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三十六 毕振远访媚走四方 二龙口揭榜擒贼寇 内容: 话说上集书中,说到毕振远要将焦豹乱刃分十十尸十十,这条令下,当时这些刀斧手,一齐动手,少时便将他剁成肉泥烂酱。 早把他手下十个人,吓得浑身乱抖,有人便把焦豹碎十十尸十十抬出竹城以外,便扔在水中了。 焦豹死者不屈,赃证俱明,死而无怨。 毕振远下令放了这十个人,派他们到处去搜找,十个人遵令,到了焦豹的住所,先将东西间的踏板都撬开,将严春的赠品,一齐起出,抬到大厅之上。 又将他私自在山外所劫的银钱,便一齐给大家分散了。 焦豹的住所,便叫焦明代理一二。 兵卒通同散去。 毕振远说:“以后那一个人私犯山令,可以先报我知。 倘若是在私下害伤一兵一卒,被我知道,我可将他剁成肉酱,与那死去的兵卒报仇。 ”此时是合山的寨主喽兵,俱都点头。 毕振远这才令大家一齐散去。 焦雄、严春、石锦龙向他告辞。 毕振远率领众人一齐送下山来,毕振远说:“多承亲家教导于我,以后我决定整顿,再有犯法之人,我是一定斩杀不饶。 ”石锦龙说:“那是一定的,我告诉你一声,你可小心紫云观的观主,他要是来到岛上,那时恐怕亲家的首级难以保住。 那位剑仙,他来无踪影,去无形像。 ”毕振远点头称是,遂说道:“您将这支镖船送到严家坨,从海岛前经过。 可千万的将此女带走。 ”石锦龙说:“不必,容等此女长大成十人,那时我儿他也成十人,到那时候,再行迎娶,好与他二人拜堂成亲。 ”毕振远一想也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出相送。 早有人将竹城门大开,又将绝户网拉起,船冲出十水寨竹城,到了近岸。 焦雄石锦龙带着石禄,护着镖船,从此告辞一走。 船到东海岸,严春下船登岸,口中说:“二位达官,在此少等,容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回到自己的庄内,叫手下家人严荣、严安弟兄二人,带领长工月工人等,套车辆备马匹,一齐来到岸上。 将船上东西物件,卸下镖船。 焦雄从身上取出单帖,查着软包等,一共是八十四件,完全十十交十十代了严春,令他查点明白,不缺不欠。 严春说:“二位达官且慢,我这里还有两件,请您带回,送给他们水旱夥计以及车夫人等。 这两件赠送给达官爷。 你们老二位回到镖店,多多代话谢谢蒋老达官的美意了。 容等我在家收拾已毕,必然到镖行拜访列位。 ”焦雄说:“这倒不必。 ”当下石锦龙大家辞别了严春撤跳起锚,又将镖旗取出,挂成桅杆之上扬长去了。 按下不表。 如今且说毕振远,他在水岛里面,从此便传授姑十娘十武艺。 自己独出己见,给姑十娘十又请来文学先生。 毕赛花文武全才,长得是外拙内秀,水旱两路十精十通。 一口锯齿飞镰刀,左右手会打袖箭,左右胳膊会打盘肘弩、紧背低头弩、铁蒺藜,回光返照套魂锁一条,是败中取胜。 年沉日久,姑十娘十长大成十人啦。 听见来往的镖船达官所说,石禄在外边成了名啦,掌中一对短把追风铲,横练三本经书法,发出自己的本心,反对莲花门。 好打路见不平,能为高大,武艺超群。 逢山扫山,遇寨灭寨。 毕振远不由心中暗想,姑十娘十如今已然二十有八啦。 我那姑老爷石禄,他也二十有八了。 一眨眼就是相别二十年,我那女儿二十岁以外。 山上连兵卒带寨主,与我知道的,与我不知道,已然斩去无数。 从打此女成十人,在东海岸一带,名震四外。 我那姑老爷石禄,在外也是名扬四海,好比皓月当空。 我毕振远年过花甲,没能作那不才之事吗? 想当初倒退二十年前,我托焦雄亲自将她许配石禄为妻。 自他走后,转眼二十年,杳无音信,真是令人心中难过。 自己越想心中越难过,日子一多便忧虑出病来啦。 后来他看见自己面上带了病容。 毕连一见,连忙问道:“老人家,您面上带着愁容,所为那般? ”毕振远说:“儿呀! 只因你姐姐许配那石禄为妻。 ”毕连说:“爹爹,我姐姐已然有了人家,我怎么不知道呢? ”毕振远说:“那是从小的事。 那时你二人尚在年幼。 ”毕连说:“提亲之时,那一个是媒人呢? ”毕振远说:“镖行十老,排行在二,人称神槍焦雄。 ”毕连说:“您先好好的养病! 容等病体痊愈,孩儿我会推小车,那时咱们爷三个乔装改扮,多拿金银以及细十软的物件,起身前往,访一访他人。 先上兴顺镖行,去找我焦二叔,请他同着咱们到石家镇,有何不可呢? ”毕振远一闻此言,心中痛快。 将主意拿定,这才叫姑十娘十收拾那好看的衣服。 每人一身粗布衣服,每人两套,应用物件满拿齐。 外边备好了马匹小车。 上面拴好一个荆条筐,筐里头卧上两个包袱。 小车子捆上,应当是油篓子。 他们安了一个小钱柜,里边放着是贵重物品,通盘路费,满预备齐毕。 乔装改扮,那赛花姑十娘十已然二十有八,一身粗布衣服,绛色底衣,青布的大鞋。 爷三个从此要动身,将山寨之事,完全十十交十十与巡海夜叉姜旺代管。 临行时嘱咐他,说道:“姜旺,我走后若有犯山令之人,你可千万的要管。 ”姜旺说:“您要上哪里去呀? ”毕振远便将就亲之事细说了一遍。 姜旺说:“您将合山寨主喽兵一齐叫齐,当着大家,十十交十十派于我,那时我可以代头来管他们。 若有犯山令之人,我能将他们推出去问斩。 ”毕振远一听很对,这才叫姜旺鸣锣聚将,上自寨主,下至喽兵,少时满都来到厅前。 毕振远说:“你等大家将话听明,如今我父女爷三个,有事下山,将山中生杀之权完全十十交十十与姜旺代理。 哪一位不遵他令,就如同违背我一样。 若有犯山令之人,推出问斩。 后山之事,完全并与巡海犬王保。 ”又叫毕赛花嘱咐好了两个丫环,另外有一仆妇。 ”姑十娘十说:“爹爹依女儿之意,你可以预备一只小船。 将他们三个人,送到山后毕家小坡去住。 恐其他们走后,出了甚么意外别情,那时与咱山上名誉有碍。 ”毕振远一听很对,这才叫仆妇带二丫环,各自收拾好了应用衣服,每人给了纹银三百。 他叫王保备了小船,送他三人前往毕家坡。 毕振远将山上事情十十交十十派已毕,这才由山上起身。 父女三人弃舟登岸,此时那姜旺率领大家一齐往外相送,彼此分别。 毕振远父女到了岸上,姑十娘十坐在车上,毕振远在前拉着,毕连在后边推着。 父女三人直向临安城而来。 一路之上无事,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这天来到临安城兴顺镖行的门前,将车停住。 毕振远来到门前,说声:“辛苦诸位。 ”当时出来一位老者问道:“您找谁呀? ”毕振远说:“我找焦二达官。 ”老者说:“您来的可不巧! 这是一座空房,就是我与四个夥计看房,他们大家上了何家口啦。 ”毕振远说:“这个何家口在哪里? ”老者乃是店里先生,名叫郑明,遂将何家口的地方告诉了他。 毕振远一听,只得带了一双儿女,爷三个从都京起身,赶奔何家口。 一路之上,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非止一日。 这天来到何家口的西村头,一看有许多的兵丁乡勇把守村口。 毕振远说:“毕连! 你们姐两个在此稍候,待我上前探听探听。 ”毕连说:“是。 ”当时他一人来到西村头,说道:“诸位老乡,贵宝地是何家口吗? ”兵卒说:“不错! 正是何家口。 ”毕振远道:“这里有位首户,此人名唤分水豹子何玉,可在此处住? ”兵卒说:“那是我家大庄主。 ”毕振远说:“劳驾你给往里回禀一声,就说有毕振远前来求见。 ”兵卒说:“您在此等候。 我们这里有二位首领,待我与您回一声去。 ”说完转身往里,来见姜文龙弟兄一说。 文龙一听,连忙随着他来到西村口。 姜文龙一见是位老者,自己不认得。 见此人身高九尺开外,年迈苍苍,往脸上一看,面如蟹盖,花白的扫帚眉,大环眼努於眶外,须发皆白。 头蓝布贴身靠袄,头蓝布底衣,登山道鞋,蓝袜子花布裹腿。 姜文龙一看不认得,连忙问道:“这一位老翁,您找谁呀? ”毕振远说:“贵宝村是何家口吗? ”文龙说:“不错。 ”毕振远说:“有位庄主姓何名玉,人称分水豹子,可在此处住? ”姜文龙说:“不错在这里住。 那是我的姐丈,此人已然故去了。 ”毕振远一闻此言,不由颜色更变。 姜文龙问道:“老者您打听的庄主,有事故吗? ”毕振远说:“此人故去啦。 您与我请出他的家人,我有大事相求。 ”姜文龙说:“何玉是我姐丈,现下庄内无有人啦。 只是我弟兄二人看庄,我也不好把您请到庄内。 ”毕振远闻言一看,这村口有许多的村兵把守,各抱军刃,准知道这里有事,便问道:“您贵姓呀? ”姜文龙说:“我姓姜,名唤文龙,名号人称双槍将的便是。 ”毕振远说:“您的祖居? ”姜文龙说:“河南姜家屯。 ”毕振远说:“我跟您打听打听,有镖行十老,可在此处? ”姜文龙说:“那十老与我姐夫报仇去啦。 ”毕振远说:“上那里报仇去啦? ”姜文龙当时将何玉受贼人一镖三刀、去西川报仇之事,细说了一遍。 毕振远一听,连忙问道:“十老之中,可有焦二达官神槍焦雄? ”姜文龙说:“我那兄长正在那里。 ”毕振远一抱拳说道:“姜贤弟! 你好好看守村庄,待我也追奔西川。 ”说完回身就走,来到小车近前,说道:“毕连呀! 咱们爷三个出来拜四方来啦,就为你姐姐终身大事。 ”毕连说:“那可无法,咱们爷三个就得到西川找着我焦二叔,您就不用着急啦。 ”毕振远拉着小车,毕连推着,姑十娘十可在车上坐着,爷三个由此动身,官行大道,一直正西。 走在济南的城西,遇见一个打柴的老者。 那老者看见,他须发皆白,这大道又分俩股走。 便问道:“这位仁兄,你们是上哪里去呀? ”毕振远抬头一看这位柴夫,须发已白,粗眉阔目,狮子鼻,四方海口,面如古月,大耳朝怀。 身穿头蓝布贴身靠袄,头蓝布底衣,腰结一条绳子,青鞋白袜子,肩上扛一条扁担,上有绳子,手提板斧。 长得慈眉善目。 遂问道:“樵哥! 你打听道路吗? ”樵夫说:“我是本地人,倒不用打听道路。 那车上你们是全家吗? ”毕振远说:“不错! 那车上是我的女儿,推车的是我的儿子。 ”樵夫说:“这前面有个二龙口,你们走南边。 可千万别走北边,因为那边是股背道,松林特密,歹人不少。 ”毕振远说:“是股背道,还有甚么意外吗? ”樵夫说:“若是保镖的达官,从此经过,也得出事,不短有断道劫人之事。 ”华振远说:“这位仁兄贵姓大名? ”樵夫说:“我的家就在这正北张家屯住,离此地不足三里地。 ”毕振远说:“济南的知府,是清官还是贪十官呢? ”樵夫说:“到是清官。 ”毕振远说:“既是清官,他怎么不管这里的事呢? ”樵夫说:“这伙子人,全不是本地的人,也摸不清他们全是哪里来的,游行不定。 衙门派人来,他们早就远走啦。 府台大人因为他们贴堂谕,因为府里无有能人,府台大人恨之刺骨,就是拿不住他们。 那堂谕上写得明白:回汉两教,僧道两门,男十女老少无论何人,要将此寇捉住,赏纹银二百两,另外赏官衔一份。 ”毕振远说:“甚么官衔? ”樵夫说:“堂前的大班头。 ”毕振远说:“此贼姓甚么呀? ”樵夫说:“您若问呀,我可是也姓张,我叫张顺。 您一到北门打听樵夫张顺,没有不知道的。 此贼可也是姓张,外号人称海底捞月,手下有二十多名人等跟在此地。 ”毕振远说:“张顺! 此时若是有人能把那贼除了呢,又当怎办? ”张顺说:“若有人能将此寇捉住,送到府衙,知府上堂一问,只要是他,决定有赏。 ”毕振远说:“那时必须也叫我上堂打质对,还是跟他打一面官司呀? ”樵夫说:“不用! 那时谁捉住贼寇,府台大人赏谁。 您只要把他拿住,那算您给这一方除了害啦。 ”毕振远说:“待我全家到那里看一看,他作官若清,我自有道理。 ”张顺说:“我敢作保! 官若不清,您可以将我全家斩首。 ”毕振远说:“这位贤弟,你休要拿我全家当行路之人,我全家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到处行善,好打路见不平。 我若将此寇捉住,府台大人可得有赏。 ”张顺说:“有赏! ”毕振远说:“要是到了张家屯打听你,可有人知道? ”张顺道:“那是有人认得,您要跟人一问,赶巧了就许指给您是那门。 ”毕振远说:“好! 那么你就在家听信吧。 ”遂说:“姑十娘十你把咱们那军刃预备齐了。 ”赛花答应,便将三个的军刃拿出,预备手下,又用铺盖压上。 毕振远说:“樵哥! 倘若我要治死几名山寇,还有甚么舛错吗? ”张顺说:“别管您治死多少,只要是有军刃,府台大人一见,准知道与您十十交十十手来着,死多少也没关系。 只要将他们打尽,可千万必须把那为首的拿住。 ”毕振远说:“说定了! ”当时爷三个一直往正西,来到了二龙口。 走北道,一进北道走在正居中,那两旁正走之间,忽听树林子里呼啦一声,东西的人全出来啦。 毕振远装作不知,忽然正西有人说话,说道:“! 那个老头,你的小车,别往前进啦! ”毕振远也不停仍然往前走。 前边有一人说:“你怎么不停住哇? 毕振远便站住了。 毕连也坐在车上啦。 毕振远一看,对面这人,平顶,身高八尺,胸间平膀背宽,十精十神足满。 面如淡金,半截眉,三角眼,蒜头鼻子,翻鼻孔,大嘴岔,大耳相衬。 花布手巾缠头,前后撮打拱首。 蓝布的靠袄,蓝布底衣,登山用的鞋青袜子,花布裹腿,青抄包煞腰。 右手提着一口鬼头刀。 遂问道:“拦我的去路所为那般呢? ”那人说:“你们是干甚么的? ”毕振远说:“我们上西川投亲,从此道过。 你们是干甚么的? ”那人说:“你要问,这是二龙口。 正道你不走,偏走背道。 ”毕振远说:“背道也许人走。 ”此人说:“你要走背道,你们有买路的金银吗? ”毕振远说:“你们要金银,我倒是有的是,大半还用不清的。 你贵姓啊? ”此人说:“我姓李名玉,登山豹子便是。 你是谁呀? ”毕振远说:“我乃无名氏,买路的金银倒是有,你可拿不了去。 ”李玉说:“我乃山寨一个小头目,谁的钱我也能拿。 你想我若拿不了去,在此处作甚么呀? ”毕振远说:“小辈,你两只瞎眼,不怕你断道劫人,可是你也得看看我是作甚么的呀? 你浑迷了心眼,没看出你家老太爷是干甚么的。 ”李玉说:“这一老翁,也不是我说,不用说你有多大能为。 既然从此过,就得花买路的钱。 我看你也是善财难舍。 ”毕振远说:“地上画三个圈,你拿刀砍我。 若是砍着我,那算你成。 ”说完站在当地,左腿站好,一转湾,便用右脚一画,成了一个圈,那李玉一见,举刀上前搂头就砍。 毕振远往后一倒步,飞起一腿,正踢在他脉门上,刀就飞啦。 李玉一见不好,转身就想要走,毕振远横着一百灵腿,当时把他摔倒,过去便将他捆上。 赛花一见,忙叫道:“爹爹呀! 咱们把他炖了吧。 ”这本是行话,就是把他杀啦。 毕振远说:“不用那样,大小给他留点记号吧。 ”说完十毛十腰捡起他的刀,左手一提他耳朵,‘哧’的一声,便将耳朵给拉下一个来。 毕赛花赶紧收刀。 那李玉一听,准知道是十江十湖人,遂说:“这位小十姐,您家住那里? 姓氏名谁? ”赛花说:“你不必打听,你们为首的是谁? ”李玉说:“为首的姓张名茂,名号人称海底捞月。 您报出您的真名真姓。 ”毕振远说:“我是无名氏,你少要问。 不过今天你们拦路打抢断道劫人,也不看一看我是甚么人。 ”李玉说:“我劫道还管你是什么人。 ”毕振远说:“难道说,你们还要钱吗? ”李玉说:“这位老者,你既然要说出行话来,阁下必有名姓。 报通你的名姓上来。 ”毕振远说:“你不必问我的名姓,你是为首的吗? ”李玉说:“我是二为首的。 ”毕振远说:“你们总万儿是何人? ”李玉说:“姓张名茂,海底捞月的便是。 ”毕振远说:“好! 那么你把张茂叫下山来,我与他讲话。 ”李玉说:“你我必须过招,再叫大寨主不迟。 ”毕振远说:“你乃是一个无名之辈,还用跟你过招吗? 我一说出名姓,能吓出你一屁屎来。 ”李玉说:“我也不致於那么小的胆呀。 ”他说到此处,猛然往前一扑身,举刀就砍。 毕振远一看他的刀来啦,往下一坐腰,使了一个左百灵腿,将刀踢飞。 李玉转身要走,毕振远横着一十抽十腿。 李玉再躲,那可就躲不及啦,便翻身跌倒。 毕连上前揪住左腿一转,那李玉便爬伏十在地。 毕连用绒绳丝莺带,将他捆上。 毕振远说:“姑十娘十给这小子留点记号。 ”赛花过来拾起他的刀,将他左耳削下。 趁着血热,反着给他贴上啦。 此两旁的呼哨子,是连声响亮。 工夫不见甚大,东西来了三四十名兵卒,手中各拿着明晃晃的刀槍,往这边而来。 毕连一见他们人来啦,便将李玉提到小车旁边。 毕振远说:“你们哥俩个把兵刃预备好了,咱们与他等一决胜负。 ”说完他十毛十腰拿起这口鬼头刀,刀上的血渍,还没干呢,遂对李玉说:“你们大头到了,你指给我,我自有法子对待他人。 你们这些无名小辈,也要问我名姓。 ”说话之间,由正西如飞来了一人。 看他平顶身高七尺开外、细条条的身材。 往面上一看,煞白的脸面,半截眉,大环眼,蒜头的鼻子,小嘴岔,小元宝耳朵。 头戴青布紫巾,青布衬身靠袄,青布底衣,洒鞋蓝袜子,蓝抄包煞腰,紧衬俐落。 掌中一条勾连槍,双手提槍来到近前。 大声说道:“对面的老儿,报通你的名姓! ”毕振远说:“小辈,你先通报名姓,好在你家老某的刀下作鬼。 ”那旁姑十娘十说:“爹爹呀,他们人多,一招可别让。 ”毕振远说:“姑十娘十,你看着此贼,别叫他人将此贼救走。 ”姑十娘十说:“您自管放心! 哪一个不服,就可以上前来。 ”说着抱着那口锯齿飞镰刀。 毕振远问道:“你叫何名? ”来人说:“我姓李名豹,外号叫连三槍的便是。 来啦! 上前动手。 ”说完前把一立,后把一扬,直奔胸前扎来。 毕振远一看他是有意的来扎,槍到啦,忙往旁一闪身,进身就是一刀。 李豹十抽十身再躲,那就来不及啦,只听噗哧的一声,人头砍下。 那些群贼一见,各个胆惊,暗说:“这个主儿,全死在他人刀下。 像你我过去,是白白的送死。 ”旁边又蹿过一人,口中说道:“老贼报上名来! ”毕振远说:“非得见了你们为首的,才能说出真名实姓来。 跟你们这些无名之辈,不配说出我的名姓。 ”那个人说:“你不用忙,我家大寨主随后就到。 ”毕振远说:“好啦,等他到啦,我再通报我的名姓。 你们哪个过来讨死? ”旁边这人,平顶身高不满七尺,长得五短身材,面皮微黑,剑眉十毛十,小眼睛。 脸面真是无一不小:小鼻子,小耳朵。 紫花布的手绢蒙头,是紫花布的裤褂,鱼鳞洒鞋,青袜子,蓝布裹腿,掌中一口鱼尾刀。 遂问道:“问了半天我,你倒是叫甚么呀? ”此人说:“我姓蓝名杰,外号人称登山无影的便是。 老贼你不敢通报你的名姓,可是我家老员外传我这口刀,为杀那有名的。 谁知今天偏遇见无名之辈。 ”毕振远说:“小辈,你祖居何处? ”蓝杰说:“五十江十口正西,韩县南门外,五峰山蓝家寨。 ”毕振远说:“要是蓝家寨,我打听一个人。 ”蓝杰说:“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不晓。 ”毕振远说:“蓝氏五杰,你可认识? ”蓝杰说:“那是我家员外,焉有不认识之理! ”毕振远说:“好! 那我看在你家员外份上,饶尔不死,必须将你生擒活捉。 ”蓝杰上前提手一晃,遂说:“老贼你不是没有名姓吗? 我是非杀你这个无名氏不可。 ”说着举刀往下就砍。 毕振远见刀到,忙往旁边一闪。 蓝杰一分手,名为凤凰单展翅。 毕振远往下一坐腰,刀过去。 往回又来个正缠头,毕振远使个铁板桥,躲过此刀,鲤鱼翻身跳在一旁。 说道:“你且慢! 头一刀,我可没还招,皆因我与你们员外有十十交十十情;二一招我还是没还手,我劝你早走,千万别在这里荡浑水,你必须知道退才对;第三招,我还是没还招,人不亲艺亲,你还能逃出武圣人门前这十八个字吗? ”蓝杰说:“哪十八个字? ”毕振远说:“棍棒刀槍戟钺叉环裆,鞭锏锤抓拐剑钩镰斧。 ”蓝杰说:“就这几样啊,人人全知。 ”毕振远说:“别说你不知道,就连我那五个拜弟也不知道啊! 你快束手被擒吧! ”蓝杰焉看得起他,上前一刀紧似一刀。 毕振远是闪展挪的解劝,蓝杰还是不听。 毕振远说:“蓝杰,我给你全脸,你是一死的不听,好不达时务。 ”这一回他刀又到,连忙一坐腰,横身一腿,蹬在他中脐之上,蓝杰蹿出多远去,遂令毕连过去,便将他绑了。 毕振远说:“还有哪个过来? ”旁边又过去十几个人,各执刀槍器械,当时便将毕振远围啦,毕振远正在当中走圈,这十几个人,是个个带伤。 此时西边有人说道:“列位宾朋闪开了,待我看一看老贼,有多大的本领。 ”大家人等往两旁一闪,来者正是张茂。 他一看手下人等个个带伤,此人来到近前,一抱拳说道:“对面可是盘龙岛的毕大王吗? ”毕振远说:“你认识毕某。 ”张茂说:“不错,我认识您。 ”说着上前双膝跪倒说:“我在您那水岛的竹城为首领,您往前倒退一年,您可记得杀了一个闹海十江十猪李元,小人我那时一见心惊,才乘跨小船私行逃走。 ”毕振远说:“好! 你快起来讲话。 你为何跟府台大人为仇作对? ”张茂说:“您若问呀,苦不可言。 当年我在十字街上打把式卖艺,那府台大人不准我在街上卖艺,他说我明着卖艺,暗中要探道,夜间好偷。 他令官兵,十逼十我太甚,因此我才来到二龙口,断道截人。 可有一节,小人我至今奉行您的山令,对于少十妇长女,决不亲近。 无论年岁多大,我是概不欺压于他。 ”毕振远说:“张茂,你既然在我山上待过,就得听我之言,不可跟他们十胡十作非为。 你要一意十胡十行,那你可难免有掉头之苦。 ”张茂说:“我听老大王之言,您还能给我错道吗? ”毕振远说:“你可有妥实的铺保? ”张茂说:“有! ”毕振远说:“要是有保的话,我可以保举你在府台衙门内当一名班头。 多时大人任满,你再回山不迟。 ”张茂说:“就是吧,您可得容我十日期。 我将山上的宾朋,寨内的钱财,给大家分散分散,然后再随您去。 ”毕振远道:“好吧! ”遂叫道:“毕连,你随他过去,到他窑口内瞧瞧去。 ”张茂说:“大家随我来。 ”那些人说:“张寨主,您这就投降了知府大人,咱们是各尽十十交十十友之谊,通盘散伙,你我大家既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啦,那也就如此。 ”内中有个叫王明的,当时说道:“大兄长,您要走光明之路,我王明很是佩服,也打算叫您给我一保。 ”毕连说:“你是哪里的人? ”王明说:“我是青州府南门外王家坨的人氏。 ”毕连说:“我跟您打听一位老前辈,您可否认识? ”王明说:“只要是王家坨的人,无一不知。 您说那一位吧! ”毕连说:“此人姓王,双名殿元,是左十二门头门的,你可认识? ”王明说:“那是我家老主人,焉有不认识之理。 少达官,您跟王殿元怎么认识? ”毕连说:“我爹爹与王殿元神前结拜。 ”王明说:“原来如此,那你我就不是外人了,多求你父子关照于我。 ”三个人说话之间,一直进了路北一个坟圈子,那里头有坐北朝南的两间看坟房子。 一进明间到了里间,是一股地道。 王明说:“毕贤弟,你在外边稍候,我下去少时就来。 ”毕连说:“好吧。 ”他二人下去,工夫不见甚大,从里面出来男男十女女的有二十几名。 王明、张茂也跟了出来。 大家有拿包裹的,有拿行李的,等等不一。 将大家人等一齐带到毕振远的面前。 毕振远问:“张茂,他们的银钱,你可曾与他们大家分好? ”张茂说:“我已与他们大家分好。 ”毕振远说:“这十几个人,该当怎么办呢? ”张茂说:“也有他们的。 ”当时解下抄包,每人送给十两。 吩咐道:“你们拿此银两,各去做小本经营,千万别断道劫人,再作此事! ”大家答应。 正在此时从南边来了一片官人,头前是那樵夫张顺带路,原来张顺与毕振远分别,他进了西门到了衙署的班房,说道:“辛苦班头! ”当时那刘头、李头、张头、赵头,连忙站起来说道:“这不是樵夫张顺吗? 你又上这里会柴草来啦。 ”张顺说:“不是。 ”刘头说:“你不会柴草,你还有甚么事吗? ”张顺说:“不错,我有点事。 ”遂将毕振远父子走二龙口背道,要替府台捉贼降盗之事说了一遍。 刘头一听,遂说:“好吧,你在此稍等,待我禀报一声。 ”当时进里面,来到书房,将此话禀报大人知道。 大人一听,喜出望外,连忙亲自落笔写了一份请贴,上面说:“本府张文华,请毕老侠客府衙一叙。 只因公事特多,不能亲身往接,请多海涵。 务必驾临为祷。 文华拜上。 ”写好之后,遂说:“你领本府之谕,带领官兵,前去二龙口,将毕老侠客接回。 如果那老侠客不是他人的对手之时,你们可以助他一阵。 ”刘头遵谕,带领官兵人等,与张顺大家直奔二龙口而来。 出了西口,大家脚下加快,樵夫张顺将一干官人带到二龙口。 大声说道:“毕老达官,您不必耽惊,我将官兵约到,助您一膀之力。 ”毕振远说:“好,那么张茂啊,你如今可得受点屈,我将你绳缚二背,面见府台大人。 ”张茂一听,说道:“毕大王啊,您捆了我去见大人,那时恐怕我的十性十命难保。 ”毕振远说:“你在本城内,可有一件因十奸十不允、刀伤人命之事吗? ”张茂说:“我没有花命案。 ”毕振远说:“既然没有,那我可以在大人台前保你在府衙当差,叫你们可以效其犬马之劳,报答府台大人不斩之恩。 ”张茂一听,这才将军刃抛掷於地,自缚二背。 毕振远叫毕连上前将他绑好,毕振远叫道:“张茂,你可知学会文武艺,就应当三股大道走当中,为人应当知过改悔,方为俊杰。 你要旧十性十不改,将来难免将六十陽十魁首失去。 我来问你,你的左耳为甚么失去? ”张茂说:“皆因我作了不才之事,被一位姓贾名斌,号叫德成,追问我的情由,我提说我在盘龙岛待过,那位才看在老大王您的面上,斩去我的左耳。 ”毕振远说:“你看,那贾斌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早将你杀死。 ”张茂说:“您只要保存我的十性十命,情愿报效当差。 ”毕振远说:“好吧,那么你随我走吧。 ”刘头说:“你们哪一位会推小车? ”毕振远说:“不必! 毕连呀,你去推着吧。 ”当时将鬼头刀给李玉带好,有官人过去,扛着被擒二贼,大家由此动身。 刘头说:“这个人对敌官长、被杀不屈,暂将此人掩埋。 ”官兵上前动手将十十尸十十首埋好,这才一同起身。 进西门,来到府台衙门,早有人报知大人。 大人忙下令大开中门,迎接老侠。 府台大人亲身来到大门之外。 张顺一见,连忙紧行几步,说:“大人,您看那白发须的便是毕老侠客。 ”府台大人一闻此言,往前紧行几步,双手一抱拳,说道:“毕老达官,替本府捉住盗贼,本府实在感谢。 ”毕振远站起身形,此时将张茂等三个人一齐押到班房,府台大人请毕振远同到书房,大人说:“老达官请坐! ”毕振远说:“有大人虎威在此,焉有草民的坐十位! ”大人说:“老侠客请坐,不要客气了。 ”毕振远说:“谢谢大人。 ”这才谢了座,分宾主坐好。 毕振远说:“大人您这里所见状纸,有刀伤人命之事没有? ”大人说:“达官若问,到有几处。 ”毕振远说:“那您可以升堂,追问他们的前情,他们要是没有刀伤人命之情,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将他们三人收下,在您台前效力当差,可是必须追问他们对妥实铺保。 ”大人说:“毕老侠客,他们一个落匪之人,哪一个铺家敢保他们三个人? 您要看他三个人无有反覆之意,您肯在当中作保吗? ”毕振远说:“您能赏草民的全脸吗? ”府台大人说:“老侠只要看他三个人能在衙署内当差,那本府就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收他们三个人。 老达官啊,口说可无凭,立张字据为证。 ”毕振远说:“大人,从今日为始,您备下文房四宝,我当时可以写给您一张字据。 ”府台大人说:“您祖居何处? ”毕振远说:“我祖居清十江十四大冷海东海岸盘龙岛,身为山大王,姓毕号叫振远。 别号人称巡海苍龙。 ”府台大人说:“来人,快将他三人松绑,带来书房。 ”手下人答应,当时出去。 少时带进三个人来,三人见了大人跪倒行礼,口中说:“大人在上,罪民张茂与你老人家叩首。 ”府台大人说:“你抬起头来。 ”张茂说:“草民罪该万死,不敢抬头。 ”大人说:“本府恕你无罪。 ”张茂这才一正面。 大人定睛观看,原来他骨骼五官像貌,实在有忠厚的样子。 这为官的主儿,全有点麻衣相的知识,能可以看人。 如今一看张茂,并不十奸十诈,遂说:“张茂,我看在毕老侠客的面子上,要不然你一进门,就应当打你三十大板子,为是打去你的煞气。 必须皮开肉绽,血溅满堂,然后再按国家法律,治你等之罪。 你们在外乌合为众,狐假虎威,将生死置于九霄云外,目无王法,胆敢对敌官长。 ”张茂说:“大人! 休发雷霆之怒,慢施虎豹之威。 ”大人说:“你且慢言,这里有毕老侠在此,你是认打? 你是认罚呢? ”张茂说:“认打怎么论? ”大人一乐说:“认打我是把你枭首示众。 ”张茂说:“我要认罚呢? ”大人说:“你必须有妥实铺保。 ”张茂说:“草民已然占山为寇啦,外边即或有铺保,大人请想,谁还敢保我呢? ”府台大人说:“你要知晓在外没有人保,你还敢在外作那强盗之事,将来难免十十尸十十首两分。 ”张茂连连叩头说道:“大人,您叫罪民对妥实铺保,所为那般。 ”大人说:“我看你的五官像豹不藏十奸十诈,本府当前既无能人,我打算叫你在衙中服务,当一名班头。 ”张茂说:“大人,您要留我在衙中,我与他二人,情愿与您打保,在衙中效力,将功折罪。 ”大人说:“张茂,那二人是谁呢? ”张茂说:“就是他二人,名唤李玉、蓝杰。 ”大人说:“李玉,你们抬起头来。 ”李玉说:“大人,草民有罪不敢抬头。 ”大人说:“本府恕你无罪。 ”李玉连忙一正面,大人一看,也没有十奸十诈的行为,这才又叫蓝杰抬头。 一看他的五官,也是很正气,这才说道:“你弟兄三个人,愿意在本府当差? ”三人连忙说道:“我弟兄三人,情愿在你府内当差。 ”大人说:“既然你三个人愿意,那么空口无凭,你们必须找一个保来,具一张结,然后再在本府当差。 ”毕振远这才站起身来,一抱拳,说道:“大人,赏我毕振远的全脸,我情愿在当中作保,我保他三人在府中当差,他们若有一差二错,您拿我全家治罪。 ”大人说:“你弟兄三人,站起身形。 ”三个人这才谢过大人。 张茂说:“大人,您稍等片刻,我弟兄三人到外面沐浴身十体已毕,回来设摆香案,对天赌咒,有毕老达官当中作保,我弟兄三人,在您府前报效当差,清理地面,弃暗投明,走一正大光明之路。 若有反心之意,叫我弟兄不得善终。 ”毕振远说:“我在当中作保,我将他们三个人带到外面,前去沐浴身十体,回头好设摆香案。 以后他们若有意外的别情,我情愿担负完全责任。 ”大人点头答应。 毕振远这才将他们三个带出衙署。 张茂说:“老达官,你舍死忘生,在大人台前保举我弟兄三人,我们从此走这个光明正大之路,将来把名誉正过来啦,这可是您的好处。 ”毕振远说:“你们只要往正道上走,我一到贾家寨,将你们的情形对他们一说,为人要作侠义一流才好,万古千秋,死后全有美名。 ”弟兄三人说:“老达官,您请放宽心,我三个人若办出不才之事,违背了府台大人之命,叫我等不得善终。 ”毕振远安置他们一番,回到衙署之内,回禀了大人,当时立好一张保结,画好押,按上斗迹,这才从此告辞起身。 府台大人挽留他们多住几日。 毕振远说:“大人不知,我另有要事:我一来为夏十江十秀水县就亲;二来我为追赶焦二达官,要上西川路去与明友报仇,不能在此久待。 您只要说到此处,那草民我就感念了。 ”大人说:“达官,我赠你盘费,你必不收。 我如今送你饯行酒一桌,请您全家用过后再走。 ”毕振远说:“谢过府台大人了。 ”大人当时叫刘玉去到十字街前二友居,在楼上预备上八席一桌,请毕老达官受用。 刘玉答应出去。 毕振远出来,带着姑十娘十毕赛花,公子毕连,爷三个一齐来到二友居的楼上。 那府台大人也随着相陪。 毕振远忙给他们一致引,大人一看这个姑十娘十的五官,遂说道:“老达官,在下官我看姑十娘十的像貌,有掌印夫人之贵。 二品大员,决无二色。 ”毕振远说:“大人您是高抬。 ”府台大人说:“那绝对没错。 ”毕振远说:“不用说二品大员,准要是有吃有喝不受委屈,我就知足了,那时我就来到衙前道喜。 ”大人说:“姑十娘十的相貌不俗。 ”毕振远说:“您吃酒吧。 ”大家吃喝完毕,手下人等将残席撤下,擦抹桌案,献上茶水。 大人说:“您赶奔西川,回头之时,来到衙署一叙。 ”毕振远说:“大人您还有甚么话可说呢? ”府台大人说:“没有甚么事啦。 ”毕振远这才向府台大人告辞。 大人预备出来白银三百,作为路费。 毕振远说:“大人您既然说到此处,我就领情不过。 ”大人说:“老侠客难道说不赏本府全脸吗? ”毕振远说:“那么大人您赏我全家的脸子。 ”当时便将白银收下。 父子从此告辞,下了楼、回到班房,叫过张茂、李玉、蓝杰三个人,将这三百两银子十十交十十与他三人,说:“这是大人赏与你们的,你三人可得多效犬马之劳。 在大人所管地内,有那不清之人,扰乱地面,你三人要奋勇当先,必须将匪人拿获,那才对啦。 再者不准在外吃私作十弊。 我父子们上西川,前去找那焦二达官,然后好将此女夏十江十就亲。 回来之时,我再望看你们弟兄三人。 ”三人点头,将银收下。 毕振远说:“如果有不敌之贼,我父子回来,一定拔刀相助,将贼拿获。 ”张茂说:“毕大王,我所认识那目无王法之人,我弟兄三人在府衙当差,有您作保,自然无忧。 他们那些不法之人,全是我手下的败将,料也无妨。 ”毕振远说:“不要自夸海口。 ”张茂说:“您几时起程啊? ”毕振远说:“明天赶路一直奔西川。 ”张茂说:“明晨我弟兄三个人送您一程。 ”毕振远说:“不用! 如今你们有官事在身,同不得没事,不能随便私离衙署。 ”三个人点头答应。 第二日天明,弟兄领大人堂谕,将他父子女三人送出西门。 那毕连推着小车,毕振远带着姑十娘十步下行走。 大人说:“张茂、李玉、蓝杰,你们三个人带官兵送毕老达官,务必送出一里地去。 ”毕振远说:“大人且慢,这就赏我全家之脸。 民子毕振远有何德何能? 对大人又有甚么样的好处呢? 如今大人虎贺送我们父女到了西门,这就叫我感谢您的好处,大人您将大小头目请回衙署。 ”大人说:“老侠客就亲回头,千万请到衙署一叙。 ”毕振远连忙答应,从此告辞,直奔西川。 一路之上,晓行夜宿,非只一日。 这天来到西川管辖,眼前一个村镇,东村宽大,西村口狭窄。 大家进了东村口,路北有一座招商客店,来到门口,说道:“店家,”从里面出来一个夥计,身高力猛,细条条的身材,面皮微白,十精十眉阔目,鼻直口方,大耳相衬,光头未戴帽,高挽牛心发髻。 蓝布裤褂,白袜青鞋,腰中系一条围裙,说道:“客官,您住店吗? ”毕振远说:“可有上房? ”夥计说:“这里有后院,后院到有上房。 ”毕振远说:“你前边带路,我到里边瞧瞧。 ”当时从北房东夹道,绕到后面。 一看那屏风里头有个夹道,遂说:“夥计你把这个屏风门开开。 ”夥计将门一开,进到里面一看,东西厢房各三间,前面俱有廊子,北房五间,一明两暗,东西两个里间。 ”毕振远一看很合适,遂说:“我就留下这所院子啦! ”说完来到外边,那夥计在屋内收拾一切。 当时姑十娘十下车,毕连将车推了进去,小车放在夹道,东西物件往里拿。 店里夥计给打过洗脸水来,沏来一壶茶。 ”毕振远说:“夥计你贵姓? ”夥计说:“我姓韩排行在四。 ”毕振远说:“韩四,此处离西川还有多远? ”韩四一听他打听西川,不由上下一打量他们爷三个。 ”毕振远说:“韩四,我一提西川,你干甚么直瞧我们呀? ”夥计说:“达官,您可别怪罪我,西川路上的人,要是来在我们村内,吃喝住店,一概不给钱,我们这里好像普结良缘似的。 ”毕振远说:“你不必担惊! 毕连,你将那值钱的东西拿起来,放在柜上保存。 这样还不放心吗? ”夥计说:“达官,有甚么东西,您就在您这屋里收着吧。 银钱若是放到我们柜上,倘若西川路上来了人,那时有人存五百银子在柜上,半夜里他们能设法偷了去。 临走了一算账,十十交十十人家银子,开柜一看,早已不见。 这许多的银子,我们赔的起吗? 他们看守自盗,后来我们东家有话,凡是远方进店,所称达官主儿的银钱物件,柜上是一概不收。 您别管住多少日期,临行之时给不给的在您。 要给呢,我们还可以买点东西,预备再卖别人;您要不给钱,再让我们预备吃喝,那可办不到啦。 因此我们这一带的店口,全不带小卖啦。 客官您要用甚么吃喝,您可以拿钱,我们好给你预备。 要不然可没有的吃,因为我们店中常受这个害。 在店里住了许多日子,临行之时,跟我们头天晚上一算店饭账,到了第二天清早,前边门窗未动,人早从窗户跑啦。 达官你这么想想,还有我们开店的活路吗? 你看我们这店,快到西天啦。 还有夥计在门口站住的吗? 简直不敢往店里让啦。 凡是带着军刃的,真假难辨。 ”毕振远说:“人可不一样,如今我们吃了多少东西,不用你们垫,先拿我们钱去买去。 来! 我先给你纹银四封,置买吃喝东西,另外有十两银子叫你置买衣服,买不买的在你啦。 还有十两银子,留着作零钱。 ”当时夥计谢过了老达官。 毕振远说:“我跟你打听一件事:前些日子可有许多达官从你们门前经过前往西川? ”夥计说:“没见。 ”毕振远一听,知道他们没从此路走。 只可在此店住下,每天他们父子们夜换紧衣。 围着村子兜个大湾,夜中查看,并没有西川路的贼人来探村镇。 毕振远父子们在此半个多月,并不见有贼人来,一来这地方相离西川路太远,绿林飞贼,不肯前来;二来又因为二峰与普铎,自山东何家口报仇回来,三寇到了西川,派云中燕崔成到各处请那各路的至亲至友,大家要护庇银花沟,因此没有人得闲往这边来啦。 老爷三个这天叫过夥计,说道:“韩四,我全家要打算挣点银钱,打把式卖艺,可有地方吗? ”韩四说:“您可在正东松树圈里头,那里是粮食市,早晚人全不少。 ”毕振远说:“你们这个村镇里头有杂货铺没有? ”韩四说:“倒有几个,如今全都扣了锅啦。 您要打算买甚么呀? ”毕振远说:“我打算买点棍棒刀槍。 ”韩四说:“我们对门倒是有一家,如今他们不敢开张啦。 您买木器,他们不定敢应不敢应。 ”毕振远说:“夥计,你尽管去,没有甚么。 等我的宾朋来到,叫他们给你们这村子除去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我爷几个好打路见不平之事。 ”韩四说:“只要是扫灭西川人等,无论大小村镇,一切商民住户等全都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毕振远忙命韩四拿去银钱,到了杂货铺置买木器的军刃。 车上的东西物件,放到店中,他们爷三个的军刃放到车上,吃完了早饭,在店中收拾紧衬俐落,姑十娘十换好那硬尖软底鞋,不知要怎样的卖艺,且看下回分解。 发布时间:2025-03-24 23:15:11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571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