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卷下之下 内容: 解惑编卷下之下广州南海宝象林沙门弘赞在犙编明太祖高皇帝皇明护法集天下大道,惟善无上,其善无上者,释迦是也。 固大慈忍志,立大悲愿心,行无所不至,化无所不被。 论性原情,谈心妙理,洁六尘之无垢,净六根之无翳,去诸魔而清法界,制外道以乐人天。 斯行斯修,而历劫无量,乃降兜率至于梵宫,既舍金轮而犹苦行。 于雪岭时,道成午夜,明星相符,朕观如来,以己之大觉而欲尽觉诸法界众生,其为慈也大,其为悲也深,可谓无上者欤! 昔释迦之为道,孤处雪岭,于世俗无干。 及其道成也,善被两间,灵通上下,使鬼神护卫而听从,故世人良者愈多,顽恶者渐少。 所以治世人主,每减刑法,而天下治。 斯非君减刑法,而由佛化博被之然也。 所以柳子厚有云,阴翊王度,是也(梵宫,即天竺迦毗罗国净饭王宫,天竺人语,同梵天语,书同梵天书,故云梵宫)。 游寺记朕因忧虑既多,特入寺中,与禅者盘桓,暂释几冗之一时。 入寺既行,凡所到处,无不有佛,及至方丈,平视两壁,皆悬水墨高僧,凡四轴六人,一轴三禅海水,一轴了经松下,一轴抚鹿溪边,一轴乐水于岩前。 呜呼! 住持者志哉,所以设此,意在感动心怀,坚立寂寞之机,甚得其宜也! 何以见之? 如三禅海水者,其海泼天飞浪,烟海四际,其高僧凝然,举尘而挥,鼎足而坐,可谓奇矣! 动修者一也。 又了经于松下,对月于昊穹,可谓清之极矣! 复有一僧,前抚鹿于溪,后山神以密护,可谓行至矣! 又坦然而无虑,乐然而无忧,乐水于山根,可谓寂寞而已! 斯四轴六人,足可坚修者之心,朕为斯而乐,至暮而归。 余月复至寺,由东庑而入,见画像图形,皆男女夹杂,浓梳艳裹者纷然,将谓动小乘,而坚大乘也。 徐至苑中,见有数架修上蔷薇,朕亦谓非宜也。 少时憩方丈,顾左右壁,亡其前日所有高人四轴,不觉兴叹矣! 何哉? 所以叹者不惟画,于蔷薇不合有而有,四轴高僧当悬,除去皆非所宜,故兴叹息焉! 祭宝志禅师文昔者师能出世异人,性备六通,景张佛教,使凶顽从化,善者愈良。 及其终也,择地于钟山之阳,阴其宅而居之。 经今八百六十七年,今朕建宫在迩,其为师焚修者俯而视之,因敕中书下工部,造浮图于山之左,今将完成,徙师于是。 於戏! 漏尽毋生人我,劫终勿堕尘埃,惟师神通,尚飨! 维摩居士赞狮子座中花蕊遍,厨间香积味新鲜;谁人问病踌躇去,铁马嘶风牛策鞭。 禅海罗汉赞尔怪且玄,海气如烟;拂尘荡垢,鼎足而禅。 薄天飞浪,何处宿缘;宜哉尊者,处危自然。 洪武九年,试经,给沙门度牒。 十年诏天下沙门,讲心经,金刚,楞伽三经,命宗泐,如玘,长老注释颁行。 又敕一切南北僧及有道善人,但有愿归三宝,或受五戒十戒,持斋戒酒,习学经典,明心见性,僧俗善人,许令赍持戒牒随身执照。 不论山林城郭,乡落村中,恁结坛,上座拘集,僧俗人等。 日则讲经说法,化度一方;夜则取静修心。 十四年,命度僧一千名,悉给与度牒,赡僧田二百五十顷有奇。 十八年,敕建鸡鸣寺,造浮图五级,祠宝志公,岁遣官祭祀。 时云南有十僧来,欲往浙江,游玩寺院,敕礼部与文书咨兵部,应付脚力,递送至镇江府交卸,听从游玩。 又护持朵甘思。 乌思藏诏。 大矣哉大觉金仙。 行矣哉历无量阿僧祗下兜率。 生梵宫。 异哉雪岭之修。 世人过者乎。 天上人间经劫既广忍辱愈多方成佛道。 善被人世。 法张寰宇。 人有从斯道者。 天鉴神扶。 身后同游于佛境若违斯道而慢佛者。 则天鉴神知羁困地狱与鬼同处。 直候拂石劫尽而方生。 其斯忧乎苦乎。 一念同佛。 则百祸烟消化为诸福。 今朵甘思乌思藏。 两卫地方。 诸院上师。 踵如来之大教。 备五印之多经。 代为阐扬。 化凶顽以从善。 启人心以涤愆。 朕谓佛为众生若是。 今多院诸师。 亦。 为佛若是。 而为暗理王纲。 与民多福。 敢有不尊佛教。 而慢诸上师者。 就本处都指挥司。 如律施行毋怠(五印度。 即五天竺)。 十一月十八日,僧录司讲经法师如玘卒,诏礼部办素馔,库内支价,买祭物件完备,祭祀及葬,遣礼部侍郎章祥致祭。 御亲制文十九年八月八日,出榜张挂。 禁治诸色人等,毋得轻慢佛教,骂詈僧人,非礼搅扰,违者本处官司约束,钦此钦遵! 给出榜文颁行天下,各寺张挂禁约。 二十一年,敕僧录司于天禧寺,试经度僧,给与度牒,乌蛮曲靖等处每三十里,造一座庵,自耕自食,化他一境的人。 六月十四日,敕今后但有不守戒律僧,发往天界能仁寺工役。 二十四年旨曰:曩者民间世俗,多有仿僧瑜伽教者,呼为善友,为佛法不清,显密不灵,为污浊之所污,今后止许僧为之。 敢有似前如此者,罪以游食。 二十七年,诏曰:自佛去世之后,诸踵佛之道,所在静处不出户牖,明佛之旨,官民趋者,累代如此,效佛宣扬者,智人也! 所以佛道永昌,法轮常转。 迩年以来,奸邪无籍之徒,避患难以偷生,更名易姓,潜入法门。 由是奔走市村,无异乞觅者。 致使轻薄小人,毁辱骂詈,有玷法门。 特敕礼部条例,所避所趋者,榜示之:凡僧不许具僧服入公厅跪拜,设若自身有犯,即预先去僧服,以受擒拿。 敢有连僧服跪公厅者,处以极刑。 又钦赐田地税粮全免,常住田地,虽有税粮,仍免杂派。 僧人不许充当差役。 官司有将寺物没官,及改充别用者,即以脏论。 一切官民,敢有侮慢于僧者,治之以罪。 天子之量,犹太虚沧海,无所不容,无所不纳,故僧有不守戒律者,不加刑罚,唯遣寺作役,令其自惭改悔。 如元世祖,但令阅经忏悔。 所以圣人,心同一德,岂同世俗蚊蚋之胸襟,见一僧有过,如冤如仇,不思三教中,孰能无过,尧舜尚有四凶,况其余者! 即如族间,岂得人人贤善,如有过者,何以舍而不诫,反责他非? 古德有云:他非不用频频举,己过还须渐渐除。 能服此语,则人我除,是非息矣! 又不但太祖世祖,即魏梁唐宋,代代敕约,僧有过犯,皆以佛律治,不得与民同科。 如魏宣武帝景明二年,诏僧有犯,悉付昭玄都统法师,以内律僧制判之。 梁武帝制僧尼犯过,依佛律行罚。 唐高宗永徽并显庆年,二次下敕,天下僧尼犯国法者以内律治,不得与民同科。 宋徽宗宣和,敕吴国公主,敬重空门,品官庶民,有毁辱僧尼者,照祥符三年指挥。 宋真宗年,敕品官无故毁辱僧尼,口称秃字者,勒停见任,庶民流千里。 元世祖曰:以俗制于僧,失其崇敬,遍谕天下,各主纲维,主掌教门,护持佛法。 臣下闻,奏云:有俗僧人,宜令同民。 帝令修补寺院,以遮其过。 阿合麻丞相奏:天下僧尼,颇多混滥,精通佛法,可允为僧;无知无闻,宜令例俗。 胆巴帝师奏云:多人祝寿好,多人生怨好。 帝曰:多人祝寿好,其事乃止。 即如▆太祖高皇帝,僧犯国法杀盗奸,尚先去僧服,方许擒拿,不令辱于僧体,可谓护法之至极。 其余小罪,但令作役而已! 此乃上合天心,下滋黎庶。 如大集经云:佛言其有王臣见有于佛法中出家者,作大罪业,但摈令出国,不得鞭打,何况鞭打出家具持戒者! 时在会一切天龙八部神众,而白佛言:若诸国王见有,为佛出家持戒不持戒,鞭打之者,我等不复护持养育如是国王,舍离国去。 其国即有疾疫,饥馑刀兵俱起,非时风雨,亢旱毒热,伤害苗稼。 若有宰官鞭打彼等,其王不遮护者,我等亦当出其国土。 所以历代帝王,皆以天心佛心,而护持三宝,致使天龙八部,卫祐国土,一切人民,离诸殃患。 如唐朝历代王臣,皆信敬三宝,故致夜不闭门,斗米三钱。 今人不知,辄轻三宝,触彼天龙威怒,致令风雨失时,三灾叠作,不自省悔,而反怨王天,罪莫大焉! (三灾:疾疫.饥馑.刀兵。 )续原教论沈士荣撰洪武十八年,翰林待诏沈士荣撰,上卷七篇曰:原教论,观心解,内教外教辨,执迹儒者,参禅辨,论禅辨,作用是性解。 下卷七篇曰:名儒好佛解,自私辨,庄老异同辨,错说诸经解,较是非得失辨,三教论,诸师人物雄伟论。 其序云:夫情智相违而后有教,识趣相违而后有辨,故分别是非,所以立教,不辨何以立理哉? 昔人欲理之明,乃设难以为问答,使读之者,了然不疑。 今儒者疑难于佛,必当辨之,所以立教明理也。 昔诸佛出世,诸大菩萨化为外道,各执异说,问难于佛如来,乃破其邪执,立如是义,说如是经,则诸教皆由论辨而起也。 若唐宋大儒,各执所见,疑难于佛,毁訾排斥,或有甚焉! 亦或菩萨化身儒门,故尔相违,使有以辨之,以彰至理欤! 果亦未造佛之阃域,实有所疑欤! 自是以来,数百年间,以儒名者之于佛教,或为敬信,或为非议,毁赞不常,是非莫辨,使至道不明,诚可悲矣! 士荣自知愚陋,所学不及先儒之万一。 又未得吾佛证入之门。 伏念二教之相违久矣! 而智者则默然而不为之辨。 坐视求学之士,循习旧闻,或生诽谤,丧内学之家珍,伤名教之根本。 故不自揆度,辄以其所非斥之言,具录于前,为之辨解于后:著论三篇,解五篇,辨六篇,通十四,原其异同谓之论;释其疑惑谓之解;明其是非谓之辨。 理学君子,幸决择而去取焉! 固不碍于圣贤之学也。 时洪武乙丑季夏上弦,建安沈士荣谨序。 太宗文皇帝(高祖第四子)皇明护法集永乐四年,迎西僧尚师哈立麻至京师。 先是上在藩邸,闻乌思藏有尚师哈立麻者,异僧也。 及即位,遣中官侯显,赍币往迎,五历寒暑乃至,车驾躬往接之。 五年,直隶及浙江诸郡,军民子弟披剃为僧,赴经请度牒者,千八百人,礼部以闻。 二月命西僧尚师哈立麻,于灵谷寺,启建法坛,荐祀皇考皇妣。 尚师率天下僧伽,举扬普度大斋科,十有四日。 庆云天花,甘雨甘露,舍利祥光,青鸾白鹤,连目毕集。 一夕桧柏生金色花,花遍于都城,金仙罗汉,变现云表,白象青狮庄严妙相;天灯导引,幡盖旋绕,亦既来下。 又闻梵呗空乐,自天而降。 群臣上表称贺,学士胡广等,献圣孝瑞应歌颂。 自是之后,上潜心释典,作为佛曲,使宫中歌舞之。 三月初六日,文武等官,奉天门早朝奏准,奉圣旨,着落礼部知道,新出榜晓谕,该行脚僧,持斋受戒,恁他结坛说法,有人阻当,发口外为民,钦此! 三月封西僧尚师哈立麻,为万行具足十分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 领天下释教,赐金百两,银千两,彩币宝钞,织金珠袈裟,金银器皿,鞍马,赐仪仗与郡王同。 其徒孛罗等,皆封为大国师,并赐印诰金币等物,宴之于华盖殿。 十一年,敕江宁造大报恩寺及塔,其塔始晋孝武中,并州刘萨诃暴死七日而苏,观音菩萨教于建业(即江宁府),洛阳,临缁,鄮阴(今宁波府阿育王塔),成都,五处,皆阿育王塔。 往礼拜者,不堕地狱,诃方至丹阳望见长干有异气,于光处掘地,得舍利三颗,爪发各一,造塔一级藏之,后稍增至三级。 梁天监元年,改阿育王塔,造长干寺,出塔中舍利及爪发,发青绀色,伸之随手长短,放之屈为螺形,乃高大其塔。 帝幸寺,设无碍大会法食,老少士女,莫不欣悦,远近驰仰,冠盖云集。 凡天下罪无轻重,皆赦除之。 塔元末毁,永乐十一年重建,毕工于宣德初,纯用五色琉璃砖瓦,凡九级,级级八门,举高一十四丈,照耀云日。 刹表高数丈,上设黄金珠宝顶,奇制极工,世所希有。 每放光明,种种异相非一,或有声如雷焉(长干即报恩寺前街名)。 十七年,御制诸佛菩萨名称歌曲大小五十卷,佛名经三十卷神僧九卷,入藏。 敕僧一如,编汇禅宗语录。 奏曰:中间合无去取。 上曰:祖师说的,都是佛法,不要去取。 宣一如等八人,校勘藏经,重刊藏板,着众僧用心,看中书写藏经。 敕问:藏经校勘好否? 奏:已七番校过,御制经序十三篇,佛菩萨赞跋十二篇,为各经之首。 上问经板着几人完? 奏云:看工匠多少? 上曰:着二千五百,一年了得么? 不敢对。 上曰:经板刊后留在何处? 亦不敢对。 上曰安一藏者里,安一藏南京,石上也刻一藏,于大石洞藏着。 向后木的坏了,有石的在。 是年秋,御制佛曲成,并刊佛经以传,九月十二日,钦颁佛曲至大报恩寺,当日夜本寺塔见舍利光如宝珠。 十三日现五色毫光,庆云捧日,千佛观音菩萨罗汉妙相毕集。 续颁佛经佛曲,至淮安给散,又现五色圆光,彩云满天,云中现菩萨罗汉,天花宝塔,龙凤狮象,又有红鸟白鹤,盘旋飞绕。 十八年三月初六日,宣僧扩思等,道士袁仁等,同进,旨曰:道家经好生纰缪,且老子称净乐国王,在于何时? 袁对云:无年代。 旨问扩思,且如有报恩重经等,不是佛说的,休入藏里,钦此! 上曰:止如分数珠经血盆经,高王经等,皆非佛说不可入藏。 奏曰:道家有太上实录谤佛。 上曰:向年间着收来,还也不曾,这刘渊然该杀的。 道士袁奏曰:太上实录,多有好言语在内。 上曰:我敬佛,他谤佛,留了我心不喜,钦此! (昔元世祖,焚道藏伪经时,实录隐匿故魔邪流至于今也。 )续又命尚书吕震,都御史王彰,赍捧诸佛世尊如来菩萨尊者名称歌曲,往陕西河南颁给。 神明协应,屡现庆云,圆光宝塔之祥,文武群臣上表称贺,上甚嘉悦。 中宫因是益重佛僧,建立梵刹以祈福者,遍两京城内外云(余详载护法录,及稽古略)。 神宗显皇帝万历四十五年,上于五台山,建龙华大会,御赐锡杖衣钵,一千二百五十副。 盛阐宗猷,月川承芳二师住持,如是三年三次云。 尚直尚理编中吴沙门空谷景隆述太原王先生,名中,字克平,问空谷禅师曰:中也闻诸先达曰:佛是圣中之至圣,佛之教法,大道之学也。 不识晦庵先生之本意,何为而排之? 乞师一言,以为启迪。 空谷曰:据直言之,子则有所嫌忌,逮欲无言。 又辜子问:但请力学至于扩充之地,而无迫隘之量,然后彼之短长,了然可见,何待发问而后知乎? 孟子谓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不其然欤! 今夫儒之论道经邦,老之归根复命,佛之明心见性,皆明道而弘善也。 书曰:为善不同,同归乎治。 汉牟子曰:君子博取众善,以辅其身,此之谓也。 是故达人大观,庶几明道理,识言语,乌可死于一人半人之语乎! 吾辈心宗之学,微用文义,贯穿道理而已。 子读万卷经书,始为通方达士。 太原曰:非一朝而可造诣,吾师于理,明切至当,得相扣也。 空谷曰:然则为汝隐然指归,令汝自见,韩子未知佛法,所以排佛。 及见大颠禅师后,深敬佛法,晦庵潜心佛学,可谓博矣! 其排佛者心病也,苟不排佛,则后学多看佛书,凡看佛书,则见其心病矣! 由是密设墙堑,关住后学,令走不出,识不破也。 太原曰:晦庵墙堑,设在何处? 空谷曰:指程子云佛氏之言,比之杨墨,尤为近理,所以其害为尤甚。 令如淫声美色以远之。 大学中庸序文,或问诸书注语文公家礼丧礼篇有云:不作佛事,复指司马温公语注云,世俗信浮图诳诱等语,全是晦庵心之所之,不是温公之语,如是用心,是其设墙堑也,所以皮肤之学者,偏要排佛,才读数十卷书,心忿忿然,遽以排佛为急务。 呜呼! 学至宏博,自然通泰,排佛之心,稍觉轻矣! 学而至化,出彼墙堑之外,自知排佛之非,追悔不及矣! 当知三教之学,乃至琴棋书画,百工技艺,学而至于变化之地,始得活机之妙。 不然,则在死杀法里。 蘧伯玉六十而化,始得处心之要,学而至化,卒难得也! 太原曰:学而至化,固难得也,且言墙堑谁能出焉? 空谷曰:能出者是儒也,未造此地者,恬然受其瞒昧而不知,争能出也。 太原曰:曾有能出者乎? 空谷曰:有简而言之,若屏山李公,石塘胡公,乐轩陈公,希逸林公,西山真公,海粟冯公,松雪赵公,须溪刘公,德机范公,曼石揭公,邵庵虞公,仲弘杨公,大朴危公,天锡萨公,兼善达公,溍卿黄公,廉夫杨公,季迪高公,欧阳玄公,斯道乌公,仲举张公,景濂宋公,叔能戴公,伯温周公,伯昂叶公,大章徐公,达善王公,君羽钱公,介山王公,性学李公,广孝姚公,节庵高公,仪之王公,子启曾公,等是也。 司马温公,与元城刘先生曰:佛家言天堂地狱,且夫实有此否? 元城曰:佛之说此,俾人易恶向善也。 且邹衍谓天地之外,如神州赤县者八九。 庄子谓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 凡人耳目所不及,安知其无? 温公动容而服膺,自此敬佛。 温公手书一卷心经赠僧,复题其后云:退之排佛,而称大颠外形骸,以理自胜,且胸中无滞碍。 由是观之,于佛不为无得,而所排者迹耳已! 而元城曰:温公老先生,深知佛法,所以资治通鉴,未始排佛。 温公着大同集,解禅偈,古文,孝经旨解,潜虚拟太玄等书皆正直之辞,断无排佛之语。 文公家礼所注温公之语,虚架而无根矣! 濂溪二程,是佛法中人,争肯排佛? 温公程子排佛之言,显是晦庵所造,载于二家名下,以为自己排佛之本也。 道余录,收二程子排佛二十八条,晦庵排佛二十一条,总是晦庵胸中所蕴,不是程子见识。 程子苟存此见,争能着易传耶? 易传辞理俱胜,不失东林总禅师。 濂溪周元公口传心受之意,一模脱出,浑无暌舛,未尝有此僻隘之心。 温公程子,不肯排佛,通鉴易传,良可征也! 晦庵非惟曲排佛法,抑亦曲指温公程子,损其名德也。 太原曰:程子排佛之语,出于程子文集,岂是晦庵所造? 空谷曰:横渠与濂溪同问道于东林总禅师,今来横渠西铭正蒙二书,皆有排佛之语,二书皆是晦庵打点,并加注语,集为朱子成书。 西铭正蒙排佛之语,未必出于横渠之口,多出晦庵之笔。 程子文集排佛之语,同此筹也。 横渠与周子,同问道于东林性理群书等。 又谓横渠问易于程子,噫! 横渠年虽少于周子,亦是同时人也,何不问易于周子,却问易于程子? 此或实事,亦未可知,或是后人欲尊程子,矫立此事,亦未可知已。 而凡著书者,互引此事,泛而说之,是以此事遍于群书,遂为实事。 岂不见晦庵凡造语,要人信伏,便指为程子所说。 呜呼! 证龟成鳖,此之谓也! 太原曰:何由知为晦庵之语乎? 空谷曰:言语若认不出,何以知人乎? 太原曰,既谓知人,濂溪何人也? 空谷曰:履德君子也! 故无昧佛之言耳。 太原曰:诚知人矣! 夫温公正人君子,二程子慎德君子,吾知三子不肯谤佛,如保曾参不杀人也,通鉴易传,诚为证据。 中也亦知周程道学得于禅宗,传至晦庵不越其教。 不知晦庵何以昧佛之德,反而排之? 所以问也,获聆斯语,已知其心矣! 空谷曰:濂溪穷究道学于黄龙佛印东林三禅师也。 程子多游禅室,多读佛书,固知程子必是慎德君子,不肯叛佛,晦庵立言,泛用佛理,反而排之者,俾人不识也。 是故遮掩周程学佛之根,然亦遮掩不尽,中庸或问,谓杨氏等,受学于程门,其言皆佛老之余绪,多说游杨谢氏等言出于佛老,晦庵明知周程杨等,道学出于禅宗,适之所谓其所排者,设墙堑耳。 太原曰:朱子注书,多引佛语,不知何书,佛语注之? 空谷曰:晦庵所用佛语,若虚灵不昧(此句出智度论并禅书),不可限量(出华严宝积大集等经),似是而非(出潭津集),大学补阙(全是禅语,略翻变之),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真实无妄,真实之理,有是理而复有是事,天地之理,至实无妄,圣人之心,至实无妄(皆是东林口授周子语意),能知觉,所知觉(出楞严等经)。 千圣相传心法,脱然有悟处,又非见闻思虑之可及也。 物我一理固有之性,心之体用,吾心正而天地之心亦正,万物之本源,一心之妙用,活鱍鱍地,彻头彻尾,做工夫到者里,咬菜根,无缝塔三句语,劄着病处,一刀两段,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皆出禅书并诸经)。 注复卦引楞严经语为证据云,非惟年有变,月亦有之云云(出周易附录纂注)。 晦庵注书,唯毛书一经,乃是学力注成,简用佛法自余四书等注,并诸制作,皆用佛法,泛以佛经禅语,改头换面,翻变其语,而取其意,如是用者,遍于群书。 晦庵如是所用佛语,又讳周程明露佛语,不识晦庵是何心哉? 盖欲遮掩心病,尽力拦住后学,不看佛书,意欲灭尽佛法,不显露其心病,故作感兴诗云:谁哉继三圣,为我焚其书噫,亦有不受他瞒,拦不住者,识破他矣! 适之所谓希逸林公,文献黄公,景濂宋公等,是也,惜乎后学被前人指昧佛者为道学之传,不昧佛者,不为道学之传,如是笼住后学,不敢转动,故不识抱德明理正人君子也。 呜呼! 此之智识,欲望林黄宋公,何异污池之下,望苍天也! 苟不能撒藩篱于大方之家,破识情于真性之府,不免区区缚于常人言语里。 宋人昧佛者,惟横渠以至晦庵数人而已,不昧佛者还多焉! 濂溪,二苏,张九成,吕东莱等,是也。 昔者汉唐已来,而至于宋黄龙佛印,东林晦堂灵源,大慧诸禅师等,不以儒释相分,平等开导,体佛之心也。 岂料他人将我佛法作儒法用,欲归功于自己,所以转身排佛,文中子用孔孟之学著书,却敬佛法,宋人用佛法著书,却排佛法,欲令后学不看佛书,庶不识其用佛法著书所以然也。 宋人于佛法中所得者,如以一毫蘸水,所得极少,以此极少之水,令后学取足受用,不复入海,教坏人心,违悖佛法,失于大善,过莫大焉! 至于文公家礼,沮人供佛,不作佛事,从其说者失诸善利,深可愍伤! 夫汉唐已来,君臣达士,皆遵佛法,岂非高明贤德乎! 后人不省察古今言语之是非,故溺于宋人之诡计也。 范文正公,舍宅为寺,寺名天平,公凡莅所守之地,必造寺度僧,兴崇佛法,贤德之僧,必与友善。 公之子孙蕃衍,代代为官,迨今不绝,苟非佛福田中,所植阴德,感动天心,能若是乎? 太原曰:除晦庵外,亦有排佛者,此复何如? 空谷曰:自无主见,不能识其道之深浅,唯凭晦庵之说,从而排之,是为随人脚跟转,亦如水母以虾为目, 鲒以蟹为足。 后人从晦庵而排佛,犹二者之倚他物,若失所倚,则茫然罔措。 太原曰:亦有不因晦庵之说,而自排者,此复何如? 空谷曰:譬如世人,唯识常见之物,不识难见之物,忽遇明月之珠,夜光之璧,光华璀璨,流辉夺目,不识是宝,疑之为怪,寻握利剑猛力而拒之,争知此物,能使贫者富,贱者贵,有如是功与德也。 韩子见大颠后,所有敬佛之辞,后人删而去之。 晦庵校韩文,尚留韩子上大颠三通书,后人再刊,又将此三书一并删去。 故知后人既服晦庵之药,执迷于排佛,尤甚于晦庵。 争知晦庵设此关窍,曲排之也! 后人不识其所以然,将为是实,从实而排之,所谓一人传虚,万人传实。 嗟乎! 晦庵设个关窍在此,后人尚识不破,争得如薛简,张拙,白居易,杜鸿渐,李习之,韩昌黎,陆亘,陈操,李驸马,富郑公,杨次公,郭公辅,赵清献,冯济川,张九成,吕居仁,杨大年,沈休文等诸大名贤,能参吾宗之禅关乎? 佛法苟非大道,曷能感诸名贤,如是崇尚也! 若不取诸贤之大公,甘屈于一人半人之己意者,实未思之误也。 太原曰:晦庵非惟排佛,抑亦排老,此复何如? 空谷曰:其于老子之教初无干涉故不欲排老,若独排佛,则有讥议,故以二教,同而排之,谓为排抵诸宗,扶树儒宗而已。 曾不知天生三教,推不向前,捺不向后,为世模范,不可无也。 如太空之有天地,非天地则无覆载也。 太原曰:或谓佛学为九流之墨家然否? 空谷曰:子胡不知也,九流载于史记,汉武帝时,司马相如之所述也,此时未有佛法。 言墨家者,墨翟也,墨以行事为教耳。 佛以大道为教,统天地三教之极祖也。 惜相如之不遇乎,遇则推尊而尚之,必有可观者也。 太原曰:佛有兼爱,近乎墨也。 空谷曰:慈悲喜舍,佛之德也,岂是溺情汩志之爱乎! 慈悲之爱者,德也;溺情之爱者,私也。 韩昌黎曰:博爱之谓仁。 此流于情而混淆也。 孔子曰: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必也圣乎! 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孔孟非溺情汩志,亦非真妄混淆,故可与慈悲之爱相表里。 呜呼! 儒宗以纲常为先,明道兼之,释宗以明道为先,纲常兼之,众人观之似乎不同,达人观之而实同也。 夫既慈爱于众,以及鸟兽昆虫者,岂不忠于君,不孝于亲,不修道德,不弘仁义乎! 凡如是者,未之有也。 太原曰:晦庵所恶虚无寂灭之教,新安陈氏曰:老氏虚无,佛氏寂灭,此说何如? 空谷曰:虚无寂灭,有权实二义,以权言之,则虚无寂灭,是空幻之语,凡夫执有,小乘执空,中乘执不有不空,大乘当体即空,不堕众数,妙有非有,真空不空,不立一尘,不舍一法,纵横逆顺,法法全真,是故大觉世尊,为破凡夫之有故乃曰:此身虚幻,令心寂灭,为破小乘之空故,乃责其陷于解脱深坑,令求出离,为破中乘之不有不空故,乃责其缚于幻有,令求大乘,此皆善权方便之术也。 以实言之:则虚无寂灭,是万有之母,出生天地人物,动植飞潜,而至万法者也。 佛教曰:从无住本,立一切法,乃至无有少法可得,然灯佛为我授记。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 孔子曰: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 礼曰: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 子思子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 三教圣贤之旨,皆是真常寂灭真空不空,初无少异,佛说生灭灭已,寂灭为乐,盖令空其妄情也。 夫天地人物,以及万类,皆一气展缩,初无间然,展而为阳,缩而为阴,阴极而阳,阳极而阴,静为阴基,动为阳体,静极而动,动极而静,静即虚无寂灭也。 静极而动,动即虚无寂灭中出生万有也。 晦庵读佛书,可只见得破凡夫方便语乎? 可是不识虚无寂灭是万有之母乎! 可是不识三教圣人之旨,皆是真空寂灭之理乎! 可是自欺其心,特尔曲说,疑误后学乎! 所以恶佛老为虚无寂灭之教也,其脱于大理,岂小小哉! 太原曰:理学类篇程子曰:圣贤以生死为本分事,无所惧,故不论死生;佛氏之学,为怕生死,故只管说不休,此说何如? 空谷曰:世人识情系缚,循环生死,莫之能已。 佛说诸经指而谕之,依法修行,悟明生死,岂是怕生死乎? 世人只见幻身生死,不见佛性不生不死,不知生从何来? 死从何去? 设使欲知,亦无所措手,是以强说此言,修饰而已。 大似不得饭吃,强言不饥也。 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又曰:原始反终。 老子曰:归根复命。 贾谊曰:化为异类。 王逸少曰:死生亦大矣! 圣贤岂不言生死耶? 此章问端,若是程子之语,则程子见识自纳败阙矣! 若是后人谬指程子所说,则玷辱之咎,其在后人也。 李平山曰:圣人原始反终,知生死之说,岂不论生死乎? 程子之不论生死,正如小儿夜间不敢说鬼,病人讳死,其症难医者也。 空谷曰:晦庵言死者,形既朽灭,神亦飘散,虽有剉烧舂磨,且无所施,此则虚无寂灭,至于空荡无归矣! 且如有人,卧于武林,梦居金陵与彼亲友,同席饮食,是时惟知有此饮食之身,不知亦有幻身卧于武林也。 梦饮食者,神识也,亦名精魂也。 凡人思善思恶,生死不绝者,即此神识也。 死者受苦,剉烧舂磨,即此神识也。 是时惟知有此受苦之身,不知亦有幻身死于人间也。 如彼梦饮食者,不知亦有幻身卧于武林也。 当知幻身犹房屋也,神识犹屋中之人也,人既出之,不顾房屋,神识既出,不顾幻身,晦庵所谓形既朽灭,神亦飘散,虽有剉烧舂磨,且无所施,是则惟见幻身生灭,不知神识不消灭也;是犹惟知房屋倾颓,不知屋中之人,先出屋外,浑无损也。 此不消灭之神识,随业受报,出壳入壳,或苦或乐也。 晦庵谓死者形朽灭,神飘散,然祭祀是谁受飨耶? 周礼礼记,皆以祭祀为先,祭祀之道,是虚设耶? 宜省察之。 又言范文正公曰:若独享富贵,而不恤宗族,异日何以见祖宗于地下? 理学类编,晦庵又曰:死则气散,泯然无迹,有托生者,是偶然聚得不散,又去凑着那生气,亦能再生。 晦庵既谓形朽灭,神飘散,泯然无迹,何人羞见祖宗于地下乎? 何物凑着生气而再生乎? 自相矛盾莫能解释也。 史记等书曰:魏武子谓儿颗曰:吾死后,可嫁吾妾。 未几,又曰:吾死后,须杀吾妾,以为从葬。 已而颗从前命嫁之。 后颗为晋将,临敌秦将杜回,忽有一老人,结草以抗回,颗乃擒回,颗于夜间,见老人来告曰:我即嫁妾之亡父也,公嫁我女,故来报德耳! 唐太宗早闻武后欲坏其法,故欲杀之,袁天罡曰:其人年将老,若杀之,则再生人世,年月日长,怨怒愈深。 太宗然之。 天罡谓再生人世,晦庵谓形朽灭,神飘散,两家之言,天地悬隔,孰是孰非? 夫天罡明理之人也,岂众人可同日而语哉! 问曰:论语云:攻乎异端,斯害也矣! 晦庵指佛老为异端,此说何如? 空谷曰:异端者,杂学也。 孔子谓习于杂学,则害于正道之学,直言而已,且无蕴奥,何以拗直为曲乎? 孔子存时,佛法未至中国,孔子惟闻佛之道德,故称西方有大圣人。 汉明帝时,佛法才至中国,孔子已没六百年矣! 是以孔子不见佛法也。 既不见佛法,指佛何法为异端乎? 佛法既为异端,孔子何以指佛为圣人乎? 老子既为异端,孔子何以言曰,老聃博古知今,则吾师也。 是以博问老子之后,传诵其语,以示门弟子焉! 晦庵非惟曲排佛老,亦悖孔子崇尚佛老也。 后世指佛老为异端者,徒掩其德,设此逢蒙之计也。 后学自无所烛者,未免随人指呼,效而言之,唤钟作瓮也。 一朝学到李屏山,林希逸,而至景濂,大章,诸公之地,自能识破矣! 夫佛老者,道学也,指道学为异端者,其为智乎? 不智乎? 其为善心乎? 瞒人乎? 汝亦学理者,犹未识破也,今识破之后,不可死一人半人之语乎。 唐太宗,笃志尚佛,迨无加矣,玄奘法师,没世之日,高宗顾左右曰:朕失国宝矣! 辍朝三日。 玄宗,肃宗,代宗,宣宗,尚佛尤甚。 代宗指南阳忠国师曰:国中无宝,此僧乃国宝也。 宋朝一十六主,合三百七十年之天下,王王尚佛,身为帝王,心为佛祖,倾诚至矣! 惟徽宗信林灵素之言,敬老求仙后无验,赐死,灭其家属也。 相国韩公琦,侍郎欧阳修,张端明,秘书关彦长,章表民,员外郎陈舜俞等,未读佛书,未知敬佛,逮乎明教嵩禅师并镡津集一出,诸公自此敬佛,后有好佛之甚者。 礼曰: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味;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 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岂不其然乎? 自晋以来,谢安石,才德之量,经纶之手,孰能加焉? 王羲之,识量高古,才思逸群,孰能加焉? 陶渊明,性情之正,去住之高,孰能加焉? 谢灵运,风规潇洒,文章之精,孰能加焉? 崔公群,相天下而天下贤之,孰能加焉? 衡阳庞蕴,识见之高,道学之胜,孰能加焉? 裴晋公,树大勋业,著于盛唐,孰能加焉? 颜鲁公具大节义,文章书法,孰能加焉? 相国裴公休,文章之古,道学之至,孰能加焉? 二苏子,黄山谷,儒学之至,禅学之胜,孰能加焉? 陈忠肃公,道学政事,高识美德,孰能加焉? 状元王日休,博学智识,高明正大,孰能加焉? 未暇广而论之,略言此诸名贤,笃志尚佛,天下孰不知之? 此诸名贤,道德明敏,岂不逮于晦庵乎! 岂不逮于后世排佛之人乎! 盖为意诚心正,公而无私,重于佛圣人之至道也。 晦庵多注书,故后学敬之,不识其心病,故不择其言,皆从其说也。 太原曰:近思录,理学类编,北溪性理等书,皆以凡情度量佛法,乞师明辩之。 空谷曰:彼皆不识佛,随人猜忌而已,以世人之心,测度佛圣人境界,不啻太空粒粟,天地毫芒,何足辩也? 岂不见晦庵,临诀困笃,自悔曰:到此时节,输黄面老子一着,斯自供款也。 晦庵排佛老,笔于书中,其来三百余年矣! 沮人多少善心了也? 沮人多少阴德了也? 日后天地气数,翻变其说,亦未可知。 或有公而无私者,恶其偏见,鸣鼓而攻之,亦未可知也。 太原曰:中也虽不敏,亦知佛法不可排也,世之排者,致令后学失其善心,于天理何如? 空谷曰:佛法者生育天地之大本,主宰万化之灵机,上穷空界,下彻地轮,莫非佛之所摄,如是大道,何惧排乎? 观其排意,速欲去尽争知愈排愈盛,愈抑愈扬,犹一掌拟掩太阳徒奋身力;如仰面噀天,自污其首;逆风扬尘,自坌己身,然则何益矣? 太原曰:谤佛法者,有罪乎? 无罪乎? 空谷曰:万般罪过,惟谤佛法者,最为极重。 夫佛法者,超度三界万灵之大法也,粉骨碎身,尚不能报佛恩之万一,况欲谤乎? 惜乎佛法来迟,老子素王不相会遇,是故佛法不得老子素王发挥其道,指谕后学也。 是以后学不识佛圣人,超三界之大道,辄恣其情,互加诽谤,自损其德,自罹其殃,可胜道哉! 可胜道哉! (尚直编,正统间作,姚广孝撰,道余录,以辩明道晦庵之言,此不繁录。 )三宝犹世间沃壤良田,种甘栽而得甘果,种苦栽而收苦果,莳良稻而刈粳米,植荆棘而饶棘刺。 然田无憎爱,亦无增减,惟自获其美恶。 又如净地,以香涂之,地亦不欣,以秽涂之,地亦不怒,惟自手而招香臭耳。 佛亦如是,毁之佛亦不嫌,敬之佛亦不爱,惟自身感其殃庆,而于田于佛,何有损益哉? 或护法天龙善神见而谴谪;犹傍观者,见以秽涂净地,良田种荆棘,即愤而嫌责,祸在目前矣! 若见以香涂净地,良田而种粳稻,即赞仰而匡护,祯祥自至,而殃祸远矣! 其有智者,当自思之,佛于我何仇,轻之获何德? 僧于我何冤,毁之得何利? 豁然自省,则排毁之心,当下泮消矣! 晦庵临诀困笃,自悔云:到此时节,输黄面老子一着,则其已种于善因矣! 昔者调达,藏毒药于指甲,往礼佛足,欲将甲刺伤佛足,令毒攻佛,而佛足变为琉璃,地即坼开,生身陷落时,心生悔敬,欲称南无佛,未及佛字,身已入地狱佛即与之授记,于当来世,成辟支佛,号曰南无。 晦庵谤佛,罪虽极重,而其临终自悔之善根,将来必与调达把臂同游也。 优婆塞戒经云。 佛言。 善男子。 为破诸苦。 断除烦恼。 受于无上寂灭之乐。 以是因缘。 受三归依。 云何三归。 谓佛法僧。 佛者能说坏烦恼因。 得正解脱。 法者即是坏烦恼因。 真实解脱。 僧者禀受破烦恼因。 得正解脱。 故论云。 归依佛者。 谓一切智。 五分法身也。 归依法者。 谓灭谛涅槃也。 归依僧者。 谓诸贤圣学无学功德也。 由此三宝常住于世。 不为世法之所陵慢。 以称宝者。 如世珍宝为众生所重今此三宝。 为诸群生三乘七众之所归仰故名三归也。 彦琮法师。 着福田论曰。 夫福田者何耶。 三宝之谓也。 功成妙智。 道登圆觉者佛也。 玄理幽寂。 正教精诚者法也。 禁戒守真。 威仪出俗者僧也。 皆是四生导首。 六趣舟航。 高拔天人。 重逾金石。 譬乎珍宝。 劣相拟议。 佛以法主标宗法以佛师居本。 僧为弟子。 崇斯佛法。 可谓尊卑同位。 本末共门。 语事三种。 论体一致。 李卓吾卓吾,讳贽,万历间,官至刺史,挂冠祝发,住持龙湖,率众焚修,为人豪爽英敏,著述颇多,有华严合论简要,及焚书几卷,多论佛法性理等学。 竹窗二笔云:唐宰相杜黄裳,临终自悔,不得为僧,命剃染以殓。 又宋名执政某,遗命亦然。 此非宿世坚持正因,焉能居大位? 而醒然不昧,风火散时,具如是耿耿操略。 然有二说,或一念之迷,至死反本。 或故为示现,警悟同流,是未可知也。 晦庵云。 佛经说。 六根。 六尘。 六识。 四大。 十二缘生。 皆极为精妙。 又云。 形既朽灭。 神亦飘散。 虽有剉烧春磨。 且无所施。 大十二缘生者。 乃三世因果。 循环不灭之定理。 既知三世循环不灭。 而复云神亦飘散。 虽有剉烧春磨。 且无所施。 如此议论。 前后相违。 诚无主宰定见。 何能判晰三教是非。 而为智者立言无谬也。 附简诸宰辅叙佛教隆替状唐释道宣汉明帝永平中。 上梦金人飞行殿前。 乃使秦景等。 往西域寻佛法。 遂获三宝。 东传洛阳。 画释迦立像。 是佛宝也。 翻四十二章经。 是法宝也。 迦竺来仪。 是僧宝也。 立寺于洛城西门。 度人开化。 自近之远。 展转住持。 终于汉祚。 魏氏一代五主。 四十五年。 隆敬渐深。 不闻拜毁。 吴氏江表四主。 五十九年。 孙权创开佛法。 感瑞立寺。 名为建初。 其后孙皓虐政。 将事除屏。 诸臣谏之乃止。 召僧而受五戒。 蜀中二主。 四十三年。 于时军国谋猷。 佛教无闻信毁。 晋司马氏。 东西立政。 一十二主。 一百五十六年中朝四帝。 崇信之极。 不闻异议。 唯东晋成帝。 咸康六年。 丞相王导。 太尉庾亮薨后。 庚冰辅政。 帝在幼冲。 为帝出诏。 令僧致拜。 时尚书。 令何充。 尚书谢广等。 建议不合拜。 往反三议。 当时遂寝。 尔后六十二年。 安帝元初中。 太尉桓玄。 以震主之威。 下书令拜。 尚书令桓谦。 中书王谧等。 抗谏曰今沙门虽意深于敬。 不以形屈为礼。 迹充率土。 而趣超方内。 是以外国之君。 莫不降礼(如育王等。 礼沙弥之事也)。 良以道。 在则贵。 不以人为轻重(如魏文之轨于水。 泪光之遇子陵等)。 寻大法东流。 为日谅久。 虽风移政易。 而弘之不异。 岂不以独绝之化。 有日用于陶渐。 清约之风。 无时害于隆平者乎。 玄又致书庐山远法师。 序老子均王侯于三大。 远答以方外之仪。 不隶诸华之礼。 乃着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 其事由息(论载广弘明集)。 及安帝返政。 还崇信奉。 终于恭帝。 有宋刘氏八君五纪虽孝武晚年。 将隆虐政。 暂制拜君。 寻依先政。 事还停息齐。 梁。 陈氏。 三代。 一百一十余年。 隆敬尽一。 信重逾深。 中原魏氏。 十有余君。 一百五十五年。 佛法大行。 备。 见魏收良史。 唯太武真君七年。 听谗灭法。 经于五载。 感疠而崩。 还兴佛法。 终于静帝(传载广弘明集。 及魏书释老志)。 自晋失御中原。 江表称帝。 国分十六(谓五凉。 四燕。 三秦。 二赵。 夏。 蜀。 也)。 斯诸伪政。 信法不亏。 唯赫连勃勃。 据有夏州。 凶暴无厌以杀为乐。 佩像背上。 令僧礼之。 后为震死。 及葬。 又震出之。 其子昌袭位。 寻为北魏所吞。 妻子刑刻。 具如萧子显齐书。 高齐在邺。 六帝二十八年。 信重逾前。 国无两事。 宇文周氏。 五帝二十五年。 初武帝信重佛法。 造寺建塔。 度僧二千。 写经十余部。 后纳道士张宾之惑。 便受道法。 将除佛教。 有安法师。 着二教论。 以抗之。 论云。 九流之教。 教止修身。 名为外教。 三乘之教。 教静心惑。 名为内教。 老非教主。 易谦所摄。 帝闻之。 存废理乖。 遂双除屏。 不盈五载。 身殁政移(帝感疠疾。 身疮大发而殂)。 太子赟。 即帝位。 诏曰。 佛法弘大。 前古共崇。 讵宜隐沉。 舍而不行。 自今应王公下至黎庶。 并宜修事。 知朕意焉(出周纪)。 帝造像一万余躯。 命写般。 若经三千部。 大斋八戒。 念佛不替(出辩正录)。 隋氏承运。 二帝三十七年。 文帝崇信。 载兴佛法。 海内置塔。 百有余州。 皆发休瑞。 具如图。 传。 炀帝初年。 深敬佛法。 后因嗣箓。 改革前朝。 虽令致敬。 僧竟不屈。 自大化东渐。 六百余年。 三被诛除。 五令致拜。 既乘经国之典。 又非休明之政。 刳斫之虐。 被于乱朝。 抑挫之仪。 扬于绝代。 故使事理乖常。 寻依旧辙。 良以三宝为归戒之宗。 五众居福田之位。 虽信毁交贸。 殃咎推移。 斯自人有窊隆。 据道曾无兴废。 所以一千大圣。 出贤劫之大期。 寿六万年。 住释门之正法。 况乃十六尊者。 行化于三洲。 九亿应供。 护持于四部。 据斯以述。 历数未终。 焉得情断同符儒典。 且易之蛊爻。 不事王侯。 礼之儒行。 不臣天子。 在俗四位。 尚有不屈之人。 况弃俗从道而便责同臣子之礼。 又昊天上帝。 岳渎灵祗。 君人之主。 莫不祭飨而下拜。 今僧受佛戒。 形具佛仪。 天龙八部。 奉其道而仰其容。 莫不拜伏于僧者。 故得冥祐显征。 祥瑞杂沓。 闻之前传。 岂复同符老氏均王侯于三大者哉。 故沙门之宅生也。 财色弗头荣禄弗縻。 观时俗若浮云。 达形命如阳焰。 是故号为出家人也。 所以出家不存在家之礼。 出俗无沾处俗之仪。 其道显然百代不易之。 令典者也。 其流极广。 故略述之(应供即罗汉)。 广弘明集云。 内经称沙门拜俗损君父功德。 及以寿命。 梵网经云。 出家人。 不向国王父母礼拜。 顺正理论云。 国王君主。 于诸比丘。 定无希求礼敬者。 惧损其德。 及寿命故。 诸天神众。 于优婆塞边(在家受佛五戒者)。 亦无敢希求礼敬。 时北方多闻天王。 请目连。 舍利弗尊者。 并五百圣僧。 至自天宫中。 设供养。 复启尊者曰。 从今后。 诸出家在家受佛戒者。 至我庙中。 皆应施我颂愿(或佛所说偈。 或自作颂。 祝愿天增福寿也)。 我等眷属。 专诫护持正法。 令出家在家佛弟子。 于一切时。 常无恼害。 如昔优陀延王。 纳佞臣谗谓宾头卢尊者。 王每至问讯。 不起迎逆王遂生恶念。 今往不起。 当夺其命。 时尊者知王恶念而来。 即自思惟我若起迎。 彼便失位。 若不起迎。 彼夺我命。 即堕地狱。 宁令失位。 不令堕地狱。 便起远迎。 王后七日。 被慰禅国王。 擒捉锁脚。 七年乃脱。 出家乃佛之子。 尘外之宾。 虽未得道。 已是三宝中人。 故其受戒之日。 天魔震慑。 天帝归依。 设若反敬。 僧宝失尊。 三宝既缺。 人天无依。 出家秪当立身行道。 以报君亲。 代君亲礼敬三宝。 以祝遐宁。 是为出家尽忠尽孝。 敬君爱亲之大礼。 岂同世俗。 以擎拳屈膝小节。 而为忠孝者乎。 唐高宗。 下敕令僧拜父母。 程士颙等。 上沙门不应拜亲疏臣闻佛化所资。 在物斯贵。 良田拔沉冥于六道。 济蒙识于三乘。 其德既弘。 其功亦大。 所以佛为法王。 幽显之所归依。 法为良药。 烦惑由之清荡。 僧为佛种。 弘演被于来际。 遂使历代英主重道德而护持。 清信贤明。 度子女而承继。 固得僧尼遍于区宇。 垂范导于无穷。 佛有诚教。 出家不拜其亲欲使道俗殊津。 归戒以之投附。 出处两异。 真俗由之致乖。 法纲悬殊。 敬相全别。 太常伯刘祥道曰。 剃发有异于冠冕。 袈裟无取于章服。 出家故无家人之敬。 舍俗岂拘朝廷之礼。 高尚其事。 不屈王侯。 帝王有所不臣。 盖此之谓也。 司戎奏曰。 释与尧孔殊制。 伤毁与礼教正乖。 莲花非结绶之色。 贝叶异削圭之旨。 人以束发为华饰。 释则落而不容去国不为不忠。 辞家不为不孝。 出尘滓割发于君亲。 夺嗜欲弃情于妻子。 理区分于物类。 不可涯检于常涂。 生莫重于父母。 子则不谢。 施莫厚于天地。 物则不答。 君亲之恩。 事绝名象。 岂稽首拜首。 可酬万分之一者欤。 南山曰。 夫以出处之迹。 列圣齐规。 真俗之科。 百王同轨。 干木在魏。 高枕而谒文侯。 子陵居汉。 长揖而寻光武。 彼小道尚怀高蹈之行。 岂此沙门不乘闲放之美。 但三宝向位。 用敷归敬之仪。 五众陈诚载启福田之道。 若削同儒礼则佛非出俗之人。 下拜君父。 则僧非可敬之色。 是则三宝通废。 归戒绝于人伦。 儒道是师。 孔经尊于释典。 在昔晋宋备有前规。 八座详议。 足为龟镜也。 又沙门不拜俗论。 夫沙门不拜俗者何。 盖出处异流。 内外殊分。 居宗体极。 息虑忘身。 不汲汲以求生。 不区区以顺化情超宇内。 迹寄寰中。 斯所以抗礼宸居。 背恩天属化物不能迁其化。 生生无以累其生。 长揖君亲。 斯其大旨也(出广弘明集。 藏中有沙门不应拜俗等事六卷。 北藏县字函。 南藏冠字函)。 冯神德。 上释在道前表。 伏惟皇帝陛下。 包元建极。 御一飞贞乘大道以流谦。 顺无为而下济。 因心会物。 教不肃成今乃定佛道之尊卑。 抑沙门之拜伏。 拜伏有同常礼。 未是出俗之因尊卑物我之情岂曰无为之妙。 陛下道风攸阐。 释教载陈。 每至斋忌。 皆令祈福。 一依经教。 二者何独乖违陛下者。 造化之神宗。 父母者。 人子之慈。 称陛下以至极之重。 犹停拜敬之仪。 所生既曰人臣。 何得曲伸情礼。 舍尊就爱。 弃重违经。 缘情犹尚不通。 据教若为行用。 陛下统天光道。 顺物流形。 形物尚不许违。 净教何宜改作。 愿陛下因天人之志。 顺万物之心。 停拜伏之新仪。 遵尊卑之旧贯。 庶望金光东耀。 不杂尘俗之悲。 紫气西辉。 无惊物我之贵。 即大道不昧。 而得相于明时。 福业永贞。 庶重。 彰于圣日。 谨言。 释崇拔上亲同君不令致拜表。 伏闻道俗宪章。 形心异革。 形则不拜君父。 用显出处之仪。 心则敬通三大。 以遵资养之重。 近奉恩敕。 令僧不拜君王。 而令拜其父母。 斯则隆于爱敬之礼。 阙于经典之教。 僧宝存而见轻。 归戒没而长隐。 岂有君开高尚之迹不悖佛言。 臣取下拜之仪。 面违圣旨。 可谓放子。 为求其福。 受拜仍获其辜。 一化致疑。 二理矛盾。 伏愿从君敬之礼。 以通臣下之仪。 轻黩扆旒。 弥增陨越。 谨言。 右大司成令狐德棻等议奏曰。 窃以凡百在位。 咸隆奉上之道。 当其为师。 尚有不臣之义。 况佛之垂法。 事越常规。 剃发同于毁伤。 振锡异乎簪绂。 出家非色养之境。 离尘岂荣名之地。 功深济度。 道极崇高。 何必破彼玄门。 牵斯儒辙。 披法服而为俗拜。 践孔门而行释礼。 存其教而毁其道。 求其福而屈其身。 详稽理要。 恐有未惬(云云)。 唐武宗。 废释教。 服金丹。 受符箓。 丹发背遍体恶疮。 狂乱旬日不能言而崩(东晋哀帝。 在位四年。 饵长生药。 药发不能亲政。 太后临朝。 帝寿二十五崩。 又南唐主李升。 饵方七药。 疽发背。 召齐王璟。 入侍疾。 谓璟曰。 吾饵金石。 欲益寿。 乃更伤生。 汝宜戒之。 是夕殂)。 宣宗即位。 大复佛教。 诏曰。 会昌五年。 所废寺宇。 厘革过。 当事体乖谬。 诸宿旧僧。 可仍旧修复住持。 有司毋得禁止。 敕两街四寺。 各置戒坛。 剃度僧尼。 帝以道士蛊先朝。 毁佛教。 敕功德使杨钦义。 捕赵归真。 刘玄靖。 邓元超等。 十二人。 并集朝堂诛之。 陈其尸首。 又诏浙西观察使李德裕。 佐毁佛教罪恶。 贬潮州司马。 再贬崖州司户。 恶疾而卒。 先有僧谓裕曰。 公当万里南行。 平生应食万羊。 今九千五百矣。 羊若尽。 不可还也。 裕不悟。 又梦行晋山。 尽目皆羊。 牧人曰。 此公平生所食也。 犹不悟。 至是振武节度使李暨馈羊四百。 前僧曰。 满公羊数。 令公不还。 岂非业耶。 正月十五日。 长安有人夜行。 经穆宗陵下。 见朱衣执版。 从空下曰。 冢尉。 何在。 有二吏从墓出应曰。 在矣。 朱衣曰。 录海西君使者至也未。 吏曰。 计程可十八日方至。 朱衣曰。 何稽。 吏曰。 李炎坐毁佛教。 夺寿去位。 当与海西君同录其魂而至。 时有贾客铃声东来。 朱衣二吏。 忽不见。 数日帝果崩(出太平广记。 李炎字德裕。 海西君。 即武宗)。 宰相李训。 奏罢殿内道场。 沙汰僧尼。 是夜暴风起。 含元殿鸱吻俱落。 拔殿前三大树。 坏金吾仗馆舍。 内外城门楼。 观数十余所。 光化门西城俱坏。 士民震恐。 帝知忤天意。 亟下敕停沙汰。 诏复立大内仪像。 风顿息(出旧唐史。 并五行志)。 宋天台法师智磐曰。 人君毁佛。 必有济恶。 魏武以崔浩。 周武以张宾。 唐武以李赵。 究之大法。 如日在天。 不受毁辱。 而君臣俱蒙恶报。 何不幸欤。 至若沙汰。 如桓玄在晋。 传奕在唐。 姚崇于明皇。 李训于文宗。 皆牵时事。 不遂所志。 若周世宗。 天性毁佛。 不得其佐。 韩欧天性排佛。 不逢其君。 使世宗得崔浩。 当甚太武。 韩欧逢三武。 不减李训。 崔浩凌迟。 德裕窜死不令之终。 亦足为报。 然则韩欧非藉善知识道力挽回。 不能善其后也明矣。 宋徽宗(神宗第十三子)帝向敬佛。 后有道士林灵素。 善妖术。 宿于亳淮泗间。 乞食诸寺僧薄之。 府官石仲。 闻其吐纳烧炼之术。 仲携往谒宰相蔡京。 京致见帝。 灵素大言曰。 帝即天上长生帝君。 帝忻然信之。 赐金门羽客。 建通真宫以处之。 帝自号教主道君皇帝。 改天下寺为神霄玉清万寿宫。 改院为观。 命近臣取佛经焚弃之。 每一宫观给田数千顷。 皆外蓄妻子。 置姬媵。 美衣玉食者。 几二万余人。 十一月有星如日。 南行而落。 光照人物。 与月无异。 改佛号大觉金仙。 僧称德士。 尼为德女。 而冠服之。 群臣谏者。 酷虐诛之。 逐僧出寺。 不令带衣钵财物。 而使道士安心住坐。 夏五月都城水高十余丈。 诏林灵素禳水无验。 时泗州僧伽大士降。 上命禳水。 大士登城。 水势顿竭。 赐号巨济大士。 水未至前。 一夕五鼓。 西北有赤气。 数十道亘天。 犯紫宫北斗。 仰观星皆若隔绛纱。 方起时。 拆裂有声。 然后大发。 后数夕。 又作声益大。 且久。 更猛。 而赤气出西北数十百道。 其中闻以白黑。 自西北俄入东北。 又延及东南。 其声亦不绝。 迨晚方止。 秋九月。 诏佛德士复释氏。 所赐神霄宫并田产。 尽还僧寺。 冬十一月。 放林灵素归温州赐死(出宋史并通载)。 三报论(因俗疑善恶无现验作)晋释慧远撰经说业有三报。 一曰现报。 二曰生报。 三曰。 后报。 现报者。 善恶始于此身。 即此身受。 生报者。 来生便受。 后报者。 或经二生三生百生千生。 然后乃受。 受之无主。 必由于心。 心无定司。 感事而应。 应有迟速。 故报有先后。 先后虽异。 咸随所遇而为对。 对有强弱。 故轻重不同。 斯乃自然之赏罚。 三报之大略也。 非夫通才达识人要之明。 罕得其门。 降兹已还。 或有始涉大方。 以先悟为着龟。 博综内籍。 反三隅于未闻。 师友仁匠。 习以移性者。 差可得而言。 请试论之。 夫善恶之兴。 由其有渐。 渐以之极。 则有九品之论。 凡在九品。 非其现报之所摄。 然则现报。 绝夫常类可知。 类非九品。 则非三报之所摄何者。 若利害交于目前。 而顿相倾夺。 神机自运。 不待虑而发。 发不待虑。 则报不旋踵而应。 此现报之一隅。 绝夫九品者也。 又三业殊体。 自同有定。 报定则时来必受。 非祈祷之所移。 智力之所免也。 将推而极之。 则义深数广。 不可详究。 故略而言之。 相参。 怀佛教者。 以有得之世。 或有积善而殃集。 或有凶邪而致庆。 此皆现业未就。 而前行始应。 故曰。 祯祥遇祸。 妖孽见福。 疑似之嫌。 于是乎在。 何以谓之然或有欲匡主救时。 道济生民。 拟步高迹。 志在立功而大业中倾。 夭殃顿集。 或有栖迟衡门。 无闷于世。 以安步为兴。 优游卒岁。 而时来无妄。 运非所遇世道交沦于其间习。 或有名。 冠四科。 道在入室。 全爱体仁。 慕上善以进德。 若斯人也。 含冲和而纳疾。 履信顺而夭年此皆立功六德之舛变。 疑嫌之所以生也。 大义既明宜寻其对。 对个有本。 待感而发。 逆顺虽殊。 其揆一耳。 何者倚伏之契定于在昔。 冥符告命。 潜相回换。 故令祸福之气。 交谢于六府。 善恶之报舛互而两行。 是使事应之际。 愚智同惑。 谓积善之无庆。 积恶之无殃。 感神明而悲所遇。 慨夭殃之于善人。 咸谓名教之书无宗于上。 遂使大道扇于小成。 以正言为善诱。 应心求实。 必至理之无疵。 原其所由。 由世典以一生为限。 不明其外。 其外未明。 故寻理者。 自乖于视听之内。 此先王即民心而通其分。 以耳目为关键者也。 如今合内外之道。 以求弘教之情。 则知理会之必同。 不惑众途而骇其异。 若能览三报以观穷通之分。 则尼父之不答仲由。 颜冉对圣匠而如愚。 皆可知矣。 亦有缘起而缘生法。 虽预入谛之明。 而遗爱未忘。 犹以三报为华苑。 或跃而未离子渊者也。 推此以观。 则知有方外之宾。 服膺妙法。 洗心玄门。 一诣之感。 超登上位。 如斯伦匹。 宿殃虽积。 功不在治。 理自安消。 非三报之所及。 因兹而言。 佛经所以越名教。 绝九流者。 岂不以疏神达要。 陶铸灵府。 穷源尽化。 镜万象于无象者也。 颜之推曰。 夫信谤之征。 有如影响。 耳闻目见。 其事已多。 或乃精诚不深。 业缘未感。 时傥差阙。 终当获报耳。 善恶之行。 祸福所归。 九流百氏。 皆同此论。 岂独释典为虚妄乎。 项橐颜回之短折。 原宪伯夷之冻馁。 盗跖庄矫之福寿。 齐景桓魋之富强。 若引之先业。 冀以后生。 更为通耳。 如以行善而偶钟祸报。 为恶而倘值福征。 便可怨尤。 即为欺诡。 则亦尧舜之云虚。 周孔之不实也。 又欲安所依信而立身乎。 三报证验现报者。 如崔浩。 奉道士寇谦之道。 浩不喜佛。 谓佛法虚诞。 劝魏太武帝。 除灭佛法。 诛沙门。 毁经像。 浩路行见遗像。 必停车尿之。 见妻郭氏。 诵金刚经。 乃夺而焚之。 捐灰弃厕。 不久帝身殃恶疠。 追悔无由。 视浩若仇。 使有司执浩槛车。 置于城南道侧。 使卫士十人。 路人行尿其面。 呼声嗷嗷。 彻于道路。 自曰。 此吾投经尿像之现报也。 凌迟而死。 浩时年七十矣。 崔门既诛。 崔姓无远近。 及卢氏。 郭氏。 柳氏。 皆浩亲姻。 悉夷五族。 尸无收者。 崔寇二家亲戚坐罪及于僚属。 凡百二十人。 又积怨在人。 人竞尿尸。 至糜溃乃止。 帝遘疠疾两年。 遍身发疮。 脓血交流。 遇弑(出魏史。 详载广弘明集。 元魏释老志中)。 后周世宗。 乙卯九月。 敕毁天下寺观钟磬。 钹。 铎。 佛像。 铸周通钱。 时镇州大悲像。 极灵应。 诏下。 人莫敢近。 帝自往持斧镵破面胸。 众方毁背。 毁未竟。 群力皆堕腕死。 遂停其半。 观者为之悚栗。 己未六月。 帝北伐疽发胸。 糜溃。 而殂于道。 又黑连勃勃(赫连氏。 名勃勃即屈丐。 匈奴种也)。 称夏国。 对僧曰。 勃者佛也。 佛者即吾也。 佩佛像于背后。 令僧致拜。 是年雷震死。 国亦寻灭。 又宋元嘉年。 谢晦镇荆州。 沙门僧昌。 于城内立塔。 晦躬役介夫。 令撞击堕坏。 龛像摧损。 倏有暴风连天云雾作昏。 骁烈为之胆寒。 晦被尘土以手拭尘。 肤随指落。 溃烂疮瘐。 体无完肌未几坐反状。 斩于市。 夷九族(右二出北五录)。 释明琛。 每以征难为心。 时有法师讲经琛往征诘不胜。 怀忿。 与一僧同伴。 回至中途。 坐树下。 觉内热。 解衣卧。 须臾。 两脚合成蛇尾。 语伴曰。 速上树。 蛇心至。 则恐吞噬。 便全身作蛇。 惟头未变。 在地自打。 倏成蛇头。 身长五丈。 举首四视。 日如大星。 诸蛇总集。 相随趣谷。 同伴目验。 至邺说之(因忿心故成蛇。 出高僧传)。 又颜之推曰。 梁时江陵刘氏。 以卖鳝为业。 后生一儿。 头具是鳝。 自颈已下。 方为人耳。 又王克。 为永嘉郡。 有人饷羊。 集宾欲宴。 而羊绳解。 来投一客。 先跪两拜。 便入衣中。 客竟不言。 固无救请。 须臾。 宰羊者为煮。 先行至客一脔入口。 便下皮肉。 周行遍体痛楚号叫。 方乃说之。 遂作羊鸣而死。 又杨思达。 为西阳太守。 值侯景乱。 时复旱俭。 饥民盗田中麦。 思达遣一部曲守视。 所得盗者。 辄截手腕。 凡戮十余人。 部曲后生一男。 自然无手。 又齐国有一朝奉。 家甚豪侈。 非手杀牛。 则啖之不美。 年三十许。 病笃。 大见群牛来。 举体如被刀刺。 叫呼而终。 又江陵高伟。 随吾入齐。 凡数年。 向幽州淀中捕鱼。 后病每见群鱼啮之而死。 尚直编云。 浙右有人。 印造佛天三界纸马。 开张店业。 店屋楣间。 平铺阁板。 作卧室于阁上。 一夜触翻尿器。 淋漓污马。 仍将此马晒干卖之。 本年从店中提出此人雷打死于门前。 又一贫家夫妇二人有绝粮忍饿之患。 夫携一鹅入市鬻之。 得米二斗。 饥苦迫甚。 以二升沽酒饮之。 回至中途醉卧于地被人窃去其米。 及醒慞惶归家。 妻知之。 不胜哀苦。 夫乃投水而死。 妻曰。 夫既死矣。 我何存之。 亦投水而死。 明日天雷打死一男子。 掷置于二尸之旁。 书其背云窃其米者。 此人也。 松江有人为雷打死。 书其背云。 十年前与一妇人入寺。 登塔第二层行淫。 故诛竹窗三笔云。 报之迟速。 盖各有因缘。 但世人见恶者不报。 或更昌隆。 乃愤愤不平。 未知三世之说故也。 夫后之二报。 人不及见。 惟重现报。 今姑记现报数事。 目击而非传闻者。 一人挝笞婢仆。 动以百数一日将一仆系颈东柱。 系足西柱。 使伸缩无路。 而痛责不休。 其父大怒。 遄往解放。 而嘱曰。 汝速去。 渠若告汝逃亡。 我即告渠忤逆。 遂得生还。 后此人亦以己子。 卖与他家。 而自身为乡宦守门。 又一人平生笞人如官府。 后亦受官刑。 毙囹圄中。 一人终家内室也。 妄费无算。 后子女灭尽。 老无依赖。 为人缝补经络。 一人贵宦子也。 骄奢佚游侈费。 不知惭愧。 后追逐游僧丐者。 趁食于诸方。 一人毁訾天神。 无所顾忌。 后为村民所殴。 得疾身殒。 一人辱詈如来。 及诸贤圣。 皆人不忍闻者。 俄而客死于外不得归。 一人瞋母不悉委财帛。 折其供事观音大士一臂。 后走马湖塘堕落。 折臂几死。 又一人生七女七男。 凡生一女。 才堕地。 即溺杀之。 其七男先后相继亦死。 男女十四人。 无一存者。 惟老夫老妇相对。 哭泣而已。 又数人出家者。 我慢自贤。 凡时人或有言论。 一概呵以为非。 乃复轻藐先哲。 妄加毁訾。 后俱不寿。 皆恶疾死。 姑记之以警狂傲。 明崇祯甲戌帝毁钟磬佛像铸钱。 徐国公闻。 即佩太祖像。 赍铜锤上殿。 帝潜隐深宫。 其事乃息。 时九莲菩萨。 降神公主口。 呵责于帝。 帝复梦入地狱。 阎王以钉。 钉眼。 遂失一目。 即颁诏令天下人斋戒念佛。 余年二十有五。 亲见其诏。 至甲申春。 李贤逆贼陷都城。 帝自缢而崩国亦随灭。 又广州羊城。 康熙辛亥年二月有一妇人。 药毒前夫又推前夫姑落井死。 人无知者后时夜间。 妇即见鬼卒拘至城隍所。 隍与冠幞头者同审即以铁夹棍。 夹断恶妇脚。 令示阳间。 善恶无爽。 平藩闯给以食置西门外马厂前。 众人往观。 妇人日食如常。 折脚以盆盛在前自向人说。 过两日便下油锅。 如期作痛苦之状。 不堪观也。 又云。 更过两日。 身受碎剐。 不数日遂死。 平藩令人割其首。 弃骸于荒郊。 狗食之。 又昔佛在世。 有一家夫妇二人。 惟共一张叠布。 并无余衣。 夫出乞食。 妇在房中裸体而坐。 妇出乞食。 夫亦房中裸体。 时有一比丘乞食。 次其家夫妇二人识曰。 我等前生不施。 今生贫穷。 今生不施。 后生更苦。 今无余物。 唯此一叠。 依之而活。 今宁舍命。 将此叠施。 即谓比丘曰。 大德可近窗前接叠。 我裸形。 不能出房奉施。 比丘感其舍命而施。 持回上佛。 时值人天王臣共集。 听佛说法。 佛令诸比丘。 共分其叠。 为授记曰。 彼夫妇二人。 当来成佛。 同号白叠如来。 王闻佛记。 即为立宅。 给以田地奴婢。 又昔守末利园婢。 供养须菩提。 现为波斯匿皇后。 于末利园中得。 因名末利夫人。 昔一比丘。 得六神通。 一沙弥年始八岁。 师知沙弥余有七日命。 若在此亡。 恐其父母怨恨。 即使归家看亲。 八日早方回路逢大雨。 有蚁孔水流将入。 沙弥以土壅。 决水别流。 八日早还。 师见怪之。 即入定。 见其救蚁延寿。 语彼令知。 现世增寿八十余(出譬喻经)。 又宋郊。 少时随父任应山读书。 见大水漂蚁穴至郭。 编竹桥渡之。 后以阴德中状元。 又万历己丑。 南京焦竑。 廷试寓店。 有婢至店。 遗落金钗。 竑拾之。 知主必苦治婢来觅。 待二日。 婢果来觅。 竑还之。 而试场已封。 忽火烧场屋。 覆试。 而竑中状元。 非阴功而何。 故谚言。 若不得天火烧。 怎得状元焦(竑。 有号漪园居士)。 生报者。 如隋宜州。 皇甫氏子名迁。 私取母钱六十文。 死托胎家内母猪腹中。 产豚子。 养两年。 卖钱六百文。 托梦母及妻。 令赎之。 又天台国清寺。 僧智环。 将常住布十疋。 与本县丞李意及。 环死作寺家奴。 背有智环字。 后丞死。 亦作寺奴。 背亦有李意及字。 又唐淮西。 毛罕妻周氏。 生子猪头象耳。 骡脚。 鱼腮。 人身。 父母欲淹死。 遂作人言。 我为先世。 曾借开元寺常住钱五千文。 麻布二疋不还。 故遭此罚。 望父母收养。 待长大送寺偿债。 年十七。 送寺扫地。 时时以铁杖自鞭。 叫言还债以赖债故。 因名赖债。 又孝义县。 路伯达。 负同县人钱一千文。 违契不还。 与钱主誓愿曰。 若我不还公钱。 死后当于公家作牛。 未逾一年而死。 至二岁。 钱主牸牛产一赤犊子。 额有白毛。 为路伯达三字。 子将钱求赎。 主不肯。 乃送启福寺。 运砖木造塔。 见者皆发善心焉。 又崇祯间。 宁波府管春。 打草难卖。 无子。 每日得钱。 但取给足。 余投井中。 年月既累。 颇不介意。 时有僧从乞百金。 春曰。 吾打草难卖。 那得银两。 僧曰。 但肯舍。 即有。 春曰。 无不肯舍。 僧使人淘井。 适得百金而去。 后时春被雷击死。 书生朱元价。 以朱题尸背云。 佛不仁三字。 价后中状元。 奉敕往高丽。 其王李倧。 谓价曰。 吾诞子。 今已八岁。 不能言笑。 而背上有朱字。 价令引出。 见字曰。 吾冤屈汝也。 遂即言笑。 价因谓王说其本末。 然管后(生当)恶报。 由今生施福。 即现生贫身偿之。 而后身得为太子也。 又潮州。 箍桶翁。 每日得银。 以三分买香烛供佛。 及死无财殡殓。 时王教官。 愍其无报。 于自馆中书纸曰箍桶日三分。 烧香不顾贫。 天空佛不见。 死可问阎君教官闻州官生子。 往贺。 州官曰。 吾得子甚怪。 背有数字。 问是何字。 答箍桶日三分。 王曰。 余自书也。 何为现于此。 使人回馆取来看。 而儿背字已灭矣。 后报者。 如经载一屠儿。 七生已来。 常为屠儿。 不堕恶道。 常生人天。 然其七生已前。 曾施缘觉尊者一食。 福力故。 七生不堕恶道。 而七生已来。 所作屠罪之业。 过七生已。 次第受之。 无有得脱。 又目连尊者。 多生之前名罗卜。 母名青提。 今生复为母子。 母由前生。 悭诈。 故堕饿鬼中。 目连虽神通第一。 而不能救。 佛令七月十五日斋僧。 是日即见母生天矣。 又罗旬比丘。 已得阿罗汉果。 乞食七日不得。 先日有长者请舍利弗尊者斋。 尊者愍彼。 次日携往。 值长者有官事出门。 不暇授食。 罗旬饥死。 诸比丘问佛。 佛说其过去迦叶佛时出家。 阻一施主斋僧。 故今受斯果报。 由前出家功德。 今得阿罗汉果。 又阿那律尊者。 是佛叔之子。 出家证阿罗汉。 得天眼第一。 由过去劫为樵夫。 施辟支佛一食。 由是已来。 常生天上人间富贵之家。 由过去一生与贼为伴。 入寺劫夺。 见佛前灯闇。 剔明由此功德。 得天眼第一(阿罗汉此云无生不受三界生死。 阿那律。 此云无灭。 由施一食。 生生福不灭故。 辟支佛。 此云独觉)。 又宋武帝始登位。 梦一道人曰。 君于前世。 施维卫佛一钵饭。 今居此位。 帝问严公虚实。 公送七佛经呈览(维卫佛是过去劫毗婆尸佛)。 又唐知玄法师。 俗姓陈。 五岁能诗。 十四岁讲涅槃经。 三学洞贯。 名冠一时。 异迹尤多。 世称为陈菩萨。 后忽于定中。 见菩萨以手摩玄顶。 演说妙法。 而安慰之。 言讫。 即隐。 俄见一珠入玄左股。 隆起痛甚。 上有晁错二字。 遂成人面疮。 然玄前身是汉袁盎奏斩错腰于东市。 玄十世为高僧。 错仇报不得。 因过受懿宗。 僖宗。 二帝宠遇。 一念名利心起。 于德有损。 故能报之。 后诣西蜀。 遇迦诺迦尊者。 洗以三昧水。 即愈。 若其名心不起。 纵百千世。 亦不能报。 菩萨预知。 故于定中说法安慰也。 又百丈禅师上堂。 一老人随众听法毕。 众皆退。 老人不退。 师问之。 答曰。 某迦叶佛时。 领徒住此。 因学人问。 大修行人。 逻落因果也无。 我答不落因果。 自尔五百生堕野狐身。 今求师代一语。 师令申前问。 答。 不昧因果。 老人拜谢曰。 我住山后。 乞依亡僧津送。 次日师令维那白椎。 送亡僧。 众聚议。 僧无亡者。 师领众至岩下。 以杖挑出一死野狐。 依茶毗葬之(迦叶佛。 在盘古前。 人寿二万岁时出世。 过一百年。 减一岁。 今减至人寿六七十岁间。 其野狐身。 久可知矣)。 尚直编云。 永乐二十二年。 台州天封寺。 维那士弘为雷打死。 顷焉复苏之。 自言死去。 见诸天神教诫曰。 汝先世为巡检。 曲罪一夫。 枉惟极刑。 汝能奉佛。 故未偿其命。 后世为住持僧。 将常住铜钱。 潜埋三窖。 死后遂湮没之。 二世罪故。 今诛。 惟今世奉观音大士至诚。 姑存之。 后至宣德二年。 溺水而死。 如斯三报。 遍诸经论。 传记。 及现见闻者。 曷能胜举哉。 解惑编卷下之下音释明太祖(太祖御护法集。 数百篇。 云栖护法录中。 未全。 )瑜伽(此言三业相应。 谓施食时。 要身口意相应。 )鲒(上音锁。 下音反。 鱼名。 )斫(音捉。 斩也。 周书云。 斫朝涉之胫。 )扆旒(上音衣上声。 屏风高八尺。 下音留。 以丝绳贯玉垂之前后曰旒。 长尺▆寸而垂齐眉。 天子冠也。 )九品(优婆塞戒经云。 众生造业。 有具不具。 一若先念后作名作具足。 二若先不念。 直造作者。 名作不具足。 三复有作不具足者。 谓作业已。 果报不定。 四复有作已。 不具足者谓作业已。 定当得报。 五复有作已。 亦具足者。 时报俱定。 六复有作已。 不具足者。 持戒正见。 七复有作已。 尔具足者毁戒邪见。 八复有作已。 不具足者。 三时生悔。 九复有作已。 亦具足者。 三时不悔。 如恶既尔。 善亦如是。 ▆三时生悔者。 初作时。 正作时。 作已时。 )嗷(音敖。 哀声嗷嗷。 )堕(音柁。 落也。 又崩也。 )楣(音枚。 门上横梁。 )宋郊渡蚁(宋郊.宋祁。 兄弟也。 俱应试。 时有胡僧衬其貌。 惊曰公似曾活数百万命者。 郊曰我贫儒。 何力致此。 僧云不然。 凡有生者。 皆命也。 郊以活蚁对。 僧云是已。 公弟当大魁多士。 然公亦不出弟下。 后唱名。 祁果首选。 朝廷谓不可以弟先见。 改祁第七以郊为第一。 始信僧言不妄也。 )五众(一比丘。 受佛二百五十大戒。 二比丘尼。 受佛三百四十八戒。 三式叉摩那受佛六法。 四沙弥。 受佛十戒。 五沙弥尼。 受佛十戒言。 七众则加在家男女受五戒者。 ) 发布时间:2025-11-07 21:40:11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2933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