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一幕2 内容: 哈比:听着! 林达:你一操一心的事太多啦。 威利:你是我的命一根子,我的主心骨,林达。 林达:你就尽量放心吧,亲一爱一的。 你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威利:我再也不跟他吵啦。 要是他想回得克萨斯去,就让他去吧。 林达:他会找到出路的。 威利:那还用说。 有些人就是大器晚成。 我看,象一爱一迪生,或者古德里奇○3。 其中一个还是聋子呢。 (他移步向卧室门口走去)我要在比夫身上下本钱。 林达:呃,威利----要是星期天暖和,咱们开车到乡下玩玩去。 咱们打开挡风玻璃,吃顿野餐。 威利:不,新车上的挡风玻璃开不得。 林达:可你今天打开了。 威利:我? 我没打开。 (他住了口)嘿,怪不怪! 这事多么离奇----(隐约听得笛声,他大吃一惊,慌忙中打断了话头)林达:怎么啦,亲一爱一的? 威利:这真正是最最离奇的事。 林达:怎么啦,亲一爱一的? 威利:我想起了那辆雪佛兰汽车○4。 (稍停一下)一九二八年…………那时我买了那辆红色的雪佛兰车----(突然停住)希奇不希奇! 我敢打赌,今天我开的正是那辆雪佛兰车。 林达:嗐,这有什么。 一定是什么事情勾起了你的回忆吧。 威利:离奇。 活见鬼。 还记得当年那些日子吗? 比夫经常给汽车打蜡那股子劲? 汽车行死也不信那辆车开过八万英英里了。 (他摇摇头)嗨! (对林达)合上眼吧。 我马上就来。 (他走出卧室)哈比:(对比夫)天哪,兴许他又撞车了! 林达:(在威利后面喊着)楼梯上当心,亲一爱一的! 一奶一酪在当中的搁板上! (她转身,走到床前,拿起他的茄克衫,走出卧室)[灯光在两个儿子的房间亮起。 只听得威利在自言自语,“八万英里,”说罢哈哈一笑,但不见人。 比夫起了床,朝舞台前方走几步,聚一精一会神地站着。 比夫比他弟弟哈比夫两岁,体格健壮,但在那些日子里却带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样子,而且不大有自信心。 他的成就不如哈比,理想却比哈比远大,但不如哈比容易被人接受。 哈比高大而魁伟。 男子气是他身上的明显特色,或者说不少女人所发现的一种气派。 他象哥哥一样没辙,只是方式不同,因为他从来不肯认输,因此也就更加糊涂,更加顽强,虽然看上去更加心满意足。 哈比:(起床)要是他再这样下去,驾驶执照就要吊销啦。 不瞒你说,比夫,我真是替他担心。 比夫:他的眼睛不好。 哈比:不,我跟他一起开过车。 他眼力好得很。 他就是心不在焉罢了。 上星期我跟他开车到城里去。 碰到绿灯他停车,换成红灯他倒开走了。 (他笑了)比夫:也许他是色盲。 哈比:爸爸吗? 咳,在这门行业里就数他识别颜色的眼光最好,这你也知道。 比夫:(在床上坐下)我要睡啦。 哈比:你跟爸不再闹别扭吧,比夫? 比夫:我看,他的气全消啦。 威利:(在他们楼下的起居室里)一点不错,八万英里----八万二千英里! 比夫:你一抽一烟吗? 哈比:(掏出一包香烟)来一支? 比夫:(拿一支烟)我一闻到烟味儿就睡不着。 威利:嘿! 这蜡打得多地道啊! 哈比:(流露深挚的感情)真希奇,是吗? 比夫! 咱们又睡在这儿啦? 还是老早的床。 (他充满深情地拍拍床)还有咱们联床夜谈说过的那些话,呃? 咱们的一生呐。 比夫:是啊。 多少梦想,多少计划呵。 哈比:(威武地嘿嘿一笑)大概有五百个女人希望了解咱们在这间房里说些什么吧。 [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比夫:还记得住在布希维克大街那个胖女人贝茜吗----她到底姓什么来着? 哈比:(梳头)牵着牧羊狗的! 比夫:就是她。 我把你带到那里去的。 还记得吗? 哈比:记得,我想----那还是我头一回呢。 哎呀呀,真是一头猪! (他们近乎粗野地大笑)我懂得些女人的事儿还不都是你教的。 这一点可别忘了。 比夫:我看你准是忘了自己过去多么容易害臊。 特别是见了姑一娘一。 哈比:哎呀,我见了姑一娘一还是容易害臊,比夫。 比夫:嗬,别胡说。 哈比:我只是没轻易流露出来罢了。 我想我越来越不害臊了,你倒越来越害臊了。 怎么啦比夫? 过人的脾气呢? 过去的胆量呢? (他摇着比夫的。 比夫站起身,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出了什么事? 比夫:为什么爹老是笑话我? 哈比:他不是在笑话你,他----比夫:凡是我说什么话,他脸上总带着嘲笑的味儿。 我没法接近他。 哈比:他只是想要你争气罢了。 比夫,我早就想跟你谈谈爹的事。 他----出了什么事啦。 他----老是自言自语的。 比夫:今天早上我看出来了。 不过他一向一爱一嘀咕。 哈比:可没这么明显。 我送他上佛罗里达时搞得好狼狈。 你知道怎么着? 原来多半时间他在跟你说话呢。 比夫:他说我什么啦? 哈比:我听不明白。 比夫:他说我什么啦? 哈比:我想实际上是因为你还没成家立业,你还是有点上不沾天、下不着地。 比夫:哈比,搞得他灰心丧气的事何止这一件呢。 哈比:你这活是什么意思? 比夫:没什么。 只要你别把事情都推在我头上就好啦。 哈比:可我想如果你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是说----你在外边有没有前途啊? 比夫:说真的,哈普○5,我不知道前途是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干些什么。 哈比:你这是什么意思? 比夫:说起来,出了中学我就花了六七年工夫尽量想干出一番事业来。 运务员啊,推销员啊,哪行没干过? 过的是一种低三下四的日子。 夏天里火热的早晨要到地下铁道赶火车。 一辈子都在盘货,打电话,买进卖出。 为了两星期的休假,一年要受五十个星期的罪,其实你要求的无非只是到野外,消消气罢了。 再说你老是还得抢在别的家伙头里。 话又说回来----你就是这样子在闯前途。 哈比:哦,你在牧场里真痛快吗? 你在外边满意不满意? 比夫:(越说越激动)哈普,打从战前我离家以来,我干过二三十种行当了,结果都没什么两样。 这点我最近刚明白。 在内布拉斯加那时我放牛,后来在南达科他和北达科他,还有亚利桑那,如今又在得克萨斯了。 我想,这就是我现在回家来的原因,因为我明白这一点了。 要知道我干活的这个牧场,现在又是春天了。 牧场里添了十五头小马。 没有比看到一头母马和一头新生的小马更叫人上劲的,没比这更美的了。 要知道现在那儿正凉快。 得克萨斯现在正凉快,春天到了。 每逢春天来到我安身的地方,天呐,我一下子就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真是一事无成! 整天跟马儿厮混,一星期挣二十八块,我到底图个什么呀? 我三十四岁了,该为前途着想啦。 于是我就匆匆回家了。 眼下,我到了家,可我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 (稍停)我始终抱定宗旨决不虚度此生,可我每次回到这里,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只是虚度此生。 哈比:你是个诗人,这点你知道吗,比夫? 你是个----你是一个----空想家! 比夫:不,我搞得稀里糊涂了。 也许我应当结婚。 也许我应当专心干门什么行业。 也许我苦就苦在这一点上。 我就象个孩子。 我没成家。 我没立业。 我只是----我就象个孩子。 你满意不满意,哈普? 你倒有出息,是吗? 你满意不满意? 哈比:满意个屁! 比夫:怎么回事? 你不是在赚钱吗? 哈比:(一精一力充沛,表情十足,走来走去)我眼下只能等门市部经理过世啦。 我倒应该当上门市部经理呢。 他是我一个好朋友,他在长岛刚造了一座好漂亮的住宅。 他在里面只住了两个月光景就卖掉了,眼下他又在另造一座了。 房子一造好他就无法受用。 我知道我赶明儿也会跟他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个什么。 有时候我坐在自己的一套公寓里----孤单单一个人。 我就想到自己付的房租。 这真荒唐。 可话又说回来,这不正是我经常盼望的吗? 自己的公寓房子,一辆汽车,一大帮子女人。 可他一妈一的,我还是寂寞呀。 比夫:(满腔热忱)听着,你何不跟我到西部去? 哈比:你跟我吗? 比夫:可不,也许咱们能买进一个大牧场。 养养牛,使上咱们的力气。 象咱们这种男子汉应当在野外干活。 哈比:(劲头十足)嘿,洛曼兄弟牧场么? 比夫:(无限深情)可不,咱们就会名扬天下啦。 哈比:(着迷)我梦想的正是这个,比夫。 有时候我真想在店堂中剥掉衣服,把那个该死的门市部经理揍扁。 我是说店里谁也打不过我,胜得了我,压得住我,可我不得不接受那些渺小平凡的狗崽子的差遣,真憋得我受不了。 比夫:说真的,老弟,要使你跟我在一起,我在外边就高兴了。 哈比:(热心)瞧,比夫,我周围的人那么虚伪,弄得我经常降低自己的理想…………比夫:小鬼,咱们在一起就能彼此帮衬,咱们就有可以信赖的人。 哈比:要是我在你身边----比夫:哈普,苦就苦在咱们俩都没学会搂钱。 我不知道怎么搂法! 哈比:我也不知道! 比夫:那咱们就走吧! 哈比:就是有一点得弄清楚----你在外边搞得出什么名堂吗? 比夫:可瞧你那个朋友,,盖了座住宅,就是没有那份安宁的心境住进去。 哈比:是啊,不过他一走进店堂,大家就都肃静回避。 店门里一年滚进五万两千块钱,可我小指头里装的东西比他脑袋里装的多得多。 比夫:哦,可你刚才还说----哈比:我得给店里那帮自高自大的董事们看看哈普? 洛曼能出人头地。 我要象他走进店堂那样走进去。 那时候我就跟你走,比夫。 我担保,咱们往后就在一起。 不过带着今晚咱们一起玩过的那两个。 说起来她俩真正是尤物。 比夫:对,对,多年来我见识到的就数这两个是尤物。 哈比:我随时想要就搞一搞,比夫。 每当我感到恶心的时候就搞。 唯一的苦恼就是,这正象玩滚木球什么的。 我只是一个劲儿的把木球滚倒,什么意思也没有。 你还是跟一大帮女人:鬼混吗? 比夫:不。 我倒希望找个姑一娘一----靠得住的,实实在在的人。 哈比:我朝思暮想的正是有这么个人。 比夫:别胡说了! 你反正不想成家。 哈比:没有的事! 这个人要有一性一格,有反抗意志! 你知道吗,就象一妈一那样。 我告诉你这话,可别骂我混蛋。 今晚跟我玩的那姑一娘一夏洛特定好在五星期内结婚啦。 (他试试新帽)比夫:这活当真! 哈比:可不,那家伙就要当上店里的副董事长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竟然鬼迷心窍,也许我就是有股特别发达的竞争心,可我去了,还糟蹋了她,更糟的是偏甩不掉她。 他是给我偷了新一娘一的第三个董事了。 这作风岂不是缺德吗? 更缺德的是我还要参加他们的婚礼! (愤愤不平,却呵呵大笑)按说我就不应该接受贿赂。 可厂商不时塞给我一百块钱钞票,要我把加工单给他们。 你知道我为人多老实,可这就象那姑一娘一一样,懂吗? 我真恨自己这副嘴脸。 因为我不想要这姑一娘一,可我还是这样搞----我喜欢这样搞! 比夫:咱们睡觉吧。 哈比:嘿,我想咱们一件事都没定下来吧? 比夫:我刚想到个主意,琢磨着要去试试看。 发布时间:2025-08-08 21:41:19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239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