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七回 争圆圆吴三桂借兵 杀吴襄李自成抗敌 内容: 话说吴三桂听得李自成把陈圆圆掳去,登时大怒,即北向骂道:“今番与闯誓不干休也。 ”立即传令各营聚齐,要星夜入京,与李自成决个胜负。 即向左右道:“闯贼欺吾太甚。 今正遇国破家亡,诸君奋力同心,俾本帅上报国仇,下雪家恨,与诸君共成大功。 愿请君毋怀退志。 ”左右皆道:“某等已早谏元帅矣。 当京师告急之时,若能早发大兵,此时已碎闯逆之首未可知也。 今则旷日持久,彼已乘此机会。 但宗社既亡,君父被害,死生何敢爱惜? 愿竭力以受元帅驱策,愿元帅勿疑。 ”吴三桂道:“吾亦悔初不用诸君之言,但闻闯贼自盘踞神京,君臣上下只昼夜宣淫,不理政事。 即一切军事,亦毫无布置。 某以全师入京,加以全军义愤,破李逆必矣。 故今日勋兵,犹未晚也。 ”说罢,便欲鼓励军心,即设备香案,望北遥祭崇祯帝,并祭过帅字大旗,即令起行。 忽探子飞报道:“建州卫九王爷,以大兵二十万屯于辽河之东。 因他听得中国内变,京城失守,故拥兵观变,以窥动静,未知他用意如何。 若我起兵以后,自宁远以至山海关边地空虚,若彼大兵乘间而入,势将奈何? 元帅不可不审也。 ”吴三桂闻报,大惊道:“吾自镇守东陲以来,素知建州兵马精骑善射,实为劲敌。 若我起行之后,彼乘虚而至,恐闯贼未破而已腹背受敌矣,似此如之奈何? ”正在惊疑之间,忽报洪承畴、祖大寿赍人送书来到。 原来前者洪承畴任蓟辽总督,以祖大寿镇守山海关。 及建州兵至,洪承畴督军迎敌,大战于松山,为建州兵所败,已屈膝投降。 复以书召祖大寿,大寿亦投建州而去。 建州主皆重用之,任为将相。 素知吴三桂悍勇绝伦,且拥重兵,久欲招降,至是知北京失守,崇祯已殁,李贼入踞,明社既虚,吴三桂正在徘徊观望之际,故使洪承畴、祖大寿以书招致三桂。 那时三桂正恨自成夺去美姬圆圆,欲与决战,忽听得洪、祖二人有书到来,便令将带书人引入。 就在帐中先开看洪承畴一书,只见书中写道:长白大帅麾下:自别后天隔一方,无由拜晤。 回念前情,惆怅奚似。 比想华毂朱轮,拥旄万里,树东陲之屏障,作中土之藩篱。 勋望日隆,声威渐远,故人无恙,致可慰也。 余昔受命师视蓟辽,与足下同事一方。 大小数十战,皆奋力前驱,冀增耀旗,常保全宗社,此足下所知也。 无何天不佑汉,松山一战,师徒挠败,只骑无归。 自知靦面还朝必无生理,每欲殉国。 而自念非战之罪,死亦无名,故隐忍至此。 且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也。 抑吾闻之,士为知己者用,窃以新主优礼降将, 不予猜疑,既委以太权,复縻以好爵。 得君如此,何忍却之? 况如仆驽下犹优待如是,况足下武勇殊常,英名盖世,久为吾主所倾慕者! 吾知朝诣廷阙,暮晋藩封,必不致负足下也明矣。 方今明社既墟,逆氛方炽,足下父母为俘,姬妾不全,既不能从故主就义泉台,又不可与闯逆共戴天地,足下将不可以为人矣。 且逆闯以大兵阻于前,吾主以大兵持于后,足下徘徊歧路,稍一差池,即身败名裂,不可不审也。 伏愿上鉴天时,下观人事,归命我朝,当不失藩封之位。 既不负生平之所学,又可以报君父之仇。 取名雪恨在此一举,唯足下图之。 吴三桂看罢,心中已为洪承畴所动。 复取看祖大寿一书,词意亦是一样的。 原来祖大寿是吴三桂的母舅,一来自念提兵入京与李自成决战胜负未知;二来若降建州是一举手间,又可以保全身命,博取藩封;三来有自己母舅在内周旋,即往投降亦料无它故;便立定了主意。 先厚待带书之人,遣发回去,随复知洪承畴及祖大寿,请彼此面商,然后决定。 洪承畴得了吴三桂之书,即与建州九王爷酌议。 你道那九王爷是谁? 就是建州太祖第九皇子,唤做多尔衮的。 他为人聪明勇敢,向来敬礼洪承畴,又倾慕吴三桂。 自松山一捷得洪承畴投降,至是便令洪承畴招罗吴三桂,皆出他的主意。 及看了吴三桂的书,向洪承畴道:“孤提兵二十万以窥明疆,所可与孤强抗的,只吴三桂一人耳。 今李闯已破北京,三桂进退无路,亦不能为我敌矣。 唯孤最爱将才,若吴三桂肯来归降,实所深愿。 足下可即与三桂相会,任三桂有何要求,皆可应允,孤断不吝惜也。 ”洪承畴道:“如此足见殿下爱才之心。 某此行决不辱命。 ”遂复书吴三桂,择地相见。 届期与祖大寿同往,吴三桂亦届期潜至。 那时三桂又恐为左右梗阻,只说道:“李闯既破北京,人马既众,恐未易取胜。 且建州又有大兵从后窥伺,腹背受敌,实非良策。 今幸吾舅祖大寿在内主持,某当藉此机会,一面与建州联盟,效申包胥在秦庭痛哭借兵之事,即借建州兵力以征灭自成,一举而复宗社,一雪君仇,有何不可? ”时左右听得,皆未知吴三桂之用心,以为此策若行,实是一举两得,故无不赞成。 吴三桂不胜之喜,即依期前往,与洪承畴、祖大寿相见。 先自寒暄一会,各道契阔之情,又与祖大寿各诉说家事一番。 洪承畴即伸前议,力劝三桂归降。 三桂此时心上仍有观望,心中忖道:“若能借建州兵力扫灭自成,然后返戈东拒建州人马,自是不世之功,可以流芳千古。 若所谋不遂,又不如归降建州,以保官阶性命,较为得计。 ”故向洪承畴说道:“足下之言甚善,弟无不愿从。 他日得晋爵开藩,皆足下之赐也。 但故国已亡,吾君已殁,为臣下者方痛悼不休,何忍遽舍宗邦,任国民涂炭于逆闯之手? 望足下善言于九王爷,假弟大兵先行报宗社之仇,自当委命九王,以供驱策,决不负足下裁成之法也。 ”洪承畴道:“如此足见足下忠义之心。 即弟回念故君,亦为感叹。 愿为介绍于九王之前,请足下与九王面商,弟亦从旁力助,未知尊意若何? ”吴三桂至此寻思道:“若面谒九王,必诸多要挟,自己若不往见,又恐起他疑计。 不如先见九王,看他来意如何,再行打算。 ”因此便即应允,并道:“弟亦欲一见九王颜色,足下既允介绍,自是好事。 但今李自成方遣兵东下,国民有倒悬之急,事不宜迟,就请足下速发。 ”洪承畴道一声是,即与祖大寿同引吴三桂起行。 到了九王营中,通了名后,九王多尔衮即传出一个请字,大开营门接见。 吴三桂先向九王拱揖,九王亦还礼不迭,随让各人列位而坐。 九王先说道:“孤闻将军之名久矣,只以各事一方,未便拜谒。 今日光临,不胜欣幸。 ”吴三桂道:“辱蒙王爷过奖,惭愧不堪。 今国家多故,闯贼破毁京城,盘踞宫阙,故君被害,全家为掳。 吴某上不能复国仇,下不能抒家难,实无面偷生人世。 窃维故国与贵国向属毗邻,自息战以来已共敦和好,观于敝国变难,应是休戚相关。 今愿贵国仗义借兵,俾扫除逆贼。 事成之后,当委命王爷,执鞭左右。 不知王爷能俯允否? ”九王道:“明国本与吾为世仇,但重以足下之情,本无不可。 只我国为尔兴师,縻资财,耗民命,不知事成之后如何酬报? ”吴三桂道:“若蒙社稷之灵,得假贵国大兵复存宗社,愿割蓟、辽二州为贵国寿。 ”九王道:“足下言虽如此,但贵国恐无信义。 设事后为之反悔,又将奈何? ”吴三桂道:“宗社既亡,人民方涂炭于闯逆。 得贵国之力,得扫逆氛,复存宗社,敝国人感贵国多矣,安有反悔之理? 王爷尽可放心。 倘不得已,愿歃血为誓。 ”九王已窥悉其意,便从之,即彼此歃血。 洪承畴、祖大寿亦一并书名。 吴三桂道:“今盟誓已妥,愿王爷即假大兵,俾早除国贼。 ”九王故说道:“现军中部署仍未大定,一二日后即可发矣。 足下请先回营准备,到时会兵可也。 ”吴三桂此时仍以为建州九王只是借以大兵,不料自行统兵入关之事,便即辞去九王及洪承畴、祖大寿,先已回营。 这檄文一出,传播远近,李自成见之大惧,自行率兵十万,离京东行,以御三桂。 并挟崇祯帝未杀之一子,及两王吴襄等自随,满意倘不能取胜,即为挟吴三桂的地步。 又遣大将牛金星、刘宗敏为前锋,先到永平驻扎。 吴三桂探得,谓左右道:“我檄文一出,自成即率兵东行,其心诚惧我也。 我若能破之,可不待九王来兵矣。 ”便即传令进战,直抵永平地方。 惟李自成一军向不事兵法,惟逢城则攻,遇兵则战。 独闻吴三桂之名,虑自己不能抵敌,乃令牛金星、刘宗敏先出,吴三桂即与接战。 计大小十三战,各无胜负。 因吴三桂虽勇,奈李自成兵多,每次都是混战,故仍不大得手。 那日又复进战,吴三桂正在酣战之间,李自成却自统本部大兵,绕道进围三桂大营。 三桂听得,大惊,惧为自成所乘,乃传令暂退。 李自成谓诸将道:“三桂,虎也。 趁其稍怯,宜竭力逼之,勿令他再能布置。 若破了吴三桂,余皆不足虑。 ”诸将闻令,无不乘胜齐进,先拔了吴三桂大营。 三桂退至山海关,李自成复挥军围山海关。 即另遣一军从关西而出,由一片石出口驰东,并突外城,以逼关内。 三桂被围,直不能进战。 时建州九王多尔衮,听得吴三桂被围已急,默念:此时进兵,正合时势,遂亲率大兵,望山海关而来。 复分兵二万人,由西水关而入。 那时三桂日盼建州人马到,各部将皆向三桂道:“当自成初攻京城,若我等即驰兵入卫,断不至此。 今闯逆已得北京,人心瓦解,彼又以数十万而来,实不易敌。 今坐困此城,是绝地也。 ”吴三桂道:“往事吾亦悔之矣。 但今只望九王兵到,犹可反败为胜,诸将不必惊心。 吾料九王必不欺吾也。 ”正说话间,人报:“建州九王已率兵西来。 惟行程甚绥,倘不能济急,如之奈何? ”吴三桂道:“城中兵力未损,粮亦可支,犹可待其至也。 那时里应外合,必败闯逆无疑。 吾当乘胜迫之,扑杀此獠,以雪吾心中之恨。 ”说了,诸将皆无话说。 但三桂虽如此说,心中也疑九王不为自己尽力。 自念:当九王兵到时,当有以坚其信心,方可恰当。 九王兵到,吴三桂即薙发。 时左右皆不知,及见他迎接九王扮这个装束,无不惊骇。 三桂复向九王道:“闯贼以数十万大兵,并亲自统率,逼臣于山海关。 今幸殿下大兵到来,得抒危难。 三桂已感九王大恩,将粉身图报。 ”九王道:“孤今日方知汝诚心也。 但足下一人归顺,而足下部下将士还多,倘不服令,又将奈何? ”吴三桂道:“臣久镇宁远,颇得人心。 军士之服从与否,尽在臣耳。 今臣回去,当下令概行薙发,殿下不必多疑。 ”九王道:“如此甚好。 孤必为汝扫除闯逆,以报大仇。 ”吴三桂拱手称谢,即辞回关内。 下令一概薙发,如有不从者,即以军法从事。 此令一下,左右亦有进谏道:“元帅初时只言向建州借兵,非臣服建州也。 今如此,是背朝廷矣。 苟不能恢复明祚,又何仇于李闯一人? 愿元帅思之。 ”吴三桂听罢语塞,不能答。 半晌方道:“吾此举亦行权耳。 非如此不足以坚九王信用也。 ”左右听罢,当时亦不疑遽有异心,故不复言。 于是部下三军,一概薙发,三军无有不从命者。 又以战期既迫,或有薙发不及的,都以白布束头为志。 吴三桂即以三军薙发,报知九王,并约会进战。 九王即令三桂为先锋,自为后队,并作游击之师,克期进战。 九王复令英、豫两王,领兵绕出吴军左右,以袭击自成。 分布既定,三桂先出。 时三桂以既有建州大兵,心胆大壮,率全军齐进,与李自成大将刘宗敏先遇。 时建州兵复以弓矢助吴军,故吴军出敌时,万弩齐发,李自成军不能抵御。 刘宗敏先已中箭,落马而死。 吴三桂即乘势麾军直进,李自成即全军溃退。 望见吴军皆已薙发,皆惊道:“此建州兵也。 ”一时遑迫无措,随又值建州英、豫两王领军分左右夹击,李自成益不能支,即行齐遁。 吴三桂不舍,率军奋勇赶来。 吴三桂并下令道:“闯逆既败,宜迫蹙之,勿令复养军气。 报国仇,杀逆贼,在此一举矣。 ”当时人心思明,故闻令无不奋勇,直追至永平。 李自成欲闭关自歇,吴三桂军已随后至矣。 李自成直不能驻扎,复弃城而遁。 吴三桂换后军为前军,并力追赶。 李自成使人持书报吴三桂,书道:将军借外兵以残我,非计之得也。 朕即溃败,将军岂便能复明统耶? 今故主二王与君父俱在吾军,若稍有差池,即玉石俱焚。 君父为我戮,将军于明为不忠,于家为不孝,愿将军思之。 吴三桂看罢,掷书于地,喝斩来使。 时左右皆以二王被李闯挟在军中,不免投鼠忌器,欲设法脱出二王,奉之为主。 吴三桂道:“故主且被害矣,何有于二王? 吾尽忠不能尽孝,即吾父一命,亦听天数耳。 ”说罢,复领军追。 正是人不离甲,马不离鞍,昼夜不停,直追至京兆。 李自成已闭关自守,吴三桂复下令,将军马分四面围定,并会同建州人马,分头攻击。 时李自成只带骁兵三百名,先奔回京师,余外大兵统令在城外驻扎,分为十二寨,环兵守之,以拒三桂。 三桂乘胜攻之,连拔八寨,斩首级二万有余。 自成恐吴三桂乘势入京,故城外兵败,仍不敢开门纳入。 因此,城外败兵除死亡外,互相逃窜。 李自成急使降将唐通出迎三桂,兼抚败兵。 唐通即领命出马,与三桂对阵。 三桂骂唐通为无耻降贼,唐通道:“汝以吾为屈身降贼,汝自问何如? 恐吾犹胜于引外人入国也。 汝不自羞,还敢在阵摇唇布舌耶? ”吴三桂听得,大怒,即令部将马有威出战。 唐通即与迎敌。 无奈三军败后,互相惊溃,唐通故不能抵御,仍复大败。 三桂复追之,又斩首数千。 李自成大惧,乃遣使求和,愿共为中国之主,分地而治。 三桂谓来使道:“今非议和时也。 汝还我太子、二王,方可开议。 ”使者还报李自成,自成集聚诸臣计议。 李过道:“我之拘获二王,只欲以要挟三桂。 今若释去二王,三桂更无顾忌,而议和绝望矣。 ”李自成道:“此言亦是。 但不先还他二王,三桂必不开议,又将奈何? ”牛金星道:“二王状貌非吴三桂所素识,不如择一相貌相似者,饰以冠服,伪为二王以还之,与之相议。 事成则以真二王相还,不成则二王尚在,亦无所损。 ”李自成以为妙计,乃从牛金星之议。 一面以两卒扮作二王,酬以金帛,使勿泄漏;又一面使人面复三桂,愿还二王议和。 三桂听得与左右计议。 却先令守备张成、指挥使范玉各率兵卒,用李闯旗号,分东西埋伏,候太子二王出时,即疾击闯营。 复令部将马有威、耿士良,率大兵相应,以夺太子。 分布既定,专候李自成中计。 不多时,李自成即遣人护送太子、二王出阵。 吴三桂即发号令,伏兵齐出,先夺了二王,然后挥军袭杀。 李自成复大败,退入京中。 及三桂回营见二王是假的,一发大怒,计议攻城。 时李军在城内的本尚有数十万人马,惟李自成知城外各营不能抵敌,只留兵在城里护守,以防吴三桂攻入,都不令出战,故城外败兵,复纷纷逃窜。 吴三桂下令,降者免死,于是李自成败兵大半投降,余外亦皆散去。 李军中独有一卒,杀了几个降兵,然后自刎。 临自刎时却道:“吾宁死,不降外人也。 ”余外,非死伤即或降或逃,故城外李军已没有留存。 吴三桂即直抵城下,督兵攻城。 李自成令诸将分头抵御。 惟大败之后,人心惊惶,各有溃退之志。 李自成恐人心已散,不免开城投降,即与诸将计议,欲挟吴三桂退兵。 便令人取三桂之父吴襄进来,扶置城上,谓三桂道:“将军何故逼人太甚? 今将军之父犹在吾军,何独不爱惜耶? ”将军如肯退兵,当以汝父相还。 倘若不然,即杀汝父以泄愤矣。 ”三桂道:“昔西楚项王欲杀刘太公,刘邦犹言分我一杯羹,吾安可以私情而误公事? ”随又向吴襄道:“儿自出镇宁远,久缺奉侍,不图父亲为逆贼所掳,儿伤感极矣。 但大丈夫以国忘家,儿何敢以私废公? 吾父即使为贼所害,亦是为国而死,不足介也。 愿吾父自重,恕儿不幸。 儿以甲胄在身,不能成礼,此后死生亦何必爱惜? 愿吾父毋以不肖为念。 ”说罢,更不回顾,只传令攻城。 李自成此时欲杀吴襄,惟大败之后,只恐触三桂之怒;欲不杀,又不甘心。 只有挟令吴襄,扬声罪责三桂。 吴襄不得已,乃大呼三桂,责道:“吾儿自问果能辅明主以恢复宗社耶,当好自为之。 如其不能,彼李氏新主亦中国人也。 儿既不审,复逼人太甚,何独不为父留余地耶? ”说罢,挥泪不止。 奈吴襄虽如此说,惟吴三桂已置诸不闻,攻城愈急。 李自成无奈,复置回吴襄于城内。 再致书三桂,愿以真二王及吴襄送还,请即退兵。 三桂得书,见是李自成发来者,并不拆阅,即喝斩来使。 左右谏道:“不如留来书以挟之,阳言与和,先以来使为质。 待他送还二王与尊父,然后攻城不迟。 ”三桂怒道:“前次已为他所骗,假送二王以售其奸,逆贼有何信义? 若再受其欺,将反为天下笑矣。 ”即亲自斩了来使,扯毁其书,喝令攻城。 李自成至此益惶急无措,即欲杀吴襄以泄愤矣。 诸将皆不能谏,李自成道:“彼原爱圆圆,彼以为我不敢杀他家属耳。 朕今先杀吴襄以示威,然后挟圆圆为议和之地,有何不可? ”便传令押吴襄至城楼上斩决。 正是:枉提劲旅来诛贼,偏爱佳人故弃亲。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发布时间:2025-05-03 23:08:27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81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