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人心不同,尽道有如其面。
假饶容貌无差,毕竟心肠难变。
话说人生只有面貌最是不同,盖因各父母所生,千支万派,那能勾一模一样的?就是同父合母的兄弟,同胞双生的儿子,道是相象得紧,毕竟仔细看来,自有些少不同去处。却又作怪,尽有途路各别、毫无干涉的人,蓦地有人生得一般无二、假充得真的。从来正书上面说,貌似阳虎以致匡人之围,是恶人象了圣人。传奇上边说,周坚死替赵朔以解下宫之难,是贱人象了贵人。是个解不得的道理。
按《西湖志余》上面,宋时有一事,也为面貌相象,骗了一时富贵,享用十余年,后来事败了的。却是靖康年间,金人围困汴梁,徽、钦二帝蒙尘北狩,一时后妃公主被虏去的甚多。内中有一公主名曰柔福,乃是钦宗之女,当时也被掳去。后来高宗南渡称帝,改号建炎。四年,忽有一女子诣阙自陈,称是柔福公主,自虏中逃归,特来见驾。高宗心疑道:“许多随驾去的臣宰尚不能逃,公主鞋弓袜小,如何脱离得归来?”颁诏令旧时宫人看验,个个说道:“是真的,一些不差,”及问他宫中旧事,对答来皆合。几个旧时的人,他都叫得姓名出来。只是众人看见一双足,却大得不象样,都道:“公主当时何等小足,今却这等,止有此不同处。”以此回复圣旨。高宗临轩亲认,却也认得,诘问他道:“你为何恁般一双脚了?”女子听得,啼哭起来,道:“这些臊羯奴聚逐便如牛马一般。今乘间脱逃,赤脚奔走,到此将有万里。岂能尚保得一双纤足,如旧时模梓耶?”高宗听得,甚是惨然。颁诏特加号福国长公主,下降高世綮,做了附马都尉。其时江龙溪草制,词曰:
“彭城方急,鲁元尝困于面驰;江左既兴,益寿宜充于禁脔。”那鲁元是汉高帝的公主,在彭城失散,后来复还的。益寿是晋驸马谢混的小名,江左中兴,元帝公主下降的。故把来比他两人甚为初当。自后夫荣妻贵,恩赍无算。
其时高宗为母韦贤妃在虏中,年年费尽金珠求赎,遥尊为显仁太后。和议既成,直到绍兴十二年自虏中回銮,听见说道:“柔福公主进来相见。”太后大惊道:“那有此话?柔福在虏中受不得苦楚,死已多年,是我亲看见的。那得又有一个柔福?是何人假出来的?”发下旨意,着法司严刑究问。法司奉旨,提到人犯 ,用起刑来。那女子熬不得,只得将真情招出道:“小的每本是汴梁一个女巫。靖康之乱,有官中女婢逃出民间,见了小的每,误认做了柔福娘娘,口中厮唤。小的每惊问,他便说小的每实与娘娘面貌一般无二。因此小的每有了心,日逐将宫中旧事问他,他日日衍说得心下习熟了,故大胆冒名自陈,贪享这几时富贵,道是永无对证的了。谁知太后回銮,也是小的每福尽灾生,一死也不在了。”问成罪名。高宗见了招伏,大骂:“欺君贼婢!”立时押付市曹处决,抄没家私入官。总计前后锡赍之数,也有四十六万缗钱。虽然没结果,却是十余年间,也受用得勾了。只为一个客颜厮象,一时骨肉旧人都认不出来,若非太后复还,到底被他瞒过,那个再有疑心的?就是死在太后未还之先,也是他便宜多了。天理不容,自然败露。
今日再说一个容貌厮象弄出好些奸巧希奇的一场官司来。正是:
自古唯传伯仲偕,谁知异地巧安排。
试看一样滴珠面,惟有人心再不谐。
话说国朝万历年间,徽州府休宁县荪田乡姚氏有一女,名唤滴珠。年方十六,生得如花似玉,美冠一方。父母俱在,家道殷富,宝惜异常,娇养过度。凭媒说合,嫁与屯溪潘甲为妻。看来世间听不得的最是媒人的口。他要说了穷,石崇也无立锥之地。他要说了富,范丹也有万顷之财。正是:富贵随口定,美丑趁心生。再无一句实话的。那屯溪潘氏虽是个旧姓人家,却是个破落户,家道艰难,外靠男子出外营生,内要女人亲操井臼,吃不得闲饭过日的了。这个潘甲虽是人物也有几分象样,已自弃儒为商。况且公婆甚是狠戾,动不动出口骂詈,毫没些好歹。滴珠父母误听媒人之言,道他是好人家,把一块心头的肉嫁了过来。少年夫妻却也过得恩爱,只是看了许多光景,心下好生不然,如常偷掩泪眼。潘甲晓得意思,把些好话偎他过日子。
却早成亲两月,潘父就发作儿子道:“如此你贪我爱,夫妻相对,白白过世不成?如何不想去做生意?”潘甲无奈,与妻滴珠说了,两个哭一个不住,说了一夜话。次日潘父就逼儿子出外去了。滴珠独自一个,越越凄惺,有情无绪。况且是个娇美的女儿,新来的媳妇,摸头路不着,没个是处,终日闷闷过了。潘父潘母看见媳妇这般模样,时常急聒,骂道:“这婆娘想甚情人?害相思病了!”滴珠生来在父母身边如珠似玉,何曾听得这般声气?不敢回言,只得忍着气,背地哽哽咽咽,哭了一会罢了。一日,因滴珠起得迟了些个,公婆朝饭要紧,粹地答应不迭。潘公开口骂道:“这样好吃懒做的淫妇,睡到这等一同才起来!看这自由自在的模样,除非去做娼妓,倚门卖俏,掩哄子弟,方得这样快活象意。若要做人家,是这等不得!”滴珠听了,便道:“我是好人家儿女,便做道有些不是,直得如此作贱说我!”大哭一场,没分诉处。到得夜里睡不着,越思量越恼,道:“老无知!这样说话,须是公道上去不得。我忍耐不过,且跑回家去告诉爹娘。明明与他执论,看这话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亦且借此为名,赖在家多住几时,也省了好些气恼。”算计定了。侵晨未及梳洗,将一个罗帕兜头扎了,一口气跑到渡口来。说话的,若是同时生、并年长晓得他这去不尴尬,拦腰抱住,僻胸扯回,也不见得后边若干事件来。
只因此去,天气却早,虽是已有行动的了,人踪尚稀,渡口悄然。这地方有一个专一做不好事的光棍,名唤汪锡,绰号“雪里蛆”,是个冻饿不怕的意思。也是姚滴珠合当悔气。撞着他独自个溪中乘了竹筏,未到渡口,望见了个花朵般后生妇人,独立岸边。又且头不梳裹,满面泪痕,晓得有些古怪。在筏上问道:“娘子要渡溪么?”滴珠道:“正要过去。”汪锡道:“这等,上我筏来。”一口叫:“放仔细些!”一手去接他下来。上得筏,一篙撑开,撑到一个僻静去处,问道:“娘子,你是何等人家?独自一个要到那里去?”滴珠道:“我自要到苏田娘家去。你只送我到溪一上岸,我自认得路,管我别管做甚?”汪锡道:“我看娘子头不梳,面不洗,泪眼汪汪,独身自走,必有跷蹊作怪的事。说得明白,才好渡你。”滴珠在个水中央了,又且心里急要回去,只得把丈夫不在家了、如何受气的上项事,一头说,一头哭,告诉了一遍。汪锡听了,便心下一想,转身道:“这等说,却渡你去不得。你起得没好意了,放你上岸,你或是逃去,或是寻死,或是被别人拐了去,后来查出是我渡你的,我却替你吃没头官司。”滴珠道:“胡说!我自是娘家去,如何是逃去?若我寻死路,何不投水,却过了渡去自尽不成?我又认得娘家路,没得怕人拐我!”汪锡道:“却是信你不过,既要娘家去,我舍下甚近,你且上去我家中坐了。等我走去对你家说了,叫人来接收去,却不两边放心得下?”滴珠道:“如此也好。”正是女流之辈,无大见识,亦且一时无奈,拗他不过。还只道好心,随了他来。上得岸时,转弯抹角,到了一个去处。引进几重门户,里头房室甚是幽静清雅。但见:
明窗净几,锦帐文茵。庭前有数种盒花,座内有几张素椅。壁间纸画周之冕,桌上砂壶时大彬。窄小蜗居,虽非富贵王侯宅;清闲螺径,也异寻常百姓家。
元来这个所有是这汪锡一个囤子,专一设法良家妇女到此,认作亲戚,拐那一等浮浪子弟、好扑花行径的,引他到此,勾搭上了,或是片时取乐,或是迷了的,便做个外宅居住,赚他银子无数。若是这妇女无根蒂的,他等有贩水客人到,肯出一注大钱,就卖了去为娼。已非一日。今见滴珠行径,就起了个不良之心,骗他到此。那滴珠是个好人家儿女,心里尽爱清闲,只因公婆凶悍,不要说日逐做烧火、煮饭、熬锅、打水的事,只是油盐酱醋,他也拌得头疼了。见了这个干净精致所在,不知一个好歹,心下到有几分喜欢。那汪锡见人无有慌意,反添喜状,便觉动火。走到跟前,双膝跪下求欢。滴珠就变了脸起来:“这如何使得?我是好人家儿女,你元说留我到此坐着,报我家中。青天白日,怎地拐人来家,要行局骗?若逼得我紧,我如今真要自尽了!”说罢,看见桌上有点灯铁签,捉起来望喉间就刺。汪锡慌了手脚,道:“再从容说话,小人不敢了。”元来汪锡只是拐人骗财,利心为重,色上也不十分要紧,恐怕真个做出事来,没了一场好买卖。吃这一惊,把那一点勃勃的春兴,丢在爪哇国去了。
他走到后头去好些时,叫出一个老婆子来,道:“王奶奶,你陪这里娘子坐坐,我到他家去报一声就来。”滴珠叫他转来,说明了地方及父母名姓,叮嘱道:“千万早些叫他们来,我自有重谢。”汪锡去了,那老奶奶去掇盒脸水,拿些梳头家火出来,叫滴珠梳洗。立在旁边呆看,插一问道:“娘子何家宅眷?因何到此?”滴珠把上项事,是长是短,说了一遍。那婆子就故意跌跌脚道:“这样老杀才不识人!有这样好标致娘子做了媳妇,折杀了你,不羞?还舍得出毒口骂他,也是个没人气的!如何与他一日相处?”滴珠说着心事,眼中滴泪。婆子便问道:“今欲何往?”滴珠道:“今要到家里告诉爹娘一番,就在家里权避几时,待丈夫回家再处。”婆子就道:“官人几时回家?”滴珠又垂泪道:“做亲两月,就骂着逼出去了,知他几时回来?没个定期。”婆子道:“好没天理!花枝般一个娘子,叫地独守,又要骂他。娘子,你莫怪我说。你而今就回去得几时,少不得要到公婆家去的。你难道躲得在娘家一世不成?这腌臜烦恼是日长岁久的,如何是了?”滴珠道:“命该如此,也没奈何了。”婆子道:“依老身愚见,只教娘子快活享福,终身受用。”滴珠道:“有何高见?”婆子道:“老身往来的是富家大户公子王孙,有的是斯文俊俏少年子弟。娘子,你不消问得的,只是看得中意的,拣上一个。等我对他说成了,他把你象珍宝一般看待,十分爱惜。吃自在食,着自在衣,纤手不动呼奴使婢,也不枉了这一个花枝模样。强如守空房、做粗作、淘闲气万万倍了。”那滴珠是受苦不过的人,况且小小年纪,妇人水性,又想了夫家许多不好处,听了这一片活,心里动了,便道:“使不得,有人知道了,怎好?”婆子道:“这个所在,外人不敢上门,神不知,鬼不觉,是个极密的所在。你住两日起来,天上也不要去了。”滴珠道:“适间已叫那撑筏的,报家里去了。”婆子庄“那是我的干儿,恁地不晓事,去报这个冷信。”正说之间,只见一个人在外走进来,一手揪住王婆道:“好!好!青天白日,要哄人养汉,我出首去。”滴珠吃了一惊,仔细看来,却就是撑筏的那一个汪锡。滴珠见了道:“曾到我家去报不曾?”汪锡道:“报你家的鸟!我听得多时了也。王奶奶的言语是娘子下半世的受用,万全之策,凭娘子斟酌。”滴珠叹口气道:“我落难之人,走入圈套,没奈何了。只不要误了我的事。”婆子道:“方才说过的,凭娘子自拣,两相情愿,如何误得你?”滴珠一时没主意,听了哄语,又且房室精致,床帐齐整,恰便似:“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放心的悄悄住下。那婆子与汪锡两个殷殷勤勤,代替伏侍,要茶就茶,要水就水,惟恐一些不到处。那滴珠一发喜欢忘怀了。
过得一日,汪锡走出去,撞见本县商山地方一个大财主,叫得吴大郎。那大郎有百万家私,极是个好风月的人。因为平日肯养闲汉,认得汪锡,便问道:“这几时有甚好乐地么?”汪锡道:“好教朝奉得知,我家有个表侄女新寡,且是生得娇媚,尚未有个配头,这却是朝奉店里货,只是价钱重哩。”大郎道:“可肯等我一看否?”汪锡道:“不难,只是好人家害羞,待我先到家与他堂中说话,你劈面撞进来,看个停当便是。”吴大郎会意了。汪锡先回来,见滴珠坐在房中,默默呆想。汪锡便道:“小娘子便到堂中走走,如何闷坐在房里?”王婆子在后面听得了,也走出来道:“正是。娘子外头来坐。”滴珠依言,走在外边来。汪锡就把房门带上了,滴珠坐了道:“奶奶,还不如等我归去休。”奶奶道:“娘子不要性急,我们只是爱惜娘子人材,不割舍得你吃苦,所以劝你。你再耐烦些,包你有好缘分到也。正说之间,只见外面闻进一个人来。你道他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一顶前一片后一片的竹简中儿,旁缝一对左一块右一块的蜜蜡金儿,身上穿一件细领大袖青绒道袍儿,脚下着一双低跟浅面红绫僧鞋儿。若非宋玉墙边过,定是潘安车上来。
一直走进堂中道:“小汪在家么?”滴珠慌了,急掣身起,已打了个照面,急奔房门边来,不想那门先前出来时已被汪锡暗拴了,急没躲处。那王婆笑庄“是吴朝奉,便不先开个声!”对滴珠道:“是我家老主顾,不妨。”又对吴大郎道:“可相见这位娘子。”吴大郎深深唱个喏下去,滴珠只得回了礼。偷眼看时,恰是个俊俏可喜的少年郎君,心里早看上了几分了。吴大郎上下一看,只见不施脂粉,淡雅梳壮,自然内家气象,与那胭花队里的迥别。他是个在行的,知轻识重,如何不晓得?也自酥了半边,道:“娘子请坐。”滴珠终究是好人家出来的,有些羞耻,只叫王奶奶道:“我们进去则个。”奶奶道:“慌做甚么?”就同滴珠一面进去了。
出来为对吴大郎道:“朝奉看得中意否?”吴大郎道:“奶奶作成作成,不敢有忘。”王婆道:“朝奉有的是银子,兑出千把来,娶了回去就是。”大郎道:“又不是行院人家,如何要得许多?”奶奶道:“不多。你看了这个标致模样,今与你做个小娘子,难道消不得千金?”大郎道:“果要千金,也不打紧。只是我大孺人狠,专会作贱人,我虽不怕他,怕难为这小娘子,有些不便,取回去不得。”婆子道:“这个何难?另租一所房子住了,两头做大可不是好?前日江家有一所花园空着,要典与人,老身替你问问看,如何?”大郎道:“好便好,只是另住了,要家人使唤,丫鬟伏侍,另起烟鬓,这还小事。少不得瞒不过家里了,终日厮闹,赶来要同住,却了不得。”婆子道:“老身更有个见识,朝奉拿出聘礼娶下了,就在此间成了亲。每月出几两盘缠,替你养着,自有老身伏侍陪伴。朝奉在家,推个别事出外,时时到此来住,密不通风,有何不好?”大郎笑道:“这个却妙,这个却妙!”议定了财礼银八百两,衣服首饰办了送来,自不必说,也合着千金。每月盘缠连房钱银十两,逐月支付。大郎都应允,慌忙去拿银子了。
王婆转进房里来,对滴珠道:“适才这个官人,生得如何?”元来滴珠先前虽然怕羞,走了进去,心中却还舍不得,躲在黑影里张来张去,看得分明。吴大郎与王婆一头说话,一眼觑着门里,有时露出半面,若非是有人在面前,又非是一面不曾识,两下里就做起光来了。滴珠见王婆问他,他就随口问庄“这是那一家?”王婆道:“是徽州府有名的商山吴家,他又是吴家第一个财主‘吴百万’吴大朝奉。他看见你,好不喜欢哩!他要娶你回去,有些不便处。他就要娶你在此间住下,你心下如何?”滴珠一了喜欢这个干净房卧,又看上了吴大郎人物。听见说就在此间住,就象是他家里一般的,心下到有十分中意了。道:“既到这里,但凭妈妈,只要方便些,不露风声便好。”婆子庄“如何得露风声?只是你久后相处,不可把真情与他说,看得低了。只认我表亲,暗地快活便了。
只见吴大郎抬了一乘轿,随着两个俊俏小厮,捧了两个拜匣,竟到汪锡家来。把银子支付停当了,就问道:“几时成亲?”婆子道:“但凭朝奉尊便,或是拣个好日,或是不必拣日,就是今夜也好。”吴大郎道:“今日我家里不曾做得工夫,不好造次住得。明日我推说到杭州进香取帐,过来住起罢了。拣甚么日子?”吴大郎只是色心为重,等不得拣日。若论婚姻大事,还该寻一个好日辰。今卤莽乱做,不知犯 何凶煞,以致一两年内,就拆散了。这是后话。
却说吴大郎支付停当,自去了,只等明日快活。婆子又与汪锡计较定了,来对滴珠说:“恭喜娘子,你事已成了。”就拿了吴家银子四百两,笑嘻嘻的道:“银八百两,你取一半,我两人分一半做媒钱。”摆将出来,摆得桌上白晃晃的,滴珠可也喜欢。说话的,你说错了,这光棍牙婆见了银子,如苍蝇见血,怎还肯人心天理分这一半与他?看官,有个缘故。他一者要在滴珠面前夸耀富贵,买下他心。二者总是在他家里,东西不怕他走趱那里去了,少不得逐渐哄的出来,仍旧还在。若不与滴珠些东西,后来吴大郎相处了,怕他说出真情,要倒他们的出来,反为不美。这正是老虔婆神机妙算。
吴大郎次日果然打扮得一发精致,来汪锡家成亲。他怕人知道,也不用傧相,也不动乐人。只托汪锡办下两桌酒,请滴珠出来同坐,吃了进房。滴珠起初害羞,不肯出来。后来被强不过,勉强略坐得一坐,推个事故走进房去,扑地把灯吹息,先自睡了,却不关门。婆子道:“还是女儿家的心性,害羞,须是我们凑他趣则个。”移了灯,照吴大郎进房去。仍旧把房中灯点起了,自家走了出去,把门拽上。吴大郎是个精细的人,把门拴了,移灯到床边,揭帐一看,只见兜头睡着,不敢惊动他。轻轻的脱了衣服,吹息了灯,衬进被窝里来。滴珠叹了一口气,缩做一团。被吴大郎甜言媚语,轻轻款款,板将过来,腾的跨上去,滴珠颤笃笃的承受了。高高下下,往往来来,弄得滴珠浑身快畅,遍体酥麻。元来滴珠虽然嫁了丈夫两月,那是不在行的新郎,不曾得知这样趣味。吴大郎风月场中接讨使,被窝里事多曾占过先头的。温柔软款,自不必说。滴珠只恨相见之晚。两个千恩万爱,过了一夜。明日起来,王婆、汪锡都来叫喜,吴大郎各各赏赐了他。自此与姚滴珠快乐,隔个把月才回家去走走,又来住宿,不题。
说话的,难道潘家不见了媳妇就罢了,凭他自在那里快活不成?看官,话有两头,却难这边说一句,那边说一句。如今且听说那潘家。自从那日早起不见媳妇煮朝饭,潘婆只道又是晏起,走到房前厉声叫他,见不则声,走进房里,把窗推开了,床里一看,并不见滴珠踪迹。骂道:“这贱淫妇那里去了?”出来与潘公说了。潘公道:“又来作怪!”料道是他娘家去,急忙走到渡口问人来。有人说道:“绝大清早有一妇人渡河去,有认得的,道是潘家媳妇上筏去了。”潘公道:“这妮子!昨日说了他几句,就待告诉他爹娘去。恁般心性泼刺!且等他娘家住,不要去接他采他,看他待要怎的?”忿忿地跑回去与潘婆说了。
将有十来日,姚家记挂女儿,办了几个盒子,做了些点心,差一男一妇,到潘家来问一个信。潘公道:“他归你家十来日了,如何到来这里问信?”那送礼的人吃了一惊,道:“说那里话?我家姐姐自到你家来,才得两月多,我家又不曾来接,他为何自归?因是放心不下,叫我们来望望。如何反如此说?”潘公道:“前日因有两句口面,他使个性子,跑了回家。有人在渡口见他的。他不到你家,到那里去?”那男女道:“实实不曾回家,不要错认了。”潘公炮燥道:“想是他来家说了甚么谎,您家要悔赖了别嫁人,故装出圈套,反来问信么?”那男女道:“人在你家不见了,颠倒这样说,这事必定跷蹊。”潘公听得“跷蹊”两字,大骂:“狗男女!我少不得当官告来,看你家赖了不成!”那男女见不是势头,盒盘也不出,仍旧挑了,走了回家,一五一十的对家主说了。姚公姚妈大惊,啼哭起来道:“这等说,我那儿敢被这两个老杀才逼死了?打点告状,替他要人去。”一面来与个讼师商量告状。
那潘公、潘婆死认定了姚家藏了女儿,叫人去接了儿子来家。两家都进状,都准了。那休宁县李知县提一干人犯 到官。当堂审问时,你推我,我推你。知县大怒,先把潘公夹起来。潘公道:“现有人见他过渡的。若是没河身死,须有尸首踪影,明白是他家藏了赖人。”知县道:“说得是。不见了人十多日,若是死了,岂无尸首?毕竟藏着的是。”放了潘公,再把姚公夹起来。姚公道:“人在他家,去了两月多,自不曾归家来。若是果然当时走回家,这十来日间潘某何不着人来问一声,看一看下落?人长六尺,天下难藏。小的若是藏过了,后来就别嫁人,也须有人知道,难道是瞒得过的?老爷详察则个。”知县想了一想,道:“也说得是。如何藏得过?便藏了,也成何用?多管是与人有奸,约的走了。”潘公道:“小的媳妇虽是懒惰娇痴,小的闺门也严谨,却不曾有甚外情。”知县道:“这等,敢是有人拐的去了,或是躲在亲眷家,也不见得。”便对姚公说:“是你生得女儿不长进;况来踪去迹毕竟是你做爷的晓得,你推不得干净。要你跟寻出来,同缉捕人役五日一比较。”就把潘公父子讨了个保,姚公时押了出来。姚公不见了女儿,心中已自苦楚,又经如此冤枉,叫天叫地,没个道理。只得帖个寻人招子,许下赏钱,各处搜求,并无影响。且是那个潘甲不见了妻子,没出气处,只是逢五逢十就来禀官比较捕人,未免连姚公陪打了好些板子。此事闹动了一个休宁县,城郭乡村,无不传为奇谈。亲戚之间,尽为姚公不平,却没个出豁。
却说姚家有个极密的内亲,叫做周少溪。偶然在浙江衢州做买卖,闲游柳陌化街。只见一个娼妇,站在门首献笑,好生面染。仔细一想,却与姚滴珠一般无二。心下想道:“家里打了两年没头官司,他却在此!”要上前去问个的确,却又忖道:“不好,不好。问他未必青说真情。打破了网,娼家行径没根蒂的,连夜走了,那里去寻?不如报他家中知道,等他自来寻访。”元来衢州与徽州虽是分个浙、直,却两府是联界的。苦不多日到了,一一与姚公说知。姚公道:“不消说得,必是遇着歹人,转贩为娼了。”叫其子姚乙,密地拴了百来两银子,到衢州去赎身。又商量道:“私下取赎,未必成事。”又在休宁县告明缘由,使用些银子,给了一张广缉文书在身,倘有不谐,当官告理。姚乙听命,姚公就央了周少溪作伴,一路往衢州来。那周少溪自有旧主人,替姚乙另寻了一个店楼,安下行李。周少溪指引他到这家门首来,正值他在门外。姚乙看见果然是妹子,连呼他小名数声;那娼妇只是微微笑看,却不答应。姚乙对周少溪道:“果然是我妹子。只是连连叫他,并不答应,却象不认得我的。难道在此快乐了,把个亲兄弟都不招揽了?”周少溪道:“你不晓得,凡娼家龟鸨,必是生狠的。你妹子既来历不明,他家必紧防漏泄,训戒在先,所以他怕人知道,不敢当面认帐。”姚乙道:“而今却怎么通得个信?”周少溪道:“这有何难?你做个要嫖他的,设了酒,将银一两送去,外加轿钱一包,抬他到下处来,看个备细。是你妹子,密地相认了,再做道理。不是妹子,睡他娘一晚,放他去罢!”姚乙道:“有理,有理。”周少溪在衢州久做客人,都是熟路,去寻一个小闲来,拿银子去,霎时一乘轿抬到下处。那周少溪忖道:“果是他妹子,不好在此陪得。”推个事故,走了出去。姚乙也道是他妹子,有些不便,却也不来留周少溪。只见那轿里袅袅婷婷,走出一个娼妓来。但见:
一个道是妹子来,双眸注望;一个道是客官到,满面生春。一个疑道:“何不见他走近身,急认哥哥?”一个疑道:“何不见他迎着轿,忙呼姐姐?”
却说那姚乙向前看看,分明是妹子。那娼妓却笑容可掏,佯佯地道了个万福。姚乙只得坐了,不敢就认,问道:“姐姐,尊姓大名,何处人氏?”那娼妓答应“姓郑,小字月娥,是本处人氏。”姚乙看他说出话来一口衢音,声气也不似滴珠,已自疑心了。那郑月娥就问姚乙道:“客官何来?”姚乙庄“在下是徽州府休宁县苏田姚某,父某人,母某人。”恰象那查他的脚色,三代籍贯都报将来。也还只道果是妹子,他必然承认,所以如此。那郑月娥见他说话牢叨,笑了一笑道:“又不曾盘问客官出身,何故通三代脚色?”姚乙满面通红,情知不是滴珠了。摆上酒来,三杯两盏,两个对吃。郑月娥看见姚乙,只管相他面庞一会,又自言自语一会,心里好生疑惑。开口问道:“奴自不曾与客官相会,只是前口门前见客官走来走去,见了我指手点脚的,我背地同妹妹暗笑。今承宠召过来,却又屡屡机觑,却象有些委决不下的事,是什么缘故?”姚乙把言语支吾,不说明白。那月娥是个久惯接客,乖巧不过的人,看此光景,晓得有些尴尬,只管盘问。姚乙道:“这话也长,且到床上再说。”两个人各自收拾上床睡了,兔不得云情雨意,做了一番的事。
那月娥又把前话提起,姚乙只得告诉他:家里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因见你厮象,故此假做请你,认个明白,那知不是。”月娥道:“果然象否?”姚乙道:“举止外像一些不差,就是神色里边,有些微不象处。除是至亲骨肉终日在面前的,用意体察才看得出来,也算是十分象的了。若非是声音各别,连我方才也要认错起来。”月娥道:“既是这等厮象,我就做你妹子罢。”姚乙道:“又来取笑。”月娥道:“不是取笑,我与你熟商量。你家不见了妹子,如此打官司不得了结,毕竟得妹子到了官方住。我是此间良人家儿女,在姜秀才家为妾,大娘不容,后来连姜秀才贪利忘恩,竟把来卖与这郑妈妈家了。那龟儿、鸨儿,不管好歹,动不动非刑拷打。我被他摆布不过,正要想个讨策脱身。你如今认定我是你失去的妹子,我认定你是哥哥,两一同声当官去告理,一定断还归宗。我身既得脱,仇亦可雪。到得你家,当了你妹子,官事也好完了,岂非万全之算?”姚乙道:“是到是,只是声音大不相同。且既到吾家,认做妹子,必是亲戚族属逐处明白,方象真的,这却不便。”月娥道:“人只怕面貌不象,那个声音随他改换,如何做得谁?你妹子相失两年,假如真在衢州,未必不与我一般乡语了。亲戚族属,你可教导得我的。况你做起事来,还等待官司发落,日子长远,有得与你相处,乡音也学得你些。家里事务,日逐教我熟了,有甚难处?”姚乙心理先只要家里息讼要紧,细思月娥说话尽可行得,便对月娥道:“吾随身带有广缉文书,当官一告,断还不难。只是要你一口坚认到底,却差池不得的。”月娥道:“我也为自身要脱离此处,趁此机会,如何好改得口?只是一件,你家妹夫是何等样人?我可跟得他否?”姚乙道:“我妹夫是个做客的人,也还少年老实,你跟了他也好。”月娥道:“凭他怎么,毕竟还好似为娼。况且一夫一妻,又不似先前做妾,也不误了我事了。”姚乙又与他两个赌一个誓信,说:“两个同心做此事,各不相负。如有破泄者,神明诛之!”两人说得着,已觉道快活,又弄了一火,搂抱了睡到天明。
姚乙起来,不梳头就走去寻周少溪,连他都瞒了,对他说道:“果是吾妹子,如今怎处?”周少溪道:“这行院人家不长进,替他私赎,必定不肯。待我去纠合本乡人在此处的十来个,做张呈子到太守处呈了,人众则公,亦且你有本县广缉滴珠文书可验,怕不立刻断还?只是你再送几两银子过去,与他说道:“还要留在下处几日。’使他不疑,我们好做事。”姚乙一一依言停当了。周少溪就合着一伙徽州人同姚乙到府堂,把前情说了一遍。姚乙又将县间广缉文书当堂验了。太守立刻签了牌,将郑家乌龟、老妈都拘将来。郑月娥也到公庭,一个认哥哥,一个认妹子。那众徽州人除周少溪外,也还有个把认得滴珠的,齐声说道:“是。”那乌龟分毫不知一个情由,劈地价来,没做理会,口里乱嚷。太守只叫:“拿嘴!”又研问他是那里拐来的。乌龟不敢隐讳,招道:“是姜秀才家的妾,小的八十两银子讨的是实,并非拐的。”太守又去拿姜秀才。姜秀才情知理亏,躲了不出见官。太守断姚乙出银四十两还他乌龟身价,领妹子归宗。那乌龟买良为娼,问了应得罪名,连姜秀才前程都问革了。郑月娥一口怨气先发泄尽了。姚乙欣然领回下处,等衙门文卷叠成,银子交库给主,及零星使用,多完备了,然后起程。这几时落得与月娥同眠同起,见人说是兄妹,背地自做夫妻。枕边絮絮叨叨,把说话见识都教道得停停当当了。
在路不则一日,将到荪田,有人见他兄妹一路来了,拍手道:“好了,好了,这官司有结局了。”有的先到他家里报了的,父母俱迎出门来。那月娥装做个认得的模样,大刺刺走进门来,呼爷叫娘,都是姚乙教熟的。况且娼家行径,机巧灵变,一些不错。姚公道:“我的儿!那里去了这两年?累煞你爹也!”月娥假作硬咽痛哭,免不得说道:“爹妈这几时平安么?”姚公见他说出话来,便道:“去了两年,声音都变了。”姚妈伸手过来,拽他的手出来,抢了两抢道:“养得一手好长指甲了,去时没有的。”大家哭了一会,只有姚乙与月娥心里自明白。姚公是两年间官司累怕了,他见说女儿来了,心里放下了一个大疙瘩,那里还辨仔细?况且十分相象,分毫不疑。至于来踪去迹,他已晓得在娼家赎归,不好细问得。巴到天明,就叫儿子姚乙同了妹子到县里来见。
知县升堂,众人把上项事,说了一遍。知县缠了两年,已自明白,问滴珠道:“那个拐你去的,是何等人?”假滴珠道:“是一个不知姓名的男子,不由分说,逼卖与衢州姜秀才家。姜秀才转卖了出来,这先前人不知去向。”知县晓得事在衢州,隔省难以追求,只要完事,不去根究了。就抽签去唤潘甲并父母来领。那潘公。潘婆到官来,见了假滴珠道:“好媳妇呵!就去了这些时。”潘甲见了道:“惭愧!也还有相见的日子。”各各认明了,领了回去。出得县门,两亲家两亲妈,各自请罪,认个悔气。都道一桩事完了。
隔了一晚,次日,李知县升堂,正待把潘甲这宗文卷注销立案,只见潘甲又来告道:“昨日领回去的,不是真妻子。”那知县大怒道:“刁奴才!你累得丈人家也勾了,如何还不肯休歇?”喝令扯下去打了十板。那潘甲只叫冤屈。知县道:“那衢州公文明白,你舅子亲自领回,你丈人、丈母认了不必说,你父母与你也当堂认了领去的,如何又有说话?”潘甲道:“小人争论,只要争小人的妻,不曾要别人的妻。今明明不是小人的妻,小人也不好要得,老爷也不好强小人要得。若必要小人将假作真,小人情愿不要妻子了。”知县庄“怎见得不是?”潘甲道:“面貌颇相似,只是小人妻子相与之间,有好些不同处了。”知县道:“你不要呆!敢是做过了娼妓一番,身分不比良家了。”潘甲道:“老爷,不是这话。不要说日常夫妻间私语一句也不对,至于肌体隐微,有好些不同。小人心下自明白,怎好与老爷说得?若果然是妻子,小人与他才得两月夫妻,就分散了,巴不得见他,难道到说不是来混争闲非不成?老爷青天详察,主鉴不错。”知县见他说这一篇有情有理,大加惊诧,又不好自从断错,密密分忖潘甲道:“你且从容,不要性急。就是父母亲戚面前,俱且糊涂,不可说破,我自有处。”
李知县分忖该房写告示出去遍贴,说道:“姚滴珠已经某月某日追寻到官,两家各息词讼,无得再行告扰!”却自密地悬了重赏,着落应捕十余人,四下分缉,若看了告示,有些动静,即便体察,拿来回话。不说这里探访。且说姚滴珠与吴大郎相处两年,大郎家中看看有些知道,不肯放他等闲出来,踪迹渐来得稀了。滴珠身伴要讨个丫鬟伏侍,曾对吴大郎说,转托汪锡。汪锡拐带惯了的,那里想出银钱去讨?因思个便处,要弄将一个来。日前见歙县汪汝鸾家有个丫头,时常到溪边洗东西,想在心里。
一日,汪锡在外行走,闻得县前出告示,道滴珠已寻见之说。急忙里,来对王婆说:“不知那一个顶了缺,我们这个货,稳稳是自家的了。”王婆不信,要看个的实。一同来到县前,看了告示。汪锡未免指手划脚,点了又点,念与王婆听。早被旁边应捕看在眼里,尾了他去。到了僻静处,只听得两个私下道:“好了,好了,而今睡也睡得安稳了。”应捕魁地跳将出来道:“你们干得好事!今已败露了,还走那里去?”汪锡慌了手脚道:“不要恐吓我!且到店中坐坐去。”一同王婆,邀了应捕,走到酒楼上坐了吃酒。汪锡推讨嘎饭,一道烟走了。单剩个王婆与应捕处了多时,酒肴俱不见来,走下问时,汪锡已去久了。应捕就把王婆拴将起来道:“我与你去见官。”王婆跪下道:“上下饶恕,随老妇到家中取钱谢你。”那应捕只是见他们行迹跷蹊,故把言语吓着,其实不知甚么根由。怎当得虚心病的,露出马脚来。应捕料得有些滋味,押了他不舍,随去,到得汪锡家里叩门。一个妇人走将出来开了,那应捕一看,着惊道:“这是前日衢州解来的妇人!”猛然想道:“这个必是真姚滴珠了。”也不说破,吃了茶,凭他送了些酒钱罢了。王婆自道无事,放下心了。应捕明日竟到县中出首。知县添差应捕十来人,急命拘来。公差如狼似虎,到汪锡家里门口,发声喊打将进去。急得王婆悬梁高了。把滴珠登时捉到公庭。知县看了道:“便是前日这一个。”又飞一签令唤潘甲与妻子同来。那假的也来了,同在县堂,真个一般无二。知县莫辨,因令潘甲自认。潘甲自然明白,与真滴珠各说了些私语,知县唤起来研问明白。真滴珠从头供称被汪锡骗哄情由,说了一遍。知县又问:“曾引人奸骗你不?”滴珠心上有吴大郎,只不说出,但道:“不知姓名。”又叫那假滴珠上来,供称道:“身名郑月娥,自身要报私仇,姚乙要完家讼,因言貌象伊妹,商量做此一事。”知县急拿汪锡,已此在逃了。做个照提,叠成文卷,连人犯 解府。
却说汪锡自酒店逃去之后,撞着同伙程金,一同作伴,走到歙县地方。正见汪汝鸾家丫头在溪边洗裹脚,一手扯住他道:“你是我家使婢,逃了出来,却在此处!”便夺他裹脚,拴了就走。要扯上竹筏,那丫头大喊起来。汪锡将袖子掩住他口,丫头尚自呜哩呜喇的喊。程金便一把又住喉胧,又得手重,口头又不得通气,一霎鸣呼哀哉了。地方人走将拢来,两个都擒住了,送到县里。那歙县方知县问了程金绞罪,汪锡充军,解上府来。正值滴珠一起也解到。一同过堂之时,真滴珠大喊道:“这个不是汪锡?”那太守姓梁,极是个正气的,见了两宗文卷,都为汪锡,大怒道:“汪锡是首恶,如何只问充军?”喝交皂隶,重责六十板,当下绝气。真滴珠给还原夫宁家,假滴珠官卖。姚乙认假作真,倚官拐骗人口,也问了一个“太上老。”只有吴大郎广有世情,闻知事发,上下使用,并无名字干涉,不致惹着,朦胧过了。
潘甲自领了姚滴珠仍旧完聚。那姚乙定了卫所,发去充军。拘妻签解,姚乙未曾娶妻。只见那郑月娥晓得了,大哭道:“这是我自要脱身泄气,造成此谋,谁知反害了姚乙?今我生死跟了他去,也不枉了一场话把。”姚公心下不舍得儿子,听得此话,即使买出人来,诡名纳价,赎了月娥,改了姓氏,随了儿子做军妻解去。后来遇赦还乡,遂成夫妇。这也是郑月娥一点良心不泯处。姑嫂两个到底有些厮象,徽州至今传为笑谈。有为证:
一样良家走歧路,又同歧路转良家。
面庞怪道能相似,相法看来也不差。
《博物志》《博物志》是中国的一部博物学著作,作者为西晋博物学家张华(232年-300年),内容记载异境奇物 ﹑琐闻杂事、神仙方术、地理知识、人物传说,包罗万象。《博物志》记述了八月有人乘浮槎至天河见牛郎的故事﹐是有关牛郎织女神话故事的最古文字起源。......
《齐民要术》《齐民要术》大约成书于北魏末年(公元533年-544年),是北朝北魏时期,南朝宋至梁时期,中国杰出农学家贾思勰所著的一部综合性农学著作,也是世界农学史上最早的专著之一,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农书。全书10卷92篇,系统地总结了六世纪以前......
《绣榻野史》绣榻野史-吕天成《绣榻野史》是一部明代色情小说,作者为明代剧作家、戏曲评论家吕天成。1995年台湾大英百科出版社曾将其整理出版。
《警世通言》《警世通言》的内容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婚姻爱情与女性命运。其二,功名利禄与人世沧桑。其三,奇事冤案与怪异世界。作为古代白话短篇小说的一个高峰,《警世通言》构筑了自己独特的艺术世界。我国古代白话小说,是在“说话”、“话本”的基础上,经......
《中说》《中说》隋唐之际大儒文中子王通的弟子为了纪念他,弘扬他的思想学术,仿孔子门徒作《论语》而编的一部语录体著作,也称《文中子说》。全书用讲授记录的形式保存下王通讲课时的主要内容,以及与众弟子、学友、时人的对话,共分为王道篇、天地篇、事君篇、周公......
《蜀山剑侠传》《蜀山剑侠传》为还珠楼主代表作,以其海阔天空、任意所之的想象,雄奇瑰丽、变化莫测的笔法,历来为读者青睐。温瑞安有一番精当评语说:“还珠楼主运用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把武侠小说带入了一个剑仙幽幻的境界,他那极为深厚的国学底子、浩瀚千变的文字能......
《醒世恒言》《醒世恒言》是明末文学家冯梦龙纂辑的白话短篇小说集。该书始刊于明天启七年(1627年)。全书共四十则故事,题材来源丰富,大多来自民间传说、史传和唐、宋小说。大多数作品仍是婚姻恋爱这个主题。全书结构充实完整,描写细腻,人物形象鲜明,不同程度反......
《申鉴》《申鉴》是中国东汉末思想家荀悦的政治、哲学论著。《后汉书》本传说,荀悦志在匡辅献帝,因曹操揽政,“谋无所用,乃作《申鉴》”。意为重申历史经验,供皇帝借鉴。全书5卷,包括《政体》、《时事》、《俗嫌》、《杂言》5篇。明代黄省曾做了注释,有明嘉靖......
《梦溪笔谈》《梦溪笔谈》,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1031年—1095年)撰,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国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该书在国际亦受重视,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梦溪笔谈》成书于11世纪末,一般......
《尉缭子》《尉缭子》是战国尉缭撰兵书。《尉缭子》是中国古代的一部重要的兵书,中国古典军事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过去疑古派一直认为《尉缭子》是伪书,《尉缭子》也被长时期的冷落,自1972年银雀山汉墓出土文献证明 《尉缭子》并非伪书。《尉缭子》一书,对......
《金圣叹批评本水浒传》金圣叹腰斩《水浒传》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说法,自从金圣叹推出他的贯华堂本《水浒传》后,有近两百年人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百回和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浒传》。自郑振铎们挖掘出所谓全本《水浒传》后,金圣叹的七十回本《水浒传》又很少有人见到其庐山真面目了。那......
《搜神记》《搜神记》是一部记录古代民间传说中神奇怪异故事的小说集,作者是东晋的史学家干宝。原本《搜神记》已散,今本系后人缀辑增益而成,20卷,共有大小故事454个。主角有鬼,也有妖怪和神仙,杂糅佛道,所记多为神灵怪异之事,也有一部分属于民间传说。《搜......
《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是2010年1月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徐哲身。本书以宫廷为中心,以帝王后妃之间的爱恨情仇、朝臣阉竖之间的纠葛争斗为主线,旁涉广取,把当朝重要史事都引入其中。......
《喻世明言》《喻世明言》,原名《古今小说》,明代刊行的短篇白话小说集。它同《喻世通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是冯梦龙编纂的宋元明话本小说总集,历来被誉为中国古典短篇小说的宝库。 《喻世明言》有作品40篇,包括三部分:一是宋元说话人的话本,二......
《碧鸡漫志(王灼)》《碧鸡漫志》是南宋王灼所著的词曲评论笔记 。共五卷。为王灼晚年之作。内容首述古初至唐宋声歌递变之由,次列凉州、伊州等28曲,追述其得名之由来,与渐变宋词之沿革过程。论词推崇豪放,认为苏轼的词“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笔者始知自振。”但也......
《花月痕》《花月痕》,清朝小说,作者是魏秀仁,这本书是我国第一部以妓女为主要人物的长篇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韩荷生、韦痴珠与青楼女子杜采秋、刘秋痕的爱情故事。......
《丹阳记》《丹阳记》,南朝地志。宋山谦之纂。南京自东吴建都,其名已著。当时有无专门记述,已无从考证。而今能够考见最早的南京方志,则是南朝刘宋时山谦之编纂的《丹阳记》。书中所称的丹阳,指的是当时的丹阳郡。刘宋时丹阳郡辖九县,大多属今南京市地域。......
《剪灯新话》剪灯新话-瞿佑《剪灯新话》,明代文言短篇小说,中国十大禁书之一,作者是瞿佑。最早在洪武十一年编订成帙,以抄本流行。元末明初的社会大动荡,摧残、扭曲着社会中、下层男女的情欲生活。此书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禁毁小说,除摹书普罗男女的畸变离奇隐秘外,其人鬼相恋,“交合之事,一如人间”,亦成为遭禁主要原因之一。作者自己都坦陈
《诸子辨》《诸子辨》一称《龙门子》,是明宋濂撰辨伪书。一卷。......
《红楼春梦》本书为《红楼梦》诸多续书中格调最为低下的一种。语言淫秽,情节以《红楼梦》中人物为主,但时有色情场面出现,对于少年男女间两性关系,远较《红楼梦》更为直露,一经刊出,不仅立遭禁毁,即连大批推崇《红楼梦》的文人学士,亦同声讨伐攻讦,成为一时盛事。......
《雨花香》《雨花香》是清代石成金著小说,孤本,现藏于上海图书馆。小说中的因果报应思想大多能强烈地拨动读者的心弦。在作者描写的那些所谓“善报”的典型事件和人物中,他倾注了满腔的热情,给予赞扬,以此“榜式”呼吁世人效法;在作者描写的那些所谓“恶报”的典型......
《玉楼春》《玉楼春》是清代龙邱白云道人编辑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觉世姻缘玉楼春》。十二回,一作四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初。......
《唐传奇》《唐代传奇》是唐代文言短篇小说,内容多传述奇闻异事,后人称为唐人传奇,或称唐传奇。唐传奇在经过发轫期的准备,兴盛期之后,终于在晚唐时期开始衰落。......
《百花野史》《百花野史》又称《百花魁》,初醒斋藏板。一笑主人生平无考。此书现有孤刻本,藏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因绝大部分采自《欢喜冤家》,故可据以作校。此部份文字,乃抄自《欢喜冤家》,连人名都没更动。比较其他改编自《欢喜冤家》的小说,此书改动最少......
《八美图》《八美图》,全称《玉楼春桃花扇八美图》全书三十二回,清代刊本,书署“佚名”,描写宋代杭州人柳树春经历的悲欢离合故事,特别是书中的八位美女形象,叛逆反抗,不屈不挠,尤为感人至深。由于书中所写多男女情事,且又写出女性的反叛之举,故被视为“大逆不......
《止学》《止学》,是一部湮没久远的关于胜败荣辱的绝学,作者王通,号文中子,隋朝大儒,史书中关于他的文字不多,但他门下的弟子则有大名鼎鼎的唐太宗开国时的一批元勋魏征、李靖、徐世勣、房玄龄等等,所以他对于开创唐代文化思想来说可谓功绩卓绝,此著作是以道家......
《红楼圆梦》《红楼圆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又名《圆梦传》《金陵十二钗后传》《十二钗传红楼圆梦》, 三十一回,成书于清嘉庆年间。书接续《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略谓贾政自葬母北还,虽升任京堂,无奈家中总入不敷出。宝钗以节俭为名将府中仆婢逐渐遣散。芳官......
《再生缘》《再生缘》,清朝中叶“弹词”作品,杭州女诗人陈端生著。讲述了元成宗时尚书之女孟丽君与都督之子皇甫少华的悲欢离合的悲剧故事。原作共17卷,近60万字,仍未完成,续本中流传较广的为杭州女诗人梁德绳与其夫许宗彦所续成的3卷,但艺术性不及原著。《再......
《金瓶梅》《金瓶梅》,中国明代长篇白话世情小说,一般认为是中国第一部文人独立创作的章回体长篇小说。其成书时间大约在明代隆庆至万历年间,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金瓶梅》书名由书中三个女主人公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名字中各取一字合成。小说题材由《水浒传》中......
《桃花扇》本书非孔尚任《桃花扇》传奇剧本,而是后人根据相关剧情编写的小说作品。......
《红楼幻梦》《红楼幻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幻梦奇缘》,二十四回,不题撰人。据序知作者为“花月痴人”,其姓名及生平均不详。成书干清道光年间。该书主要是大团圆的结局。最后,宝玉考取了状元,贾家富贵腾达如初。宝玉有宝钗、黛玉两位妻子外,又娶晴雯、......
《汉杂事秘辛》杂事秘辛 《杂事秘辛》,汉无名氏撰。书叙汉桓帝懿德皇后被选入宫及册封之事。其中吴姁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对女莹的身体发肤私处刻画细腻入微,风光淫艳,匪夷所思。明杨慎称得于安宁土知州董氏,沈德符认为是杨慎伪作。书中与史实舛谬处,明胡震亨、姚士粦二......
《好逑传》《好逑传》又名《侠义风月传》,坊本亦名《第二才子好逑传》。创作于明清二代,流行于清代,具体成书时间不详。撰者不署,编次者署名“名教中人”。全书共计4卷18回,以大名府秀才铁中玉和水冰心的爱情为主线,讲述了两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同时严守礼教......
《起世经》《起世经》,又称《起世因本经》,为佛陀解说宇宙形成、发展、组织和灭亡的经书。凡十卷。隋代阇那崛多译。收于大正藏第一册。其内容叙述世界之组织、状态、起源、成坏等过程。分阎浮洲品、郁单越洲品、转轮圣王品、地狱品、诸龙金翅鸟品、阿修罗品、四天王品......
《章台柳》《章台柳》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成书于清道光年间。情节本唐代许尧佐传奇小说《柳氏传》。叙述:唐天宝间秀才韩翊流寓京师,与李王孙交为莫逆。李蓄妓柳氏,人称“章台柳”。韩柳二人互相爱慕,李遂将万贯家资与柳氏悉赠韩翊,自己前往华山学道......
《无能子》无能子 ,唐朝末年道家学派人物。作者非道士,其书亦极少直接涉及道教内容。其姓名、籍贯、生平皆不详,只有“无能子”别号流传在世。 '据传说他自少年就博学寡欲,擅长于哲学思辨,以授徒讲学为生。后来为了躲避黄巢 起义战火,漂泊四海,生活艰难。光......
《金谷怀春》《金谷怀春》是一部写爱情的小说,又名《怀春雅集》、《融春集》。作者不详何人,但见《百川书志》注为“国朝三山凤池卢民表著,又称秋月著”。欣欣子在《金瓶梅词话》序中说是“前代骚人”卢梅湖著。此书大约产生于明中叶成化年间,在小说戏曲史上有着重......
《醋葫芦》《醋葫芦》,明代醉心西湖心月主人著长篇小说,中国古代十大禁书之一,四卷二十回。这是一部写人物的小说,它用夸张和幽默的笔法写都氏之妒,成珪的惧内,生动有趣。但是它未把人物简单化,都氏对翠苔凶狠、残醋,对成珪严厉粗暴,但对熊二娘却十分疼爱,也写......
《人间乐》《人间乐》是天花藏主人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新镌批评绣像锦传芳人间乐》。十八回。成书于清初。故事大意是:居掌珠自幼男装,以才美动京师,其父为了拒绝来冢宰议婚,辞官返松江。来冢宰欲以女妻嘉兴才子许绣虎,许逃走。许绣虎在苏州与男装的居掌......
《三续金瓶梅》《三续金瓶梅》是清代讷音居士编辑的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小补奇酸志》《小奇酸志》。八卷四十回,成书于清道光元年(1821)。“三续”叙写西门庆死去七年后,还阳复活,又活到五十岁这几年的家庭生活与官场经历。西门庆阳魂入壳,复旧如初,重整家园......
《民国演义》《民国演义》为蔡东藩所著《中国历代通俗演义》之一。比较详细地记述了辛亥革命、孙中山下野、袁世凯称帝、蔡锷讨袁、张勋复辟、五四运动、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等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始末。......
《禅真后史(五十三回本)》《禅真后史》全称《新镌批评出像通俗演义禅真后史》,是明代方汝浩著长篇小说,共六十回(清末删节本共五十三回)。成书于明末。小说描写唐太宗二十三年(649年),饥馑流离,盗贼四起。唐太宗听了李太史的话,令叶法师发檄祈请,十分恳切,于是有真人降生......
《反唐演义传》《反唐演义传》的故事讲的是:唐时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奸臣张台(张士贵之子)所害,全家抄斩。薛丁山的长子薛勇、次子薛猛囿于封建道德,并斩于市。而薛丁山的三子薛刚,为人性格坚强,不肯屈服,三祭铁丘坟,保驾庐陵王李显,终于起兵反唐,报了血海深仇使正义......
《清史演义》《清史演义》是蔡东藩所著《历代通俗演义》之一,共有一百回,起于满清之源起,终于宣统帝逊位,凡294年。满清入关后,成为继蒙古人之后的第二个外来政权,中历所谓的康雍乾盛世,近代中国版图大致确定。......
《五代史演义》《五代史演义》共有六十回,起于朱全忠建立后梁,终于赵匡胤代周建立宋朝。这个时代局势纷乱,军阀轻易称帝。朱全忠建立了后梁政权,却被另一个藩镇军阀李存勖击败,后者成立了后唐政权。儿皇帝石敬瑭依靠契丹建立后晋政权,而政权却亡于契丹。后汉的刘知远逐......
《彭公案》《彭公案》是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贪梦道人。“彭公”指的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循吏彭鹏。全书共341回。书中大部份情节实属虚构,描述了彭公在江湖豪侠的帮助下,如何惩治贪官恶霸、绿林草寇的故事。塑造了李七侯、黄三太、杨香武、欧阳德一批侠义之士的形象......
《东游记》《东游记》,又名《上洞八仙传》、《八仙出处东游记》,共二卷五十六回。作者为明代吴元泰。内容为八仙的神话传说,记叙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张果老、蓝采和、何仙姑、韩湘子、曹国舅八位神仙修炼得道的过程。龙太子摩揭夺走蓝采和的玉版,于是八仙和龙王......
《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原名《相应阿含》,是原始佛教基本经典,是“四部阿含”之一。后世传诵中,误将《杂部》(南传佛教《小部》,诸经篇幅短小,事多杂碎,故名)之名称,覆译于《相应阿含》,故名《杂阿含经》。......
《凤凰池》《凤凰池》是清代刘璋编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凤凰池续四才子书》,一名《续四才子书》,又名《才子奇缘》,题“烟霞散人编”,成书于清康熙中后期。《凤凰池》写了云剑被朝官之子陷害,更名改姓避难远游,与文若霞相知并订下婚约。不久,文家又因权臣......
《北游记》《北游记》,又名《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玄帝出身志传》、《真武大帝传》、《荡魔天尊传》,是明代作家余象斗创作的中篇神魔小说,全文共四卷二十四回。书中主要讲述了真武大帝得道后降妖除魔的神话故事,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民俗好尚,也流露出民众对......
《金瓶梅词话万历本》《金瓶梅词话》一书是一部古今艳情小说中灿烂的一朵文化奇葩。曾因历史的变迁遭到打击,后因战乱以致流失海外。随着新时代的改革开放,社会的研究需要,港台金瓶梅研究协会从日、英、法、美、德等国家搜集加以整理,才从新得以完善。让这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
《汉宫春色》《汉宫春色》是一部东晋时期佚名编写的艳情小说,作者尚且不明。本书记录汉孝惠张皇后悲凉的一生。着墨于张皇后年幼守寡却坚贞不屈的正直气节体现的同时,又暗讽了汉朝皇宫政治的黑暗纠葛、情欲偷欢、欲望沉浮。可谓以邪写正、以反写正的代表作品。......
《红楼复梦》《红楼复梦》是清代陈少海创作的长篇小说,大约成书于清代嘉庆初期。《红楼复梦》接续程高本一百二十回后撰写,主要讲述贾宝玉转世为“祝梦玉”后重聚十二钗的故事。 小说对当时社会现实如边患、世情有所反映,可惜浅尝辄止。......
《剑侠传》《剑侠传》,一般认为是明代王世贞所撰,共四卷。它辑录了唐宋时期的三十三篇剑侠小说,是古代文言武侠小说精粹的选本。后来任谓长(任熊)根据此书绘成了三十三剑客图。《剑侠传》所选篇目较为优秀,内容独特,类型单一,说明编辑者对
《龙图公案》《龙图公案》是明代短篇公案小说集,又称《龙图神断公案》,书以《新镌全像包孝肃公百家公案演义》为最早,不题撰者。后有《新刻京本通俗演义增像包龙图判百家公案全传》。安遇时编,序
《前汉演义》蔡东藩长篇历史小说《前汉通俗演义》共选取了一百个著名的历史故事,如同与一百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前汉通俗演义》以演义体小说的笔法使得历史具有强烈的故事性,真实地再现了秦、西汉两朝波澜壮阔的历史......
《玉娇梨》《玉娇梨》又名《双美奇缘》,是清初佚名创作的长篇小说。该小说叙写苏友白和太常卿白玄的女儿白红玉,甥女卢梦梨的恋爱故事,为宣扬郎才女貌,功名成就,婚姻美满等俗套之作。《玉娇梨》于1826年在巴黎出版。该书同《平山冷燕》(译本《两个有才学的年青......
《金石缘》《金石缘》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全称《金石缘全传》,八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嘉庆五年(1800)前。 作品主要通官宦子弟金玉与出身旧家的姑娘石无瑕、出身土富家庭的林爱珠之间的婚姻纠葛及其不同结局,宣扬女子在婚姻问题上应顺天听命、逆来顺......
《三刻拍案惊奇》《三刻拍案惊奇》是明代陆人龙创作的一本拟话本小说。由钱塘陆人龙编撰,陆云龙评点,原名《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崇祯五年峥霄馆书坊刊行,八卷四十回,为拟话本小说。《型世言》一书,流传稀少,大概问世十年后,已难见该书。崇祯十六年前后,江南书......
《九尾狐》《九尾狐》作者:(清)梦花馆主著;觉园,秦克标点。清代十大社会谴责小说。《九尾狐》是清末继《九尾龟》之后出现的一部社会谴责小说。与《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著名谴责小说之广泛暴露社会种种丑恶现象有所不同,《九尾狐》谴责的主要对......
扫描二维码分享到微信或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