再去寻坟。”便引琴仙进了观音庵。到了里面,见两进重门,四面皆通,铺设精雅,满璧图书,尽是名人题咏,内中见有侯石翁的诗文,又见有江西学使梅士燮一副对子。琴仙见往来游玩的,也有士人,也有商贾,也有乡农,也有妇女们,摆着几张茶桌子,栏外就是满湖的荷花。和尚便泡了两碗茶来,刘喜请琴仙坐了,他拿了茶碗又到一处去坐。琴仙见那些人走来走去,只管的看他,有几个村里的妇人,瓦盆大的脸,鳊鱼宽的脚,凸着肚子,一件夏布衫子浆得铁硬,两肩上架得空空的,口里嚼着甜瓜,黄瞪瞪的眼珠,也看琴仙,当是戏台上的张生跑下来,把个琴仙看得好不耐烦,便叫刘喜还了茶钱,一径走出。只见摇船的提了酒盒上前,刘喜问道:“这个坟地在什么地方呢?”琴仙道:“我如何知道,要去找呢!”刘喜道:“是那一家的?问了姓名方可去找。”琴仙一想,乩上并未判出姓名,便呆呆的想了一会,便说道:“我也不晓得姓什么。”刘喜笑道:“怎么亲戚的姓都忘了?那只好罢了,从何处找起?”琴仙道:“实不瞒你说,我从前请仙,乩上判出来,说我前世的坟墓在这莫愁湖上,却没有判出姓氏来。”刘喜道:“这话渺茫得很,那知真与假呢?”琴仙道:“真得很,他各样事都判出来。”刘喜不好驳他。
琴仙走到湖边,只见一湖的荷花,红的似杨玉环初酣御酒,白的似赵昭仪新浴兰汤。中间有些采莲船,也有几个小女郎在船里,还有些小孩子光着身在湖里嬉水。琴仙暗暗的默祷道:“上仙,上仙!承你指示了我的前身,又没有判出姓来,叫我身亲其地,无从寻觅,殊为恨事。怎样个灵验出来,指点迷途。”琴仙一面祷告间,望四面空地虽多,并无坟墓。忽见莲花丛中荡出个小艇来,有一穿红衣垂髫女郎,年可十四五,长眉秀颊,皓齿明眸,妙容都丽,荡将过来。琴仙谛视,以为天仙游戏,尘寰中安得有此丽姝?自觉形神俱俗,肃然而立。见那女郎船上放了几朵荷花,船头上集着一群翠雀,啾啾唧唧,展翅刷翎,毫无畏人之态。琴仙心中甚异。只见那女郎双目澄澄的望着琴仙,琴仙也望着他。不一刻拢到岸来,那一群翠雀便刷的一声都飞向北去了,刘喜还拍一拍手赶他。刘喜问那女郎道:“湖那边有什么顽的地方没有?”女郎道:“那边是城墙,只有个杜仙女墓,看兰苕花、翡翠雀最好顽的。方才那一群翠雀就是杜仙女墓上的,他懒得飞,搭我的船过来。”琴仙听了有个杜仙女墓,触动了心事,即问道:“这个杜仙女是几时人?”那女郎道:“我却不知,只听说有七八十年,也是个官家的女儿,死了葬在这里的。”琴仙问道:“何以要称他仙女呢?”那女郎道:“他看这个地方也数得清的人家,如何有寻样华妍妙丽的女郎?见他常常的荡个小船,在莲花丛里或隐或现的,人若去赶他,就不见了。后来见那边有个小坟,坟周围有许多斑竹,坟后一盘凌霄花,那盖盘得有一间屋子大了。有无数的翠雀,在里面作窠。又有许多兰花,奇奇怪怪,一年开到头。人若采了回去,就要生病。所以地方上人,见有些灵验,便不敢作践,倒时常去修葺修葺,也没有牛羊去作践他。到初一、月半,还有人过湖烧香呢。”琴仙道:“我也过湖看看,你肯渡我过去么?”女郎道:“你就下船来。”琴仙即叫刘喜拿了酒盒并香,叫船家先回船去。
下了船,那女郎荡动了桨,刘喜也拿了一枝桨帮着他荡。女郎问琴仙道:“你是那里人?”琴仙道:“我本苏州人,如今从京里来。”女郎又问道:“如今要到那里去?”琴仙道:“到江西去。”女郎问一句,琴仙答一句,已到了湖岸。女郎道:“我领你去罢。”琴仙道:“很好。”女郎拿了一张荷叶、一朵荷花,领了琴仙,穿过树林。那城墙是因山为城的,走入斑竹丛中,见两树马缨花开满,还有几棵紫薇、木槿,果然有个小小坟墓,幽香扑鼻,开满了无数的蕙兰。山脚下有一盘凌霄缠在石上,结了一个圆顶,绿荫荫如伞盖一般。里头啾啾唧唧,翠鸟乱鸣,清风一吹,香入心骨。琴仙先倒伤心,及走到了这个地方,翻觉尘心涤尽,栩栩欲仙。若能结庐在此,便比什么所在都好。扪苔剔藓的将那坟垄看了许久,便叫刘喜从火镰内取了火,点了香,浇了酒,将那带来几样果子也摆在坟前。那女郎道:“我来帮你。”于是将荷花剥下一瓣,放在坟前,满满斟了一花瓣酒,将那些果子放在荷叶里,叫刘喜将那盒子拿开,问琴仙道:“你为什么不拜两拜?”琴仙道:“我即是他,他即是我。”那女郎笑道:“这是怎么讲,好呆话。既有了你,就没有他;既还有他,就没有你。”琴仙听这话有些灵机,便看着女郎,女郎也看着琴仙。琴仙道:“你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女郎道:“我倒没见着他,倒见着你。无缘无故的祭他作甚?”琴仙道:“有个缘故,对你讲,你也不明白。”那女郎道:“既不明白,也不消讲了。”琴仙就坐在地下,那女郎也坐在一旁。琴仙颇为留恋,不肯就走,倒是那女郎催他道:“可以回去了。”琴仙只得起身,将那些果子送与那女郎,女郎笑道:“我不吃这些东西,既然你送我,我不受你的又不好,与你种在此处,等你将来再来看罢。”在头上拔下根簪子,在坟前掘了几个小坑,将那桃、李、苹、梨四样种了,其余的还装在他盒子里,给刘喜带回。琴仙看了,甚是诧异,女郎催促起身,遂下了船,渡过湖来。刘喜要给他的船钱,女郎笑道:“不要,不要,我不是撑渡船的。”琴仙见了,更是不解,只得作谢而别。那女郎嫣然一笑,仍荡入莲花丛里去了。琴仙留心望他,只见花光湖水,一片迷离,望不清楚,不知那女郎去处,只得惆怅回船。
天色尚早,刘喜又要去逛秦淮河,把船荡进了水西关。到了秦淮河,果见两边画楼绣幕,香气氤氲。只见那楼上有好些妓女,或一人凭阑的,或两三人倚肩的,或轻摇歌扇,露出那纤纤玉手的,或哝哝唧唧的轻启朱唇讲话的。有妍有□,不是一样。那些妓女见了琴仙这个美貌,便唤姐姐、呼妹妹的,大家出来俯着首看他,又把琴仙看得好不害羞,只得埋怨刘喜不该来。急要倒转船身回去,那两头又来些游船,有些妓女们陪着些客,挤将拢来,个个挤眉擦眼的看他,琴仙真成了个看杀卫 。好容易把船挤了过去,听得前面窗子一响,又有一个老妓出来,见了琴仙,目不转睛的看,又听得他叫一声:“张老保,你荡到那里住,何不同到我们这里来?”张老保看着刘喜,把嘴往上扭扭。刘喜摇头道:“回去罢,我们大爷不肯去的。”那老妓还在上面招呼,张老保摇摇手,一径荡了过去。出了水西关,好半天才到大船。天已黑了,上了船。
只见两个家人慌慌张张的道:“大爷怎么此刻才回?了不得了,老爷在山上跌了一交,晕了过去,救转来,现在还哼声不止呢。”琴仙听了,唬得一身冷汗,连忙进舱来。不知屈道翁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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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警世通言》的内容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婚姻爱情与女性命运。其二,功名利禄与人世沧桑。其三,奇事冤案与怪异世界。作为古代白话短篇小说的一个高峰,《警世通言》构筑了自己独特的艺术世界。我国古代白话小说,是在“说话”、“话本”的基础上,经......
《中说》《中说》隋唐之际大儒文中子王通的弟子为了纪念他,弘扬他的思想学术,仿孔子门徒作《论语》而编的一部语录体著作,也称《文中子说》。全书用讲授记录的形式保存下王通讲课时的主要内容,以及与众弟子、学友、时人的对话,共分为王道篇、天地篇、事君篇、周公......
《蜀山剑侠传》《蜀山剑侠传》为还珠楼主代表作,以其海阔天空、任意所之的想象,雄奇瑰丽、变化莫测的笔法,历来为读者青睐。温瑞安有一番精当评语说:“还珠楼主运用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把武侠小说带入了一个剑仙幽幻的境界,他那极为深厚的国学底子、浩瀚千变的文字能......
《醒世恒言》《醒世恒言》是明末文学家冯梦龙纂辑的白话短篇小说集。该书始刊于明天启七年(1627年)。全书共四十则故事,题材来源丰富,大多来自民间传说、史传和唐、宋小说。大多数作品仍是婚姻恋爱这个主题。全书结构充实完整,描写细腻,人物形象鲜明,不同程度反......
《申鉴》《申鉴》是中国东汉末思想家荀悦的政治、哲学论著。《后汉书》本传说,荀悦志在匡辅献帝,因曹操揽政,“谋无所用,乃作《申鉴》”。意为重申历史经验,供皇帝借鉴。全书5卷,包括《政体》、《时事》、《俗嫌》、《杂言》5篇。明代黄省曾做了注释,有明嘉靖......
《梦溪笔谈》《梦溪笔谈》,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1031年—1095年)撰,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国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该书在国际亦受重视,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梦溪笔谈》成书于11世纪末,一般......
《尉缭子》《尉缭子》是战国尉缭撰兵书。《尉缭子》是中国古代的一部重要的兵书,中国古典军事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过去疑古派一直认为《尉缭子》是伪书,《尉缭子》也被长时期的冷落,自1972年银雀山汉墓出土文献证明 《尉缭子》并非伪书。《尉缭子》一书,对......
《金圣叹批评本水浒传》金圣叹腰斩《水浒传》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说法,自从金圣叹推出他的贯华堂本《水浒传》后,有近两百年人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百回和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浒传》。自郑振铎们挖掘出所谓全本《水浒传》后,金圣叹的七十回本《水浒传》又很少有人见到其庐山真面目了。那......
《搜神记》《搜神记》是一部记录古代民间传说中神奇怪异故事的小说集,作者是东晋的史学家干宝。原本《搜神记》已散,今本系后人缀辑增益而成,20卷,共有大小故事454个。主角有鬼,也有妖怪和神仙,杂糅佛道,所记多为神灵怪异之事,也有一部分属于民间传说。《搜......
《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是2010年1月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徐哲身。本书以宫廷为中心,以帝王后妃之间的爱恨情仇、朝臣阉竖之间的纠葛争斗为主线,旁涉广取,把当朝重要史事都引入其中。......
《喻世明言》《喻世明言》,原名《古今小说》,明代刊行的短篇白话小说集。它同《喻世通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是冯梦龙编纂的宋元明话本小说总集,历来被誉为中国古典短篇小说的宝库。 《喻世明言》有作品40篇,包括三部分:一是宋元说话人的话本,二......
《碧鸡漫志(王灼)》《碧鸡漫志》是南宋王灼所著的词曲评论笔记 。共五卷。为王灼晚年之作。内容首述古初至唐宋声歌递变之由,次列凉州、伊州等28曲,追述其得名之由来,与渐变宋词之沿革过程。论词推崇豪放,认为苏轼的词“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笔者始知自振。”但也......
《花月痕》《花月痕》,清朝小说,作者是魏秀仁,这本书是我国第一部以妓女为主要人物的长篇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韩荷生、韦痴珠与青楼女子杜采秋、刘秋痕的爱情故事。......
《丹阳记》《丹阳记》,南朝地志。宋山谦之纂。南京自东吴建都,其名已著。当时有无专门记述,已无从考证。而今能够考见最早的南京方志,则是南朝刘宋时山谦之编纂的《丹阳记》。书中所称的丹阳,指的是当时的丹阳郡。刘宋时丹阳郡辖九县,大多属今南京市地域。......
《剪灯新话》剪灯新话-瞿佑《剪灯新话》,明代文言短篇小说,中国十大禁书之一,作者是瞿佑。最早在洪武十一年编订成帙,以抄本流行。元末明初的社会大动荡,摧残、扭曲着社会中、下层男女的情欲生活。此书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禁毁小说,除摹书普罗男女的畸变离奇隐秘外,其人鬼相恋,“交合之事,一如人间”,亦成为遭禁主要原因之一。作者自己都坦陈
《诸子辨》《诸子辨》一称《龙门子》,是明宋濂撰辨伪书。一卷。......
《红楼春梦》本书为《红楼梦》诸多续书中格调最为低下的一种。语言淫秽,情节以《红楼梦》中人物为主,但时有色情场面出现,对于少年男女间两性关系,远较《红楼梦》更为直露,一经刊出,不仅立遭禁毁,即连大批推崇《红楼梦》的文人学士,亦同声讨伐攻讦,成为一时盛事。......
《雨花香》《雨花香》是清代石成金著小说,孤本,现藏于上海图书馆。小说中的因果报应思想大多能强烈地拨动读者的心弦。在作者描写的那些所谓“善报”的典型事件和人物中,他倾注了满腔的热情,给予赞扬,以此“榜式”呼吁世人效法;在作者描写的那些所谓“恶报”的典型......
《玉楼春》《玉楼春》是清代龙邱白云道人编辑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觉世姻缘玉楼春》。十二回,一作四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初。......
《唐传奇》《唐代传奇》是唐代文言短篇小说,内容多传述奇闻异事,后人称为唐人传奇,或称唐传奇。唐传奇在经过发轫期的准备,兴盛期之后,终于在晚唐时期开始衰落。......
《百花野史》《百花野史》又称《百花魁》,初醒斋藏板。一笑主人生平无考。此书现有孤刻本,藏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因绝大部分采自《欢喜冤家》,故可据以作校。此部份文字,乃抄自《欢喜冤家》,连人名都没更动。比较其他改编自《欢喜冤家》的小说,此书改动最少......
《八美图》《八美图》,全称《玉楼春桃花扇八美图》全书三十二回,清代刊本,书署“佚名”,描写宋代杭州人柳树春经历的悲欢离合故事,特别是书中的八位美女形象,叛逆反抗,不屈不挠,尤为感人至深。由于书中所写多男女情事,且又写出女性的反叛之举,故被视为“大逆不......
《止学》《止学》,是一部湮没久远的关于胜败荣辱的绝学,作者王通,号文中子,隋朝大儒,史书中关于他的文字不多,但他门下的弟子则有大名鼎鼎的唐太宗开国时的一批元勋魏征、李靖、徐世勣、房玄龄等等,所以他对于开创唐代文化思想来说可谓功绩卓绝,此著作是以道家......
《红楼圆梦》《红楼圆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又名《圆梦传》《金陵十二钗后传》《十二钗传红楼圆梦》, 三十一回,成书于清嘉庆年间。书接续《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略谓贾政自葬母北还,虽升任京堂,无奈家中总入不敷出。宝钗以节俭为名将府中仆婢逐渐遣散。芳官......
《再生缘》《再生缘》,清朝中叶“弹词”作品,杭州女诗人陈端生著。讲述了元成宗时尚书之女孟丽君与都督之子皇甫少华的悲欢离合的悲剧故事。原作共17卷,近60万字,仍未完成,续本中流传较广的为杭州女诗人梁德绳与其夫许宗彦所续成的3卷,但艺术性不及原著。《再......
《金瓶梅》《金瓶梅》,中国明代长篇白话世情小说,一般认为是中国第一部文人独立创作的章回体长篇小说。其成书时间大约在明代隆庆至万历年间,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金瓶梅》书名由书中三个女主人公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名字中各取一字合成。小说题材由《水浒传》中......
《桃花扇》本书非孔尚任《桃花扇》传奇剧本,而是后人根据相关剧情编写的小说作品。......
《红楼幻梦》《红楼幻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幻梦奇缘》,二十四回,不题撰人。据序知作者为“花月痴人”,其姓名及生平均不详。成书干清道光年间。该书主要是大团圆的结局。最后,宝玉考取了状元,贾家富贵腾达如初。宝玉有宝钗、黛玉两位妻子外,又娶晴雯、......
《汉杂事秘辛》杂事秘辛 《杂事秘辛》,汉无名氏撰。书叙汉桓帝懿德皇后被选入宫及册封之事。其中吴姁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对女莹的身体发肤私处刻画细腻入微,风光淫艳,匪夷所思。明杨慎称得于安宁土知州董氏,沈德符认为是杨慎伪作。书中与史实舛谬处,明胡震亨、姚士粦二......
《好逑传》《好逑传》又名《侠义风月传》,坊本亦名《第二才子好逑传》。创作于明清二代,流行于清代,具体成书时间不详。撰者不署,编次者署名“名教中人”。全书共计4卷18回,以大名府秀才铁中玉和水冰心的爱情为主线,讲述了两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同时严守礼教......
《起世经》《起世经》,又称《起世因本经》,为佛陀解说宇宙形成、发展、组织和灭亡的经书。凡十卷。隋代阇那崛多译。收于大正藏第一册。其内容叙述世界之组织、状态、起源、成坏等过程。分阎浮洲品、郁单越洲品、转轮圣王品、地狱品、诸龙金翅鸟品、阿修罗品、四天王品......
《章台柳》《章台柳》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成书于清道光年间。情节本唐代许尧佐传奇小说《柳氏传》。叙述:唐天宝间秀才韩翊流寓京师,与李王孙交为莫逆。李蓄妓柳氏,人称“章台柳”。韩柳二人互相爱慕,李遂将万贯家资与柳氏悉赠韩翊,自己前往华山学道......
《无能子》无能子 ,唐朝末年道家学派人物。作者非道士,其书亦极少直接涉及道教内容。其姓名、籍贯、生平皆不详,只有“无能子”别号流传在世。 '据传说他自少年就博学寡欲,擅长于哲学思辨,以授徒讲学为生。后来为了躲避黄巢 起义战火,漂泊四海,生活艰难。光......
《金谷怀春》《金谷怀春》是一部写爱情的小说,又名《怀春雅集》、《融春集》。作者不详何人,但见《百川书志》注为“国朝三山凤池卢民表著,又称秋月著”。欣欣子在《金瓶梅词话》序中说是“前代骚人”卢梅湖著。此书大约产生于明中叶成化年间,在小说戏曲史上有着重......
《醋葫芦》《醋葫芦》,明代醉心西湖心月主人著长篇小说,中国古代十大禁书之一,四卷二十回。这是一部写人物的小说,它用夸张和幽默的笔法写都氏之妒,成珪的惧内,生动有趣。但是它未把人物简单化,都氏对翠苔凶狠、残醋,对成珪严厉粗暴,但对熊二娘却十分疼爱,也写......
《人间乐》《人间乐》是天花藏主人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新镌批评绣像锦传芳人间乐》。十八回。成书于清初。故事大意是:居掌珠自幼男装,以才美动京师,其父为了拒绝来冢宰议婚,辞官返松江。来冢宰欲以女妻嘉兴才子许绣虎,许逃走。许绣虎在苏州与男装的居掌......
《三续金瓶梅》《三续金瓶梅》是清代讷音居士编辑的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小补奇酸志》《小奇酸志》。八卷四十回,成书于清道光元年(1821)。“三续”叙写西门庆死去七年后,还阳复活,又活到五十岁这几年的家庭生活与官场经历。西门庆阳魂入壳,复旧如初,重整家园......
《民国演义》《民国演义》为蔡东藩所著《中国历代通俗演义》之一。比较详细地记述了辛亥革命、孙中山下野、袁世凯称帝、蔡锷讨袁、张勋复辟、五四运动、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等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始末。......
《禅真后史(五十三回本)》《禅真后史》全称《新镌批评出像通俗演义禅真后史》,是明代方汝浩著长篇小说,共六十回(清末删节本共五十三回)。成书于明末。小说描写唐太宗二十三年(649年),饥馑流离,盗贼四起。唐太宗听了李太史的话,令叶法师发檄祈请,十分恳切,于是有真人降生......
《反唐演义传》《反唐演义传》的故事讲的是:唐时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奸臣张台(张士贵之子)所害,全家抄斩。薛丁山的长子薛勇、次子薛猛囿于封建道德,并斩于市。而薛丁山的三子薛刚,为人性格坚强,不肯屈服,三祭铁丘坟,保驾庐陵王李显,终于起兵反唐,报了血海深仇使正义......
《清史演义》《清史演义》是蔡东藩所著《历代通俗演义》之一,共有一百回,起于满清之源起,终于宣统帝逊位,凡294年。满清入关后,成为继蒙古人之后的第二个外来政权,中历所谓的康雍乾盛世,近代中国版图大致确定。......
《五代史演义》《五代史演义》共有六十回,起于朱全忠建立后梁,终于赵匡胤代周建立宋朝。这个时代局势纷乱,军阀轻易称帝。朱全忠建立了后梁政权,却被另一个藩镇军阀李存勖击败,后者成立了后唐政权。儿皇帝石敬瑭依靠契丹建立后晋政权,而政权却亡于契丹。后汉的刘知远逐......
《彭公案》《彭公案》是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贪梦道人。“彭公”指的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循吏彭鹏。全书共341回。书中大部份情节实属虚构,描述了彭公在江湖豪侠的帮助下,如何惩治贪官恶霸、绿林草寇的故事。塑造了李七侯、黄三太、杨香武、欧阳德一批侠义之士的形象......
《东游记》《东游记》,又名《上洞八仙传》、《八仙出处东游记》,共二卷五十六回。作者为明代吴元泰。内容为八仙的神话传说,记叙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张果老、蓝采和、何仙姑、韩湘子、曹国舅八位神仙修炼得道的过程。龙太子摩揭夺走蓝采和的玉版,于是八仙和龙王......
《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原名《相应阿含》,是原始佛教基本经典,是“四部阿含”之一。后世传诵中,误将《杂部》(南传佛教《小部》,诸经篇幅短小,事多杂碎,故名)之名称,覆译于《相应阿含》,故名《杂阿含经》。......
《凤凰池》《凤凰池》是清代刘璋编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凤凰池续四才子书》,一名《续四才子书》,又名《才子奇缘》,题“烟霞散人编”,成书于清康熙中后期。《凤凰池》写了云剑被朝官之子陷害,更名改姓避难远游,与文若霞相知并订下婚约。不久,文家又因权臣......
《北游记》《北游记》,又名《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玄帝出身志传》、《真武大帝传》、《荡魔天尊传》,是明代作家余象斗创作的中篇神魔小说,全文共四卷二十四回。书中主要讲述了真武大帝得道后降妖除魔的神话故事,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民俗好尚,也流露出民众对......
《金瓶梅词话万历本》《金瓶梅词话》一书是一部古今艳情小说中灿烂的一朵文化奇葩。曾因历史的变迁遭到打击,后因战乱以致流失海外。随着新时代的改革开放,社会的研究需要,港台金瓶梅研究协会从日、英、法、美、德等国家搜集加以整理,才从新得以完善。让这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
《汉宫春色》《汉宫春色》是一部东晋时期佚名编写的艳情小说,作者尚且不明。本书记录汉孝惠张皇后悲凉的一生。着墨于张皇后年幼守寡却坚贞不屈的正直气节体现的同时,又暗讽了汉朝皇宫政治的黑暗纠葛、情欲偷欢、欲望沉浮。可谓以邪写正、以反写正的代表作品。......
《红楼复梦》《红楼复梦》是清代陈少海创作的长篇小说,大约成书于清代嘉庆初期。《红楼复梦》接续程高本一百二十回后撰写,主要讲述贾宝玉转世为“祝梦玉”后重聚十二钗的故事。 小说对当时社会现实如边患、世情有所反映,可惜浅尝辄止。......
《剑侠传》《剑侠传》,一般认为是明代王世贞所撰,共四卷。它辑录了唐宋时期的三十三篇剑侠小说,是古代文言武侠小说精粹的选本。后来任谓长(任熊)根据此书绘成了三十三剑客图。《剑侠传》所选篇目较为优秀,内容独特,类型单一,说明编辑者对
《龙图公案》《龙图公案》是明代短篇公案小说集,又称《龙图神断公案》,书以《新镌全像包孝肃公百家公案演义》为最早,不题撰者。后有《新刻京本通俗演义增像包龙图判百家公案全传》。安遇时编,序
《前汉演义》蔡东藩长篇历史小说《前汉通俗演义》共选取了一百个著名的历史故事,如同与一百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前汉通俗演义》以演义体小说的笔法使得历史具有强烈的故事性,真实地再现了秦、西汉两朝波澜壮阔的历史......
《玉娇梨》《玉娇梨》又名《双美奇缘》,是清初佚名创作的长篇小说。该小说叙写苏友白和太常卿白玄的女儿白红玉,甥女卢梦梨的恋爱故事,为宣扬郎才女貌,功名成就,婚姻美满等俗套之作。《玉娇梨》于1826年在巴黎出版。该书同《平山冷燕》(译本《两个有才学的年青......
《金石缘》《金石缘》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全称《金石缘全传》,八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嘉庆五年(1800)前。 作品主要通官宦子弟金玉与出身旧家的姑娘石无瑕、出身土富家庭的林爱珠之间的婚姻纠葛及其不同结局,宣扬女子在婚姻问题上应顺天听命、逆来顺......
《三刻拍案惊奇》《三刻拍案惊奇》是明代陆人龙创作的一本拟话本小说。由钱塘陆人龙编撰,陆云龙评点,原名《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崇祯五年峥霄馆书坊刊行,八卷四十回,为拟话本小说。《型世言》一书,流传稀少,大概问世十年后,已难见该书。崇祯十六年前后,江南书......
《九尾狐》《九尾狐》作者:(清)梦花馆主著;觉园,秦克标点。清代十大社会谴责小说。《九尾狐》是清末继《九尾龟》之后出现的一部社会谴责小说。与《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著名谴责小说之广泛暴露社会种种丑恶现象有所不同,《九尾狐》谴责的主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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