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十六回 秦叔宝千里探友〓贤庄雄信闭门 内容: 秦琼首先冲进瓦口关,罗成率领骑兵随后也冲进关内。 突厥兵败回大北口,守将赵天明知道不妙,随突厥兵跑到大北口去了。 当时秦琼命令出榜安民,并火速派人到北平府回报罗艺。 三天之后,罗艺传令:秦用为瓦口关守将,只因秦用年幼,又命史大奈、杜文忠在此帮办,命秦琼、罗成撤回北平府。 秦用把母亲接到关上,秦琼再三嘱咐秦用,凡事多和史大奈、杜文忠商量,不可任一性一,然后洒泪分别。 秦琼、罗成引军回到北平府,参见罗艺,交了令箭,从此无事。 这一天,秦琼闷坐书房,掐指一算,离家已经快二年了,不由得想念母亲和自己的家小,信笔题诗一首:“离家日比一日深,恰似孤雁宿寒林,纵然此处风光好,却有思家一片心。 ”秦琼写完,闷闷不乐,躺到一床一上,沉沉睡去。 正赶上罗艺路过外书房,来到秦琼屋中,看到桌上有一首诗。 王一爷看罢点了点头,知道秦琼是想家了。 回到内宅见到王妃秦胜珠,说明此事。 王妃说:“孩子离家的日子大概不少了,能不想家吗? 他大概不敢和你说,才写诗解闷儿。 你把他叫来问一问,要是真的想家了,就叫他回去看看吧! ”罗艺点头。 吃晚饭的时候,罗艺把秦琼找来询问,秦琼并不隐瞒,把想家的事说了一遍。 罗艺说:“秦琼啊! 你要实在想家,我也不勉强留你。 这样吧,你再住三天就走,好吧? ”“是! 多谢姑父。 ”转眼三天到了,王妃也说:“我也留你再住三天。 ”“多谢姑母! ”刚到三天,罗成也说:“我也留你再住三天。 ”三天过后,张公瑾众位弟兄也留秦琼住了三天。 就这样,秦琼又多住了半个月。 等秦琼要走的这一天,罗艺、王妃、罗成和妻子庄金定,杜文忠、张公瑾众家弟兄,送给秦琼许多银两和金银财宝,雇了十二匹骡子,驮着东西,嘱咐他们送到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并先把脚钱都开发了。 临行之前,又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秦琼饯行。 王妃说:“我记得你母亲是九月初九的寿日,来年我要去趟山东给我嫂子祝寿。 万一我的身一体不好,也要叫罗成替一我前去。 ”罗成说:“来年九月九,我一定给我舅母拜寿去。 ”席散之后,秦琼告辞起身。 众人送到王府以外,洒泪分别。 秦琼押着骡驮队,跨一骑黄骠马,离开北平府上了路。 他们来到双陽岔路口。 “吁! ”秦琼把马带住问道:“这两条路都奔何处? ”赶脚的伙计忙说:“东南这条道奔山东,咱们就走这条道。 那一条道是奔山西去的,不是咱们要走的路。 ”秦琼点头,说:“来呀! 咱们奔山西这条路走吧! ”“秦爷! 您不是回山东吗? 奔山西那条道,离山东就越走越远啦! ”“你们有所不知,我虽然急于回家看望母亲和家小,但是,山西有我几个好朋友,就是多走点道,我也要去探望,不然,以后再来可就不容易了。 ”“秦爷! 您要到山西什么地方,您这个朋友是谁呀? ”“我这个朋友家住山西潞州府天堂县,姓单名通字雄信,外号人称赤发灵官。 ”“好! 那咱就走奔山西的道吧! ”骡驮队改奔山西潞州府。 一路之上,秦琼把单雄信的为人,他们哥儿俩的交情,对大家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不住赞叹。 这一天,来到天堂县北关外八里二贤庄,秦琼心里特别高兴,心说单二弟,你可知道秦琼回来看你来了? 我的单二弟见着我不定多高兴呢! 他们来到单雄信的府门前面,门上有几个家人坐在春凳上闲说话。 秦琼一看正是单雄信的四个心腹家人单轴、单套、单股、单面。 秦叔宝赶紧下马。 单轴等四人一看:“哎呀! 这不是秦二爷回来了吗! ”说罢跑过来给秦琼叩头:“秦二爷您老可好! 奴才给您磕头了! ”“起来起来! 你们哥儿几个都好吧! ”“托您的福,我们都好! ”“你们员外爷在家吗? ”“在、在! 前两天我们员外爷还念叨您老人家呢! ”单轴说:“二爷! 您等等,我给我们员外爷送信儿去。 ”说罢撒腿往内宅跑去。 单雄信正在书房看信,双眉紧皱,唉声叹气。 单轴进来施礼:“禀员外爷,有件事叫您高兴! ”“有何事呀? ”“员外爷! 您老人家天天念叨的秦琼秦二爷来啦! ”“这个……”单雄信有点奇怪,他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忙问:“现在何处? ”“就在大门外等着呢,您老人家赶紧出去迎接吧! ”单雄信没有说话,想了一想:“单轴! 你出去告诉秦琼,就说我外出访友去了。 叫他快回山东,不用等我。 ”“这……”单轴愣住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出去告诉他。 ”“是! ”单轴心里这个不痛快呀,心说人家秦二爷大老远地特为来看你,你还说瞎话不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啦? 单轴来到门口,秦琼赶紧迎上来:“我单二弟在哪里? ”“这……哪……”单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一着急把话说错了:“我们员外说了,他不在家,外出访友去了。 ”“啊! ”秦琼听了,不禁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不愿见我?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二弟? 二弟呀二弟! 纵然我有不是之处,你也应该见我一面,把话和我谈清啊! “单轴! 请你费心再给我回禀一声,就说秦琼一定要见他,如果不见我就不走。 ”“二爷,您可别难受,我再跑一趟去。 ”单轴二次来到书房:“员外爷! 秦琼一定要见您,您要是不见他,他就不走。 ”“我不是告诉你说我不在家吗! ”“是啊! 不过我一时没注意,把话说错啦,我说我们员外说了,他访友去了,不在家。 ”“真是废物。 ”“是! ”单雄信想了一想说:“单轴! 你到内宅,把衣柜中那个黄缎子包袱给我取来。 ”“是! ”工夫不大,单轴把包袱取来交给单雄信。 单雄信打开看了看又把它包好,出了书房,来到大门外。 秦琼正在翘首观望呢,看见了单雄信,赶紧抢步来到台阶下:“二弟! 你可把我给想坏了。 ”单雄信往后退了一步,面沉似水,说:“秦琼!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马上回你山东,不要在这里和我啰嗦。 就全当咱们不认识,你走吧! ”秦琼一听,心里有点难过:“单二弟! 您对我秦琼有天高地厚之恩,我秦琼变牛变马也难报万一。 也许是我秦琼有什么不到之处得罪了二弟,还望二弟明白指出来才是。 ”“秦琼! 别的你就不用说了,我还有事,没工夫和你啰嗦,来呀! 掩门。 ”秦琼见单雄信要进去,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单雄信把袍袖一甩,把手中那个黄缎子包袱朝秦琼胸前一丢。 秦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旁边一闪,包袱落到地上。 这时候单雄信已经进了院子,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秦琼呆了半晌,心里很难过。 他低头一看地上那个包袱,拣起来打开一看,是一本绿林大账,上边有大隋九省各山各岛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为首的人名。 头一篇是山西,头一个就是单雄信的名字。 往下看有黄天虎、李成龙的名字。 第二篇是陕西少华山,上边有王伯一党一、谢映登、齐国远、李如辉的名字,第三篇是河北省棋盘山,上面有大寨主金城、二寨主牛盖的名字。 第四篇是山东兖州府汝南庄,有坐地分赃总瓢把子铁面判官尤通的名字。 秦琼看了几篇就不看了,暗地琢磨:单雄信把这本绿林大账扔给我是什么意思呢? 这种东西是绿林人的命一根子,平时绝对不让外人知道,如果落到官人之手,按姓名地点抓捕、剿山,岂非自取其祸? 噢! 我明白了。 单二弟大概是对我多心了。 他知道我姑父是隋朝的北平王,我就是北平王的表少爷啦。 我还有许多朋友都是隋朝官员,这些人都是绿林人的对头。 单二弟故意把绿林大账扔给我,这是试探于我,看我秦琼是否出卖朋友? 对! 是这么回事。 二弟呀二弟! 你错看我秦琼了。 我秦琼倘和绿林人作对,岂能绕道千里,前来探望? 秦琼为了表明心迹,随把那本绿林大账撕毁,打火焚烧,直至成灰,然后转身上马,挥泪离开八里二贤庄。 他又押着骡驮队,骑着黄骠马,择路奔山东而去。 这一天,他们走到直隶河间府任丘县管辖地界的小王庄。 天已黄昏,遂住在一家王家老店内。 伙计把他们迎接进店,把秦琼的黄骠马和骡驮队赶到跨院。 秦琼命赶脚的伙计轮流换班看守。 吃过晚饭,就听见店房伙计在院中大声叫喊:“各位住店的老客们听着,现在咱们任丘县地面十分不安静,盗贼四起,众位没事的话早早歇息,自己的东西自己照管好,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了事儿本店可概不负责! ”伙计一连喊了三遍,秦琼听得真切。 秦琼也怕出了意外,又命伙计把褥套搬到外屋,轮流看管,不得松懈。 呆了一会儿,秦琼心里烦闷,看看天尚未黑,就信步走出跨院,来到店房门口。 这个小王庄并不太热闹,此时街上已经寂静无人,冷冷清清,甚是荒凉。 秦琼站了一会儿,觉着没有意思,转身刚要回店,突然听见街上有人一大喊:“救命啊! 救命! ”秦琼是个热心肠人,听见喊声,哪有不管之理。 他忙停步观看,见从东边跑来两个人,一前一后。 头前跑的是个老人,六十来岁,把鞋都跑掉啦,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后边追的是个小伙子,二十多岁,手里掂着一很大棍。 老人光顾跑啦,没注意脚下,摔了一个跟头,离秦琼站的地方只有五六步远。 那个小伙子追了上来,举棍就打。 秦琼一看,这一棍要是打在老人头上,马上就要毙命。 秦琼向来都一爱一打抱不平,如今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他赶紧往前一纵,飞起一脚踢在小伙子的胯骨上,把小伙子踢出去足有一丈多远,然后“咕咚”一声仰面摔倒。 秦琼伸手把这个老人搀起来:“你们这是为什么? 他是你的什么人? ”“哎哟! 好汉爷! 我是他爹,他是我儿! ”“啊! ”秦琼一听儿子打爹,不由怒火就撞上来啦。 “他为什么打你? ”“好汉爷! 他不学好,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家里的钱都让他偷光了。 我说他他还不服,举起棍子就打我。 我跑出来他还没完,非要把我打死不可! 好汉爷,您救救命吧! ”秦琼听罢,再也压不住怒火,直奔那个小伙子扑去。 小伙子一看不好,站起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说:“好小子! 你是什么人敢管闲事,我愿意打我爹,你管得着吗? 你别跑,我回头找人来和你算账。 ”秦琼一听更火儿啦,在后边就追,一直追到庄子外边。 这个小伙儿跑的还真快,这时天又黑了,秦琼追了半天,也没有把他追上,只好气愤地往回走。 回到店房门前时,那个挨打的老头儿已经不知去向。 秦琼想这才不值得呢,闹了半天,打人的跑了,挨打的也没有了,让自己白生一场气,白白跑了腿。 他一边想一边走进店房,回到自己屋里,只见伙计们一个个哭丧着脸,谁也不说话。 秦琼感到气氛不对,忙问:“这是怎么啦? ”“秦爷! 您上哪儿去啦? 咱们的东西和马匹都让人家抢走了。 ”“什么? 谁抢的? ”“刚才您出去啦,就进来一伙响马,各拿刀槍棍棒把我们一逼一住,不准喊叫。 他们把行囊、褥套、马匹都抢跑了。 ”这时,秦琼才明白刚才门口打架是响马用的调虎离山计,自己上当了,忙问:“响马走了多大工夫啦? ”“刚走一会儿,都从店房后门跑的。 ”秦琼听罢,把店房伙计找来质问。 店房伙计苦笑一下说:“客爷! 我早就和大家打过招呼啦! 我说出了事本店概不负责,谁让您出去了呢? ”“我且问你,你们这里附近有没有贼窝子? ”“那谁知道哇! 小人可不敢胡说。 ”秦琼一听,知道问不出个长短来,就回到屋里找兵刃,一看自己的双锏也丢一了。 只好空手,叫伙计们看家,自己出了店房后门就追下去了。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一点月光。 这真是大海里捞针,上哪里找去呀? 可是不找怎么办,秦琼也只好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找了一一夜,也没有找到。 天亮以后,走到一个地方,前边不远有一片密林,密林后边是一处庄园。 秦琼想进庄园里打听打听,刚走到树林子外边,就听林子里有牛叫的声音。 秦琼顺声音一看,树林里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五六十头牛在吃草。 再一细看,不禁有些奇怪。 他看见这些牛都是一只犄角,有的还没有犄角。 空地上还有一块大青石,在大青石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 这大汉身高一丈一尺挂零,头似麦斗,眼似铜铃,四方大脸,粗胳膊粗一大一腿,肩宽背厚,光头不戴帽子,高挽着牛心发髻,竹簪别顶,手里拿着一根鞭子,远远看去,活像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一般。 秦琼看这牛倌的相貌如此雄伟,不像个普通放牛的,心想我得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说不定抢我东西的响马就在这个庄园之内。 想到此直奔牛倌走去。 要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发布时间:2025-03-14 23:07:01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51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