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五十七回 山马关裴夫人受骗 瓦岗寨程魔王娶亲 内容: 且说山马关大帅的女儿裴彩霞正带领丫环婆子收拾细一软,准备随王伯一党一、谢映登到瓦岗山去,副帅刘大朋带领官兵堵住帅府大门,王伯一党一、谢映登拉出兵器以备不测。 王伯一党一对门人说:“你去请副帅进来,就说老夫人请他到书房答话。 ”门人出去之后,王伯一党一在左,谢映登在右,把宝剑提在手上,躲在门后等候,不大工夫,刘大朋来到院里:“哈哈! 老怕母,我看您来啦。 多日不见,把侄儿我想坏了。 ”裴老夫人在屋里坐着,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 刘大朋原来是这里的副帅,自从裴仁基调进京师之后,宇文化及叫他代理元帅之职,并叫他暗中监督裴家的动静。 这一天,刘大朋得到手下人禀报,说有两个生人骑马到了帅府,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还听说帅府里正在收拾细一软,看样子是要搬家。 刘大朋暗想:我得去看看,要真出了事儿,老丞相那里没法交待。 所以他带人来到帅府,把人留在外边,自己进到院子。 他刚要进屋,忽然在屋门口停住脚步。 这时候,谢映登沉不住气,从门后跳了出来,举剑照刘大朋就劈。 刘大朋往旁边一闪,一伸手也拉出了宝剑:“好你个响马! 你是哪儿来的? ”说着和谢映登交起手来。 王伯一党一也从门后出来,一脚把刘大朋踹了个仰面朝天,然后把宝剑对准他的咽喉刺去,这时,刘大朋在地上高喊:“等一等! 我有话说,住手! ”王伯一党一住手撤步,刘大朋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说:“你们二位还认识我吗? 你们不是王伯一党一、谢映登吗? ”王伯一党一瞅了瞅,觉得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刘大朋说:“啊呀! 我的状元爷,您怎么把我忘了? 想当年我在您的状元府里当差,您还记得有个总管叫刘二的吗? ”“噢! 你是刘二呀? ”“是呀! ”“这么说你可出息了,当了山马关的大帅了! ”“瞎! 出息什么呀,我也是没法子呀,在人矮檐下,不能不低头。 ”“我们要把裴大帅家眷接走,你打算怎么办吧? ”“状元爷! 适才我听人禀报说来了两个人,不知道是您。 现今见到您了,这还不好办? 不知您要把裴夫人接到哪里去? ”王伯一党一想:我把实话告诉他,他要翻脸,我们哥儿俩也能对付得了他。 于是把奉军师之命接裴仁基家眷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刘大帅,望你行个方便,把城门打开,放我们出去,日后必有重谢! ”刘大朋本来对朝廷也有些不满,又知道瓦岗山的声势,再加上王伯一党一的面子,就答应了:“好吧! 状元爷! 您只管走您的,我送你们出城,保你们平安无事。 往后你们瓦岗义军要来打山马关,我定插旗迎候。 ”“好! 既然这么说,请到屋里稍待。 ”这时裴家已把行装收拾停当,老夫人、彩霞姑一娘一和裴元龙、裴元虎的妻子都出门上了轿车,丫环婆子把细一软包袱装到车上,愿意跟随的丫环也都上了车,王、谢二人骑马跟在后边,一行人出了山马关,上了大道。 刘大朋很讲信义,他把王、谢二人一直送出去五里地,道了珍重,然后才领兵回关。 王伯一党一、谢映登二人保护着裴家一行人在路上昼夜兼程,恨不得插双翅飞回瓦岗山。 这一天过了青石梁,进了瓦岗寨,军师闻报,忙率众文武官员前来迎接;王伯一党一、谢映登上前交令。 徐懋功忙道辛苦:“二位贤弟多多辛苦,裴老夫人全家都来了么? ”“都来了! ”车辆赶进内寨,程咬金的母亲和秦琼的母亲率领众女眷出来迎接。 裴老夫人、姑一娘一彩霞和裴元龙、裴元虎的妻子全都进了内寨客厅,设酒款待,裴老夫人等人坐下之后,暗暗观看,不见裴仁基父子,心里不安,但初来乍到,又不敢多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一个婆子进来禀报:“裴老夫人,我们的军师看您来了。 ”“噢! ”裴老夫人也不知道军师是何等样人,只听簾栊一响,徐懋功进到屋里:“无量天尊! 裴老夫人! 一路多有辛苦。 ”这时秦母忙介绍说:“老嫂子,这就是我们瓦岗山的军师徐懋功! ”裴老夫人见徐懋功相貌不俗,不敢小瞧,忙站起让座。 落座以后,徐懋功说:“老人家,旅途累人,您好好地歇息歇息,这里吃喝住处都甚方便。 ”“多谢军师! 只是老身有一事不明,还请军师指点! ”“好吧! 老夫人有话就请说吧! ”“老身到此,不见我的丈夫和孩儿,不知何故? ”“啊! 您问老将军裴仁基和您的三个儿子吗? ”“正是! ”“老夫人! 他们爷儿四位投到瓦岗山,家眷一时没有接来,不敢让他们露面,以防官军知道之后,到山马关惊动老夫人,所以我命他们爷儿四位押运粮草到金堤关去了。 ”“啊! 原来如此。 ”“对! 过几天他们就回来啦! 裴老将军临走之时,给您留下一封信。 ”说着拿出第二封假信,递了过去:“夫人请看! ”裴老夫人接过书信观看,这封信的大意是:“你们母女来到之后,要安心住下,我们爷儿四个到金堤关押运粮草,回来之后即可一团一聚,关于女儿彩霞的亲事,我已和军师议定,等你们来后,即令她和魔王千岁成亲,不要为等我错过吉日。 ”老夫人反复看了三遍,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又把信交给彩霞姑一娘一观看。 彩霞看过之后,低头不语。 徐懋功问:“老夫人可曾看得明白? ”“看明白了! ”“关于令媛和魔王千岁的亲事,我已和裴老将军议定,吉日选在后天。 过了后天,近期再无吉日,所以老将军留下书信,老夫人倘无异议,一应物件,均由本寨安排。 我将命人专司其事,您看如何? ”“既然裴老将军已经作主,老身再无异议。 ”徐懋功就等她这一句话哪。 裴老夫人一答应,满山立刻就热闹起来了。 悬灯结彩,置办筵席,里外收拾得焕然一新。 第三天,彩霞姑一娘一打扮得花枝招展,八抬大轿抬着在山上绕了一圈,瓦岗寨内鞭炮齐鸣,人们见面都互相道贺。 花轿抬到新房院内,彩霞姑一娘一下了轿,由徐懋功主事,新夫妻拜了天地祖宗。 彩霞在洞房里由丫环婆子和女眷们陪伴,程咬金在外边和众英雄喝酒。 这一天,全瓦岗山真是肉山酒海,不管是将领、头目和兵丁,一律是酒足饭饱,尽兴方休。 时光过得真快,不觉日落西山,众人俱散。 程咬金进了洞房一看,姑一娘一彩霞蒙着盖头,脸朝里在一床一上坐着。 这一天彩霞心里也七上八下,一会儿想自己嫁了大德天子,就是正宫一娘一娘一,将来他们真要夺得天下,我一定相助皇上把天下治理好;一会儿又想爹爹在信上说程咬金和自己才貌相当,今天又听到不少人说魔王千岁长得面如敷粉,唇红齿白,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自己能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也不在这一生。 裴彩霞正胡思乱想,程咬金腆着大肚子,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洞房门口。 程咬金让大伙儿进屋,齐国远说:“四哥! 入洞房可不兴拉伴儿,你进去吧! ”众人把他推进洞房,把门倒带上,各自散去。 程咬金帽插金花,十字披红,一身的新打扮。 他进得房来,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捂着大肚子,翻了翻眼皮,瞅一眼裴彩霞,心里美滋滋的。 哈哈! 我老程也有今日,也娶媳妇了,这就是我的昭陽正宫。 我听说裴彩霞这姑一娘一人才出众,等我把盖头给她揭下来看看。 老程慢慢地过去,把姑一娘一的盖头揭开。 裴彩霞把脸扭过来,从下边往上看程咬金。 眼睛一落在脸上:“哎呀! 一妈一呀! ”吓得她芳心乱跳,忙问:“你,你,你是何人? ”“我? 我就是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呀! 你不是我的一爱一妻、正宫一娘一娘一吗? ”裴彩霞往后倒退了几步,吸了一口凉气,真好像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杨子江心断缆翻舟一样。 唉! 爹爹呀! 你可把女儿害苦了! 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程咬金这心里就像压着个秤陀一样,扎煞着两只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忙说:“嗐! 我说姑一娘一! 你别哭,别哭呀! 你听我把话说清楚你再哭好不好? ”裴彩霞止住悲声:“你有什么话说? ”“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 你哭就说明你不乐意呗! 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这个事儿也不怨你,也不怨我,都怨那牛鼻子老道徐懋功! 他左说右说非要从中作媒不可。 你这一哭我明白了。 大概你是嫌我模样长得丑,是吧? 你不要哭了,这好办,你不乐意咱就算拉倒,这门亲事就算作罢,我程咬金不是非要娶媳妇,骗人家的大姑一娘一不可。 不就是作个新郎官吗? 我也不干了。 ”说着一伸手把头上戴的金花扯掉了,把身上的十字披红也扯掉,往地上一扔,说了声:“去他一妈一的! ”转身往外就走。 裴彩霞光顾看他这举动,把哭也忘了。 她原以为自己一哭,这个丑汉还不过来强迫自己同意呀! 谁知他竟连碰也没碰自己,竟然要出房去,足见这是个刚强汉子,不是酒色之徒。 如今我们两人已经入了洞房,往后闹起来,肯定说什么的都有,那时我的脸面放到哪儿。 再说这事由我父亲作主办的,将来让我父亲怎么办。 唉! 看起来万事不由人呀,也许是我们两人前世有缘,我还是认命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说了声:“魔王千岁且慢! ”“怎么? 这事还可商量? ”“嗐! 魔王千岁! 咱们这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呀! 我们既然已经拜了天地结了亲,岂有再作罢的道理! 我、我情愿和你白头到老! ”“啊! 你真乐意了? ”“乐意了! ”“好! 你乐意了,我也乐意了。 你跟我成了夫妻呀,你就偷着乐去吧! 小白脸儿没有好心眼儿,别看我长得傻大黑粗,咱心眼儿好,往后你就放心,咱两口子连拌嘴的事儿都不能有,你看我程咬金怎么对待你。 ”就这样两个人成了夫妻,和和美美呆了三天。 三天回门,新姑爷得陪着新媳妇去一娘一家串门。 裴老夫人一见程咬金这相貌,可有点后悔,不禁掉下了眼泪。 心想不该冒冒失失就把姑一娘一给他。 就凭他这长相,怎么能配得上我那如花似玉的姑一娘一。 可是,她一看姑一娘一的神气,彩霞和这个丑八怪的魔王还真情投意合,说话乐乐和和的,不禁有点纳闷儿。 彩霞趁没人的时候反倒劝她一娘一:“一娘一啊! 您哭什么? 和魔王千岁过一辈子的是我,您老人家这又何必呢? ”“啊! ”老夫人一想:对呀! 女儿都乐意了,而且已经成了夫妻,我这是何苦呢? 这时她再看程咬金虎背熊腰,颇有男人气概。 这么一想,再看程咬金也不那么难看了。 再者,他现今是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将来当真当了皇上,自己就是皇上的丈母一娘一了。 反正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再反对也晚了,倒不如乐乐和和大家欢喜。 不过,我那丈夫和儿子们去押运粮草也该回来了吧,呆一会儿看见军师徐懋功我得问问他。 还没有等她看见徐懋功呢,忽听见瓦岗山下“咚! 咚! ”炮声连天,裴老夫人一听,不觉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蓝旗官如飞跑进魔王殿前来禀报:“报! 魔王千岁! 军师、大帅! 裴元庆伤已养好,现在寨门之外讨战! ”“再探! ”蓝旗官退出后,徐懋功看了看秦琼和程咬金:“哈哈哈! 魔王千岁! 我给你道喜! ”“道喜? 哪有那么多喜? ”“不但你收了昭陽正宫,今日咱们还要收服裴元庆! ”“我说你这牛鼻子老道怎么净念喜歌! 裴元庆可不比裴彩霞,就凭你上下嘴唇一碰,他就能投降咱瓦岗山啦! ”“魔王千岁,老臣自有道理,有道是逢强智取,遇弱活擒。 必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牛鼻子! 你的损招可真不少,三哥呀! 听你的。 ”“好! 那我传令啦。 ”瓦岗寨点齐兵马,炮响三声,在金鸡岭前摆开阵势。 程咬金骑着逍遥马,端着开山斧,腆着大肚子往对面观看,只见裴元庆在阵前耀武扬威。 原来,裴元庆的眼睛、棒伤都已痊愈,元帅张大宾不能放过他。 这一天早饭后,张大宾升坐元帅帐,手下将官参拜毕,张大宾三角眼一翻问:“裴元庆你好了? ”“托大帅的福,末将业已痊愈。 ”“好! 既然病好了,就该出战。 我给你一支令箭,务要扫平贼寇,方可回来见我,不然的话,这次是定斩不饶。 你可听得明白? ”“末将明白。 ”“你可能在今日把瓦岗山扫平? ”“末将尽力而为。 ”“嗯! 听你这口气,莫非要临阵脱逃? ”“末将不敢! ”“让你如此出战,本帅不能放心,如今把你父、兄暂且押在本帅帐下,等你扫平瓦岗,本帅给你们父子庆功。 倘若打了败仗,临阵脱逃,就先斩你父、兄。 来呀! 把裴仁基、裴元龙、裴元虎绑了。 ”裴元庆暗暗咬牙,心想:张大宾呀! 张大宾! 你真是一逼一人太甚,待我扫平瓦岗,回来和你算账。 裴元庆这次出战,期在必胜。 他在阵前耀武扬威,人赛猛虎、马赛蛟龙。 两一柄一银锤,不时挥舞。 瓦岗军徐懋功、秦琼等人看了,没有一个不赞赏的。 这就更增强了徐懋功要收裴元庆的决心。 徐懋功双脚点镫,马往前提,出了本阵。 裴元庆也离开本阵,提马向前。 徐懋功面对面用拂尘一指说:“无量天尊,裴将军近来可好? ”裴元庆把马带住,大锤左右一分,叫了一声:“徐懋功! 妖道! 前者你施诡计,迷了我的眼睛,不然的话,也不能叫你活到今日。 我看你今日往哪里走! ”说着话催马抡锤,直取徐懋功。 徐懋功胸有成竹,毫无惧意,说:“裴将军! 裴三公子! 你听我良言相劝,还是归顺了瓦岗寨吧。 张大宾是怎么待你的,难道你就不生气? ”“少废话,放马过来,让你家三少爷先打你二百锤。 ”“将军你当真不降? ”“决不归降。 ”“你以为你的武艺高强,无人匹敌。 我告诉你,今日就要打你个心服口服。 裴元庆! 你可敢追我? ”“不要说你徐懋功一个,就是你瓦岗山全部人马我也不在乎,我不光追你,我还要拿住你碎一尸一万段。 ”徐懋功说:“好好好! 你来追,你要不追你就不是英雄,是狗熊。 ”徐懋功说罢,一拍马朝瓦岗山断壁涧跑去。 裴元庆气盛,求胜心切,再加艺高人胆大,没有多加考虑,放马直追徐懋功。 心想:徐懋功是瓦岗山的军师,我要把他拿住,瓦岗山就乱了营,那时扫平瓦岗山就易如反掌了。 他一边追一边喊:“徐懋功,哪里跑,拿命来! ”徐懋功前边跑着,一拐弯进了断壁涧,等裴元庆拐弯也进了断壁涧,再往前边看,徐懋功踪影皆无。 再往两边一看,都是峭壁悬崖,中间一条窄道。 裴元庆跑了不远,急忙把马勒住,心想:不好! 这里是个绝地,我可不要上当,便拨转马头,想退出来,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一员大将,一摆大铁槍拦住去路。 这个人正是傻英雄罗士信。 罗士信说:“哎! 来了个小白脸,你别走,来来来,咱俩比一比。 ”说着话把大槍一摆直取裴元庆。 这两个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个马上,一个步下,锤槍并举,战在一处。 要知如何收服裴元庆,请看下回分解。 发布时间:2025-03-15 21:24:00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515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