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六十回 兴隆镇罗成巧遇义父 招商店延平月下传枪 内容: 王伯一党一、谢映登和罗成从北平府动身齐奔瓦岗山,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罗成说:“二位哥哥!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与不当。 ”“老兄弟!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二位哥哥! 像咱们这般走法,怕有些不妥。 ”“这话怎讲? ”“您想啊! 一路之上倘被熟人遇见,传说开去,于我和破阵都将不利。 我想请二位哥哥先行,回到瓦岗山告诉魔王、军师和我表兄,就说我随后就到。 你们看如何? ”“好,老兄弟想的甚为周到,那我们就头前走了,你随后快来。 ”“那个自然! ”王伯一党一、谢映登便先回瓦岗山去了。 罗成带着家人亲兵,晓行夜住,一路往瓦岗山走来。 这一天,他们到了河南省界,离瓦岗山已不远了。 这时,天黑下来,罗成命家人到前边找一个住宿之地。 家人去不多时,回来说:“前边不远有一个大镇,叫兴隆镇,镇上人口稠密,买卖兴隆,镇上一条大街,路北有一家招商客店,房屋很是宽敞、干净,我已定下一座上房。 ”罗成听了十分高兴。 一行人来到店房,掌柜的一看罗成的穿戴打扮,又带着这么多的仆从,知道不是一般住店老客,便围前围后,招待得十分殷勤。 罗成饭后,仆人用自带的干净茶壶,沏了一壶龙一团一舌一尖茶,香味扑鼻,又用自带的茶碗给罗成斟了一碗,放在罗成面前。 罗成坐在上房,品着茶,想着心事:这里离瓦岗山还有一天的路程,今晚上好好地睡上一宿,明日到了瓦岗,和表兄以及众弟兄见面,定有一番热闹。 他这里正想着,忽听店房外边一阵大乱,原来是从大街的西头,来了十几个骑马的王官,都穿着官服,腰里挂着腰刀,手提马鞭,一边走着一边朝街道两厢瞧着。 他们来到招商客店,那为首的王官翻身下马,把马缰绳交给后边的人,迈步进了店房:“掌柜的在不在? ”掌柜的刚从罗成住的上房出来,一听有人招呼,连忙跑过来答应:“来啦! 您老! 有事吗? ”“没有事招呼你干什么? ”“是,是、是! ”“我问你,你这店房有多少间房子? ”“一共有五十多间。 ”“好吧! 五十多间,今日我们全包了。 ”“哎呀! 大爷! 小店里已经有不少老客住下了。 ”“住下也得把他们撵走,我们老将军要在这里住,不准闲杂人等打搅他老人家。 ”“这……”“这什么? 即刻把店房腾出来,我们老将军说话就到。 要是耽误了他老人家歇息,小心你的脑袋! ”“是! ”掌柜的好像吃了苦瓜一样,只好皱着眉头,赔着笑脸,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门说好话。 别的房客大都是作买卖的和出门走亲戚的,听说有什么将军要来住,都不愿意惹闲气、招是非,一说就走,到街上另找店房去了。 最后,掌柜的来到罗成住的上房。 掌柜的知道这一位少爷不好说话,进门来就拿出一副可怜相,恳求说:“这位少爷! 这位公子! 有一点事想跟您商议商议。 ”“什么事呀? ”“是这么回事。 刚才门口来了几位王官老爷,说是有一位老将军打这里路过,要在小店扎官营,把我这个小店的房子给包下了,要已经住下的客人另外换个地方住,我说这位公子您是圣明人,小店家也是出于无奈,请公子另外换个地方住。 这个镇上还有几家客店,店房也都不错,还请公子可怜可怜小店家,把这间房子腾出来。 ”罗成少年气盛,哪里听这个:“什么? 叫我换个地方? 掌柜的! 我住店花不花钱? ”“当然您是花钱啦! ”“有没有个先来后到? ”“当然应该有呀! ”“那么为什么我们进来还没有坐稳你就往外撵我们呢? 我不管他什么老将军、小将军,我住店我花钱我自己作主,用不着别人给我分派。 ”“是是是! 您说的太对了。 不过,我恳求您可怜可怜我。 我怎么交待呢? 人家都是官人呀! ”“噢! 官人你就怕,就来撵我? ”“他们有权有势,我惹不起呀! ”“他们有权有势你惹不起,我无权无势你就欺负我。 ”“啪”一个嘴巴把掌柜的打得转了两圈。 掌柜的捂着嘴,连说:“哎哟! 您老别生气,您老别生气。 哎哟! 槽牙都打活动了。 ”他看看这位大爷也不好惹,只好擦擦嘴角流一出来的血,说:“您老先别生气,我再去和那几位商议商议。 ”掌柜的捂着腮帮子出来见着那几个王官:“王官老爷! ”“怎么着,房子都腾出来啦? ”“嗯! 都腾出来啦,就差一座上房,人家这位房客说什么也不腾。 ”“你没说是老将军要扎行营吗? ”“我说啦,人家说我住店花店钱,不管他什么老将军、小将军! ”刚说到这里,那个为首的王官“啪”照掌柜的这边腮帮子打了一个嘴巴。 “哎哟! 哎哟! 那边腮帮子肿还没消,这边又肿了。 ”“怎么? 你还不服气,你是怎么说话? ”“哎呀! 我的老爷,是那个房客说的,我还敢那么说话? ”“混帐! 那个房客在哪儿? ”“在上房屋里。 ”“走,看看去,什么人这样胆大包天天包胆,不给挪地方,还敢说便宜话,活腻味了? ”几个王官气乎乎地进了上房。 罗成在屋里坐着,抬头一看进来几个腆胸叠肚、满脸杀气的官人,全当没有看见,仍然低头端着茶杯喝茶。 掌柜的站在一边用手一指:“王官老爷! 就是这位少爷,你们自己谈吧。 ”那个为首的王官走到桌子跟前:“喂! 你是干什么的? 怎么叫你挪挪地方,你还敢不挪? ”罗成轻轻把茶杯放下,慢慢地抬头看了一眼:“我不挪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不挪? 你敢不挪,我就敢打你。 ”“啊? 打我,哈哈哈! 我长这么大净打人啦,还没叫人打过。 好,你打打试试! ”“哈! 我打你你还敢怎么的? ”他伸手去抓罗成的衣领子。 罗成一闪身,伸腿一脚正踢在那个王官的小肚子上,还没有敢使劲哪,那个王官就受不了啦,“登登登”被踢得倒退十几步,到了屋门口,让门槛儿一绊,扑通摔到院里去了。 别的王官一瞅:“哎呀! 你还敢打人? ”“呼啦”往上一围,七手八脚就和罗成动起手来。 罗成年轻好胜,岂能吃亏。 只见他谈笑之间,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这些王官一下也没打着罗成,反让罗成三拳两脚打得他们滚的滚,爬的爬,一个个鼻青脸肿,刹时间,都跑到院里。 一个王官说:“好小子! 你敢打朝廷的王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别跑,你等着。 ”说完撤腿就往店外跑,其余的王官也都跑了出去。 罗成“嘿嘿”一笑:“去找你们的老将军来吧! ”说完依旧坐在上房里喝茶。 待了一会儿,就听店房外边,马挂银铃作响,来了一百多号人马。 掌柜的一看。 我的一妈一呀! 看意思马上就得打起来,这要一打,上房那个小伙儿要是让他们逮起来,还不找我们店家算账。 别吃这眼前亏,我躲躲吧。 掌柜的溜出门去,伙计们也都躲了起来。 这时候,挨打的王官们领着一位老将军走来。 只见他颏下洒满银髯,条条透霜,根根露肉,一精一神矍铄,坐在马上稳如泰山,腰中挎着宝剑,得胜钩上挂着一对五钧神飞亮银双槍。 他来到招商店前,挨打的王官说:“禀告老将军,打人的人就在这里。 ”“你们到里边去把他叫出来,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王官进到店里高声喊起来:“喂! 我说打人的那个小子,有胆量你出来,来会会我们的老将军。 ”罗成正喝茶呢,听这一喊,知道是那些王官把他们的主人找来啦,心想:管你什么老将军,我罗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能怕你。 他把茶杯放下,迈步走出店房,一边走一边说:“好! 我就来会会你们的老将军! ”他走出店门,抬头一看:“啊! 是您老人家! ”说着快步上前,“扑通”跪倒磕了三个头。 原来,这个老将军,正是杨林用圣旨把他请出山来,要他坐镇一字长蛇阵的双槍将丁延平。 丁延平和北平王罗艺是莫逆之交。 罗成年幼时,丁延平看他聪明伶俐,就把他认作义子。 丁延平没有儿子,当时约好等罗成长大,他要给罗成娶亲;老罗家给罗成娶的媳妇,生子姓罗;老丁家给他娶的媳妇,生子姓丁。 此后,丁延平京城为官,罗成还常到京城丁府去,丁延平也常教他兵书战策,教他武艺。 罗成长大后,娶了媳妇,又作了官,公务繁忙,就再没有到过丁家,丁延平许下给他娶媳妇的事也就撂下了。 虽然多年不见,交情依然如旧。 所以罗成一见面,急忙跪倒,大礼参拜。 丁延平在这里遇见罗成,自然也是高兴异常,忙下马用手搀扶。 他上下打量罗成,见罗成越发英俊,说:“好孩子! 有出息,跟当年大不一样了! 你父亲、母亲都好吧! ”“托您老的福,他们都好。 您看,看见您,我净顾高兴啦,也忘记问您老人家大安啦! ”“好、好! 我好! 啊呀! 儿呀! 你不在北平府,何事到这儿来啦? ”“啊! 干爹! 我是到泰安神州前去替一我母亲降香还愿去。 ”“好孩子! 孝顺孩子。 ”“干爹!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请到店里去吧! ”“好! ”说着他点手把挨打的几个王官叫过来:“过来! 过来! 这个人你们认识不? ”“不认识。 ”“他就是我的干儿少保罗成。 我看你们的耳光算是白挨了! ”“也是孩儿一时气胜,让他们受屈了。 ”挨打的王官们忙说:“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保原谅。 ”丁延平和罗成说着话进到店里,来到上房。 掌柜的和伙计们听说没事啦,都跑了回来,在上房摆好桌案,准备酒筵。 爷儿俩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喝酒中间,丁延平一皱眉头说:“罗成啊! ”“爹爹! ”“你适才说赶奔泰安神州去降香? ”“是! ”“不对吧! 到泰安你怎么走到这里来啦? ”罗成一愣,老头子看出破绽来啦,忙遮掩说:“啊! 是这样,因为孩儿有位朋友在河南,拐路专来探访的。 ”又立即岔开话题,说:“爹爹! 我听说您老人家已经退归林下,不知您这是到哪里去? ”“唉! 我儿不知,这些年瓦岗山混世魔王造反,朝廷几次派兵攻打都遭败北。 这一次靠山王杨林奉圣旨请我出山,去帮他镇守一字长蛇绝命阵。 ”罗成一听,心中暗想:这可倒好,干爹去镇守一字长蛇阵,干儿去破一字长蛇阵,我们这义父子岂不是冤家对头吗? 据我所知:这老头的双槍,天下无双,我们老罗家的五虎断命槍法唯独破不了他的双槍。 我要把他的双槍学到手,我们老罗家的槍法可就天下无双了。 再者,他主阵,我破阵,我胜不了他的双槍,怎么能把阵攻破。 罗成想了个主意:“爹爹! 您适才说到麒麟山去主阵。 您老偌大年纪,到两军阵前可要保重。 ”“唉!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圣旨派遣,不得不来。 不过,我虽然年近八旬,要战瓦岗山这几个一毛一贼草寇,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呀! 您老的这对双槍,盖世绝伦,谁也不是您的对手! ”“嗯! 从我出世以来,还没遇见过对手。 ”罗成想:行! 这老爷子吃捧。 我得捧着他说,把他这双槍的破法套出来。 我用单槍破了他的双槍,才能破他的一字长蛇阵。 不然,瓦岗山把我请去,岂不是去丢人现眼。 罗成乐呵呵地给丁延平满酒,双手捧着劝酒;看丁延平累了,就给捶捶背;丁延平胡子上沾上酒了,忙掏手绢给擦干净,把个丁延平哄得一团一团一转。 爷儿俩这酒是越喝越近乎,话是越说越投机。 丁延平喝得面红耳热,心满意足,不禁问罗成:“儿啊! 这些年你都学什么能耐了? ”“学槍! ”“嗯! 你们老罗家的槍法不错呀! ”“要和您老人家的槍法比起来可就差多了。 ”“嗯! 要说差多啦,还不至于,要说差一些,倒是真的。 儿呀,你会使双槍吗? ”“爹爹! 我不会。 往常我常到您家去,我说要学,您说还小,等我长大了再教我。 以后我因公务在身,老没去看望您老人家,所以一直也没学成。 ”“愿意学吗? ”罗成心想: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愿意学。 ”“哈哈哈! 罗成呀! 这武艺有了底功之后,一些招数就像一层窗纸,一点就透。 双槍也没什么奥妙,但是不说你就不懂。 儿呀! 为父已经偌大年纪,风中之烛,瓦上之霜,今晚上脱一下的鞋和袜,还不知道明日穿不穿。 咱们爷儿俩这次见面分手之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就很难说了。 儿呀! 为父今日高兴,就在这酒席筵前,把双槍传授给你,你看如何? ”罗成一听,喜出望外,忙说:“爹爹,您何时教我? ”“为父说教就教。 ”说着起座更衣,浑身收拾利索,出了上房,吩咐一声抬双槍,然后父子二人,走到庭院。 丁延平要月下传槍,后事如何? 且待下回分解。 发布时间:2025-03-15 21:38:00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515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