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十五回 徐白眉会面金蝉子 陈东坡大闹隐贤庄 内容: 魏道爷把徐良劝住,亲自上台阶叩打门环,“啪啪啪! 啪啪啪! ”“门上有人吗? 哪位听事? ”不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个小童子。 这小孩儿长得聪明伶俐,十五六岁,头上梳着两个鬏,开门往外一看,外面来了九个人,穿衣打扮与众不同,叫门的是个老道,长得干净利落。 小童子就问:“仙长,找谁呀? ”“无量天尊! 请问仙童,这是苏老先生的宝宅吗? ”“是。 ”“老先生在家否? ”“哦,在家,正在后屋读书。 ”“小童子,烦劳你给通禀一声,就说玉泉山三清观的观主云中鹤魏真前来拜望。 ”“稍候片刻。 ”小童子转身进去了。 众人在门外等了约半顿饭的工夫,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小童子把门又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老者。 这个老者平顶身高约八尺,面如三秋古月,花白须髯撒满胸前,头上戴着四楞员外巾,身穿对花员外氅,腰里系着丝带,慈眉善目,瞳孔刷亮,一看就知道是武林的高手。 魏真一眼就认出老剑客苏元和,过来施礼:“善哉善哉,老人家一向可好,魏真有礼了。 ”苏元和还礼道:“哎哟仙长,这是哪阵香风把您刮到敝宅,我太欢迎了,里边请! 里边请! ”魏真一回头,又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我这儿还领了几位朋友,您看方便不方便? ”“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一样欢迎。 童儿,好好把马牵到里面刷洗饮遛,各位请里面落座。 ”众人这才帮助小童子把马牵到后院拴好了,回到前厅落座。 大伙往屋里一瞅,没什么摆设,都是些粗木家具,但显得非常文雅幽静,光线充足,空气也十分好。 这时小童子把香茶送上来,茶罢搁盏,苏元和这才问道:“魏道爷,您来我这儿大概有事吧? ”“无量天尊! 老剑客您猜对了,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给您找麻烦了,我先给您介给一下。 ”于是把蒋平叫过来,说:“这位就是大五义排行老四翻江鼠蒋平,现在是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 ”蒋平赶紧过来施礼,苏元和以礼相还,说:“蒋老爷,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能到敝宅来真给老汉增光,欢迎欢迎。 ”第二个把徐良叫过来,说:“老先生,这就是我徒弟徐良。 ”苏元和一听,大吃一惊:“哦! 这就是大名鼎鼎三手将白眉大侠? ”徐良过来躬身行礼:“俺山西人给老前辈行礼了。 ”“罢了,我看看。 ”苏元和显得格外亲近,拉住徐良,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几十眼,看完之后连连点头,说:“真英雄也! 我听说你一出世,就大闹乌龙冈高家店,得了金丝大环宝刀;后来又在拳真馆小五义结拜,大闹越州、桃花沟、黑水湖,血染石门县,力胜双槍将武万峰,群雄聚破冲霄楼,铜网阵宝刀吓群寇,皇上荐举加封你三品带刀御前护卫,奉旨夸官三日。 绿林有你这样的人,感到十分光彩,我久闻大名早想拜会,今日在我家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让苏元和把徐良夸得脸上一红一白,都有些抹不开了。 魏道爷又把义侠太保刘士杰做了引荐,总而言之,是来的人都介绍完毕,又重新归座。 魏真接着又说:“老剑客,刚才我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我们遇到一点麻烦事,恳求老先生伸手帮忙。 ”“这儿都是官府的红人,手眼通天,老朽我能干什么呢? ”“实不相瞒,就在一两天前,大同府出事了。 有个叫陈东坡的凶僧,给我们颜大人身上打了一根毒针,现在毒气发作,我们大人是凶多吉少,多少大夫都医治不了。 我早就听说您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本领,我们打算求您到大同府给我们大人治伤,望您老人家辛苦辛苦。 ”魏真说完,蒋平、徐良大伙紧跟着七嘴八舌地都谈这个事。 苏元和听完后,笑眯眯地没当时表态,过了一会儿他把茶杯放下说:“道爷,各位,恐怕你们白来了。 ”魏道爷一听,心就凉了半截,问道:“老剑客,这么说您不愿意帮忙啦? ”苏元和说:“非也,老朽不是这个意思。 据你们这么一说,我也不懂陈东坡使的是什么毒针,我去了也未必手到病除,你们对我抱着很大希望,到那儿落空了反为不美。 你别听外面人说我妙手回春,那是捧我,实际上我懂得一点,但都是一知半解,比如治个头疼脑热、上吐下泄,我还能行,但像颜大人这种伤,我心里也没有底。 我看各位还是另请旁人为好,免得耽误时间而酿成大祸。 ”一句话把大伙说没词儿了。 魏道爷一笑,说:“老剑客,这么办行不行? 您跟我们走一趟,能治最好,如果治不了,我们再另想办法。 ”苏元和想了想说:“好吧,这叫盛情难却,那我就到大同府看看。 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真要治不了,你们众位可别有怨言。 ”魏真说:“您这说到哪儿啦,您治不了,非叫您治,强人所难,我们决不会那么做。 来人呀! 把礼物抬进来。 ”魏真他们带了不少礼物,黄金五十两、白银三百两、绫罗绸缎八匹、干鲜水果好几筐,往屋里一抬,苏元和摆摆手说:“别别别,无功受禄寝食不安。 我分文都不收,如果我收了,我就得包治,治不好我还得把礼物退回,那多不好,我一定去,礼物高低不收。 ”魏道爷再三劝解道:“您要不收,难道还叫我们抬回去吗? 能驳我们大伙的面子吗? 就算治不了,我们打扰一回也得送点礼,东西说什么也得留在这儿。 ”苏元和没办法,叫小童子把东西抬到后屋,先登记在册,以防治不了再把礼物退还时心中无数。 苏元和站起来,说:“各位稍候片刻,我把药箱收拾一下。 ”他一转身走了,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总算劝得人家答应了,但愿去到那儿手到病除。 时间不大,苏元和由里面出来,手里提着药箱。 这箱子是楠木雕刻的,上有五福捧寿的大金字,犄角儿用白铜包的,小一巧一玲一珑十分别致。 他把药箱往桌上一放,说:“各位看见没有,我把家底都带上了,如果箱子里的药治不了大人的病,那我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你们只好另请高人。 ”接着他转过身对小童子说:“童儿,一会儿为师就要赶奔大同,家里的事情你要好生料理,如果有人找我,就说外出有事,三天两天不能回来。 你去把我那匹驴牵出来。 ”小童子答应一声,备驴去了,苏元和养着一头葱白大叫驴,那速度才快呢,时候不大,小童子手拎着鞭子进了屋,说:“师父给您鞭子,您什么时候起身? ”“我现在就走。 ”苏元和站起来就要走,正在这么个时候,外面有人砸门。 “梆梆梆! ”“门上有人吗? 苏老剑客在家吗? ”徐良和蒋平同时一愣,怎么这声音这么熟呀? 这是谁呀? 只见苏元和颜色更变,说道:“众位,坏事啦! 这是阎王寨来的人,叩门的就是飞剑仙朱亮,你们还得躲避一下,如果都在我家相遇,多有不便。 ”大伙听完后,也大吃一惊,怎么他来了? 难道苏元和跟阎王寨还有什么勾搭吗? 其实苏元和有苦难言,因为他这个地方属于三不管,归大同又不归大同,离着阎王寨也不远,阎王寨的人经常上这儿来。 自从天德王黄伦占山为王以后,发过三次请柬,让苏元和上山入伙,加封他国医,赐二品官,专门管理治病的事,被苏元和拒绝了。 后来金镖侠林玉又派人请了两次,也被拒绝了。 他不愿意跟这些贼共事,心说你们是国家的叛逆,我能上山入伙吗? 所以老剑客从心眼儿里反对他们。 魏道爷一听知趣,说:“好,那我们就躲避一下,免得发生冲突。 ”苏元和说:“多谢各位,你们在后面暂避一时,我来把他们对付走,咱们再起程。 ”说话之间老少九人都躲到后院去了。 屋里收拾完,苏元和命小童子开门。 小童子把门一开,嚄! 来了不少人,砸门的正是朱亮,后面是陈东坡、林玉、车新远、金大力,还有十几个喽罗兵,抬着不少礼物。 小童子不认识这些人,就问:“你们找谁? ”“噢,我们来拜访苏老剑客,在家吗? ”苏元和知道没法回避,也就出来了,施礼道:“苏某在此,前来的可是朱老剑客不成? ”“哎哟! 老伙计,你真在家,我就是为你来的。 ”“请进! 请进! ”苏元和硬着头皮往里相让,到大厅分宾主落座,接着问道:“老剑客,您怎么闲到我家来了? ”“哈哈哈,苏老剑客,明人不做暗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请你来了。 请你到阎王寨入伙,房子都准备好了,你何必在这山沟里受窝囊气呢? 你和大家一起肥吃肥喝,将来把宋朝推倒,你就是太医院的掌院,紫袍金带无穷富贵,多美呀! 怎么样老剑客,顺便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 ”苏元和闻听,把脸往下一沉,心说你们是请我还是绑架我,不征求我的意见就给我搬家来了,这简直是土匪! 他把火往下压了压说:“恐怕您的盛情我不能领。 ”“哦? 为什么? ”“前者天德王请过我五次,都被我拒绝了。 我这个人天生孤僻,别看这穷山沟,我住着挺舒服,吃着粗茶淡饭也很得味儿,因此我不愿意上阎王寨。 慢说让我当国医,就是给我当个什么官,我也不稀罕,老剑客您的盛情我领了,但我不能从命。 ”朱亮听后说道:“老剑客,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在天德王面前把话都说绝了,到这来三言五语就能把您接到山上,您把我给驳了,我回去如何交待? 您就别客气了,什么孤僻呀、粗茶淡饭,这都叫骗人,我问你,难道不跟我们上阎王寨,你还有心赶奔大同府不成吗? ”“朱老剑客,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老伙计,你我这般年纪耍什么心眼儿,你别看我没看见,我可以说料事如神,那些公馆的人肯定找过你,请你到大同府给赃官治病,有没有这回事? ”苏元和一听,吓得是张口结舌,不明白怎么回事。 朱亮是诈他吗? 不,有根据。 飞剑仙师徒三人和三世陈抟陈东坡,从大同府狼狈逃出后,朱亮本打算带着林玉回飞蛇谷,不打算出头,但是通过这次在大同府他憋着一肚子气。 心说欧陽春、魏真都出面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是要跟我斗一斗吗? 我就应战,看你们能把我飞剑仙师徒如何! 所以他改变了原先的宗旨,没回飞蛇谷直接到了阎王寨,并答应黄伦他就在这儿不走了,多会儿把赃官颜查散打退多会儿再商量。 那么他为什么上隐贤庄来了呢? 就因为陈东坡暗中打了一颗毒针,回到阎王寨,告诉朱亮说:“这毒针除了我能治以外,谁也治不了,那赃官回去也得死,你就听喜信儿吧。 ”朱亮一摆手说:“不然,我眼皮底下就有一个人,此人叫苏元和,妙手回春,恐怕他能治得好。 ”陈东坡说:“他要能治得好,那就把他杀了。 ”朱亮说:“不,别杀他,把他请到阎王寨,给咱们办事有多好呢。 ”因此朱亮和陈东坡,经过周密的商议,才到隐贤庄来请苏元和,一方面想利用他,另一方面怕他被官人请走,给颜大人治伤,以后还变成仇敌。 他们这次的请,就有半绑架的意思,如果苏元和不来,就把他废了也不能留下这个祸害。 所以这次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苏元和在江湖上闯荡六十多年,经验丰富,听完朱亮的话后,心中十分不悦。 老头儿把脸一沉,似真似假、半开玩笑地说:“朱老剑客,我要是不去你们怎么办? ”“老先生您要不去,我们非得请您去,不去不行! ”苏元和听罢火往上冒,“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朱亮你给我滚,都滚! 我家庙小,装不下大神仙,你们想拿阎王寨的势力压我,我这人骨头硬还不怕压,别看朱亮你是成名的剑客,也未必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你们都给我赶紧走! ”陈东坡比朱亮火一性一大,闻听此言站起来道:“苏老剑客,既许你不仁,就许我们不义,既然你要吃罚酒,就休怪我等无礼! ”他说完“噌”地跳到院里,解一开飘带,一伸手从后背把金棋盘摘下来。 他这个棋盘有八仙桌子那么大,厚一寸,旁边有个把手便于攥着。 拿这玩艺儿当兵器太特殊了,招数也与众不同。 他除去这金棋盘之外,兜里还有三十二颗金棋子,百发百中。 这会儿他把棋盘在掌中一晃,耀武扬威地说:“阿弥陀佛! 苏元和你出来。 ”苏老剑客能让他镇住吗? “刷”甩掉外衣,飘须髯、打踮步、明身形跳到天井当院。 老人家丁字步站好,把两臂一摇,突然狂笑:“哈哈哈! 陈东坡,既然你这样无礼,也休怪老朽不讲情面,我倒要会一会怎样的三世陈抟! ”说着话,“刷、刷”亮开了门户。 陈东坡并不答话,往前一上步,抡起金棋盘搂头便拍,“呜”挂着风声就下来了。 苏元和一闪身,把棋盘躲过,晃单掌直击陈东坡的面门。 陈东坡赶忙撤棋盘,往外一搪“嗨! ”苏元和把掌撤回,换招数、转身躯,两个人就战在一处。 飞剑仙朱亮,一看院里打起来了,他领着那群贼不慌不忙从屋里走到院里,往门根那儿一靠,一只手拄着拐棍,一只手捻着须髯,眯缝着眼在那儿冷眼观瞧,那帮贼人每人都提着兵刃,也在旁边看热闹。 看门户的那个小童子,一看主人与阎王寨的贼打起来了,想伸手自己这两下又太平常,所以在那儿干着急,忽然眼珠一转,有主意了,我赶紧搬兵吧,想到这儿他撒脚如飞,奔向后院。 苏元和这个院子挺大,院脖挺长,蒋平众人都被让到后院,你看前院这么折腾,后院一点声都听不见。 小童子来送信儿,“咣当”一推门就进了屋,用力过猛差点没趴下,把众人吓了一跳,一看他面色发黄、满脸是汗,就知道情况有变化。 小童子说:“众位,不好了,我家主人跟那帮贼打起来了。 ”“哪儿来的贼? ”“阎王寨的,打头的叫朱亮,领着个和尚叫陈东坡,还有一群人,因为我老师不跟他们上阎王寨,就伸了手,他们非要把他老人家致于死地。 各位帮帮忙吧,晚去一步怕我老师就活不成了! ”老少英雄“哗啦”都站起来了,徐良把眼睛一瞪,说:“王八驴球球的,他们还想造反不成,各位赶紧跟我走! ”徐良在前边引路,老少英雄在后面跟着,眨眼之间来到前院,一看陈东坡正在那儿大战苏元和。 徐良摁绷簧拽出金丝大环刀,高声断喝:“呔! 休要猖狂,山西人在此。 ”拿着刀他就蹦上去了,他意思是帮苏元和的忙,哪知道在旁边就惊动了金镖侠林玉。 林玉一看是徐良他们,眼珠子都红了,这就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拽出防身宝剑,甩衣服往前一纵,挡在山西雁面前。 他说道:“呔! 丑鬼,认识我吗? 金镖侠在此,前者我一时疏忽大意,没拿你当回事,结果叫你捡了便宜,今天某要报仇雪恨。 看剑! ”说着话把宝剑一颤,直刺山西雁的咽喉。 徐良把大环刀往外一架,“叮当叮当”两个人就战在一处。 徐良他们的出现让朱亮也愣了,一看官人在这儿有八九个,外面还有没有帮手? 官军来没有? 他这心就有点吃惊。 他知道林玉不是徐良的对手,因此他晃拐棍往前纵,打算给林玉帮忙,旁边就气坏了云中鹤魏真。 魏道爷早就把宝剑拽出来了,这宝剑名叫“流彩虹”,刷拉一拽,院里打道寒光。 他高声喝道:“无量天尊! 朱亮,贫道在此! ”晃宝剑就把朱亮拦住,两个人并不答话,兵刃并举就杀在一起。 再说贼人中的大力神车新远,这小子挽挽袖子,大脑袋一扑棱,晃掌中丧门螺丝棒就蹦上来。 还没等他寻着对象,官方面义侠太保刘士杰压厚背尖翅燕翎刀,过来把他给拦住,“劈啪、劈啪”这两人打成一对儿。 贼人中丧门神金大力,一看自己也得伸手了,晃大棍往前一纵,被笑面郎君沈明杰给拦住。 沈明杰使的是龙头风尾的擀棒,呼一呼挂风。 这下可好,院子不大好几对儿在这儿玩儿命,恨不能把天都翻个个儿。 小村子本来就不大,又是白天,这儿打仗人家能不知道吗? 一时间男一女老少涌上街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这儿看热闹。 再说战场上,别人都能顶一住,苏元和可有点支持不住了,他不是陈东坡的对手,何况又没拿着兵刃,赤手空拳在这儿对人家的金棋盘,勉强对付了三十五个回合,累得是通身是汗气喘吁吁,眼睛就有点发花。 就在这一松神的工夫,陈东坡的大棋盘奔老头儿的后脑勺就拍过来了,苏老剑客一看不好,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呢? 老头儿赶紧使了个缩颈藏头,“嗨”脑袋往下一低,后脑勺躲开了,可后背没躲开,让人家这棋盘拍了个结结实实,正给砸上。 “啪! ”就这一下,把苏老剑客砸出去二丈多远,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陈东坡这小子一看击中了,打踮步往前一纵,二次把棋盘举起来,说道:“哼哼哼! 苏元和你就在这儿吧,我拍扁了你。 ”他举起棋盘就要下毒手,这可吓坏了山西雁徐良。 徐良正大战林玉,偷眼观瞧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一看苏老剑客受伤了,怎么办? 这阵再想过去帮忙已来不及,他急中生智,从镖囊之中取出一支镖来,奔陈东坡的手腕“欻”就是一镖。 由于打得忙,镖不够准,正好打在棋盘上,“当啷”一响把陈东坡吓得往旁边一蹦,就算把苏元和这条命给救了。 徐良就利用这个机会,把双筒的袖箭、兜里的几只镖、百宝囊中的石头子,这点零碎儿全掏出来,不管远近、不管是谁,他两手就忙活开了。 他嘴里还念着:“江米条、槽子糕、打莲花,啪啪啪……”徐良打暗器占着一绝,就这一阵暗器,把那些贼人给打苦了。 飞剑仙朱亮的帽子被袖箭击落,林玉脑门子上挨了两块石头子起俩大包,车新远胳膊上挨了一袖箭,金大力屁一股上挨了一镖,凡所有的贼没有一个不挂花的,老少英雄乘机反攻,群贼处于不利的地位。 朱亮虽然凶猛,但这老家伙一看对他们不利,心想算了,干脆见好就收吧,如果官军来到、内外夹击就麻烦了,反正有账以后也不怕算,咱们走着瞧。 他打定主意,手指头往嘴里一伸“吱噜噜”打一声呼哨,跟这帮贼说:“各位,风紧撤呼。 ”这是黑话,就是说形势对咱们不利,快跑。 当贼的能不懂吗? 这帮贼一窝蜂似地逃离老苏家,出了庄子赶奔阎王寨去了。 他们走了不提,老少英雄忙过来看望苏老剑客。 再看老头儿是大口吐血,人事不省。 赶紧把苏元和抬到屋里,幸亏魏道爷在这儿,他对治伤有两下,号完脉经过调治,好半天苏元和才明白过来。 苏元和睁开眼睛,往四面看了看,晃晃头刚要说话,一口血又喷洒出来,眼看这人的命就保不住了。 正这么个时候,村庄外来了一辆车,青骡子架辕、白马拉套,这车就停在苏老先生的门前。 车帘打开从车里下来个老头儿,这老头儿弯腰驼背是个大罗锅,手里拄着五金的拐杖。 虽然是个罗锅但老头儿长得可不错,一副紫色的胡须,一精一神饱满。 他来到院里就喊:“兄弟! 兄弟在家吗? ”小童子擦擦眼泪,一看不是旁人,正是主人最好的朋友,老剑客赤须子丁震,便说道:“老伯,您来得正好,我家主人快要活不成了! ”丁震闻听,大步流星进到屋里。 到屋里一看,有一帮人他都不认识,来到一床一前仔细一看,不由得一跺脚:“哎哟贤弟! 你这是怎么了? ”他给苏元和号了号脉,再看了看眼睛,老头儿哭了。 他已经看出来,苏元和活不成了,急忙从兜囊之中拿出丹药给苏元和灌下去。 时间不大,苏元和又明白过来,一看是老朋友丁震,断断续续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他拉着丁震的手,把蒋平、徐良、魏真叫过来说:“各位,我给介绍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丁老剑客,我们俩是莫逆之交,我的能耐都是人家教的。 可惜我活不成了,我要活着,一定跟你们赶奔大同府,现在为时已晚。 师兄啊,我叫陈东坡给打坏了,念你我兄弟之情,你一定要给我报仇雪恨。 另外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答应开封府官人的请求,到大同府给钦差大臣颜查散治伤,就算对得起我了,这是我临危之前的一点嘱托,不知师兄答应与否? ”丁震不知道这儿出事,坐着车来和老朋友谈心来了,碰巧赶上这个事,对于苏元和提出的要求,丁老剑客感到突然。 因为这老头儿有能耐,但不想当官,与官府素无来往,从心里说他不愿意,但是他又不忍心让临死的朋友难过,所以老头儿犹豫了片刻,这才答应。 他对苏元和说:“贤弟,你放心养伤,这个事我一定替你做到,给颜大人治伤就包在我身上。 另外我再告诉你,我一定找着那陈东坡要了他的狗命,给贤弟报仇,你看如何? ”苏元和点点头,想说话说不出来了,一张嘴“哇”地一口血又喷一出来,顿时气绝身亡。 苏元和一死,在场的人都哭了,哭得最悲的就是丁震,他捶胸顿足地说:“贤弟呀贤弟,你死得太惨了,愚兄一定给你报仇! ”有的人不了解情况,心说这老头儿挺大个罗锅,能打得过朱亮和陈东坡吗? 你无非是说说罢了。 其实就这丁震,能耐可太大了,别看他身上有点残疾,那是练功练的,要讲究武艺绝非等闲之辈。 老头儿说完擦干眼泪,转身就往外走,要赶奔阎王寨去找陈东坡报仇。 发布时间:2025-03-20 21:12:48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545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