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四十五回 胜奎定亲群雄贺喜 蒋伯芳棍扫五 内容: 神镖将秦天龙,执意要找胜英报仇。 但是,拳脚和兵刃都不是胜三爷的对手,他又想,用暗器伤了胜英,发了六镖,全都走空了,手里头还剩下六支。 一转身,“啪啪啪”这六支又打出来了,一支奔胜英的胸口,两支奔左右肋,另一支奔小腹,还有两只奔左右腿。 这六支镖眨眼就到。 就见胜英来个黄龙大转身,以左腿为轴,身子往右面一转,“唰”,把这六支镖躲过,“嘡啷啷”放地。 众人一阵喝彩,赞赏胜英躲得利索。 秦天龙一看,完了! 三载的功夫化为一旦。 羞得他面红耳赤,转身就想走,胜英一点手:“兄弟,站住。 把这几支镖全捡回去。 好好地练,将来要报仇的时候,我等着你,你要说不报了,哥哥我欢迎。 ”秦天龙红着脸,把镖捡起来,一查,少了一支,心中纳闷,这支打哪去了呢? 胜三爷哈哈一笑:“兄弟,你来看,这支镖在我这儿呢。 ”胜三爷一伸手,在兜里把这支镖掏出来了。 原来呀,他打三爷的小腹,三爷用腿给夹住了。 什么时候夹的,秦天龙都没看见,可见胜英的手法够多快。 围观的群众一阵热烈的掌声,给胜三爷喝彩。 秦天龙这小子一见,火往上冲:“姓胜的,你这是当面羞臊于我,快把镖还给我! ”胜三爷点点头。 “兄弟,你接着。 ”说着话,用手一抖“啪”直奔秦天龙打来,把秦天龙吓得一闭眼睛,这支镖正打在秦天龙的辫子上。 把秦天龙吓得是颜色更变,哈腰把镖捡起来,带着五个徒弟,是狼狈逃去。 贾明不干,晃着手中的兵刃就想追,被胜英拦住了。 胜三爷说:“但能容忍,且容忍。 饶他逃命去吧。 ”众人都知道,胜英从来不想结仇,尽量用德来感化对方。 这样做也不算不对,但是呢,像秦天龙这样的人,能不能感化过来,还很难说。 单说胜三爷,把衣服穿好了,请老少英雄回家。 众人高高兴兴来到大庙的前边,让伙计把车赶出来,回奔茂州古城村胜家寨。 这一路上,是有说有笑哇,大家见到胜英是格外的高兴。 胜英到家,告诉老家人胜忠,把东西跨院全都倒出来,让大家居住。 咱们简短捷说,众人在这就住了三天。 这一天吃罢了饭,老少英雄在厅房里喝水。 大贼魔欧陽天佐说了话:“哎呀三哥,我们大家这次来,就是请您回镖局。 不知道三哥能不能跟我们回去? ”三爷一笑:“贤弟,难道说,你还没看出来吗? 愚兄年过花甲,已经没有那份精力,我打算辞去镖行的差事,就在家呆着。 你们来,我也不能去了。 ”大伙一听,真是大失所望,贾明挺着草包肚子过来:“三伯父,您要不去,镖局子可要黄啦。 老道也不在家,和尚也出门化缘去了,别的人也走了。 咱们大买卖不敢接,小买卖干不来,现在是干瞪眼往里扔钱,好几百口子等着张嘴吃饭,您说这不是赔死了吗? 您要真不回去,咱们十三省总镖局算是黄到底了。 ”胜英点点头:“唉,镖局里面,有我不多,无我不少哇。 让我兄弟李刚再另请高人吧。 ”“哎呀三伯父,您要不回去,我们可怎么办呢? 大伙见不着您,失魂落魄,大伙都没有主心骨了。 大伙都想您老人家,您看怎么办? 您要不回去,我看这么办,让大伙都来,往您家一住,谁也不离开。 ”一句话,说得胜英眼泪掉下来了。 胜三爷是个热心肠的人,见老少英雄对自己这么好,真叫他感动呀。 但是,让胜英回镖局,他是下定决心不想回去了。 想到这,胜英拍着贾明的脑袋:“孩子,别往下说了! 容我三思,我也欢迎大伙不走,大家就多住些日子吧。 ”大贼魔欧陽天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三哥,我倒有了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兄弟,有话讲来。 ”“三哥,我看胜奎现在已经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是不是让这个孩子早日完婚,借着办喜事这个机会,我们把弟兄们全都请来,大家好好的叙谈叙谈。 将来胜奎有了后人,也给老胜家传宗接代。 ”大伙一听,这主意可太好了。 那位说胜奎定了亲没有? 定了,还是欧陽天佐的媒人。 女方是谁? 就是明清八义的大爷,屠灿的姑娘,名叫屠秀玲。 秀玲姑娘今年也已经一十八岁了。 双方定亲,还没成亲。 经过欧陽天佐一提,大家是鼓掌称赞,那就赶紧把喜日子定下来吧,经过再三的商讨,就定在今年的六月十五。 事情做了决定,开始报喜。 欧陽天佐可忙上了,亲自拿着请帖,到四处去报信,邀请十三省各路的好汉,让三太、香武带着彩礼,赶奔逢虎山,去见屠灿,告诉他这个日子。 希望他在六月十五以前能赶到胜家寨。 其他的人,开始帮助胜英拾收房子,把跨院收拾出来,又涂又裱,门窗都涂画一新。 古城村的人全都知道这个喜事了。 大家奔走相告,全都喜气洋洋。 都准备厚礼,准备到日子前来祝贺。 这些事情咱不必细说。 三太、香武走后,日子不多,也就在五月底吧,大爷屠灿带着女儿、八名徒弟、十四名伙计,由打逢虎山起身,来到古城。 胜英闻听,喜出望外,老哥俩多年不见了,赶紧迎接出去,一看屠大爷精神挺好,腿上的伤也痊愈了,胜英跪倒在地,给大哥叩头,屠灿用手相搀。 “兄弟免礼,起来吧。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我全都老了。 ”“哈哈,大哥往里请! ”把屠灿让到里面,与大伙相见。 姑娘屠秀玲的住处也安排好了,住在二奶奶的娘家。 咱们闲话少说,从这天以后,朋友们是陆续来到老胜家,高朋满座,盛友如云。 人们出出进进、喜气洋洋。 这喜日子就一天天的来到了。 就在六月初三这一天,胜英陪着屠灿、欧陽天佐在屋里说话,老家人胜忠从外面进来了:“回三爷,有客人来访。 ”胜英点点头,让屠灿、欧陽天佐等人稍候片刻,胜英高高兴兴出来。 来到门外头,不看,还则罢了;一看,胜英就是一愣,什么原因? 来者非别人,正是自己的仇人——神镖将秦天龙! 秦天龙还带着徒弟,徒弟们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包袱。 胜三爷心中暗想:这是怎么回事? 秦天龙来,是报仇,还是来给我祝贺? 胜英刚一愣,只见秦天龙满面赔笑,往前紧走两步,一拱手:“三哥,我给您道喜来啦。 听说大侄六月十五要洞房花烛,这真是可喜可贺。 小弟不才,前来祝贺。 ”胜英一听,人家是来祝贺的,心里不痛快,表面还得装着高兴。 “贤弟,蒙你大驾光临。 如此赏脸,哥哥我非常高兴。 赶紧往里请。 ”说着话,他把秦天龙一直让到厅房,他的徒弟们一进屋,气氛当时就变了。 屋里的小弟兄黄三太、杨香武、欧陽德、红旗李昱、凤凰张七、鱼眼高恒、萧银龙、金头虎贾明、孟金龙等等一个个是怒目而视。 就连老英雄屠灿、大贼魔欧陽天佐等人也为之一愣。 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知道这秦天尤不是个东西,今儿个一来是夜猫进宅,无事不来呀。 但是一看胜英又让上了,大伙不好说什么。 眼看喜事就到了,谁也不愿找不痛快。 只见秦天龙冲大伙一抱拳:“辛苦,辛苦,在下有礼了。 ”胜英赶紧让座,命仆人献茶。 坐下之后,秦天龙命徒弟把包拿过来了,包裹放在八仙桌上。 打开一看,里面有个盒子,秦天龙把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对金镯子来,还有两颗宝珠,双手往上一递:“三哥,我没有什么可送,这点薄礼请笑纳,祝贤侄一个吉利吧! ”胜英一摇手:“兄弟,无功受禄,寝食不安哪! 我怎好受礼? ”“哥哥,您要不收,您是瞧不起我。 瓜子不饱是人心,这点东西代表我们爷儿几个一点心意。 ”胜英一想,拒之不恭呀。 “好吧,既然贤弟有此盛意,愚兄就收下了。 ”命仆人胜忠把礼物收下。 然后设摆酒宴,款待他们师徒。 秦天龙在酒席宴前,谈笑风生。 “三哥,大概我这一来,您心中不痛快,连众位对我都有所怀疑。 这事呢,我必须解释清楚,消除隔阂,免得大家见面都不痛快。 实不相瞒,前者在茂州庙会上,我和三哥当场比武,让三哥把我赢了好几阵。 拳脚不行,武器不行,暗器还不行。 打那回去以后,我又勤学苦练,我在一面练武的时候,一面闭门思过。 后来我一想,我做的事都不对呀!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拿我给秦天豹报仇这件事来说,如果他走得正、行得端,正大光明,死在您手底下了,那么说,这个仇我是报定了。 不过呢,他不是正人君子,他违背逢虎山的山规,三哥为了清理门户,把他干掉,这是理所应当的。 这叫大义灭亲。 我不明白这个理,就认为秦天豹是我当族的哥哥,我不报仇要为天下人耻笑,这才和三哥您结仇作对。 现在想起来,是追悔不及呀。 特别是三哥您,对我是一再的忍让,我是深受感动呀。 我今年也是五十挂零的人了,真格的连个好歹也不懂吗? 但是,我又找不到适当的机会向您做解释,怕引起多疑。 后来我听说,大侄要成亲。 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来找三哥。 一则报喜,二则把这事说清楚。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咱们哥俩重打鼓,另开张。 咱们好好的处一处,只要您不嫌弃,这个朋友,我是交 定了。 往后,还希望三哥多多开导并传授我武艺。 不知道三哥意下如何? ”胜三爷听完了,大笑:“好兄弟,你说的全是真话? ”秦天龙点点头:“完全发自于肺腑。 ”“好,兄弟,既然你有一片诚心,哥哥我没有二话。 我也希望过去的事情,叫他烟消云散,咱们哥俩从头处。 你看看我胜英对待你究竟如何。 ”“我谢谢三哥! ”说着话,把眼前一杯酒干了。 他们俩人在这谈着,别人谁都没插话。 都瞪着眼睛在这盯着,竖着耳朵在这听着。 对于秦天龙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谁也听不准哪。 长话短说,酒席吃完了,胜英又陪着秦天龙师徒说了会话,叫胜忠给安排住处,就安排到跨院。 三间房,独门独院,倒也干净。 胜英陪着他们进了屋,又坐了一会,这才起身告辞。 秦天龙送到门外一拱手:“三哥,我知道您是忙人。 咱们是自家弟兄,您不必特别客气。 我有事就找您,就等六月十五这喜日子了。 ”胜英也一拱手:“贤弟海涵,我抽空还来看你。 ”说着,胜英回前厅了。 回到前厅之后,贾明过来了。 “三伯父,我看这小子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子,对这种人要多加防备。 ”“明儿,要有君子之风。 虽然咱们和秦天龙是有仇,但是,人家不愿结仇,主动登门向咱解释,难道咱们还不欢迎吗? ”“别看这小子说人话,他不办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 人家都不像您的心那么好。 三伯父,还是应当注点意。 ”胜英点点头。 到了六月初五这一天,胜英突然闹开肚子了。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还是受了点凉,胜三爷是一会一上厕所呀。 常言说得好,好汉架不住三泡屎。 这大便太多了,上厕所次数太频了,就容易伤元气。 尤其是胜三爷,是六十多岁的人啦。 就这一天,就起不来炕了。 但是胜英是个刚强的人,自己要这么一倒下,多扫兴。 三爷还得勉强支撑着。 抽空就上厕所,好不容易把这白天熬过去了。 到了晚上,三爷吃了点药,就躺下了。 刚一转身,就听这肚子“咕噜……”疼痛难当。 胜英赶紧起身,又上茅房。 他们家的茅房在最后院,这个地方也非常宽敞,用青砖铺的茅厕,里头并排有几口粪缸。 胜英摸着黑,来到里边,蹲了半天,觉得这肚子才好了一些。 胜英解完手,把裤子提上,腰带系好,转身出来,就在他刚到厕所门时,突然听见一道恶风不善,从背后打来的,胜三爷就感觉得不好,赶紧往后面一闪身,结果这暗器正好打在胜三爷的肩头上。 “哎哟”把三爷疼得一激灵,好悬没摔倒。 幸亏他把厕所门扶住了,回头看,一条黑影不见了。 胜英就感觉到肩臂发麻,心里直翻腾,眼前一阵发黑。 胜英久打暗器,对这玩艺有研究,知道是中了毒药暗器。 三爷一想,不好,我还不能喊,赶紧回屋吃药。 就这样,胜英摇摇晃晃,扶着墙,回到屋里头。 他心想上床 ,哪知道他一手扑空,就摔到当地。 胜英摔倒时间不长,正好黄三太、萧银龙给老师送茶水,小哥俩进屋一看“哎哟,这是怎么了? ”急忙把胜三爷扶起来放在床 上,一看后背被鲜血染透,有一颗毒箭正钉在肩头,这一下钉得可够深的。 黄三太、萧银龙吓得是魂不附体呀! 转身到外面就喊:“来人哪! 来人哪! 有刺客! 有刺客! ”就这几嗓子,就把老胜家惊动了。 人们都往胜英这屋跑。 刹那间,屋里屋外全是人啦,掌起十几把灯笼,点上十几支大蜡,大家前来观看。 欧陽天佐和屠灿、丘连等全都挤上前面,一看胜英是人事不省,牙关紧咬,吐着白沫。 再看看伤,大伙全明白了,中的是毒药箭母。 欧陽天佐急得直叫唤:“这些王八羔子,这是什么人干的事? 我要抓住他,扒了他的皮,抠了他的眼,抽了他的筋! 混账王八羔子! ”屠灿说:“你叫唤也没用,赶紧抢救我兄弟! ”把老胜家解药拿来了,萧银龙也带着解药,丘连也有。 但是,这几种解药,都根本无效,吃了跟没吃一样,丘连就说:“看见没有? 这是一种特殊的毒药,没有特殊的解药,就救不了哇。 这不糟糕吗? 看来,毒气攻心,我三哥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把小弟兄急得全哭了,贾明蹲到外间屋,双手一抱脑袋:“哎呀,三伯父,没想到活得好好的叫人暗算了! 这是哪个人干的! ”人们是乱作一团 ,一直忙到第二天天光见亮,胜英还没缓醒过来。 大家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来了一拨客人。 赶着车来的,大车在老胜家门前停住,从车上下来一个出家的道人。 胜忠一看,认识。 来者非别人,正是铁牌道人诸葛山真,再往后面看,有飞天玉虎蒋伯芳。 紧接着车帘撩起来,下来一个姑娘,正是连云山王令的义女叫刘玉兰,还有个小伙子就是小侠刘云。 没想到这四个人凑到一块了,胜忠赶紧过来:“仙长,您才来,各位,你们才来。 ”“胜忠,你怎么哭了? ”“唉呀,仙长呀,我们三爷遭人暗算,身中一种毒箭,至今昏迷不醒,大概保不住性命了。 仙长,您快到里面看看去吧! ”诸葛山真一听,大吃一惊。 连蒋伯芳带刘氏姐弟,也为之一愣,赶紧起身,进屋去看。 这四位是从哪来? 他们几个人怎么凑到一块了呢? 这还得从蒋五爷蒋伯芳身上说起。 三年以前,胜英离开十三省总镖局,蒋伯芳就觉得没有依靠了。 三哥一走,他就觉得失魂落魄,勉强在镖局呆了两月,后来起身告辞,回奔松竹观。 蒋伯芳又回到老师那里去,见到老师艾莲池,把这次闯荡江湖的经过跟老师说了一遍。 同时还提出来,要二次学艺,好好的下下功夫。 艾莲池点头应允。 蒋伯芳就住下了,他除了练习 掌法,拳脚之外,就在棍子上下功夫。 本来蒋五爷的能耐就够大了,二次学艺,再经过老师的指点,蒋伯芳的能耐又提高了一大步。 同时,蒋五爷提出来要打暗器,总觉得这玩艺不错,可以防身,又可以在万一的时候应用。 他花钱打了三支镖,不过他这三支镖,分量太沉,每支镖有三斤半,比胜英的金镖还沉两倍。 从这以后,蒋五爷没事就练打镖。 总而言之,蒋五爷这人聪明,打得不太准,可也差不多少。 眨眼之间,三年过去了。 蒋伯芳心烦意乱,又想起了三哥胜英,是吃喝不下,坐卧不安,艾莲池把他叫到眼前:“伯芳呀,你是不是想你三哥胜英了? ”蒋五爷一笑:“师傅,您算说对了。 ”“伯芳,既然这样,你就离开松竹观吧。 你要找你三哥,可到茂州古城村,你们哥俩不就见着了吗? ”“对呀! ”蒋伯芳觉得师父说得有理,这才跟老师告辞。 拿着路费,扛着大棍,腰里面带着三支新学的金镖,这才离开松竹观,一路之上,赶奔茂州。 这一天往前走着,日往西沉,该到打尖的时候了。 蒋伯芳一想,该找个地方住下,吃饱了,喝足了,明个起个大早好赶路。 结果他进镇一看哪,所有的店房全住满了,没有闲位子。 把蒋五爷急得够呛,难道说,还露宿荒郊不成! 转到天黑,来到一个店房,是“赵家老店”。 五爷砸开店门,进去一看,炕上高朋满座,跟伙计一商量:“能不能给我迁就一个地方? ”伙计一咧嘴:“大爷,实在对不起您,我们能拿财神往外推吗? 实在是没有空房间,请您包涵。 ”蒋伯芳一皱眉:“要这么说,你还让我蹲露天地不成? ”伙计说:“这不怨我呀,我实在是没办法。 您看怎么办呢? ”蒋五爷说:“伙计,我是外地人。 到了此处,人生地不熟,虽然你这块住满了,但是呢,我求你帮个忙,出个主意,哪怕就住一夜 ,我多给赏钱。 ”“我想想,大爷,快天黑那时候,有一辆车,有一男一女,非想住我们这个店。 后来我们说,实在没办法,他们才走。 临走之时,他们也让我给出主意。 我哪,就给介绍到堡子外面有一个庙,这庙叫‘五道观’,谁知道他们去是没去呢? 如果大爷您让我出主意,今晚上最好住到‘五道观’那庙挺大,宽房子也不少,你要多给他两个香火钱,我想能答应。 ”“行呀,但不知此庙何处? ”“您哪,出了门往南走,出了庄子口,有一个山坡,庙就在山坡上。 离这最多是五里地。 ”“多谢! ”蒋伯芳也没深问,赏这伙计一块银子,扛着大棍,赶奔五道观。 这个伙计没说瞎话,蒋伯芳走了不远就发现山坡这有一道红墙 ,这大概就是五道观了。 他顺着盘山道上去,来到庙前,一看果然是一座大庙,但见庙门紧闭。 蒋五爷着急,“啪啪啪”叩打门环,连叫了两次,无人搭言。 把五爷急坏了,又加重了分量,“哐哐哐”又是三拳,这才把里面的人惊动了。 “我说谁呀,你小点劲好不好? 把墙都要震倒了! ”说话之间,开了一个角门,从里出来一个小道士,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他把灯提起来,照照蒋五爷,一看面前站着一个漂亮小伙,穿白挂素,扛着一条大棍:“无量天尊,施主,你有什么事? ”“小道士,我是行路之人,我打算在贵观住上一夜 ,多给香资,不知道士意下如何? ”“无量佛,施主,对不起得很哪,我们这庙上没有这规矩,从来不留人。 你给多少钱,我们也不能答应。 最好你往前走几步,对不起。 ”说着,小老道要关门,蒋五爷着急呀,把一条腿伸到里面去了,这门就关不上了。 五爷就跟他商量:“小道士,行个方便吧,我刚从镇子里来。 镇子里所有的店铺都住满了,有一线之路,我也不会上这騷扰,你还是答应了吧。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道理呢? 不行就是不行快把腿撤出去! ”他就有点不耐烦,蒋五爷火往上冲,心说,我也不是没住过庙,我从来没遇上像这地方的人。 五爷脾气挺暴,心说话,叫住也得住,不叫住也得住! 蒋伯芳一生气用手一拨棱:“闪开! ”其实蒋五爷没使劲,这小老道就受不了啦,“唉呀”一声,噔噔噔,倒退了五六步,摔个地蹲。 “无量佛,你怎么还打人? 你为什么打人? ”正这时候,惊动了观主,当家的在屋里听着了,迈步就走出来了。 “怎么回事呀? 干什么你又喊又叫的? ”小老道从地上站起来:“师父,这个人不讲理,还动手打人,你快过来看看吧。 ”“无量佛! ”观主迈步来到门口,借着灯光,打量打量蒋五爷,又看看徒弟:“施主,因何动手伤人? ”蒋伯芳一看,这观主能有六十多岁,大个子,挺长的一张大脸,面似瓦灰,一对大三角眼睛,鹰钩鼻子,一部黄胡 须,相貌十分凶恶。 五爷听人家一问,赶紧一抱拳:“仙长,我是过路的行人,因为没有地方住,打算借主观睡上一夜 ,明日起身多付香资。 但是,这个小道士就是听不进去,非要把我拒之门外,因此我二人发生争吵。 ”“哦,是这么回事。 施主,我这小徒弟不懂事,请您原谅。 既然想住,这还不方便吗? 来来来,随贫道往里请。 ”然后又瞪了小老道一眼,小老道这嘴噘得挺老高,心中暗想,这不都是您告诉我的吗? 您说不准收生人,今个您还装好人,责备了我一顿,真倒霉。 小老道心里很不痛快把庙门关上了。 就说这个观主,把蒋五爷让到配殿,把门打开,把灯点上。 蒋五爷进屋里一看哪,屋里果然宽敞,提鼻子一闻,一股香火味,有把大椅子,还有八仙桌。 他把包袱往八仙桌上一放,把亮银盘龙棍杵在一旁,这才坐下。 老道在旁边看着,借灯光打量蒋五爷,然后他就问:“施主,从哪里来? ”“从松竹观。 ”“松竹观? 意下何往? ”“茂州古城村。 ”“是办公事,还是办私事? ”“我是看望一个朋友。 ”“哦,要这样,您就住在我这吧,来人。 ”那个小老道进来了。 “师父。 ”“给这位施主准备被褥,如果没用饭,你给准备饭菜。 ”吩咐完了,他冲蒋伯芳一笑:“施主,在下不奉陪了,明天见。 ”蒋伯芳一抱拳:“不送。 ”老道走了,这个小道士噘着嘴,给蒋伯芳被褥铺好,然后就问:“你饿不? 你要饿,我给你准备吃的。 ”蒋五爷瞅着他,挺好笑。 你别看这小老道刚才说话没道理,五爷不怪他,因为他对庙上熟悉,得罪人的事,都是下边人的事。 当家的一般都好说话,这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蒋五爷觉得真有点饿了:“小师父,你们庙上有什么吃喝? ”“没好的,白面馒头、大咸菜、小米粥,别的没有。 ”“我就爱吃这东西,速速给我拿来。 ”小老道瞪了他一眼,上厨房拿个大方盘,给蒋五爷盛好,端了进来。 蒋五爷一摸,这馒头是热的,这粥也是热的。 五爷挺高兴,喝着粥、吃着馒头,就着大咸菜,就跟小老道拉着话:“出家几年了? ”“三年。 ”“庙上一共几位道士? ”“就我们爷俩,刚才那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 ”“怎么样,香火盛不盛呀? ”“我们这庙背,没人来烧香,成年也不来个生人。 ”“那庙上的生活来源怎么办呢? ”“我不管那些事,都是我老师去张罗。 反正过不两天,就有人来送东西。 这不,昨天还来人了,又给送不少钱来,这钱是哪来的,我不问,反正有我吃喝就行。 ”蒋伯芳越听越有意思,这会把饭菜吃完了,让小老道撤去,小老道收拾完了,又进来:“你还用什么不? 不用,我还有事,那个院还有客人呢,我还得伺候别人去。 ”蒋伯芳一笑说:“小道士,你不说这不收客人吗? 怎么那个院还有呢? ”小道士一愣:“他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 天快黑的时候,来辆车,车里边有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的,砸门的时候也是碰上我了,我不收,后来碰上我师父,我师父出来一看,就同意了,就留到那边那个院里了。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你也别问。 ”说完了,小老道退出去了。 蒋五爷也没往心里去。 熄灭灯光,躺在床 上,蒋伯芳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有点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五爷心中暗想,还有几天能到古城村,和我三哥见着面呢? 恨不能生双翅飞到古城。 他睡不着觉,又起来了,把房门开开,来到院里头,背着手来回闲逛。 逛了一会,就信步奔后院走下去了。 走了几步,有点困意,打算回房休息。 可是刚一转身,就听见有动手的声音:“叮噹”,“要你的命! 哪里走? ”夜深人静,听得十分清楚。 蒋伯芳心中暗想,这谁呀? 离这不远,五爷回到屋里,把大棍抄起来,顺着声音,他就找来了。 闹了半天哪,在东跨院,有个月亮门洞,蒋伯芳推门而入就进了院了。 到了院里一看,院中正有人交 手。 有个女的,绢帕罩头汗巾扎腰,手里边使的是双刀;跟她动手的是个男的,就见这个男人嬉皮笑脸,长得尖下颏,一对小眼睛,手里使的是鬼头刀,跟这女人交 战。 往旁边一看,地上还躺着一个小伙子。 这小伙子肩头受了伤了,地上放着十三节链子槍。 蒋五爷瞅着眼熟,仔细一辨认,认出来了。 使双刀的这女人正是连云山王令王老侠客的义女刘玉兰,地上躺着那小伙,正是玉兰的亲弟弟,小侠刘云。 心说,怎么在这碰上他们了? 蒋五爷焉有不管之理! 把亮银盘龙棍一晃,大喊一声,就冲上来了:“玉兰姑娘,不要担心,蒋某在此。 ”刘玉兰累得通身是汗,听到喊声,偷眼观瞧,一看是蒋伯芳,她认得。 “闹了半天是五叔,快助我一臂之力。 ”“姑娘,你闪到旁边。 ”蒋伯芳过来,把那男人给挡住了。 这姐弟从哪里来? 是从连云山来,自从前者,胜英捉拿五寇,跟他们姐弟熟悉了之后,胜三爷赶奔对松山,刘玉兰和小侠刘云,分别回到连云山和钱家寨。 那么这几年光景,变化不小,老侠王令拿出一半财产,给了义女刘玉兰。 老英雄钱士中把财产拿出一半来,给了小侠刘云,买了一所大宅院,让他们姐弟住在一处。 打那以后,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也不错。 但是,刘玉兰不小了,应该找婆家,刘云也不小了,应该娶媳妇,可是姐弟俩人互相让,姐姐就说:“兄弟不完婚,我不结婚。 ”刘云就说:“姐姐不找到人家,我不娶媳妇。 ”姐弟二人争执不下,正这个时候,接到请帖了,胜奎要娶媳妇,让他们二人参加。 姐弟二人乐坏了,想胜英,还想胜英手下那帮徒弟,正好趁此机会团 聚团 聚。 另外,姐弟二人还有另一番心思,打算让胜英给公断,究竟我们两人谁先完婚,都听胜三爷的。 就这样,他们拴了一挂车,刘云和姐姐坐在车里面,还雇了一个车老板,起身赶奔茂州,正好也路过这地方,店房都住满了,遇到那个伙计,伙计出主意,让到五道观,姐弟二人才住到这。 比蒋五爷早来了一步,姐弟二人吃喝完了各自回房休息。 姑娘哪,在屋里刚把外衣脱掉,就觉得外面有个人偷看。 玉兰姑娘能耐好高哇,又有经验,心说这是谁呢? 拉着双刀就出来了,到了外面一看,没人。 回到屋里头,刘玉兰一想,肯定有人。 大概他藏起来了。 如果遇歹徒,今天我可饶不了他。 玉兰姑娘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把灯吹了、房门虚掩,拎着双刀,在这等着。 果然,时间不大,外面人影一晃,走进一人,直接奔床 就来了。 玉兰一想,一定是个不法之徒,我岂能饶他? 玉兰往上一纵,抡刀就剁,但是这个贼,经验挺丰富,往床 上一摸,没有人,知道上当了。 突听后面恶风不善,他往旁边一闪,“咔咔”姑娘的双刀就劈空了,这贼转身跳到天井当院,玉兰姑娘紧接也追出来了。 来到外面,借灯光一看,认识对面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在连云山当过小头目的张德寿。 心说,又是这小子,他还活着呢。 玉兰不由得火往上冒,冲着下屋喊了一嗓子:“兄弟,有贼! ”这一嗓子把刘云喊起来了,刘云把鞋蹬上,拿着十三节链子槍,飞身形来到院子当间,一看姐姐那模样,就知道出了事了。 往对面一看。 哎哟,张德寿! 心说,这个王八蛋,当初就是他挑动是非,给我出坏主意,好悬没把我坑了。 事过之后,我想找他算账,结果没找着他,没想到在此相会,刘云是咬碎钢牙,圆瞪二目,“哗”,一抖十三节链子槍,直奔张德寿:“小子,你可认识小爷? ”张德寿一不慌二不忙,把嘴一撇,一阵冷笑:“哈哈,刘云哪,我能不认识你? 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刘云哪,今天晚上,我跟你们姐弟二人商量点事,如果你愿意,把你姐姐许配给我,我就是你姐夫。 往后,咱们还是亲戚,吃香的、喝辣的,没有你们亏吃。 如果刘云你不同意,我可告诉你,连你和你姐姐,一个也跑不了! 我惦记你姐姐可不是一天了,从你们一起身,我就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这。 刘云哪,你是同意不同意呀? ”把刘云气得火往上冲,晃十三节链子槍大战张德寿。 发布时间:2025-04-10 00:20:26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669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