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五 刁国舅恃权误国 云太师告老归林 内容: 词曰:马背不如牛背,官高怎比清高。 十江十山无口笑人劳,定把青春误了。 浅水沙滩渔父,近村山内为樵。 清风明月两逍遥,快活一生不了。 右调(西十江十月〕闲话少说。 且言云太师见刁国舅不畏那王法,在堂前大呼小叫,他便撤案,朝上请下上方宝剑来,叫左右斩讫报来。 两边答应一声,即拥上八个枝尉,将刁发除去金冠蟒服,绑将起来,捧了上方宝剑,太师委刑部官监斩。 把张宾唬得魂不附体,又不敢讨情,只得勉强答应,拥到法场口,只待升炮开刀。 那些街坊百姓,人山人海,都挤翻了,个个都道:“杀得好! ”正在嘈嚷,忽听得一声炮响,刽子手即欲开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东南上一片喊声,那些着的人,就如波开十浪十裂,分在两边,飞进一匹报马.马上骑着一个太监,手执金牌,见要行刑,把马一夹,高叫:“刀下留人! 圣上有旨,要亲提人犯呢! ”这一声喊处,张宾方才放心,刁发方才有魂,尽在市口等信。 那太监奔到堂下,也不下马,抱着金牌高叫道:“呔! 至上有旨,着云太师审清口供,带了人犯,到午问候审,圣上发落呢。 快些走路,咱家复旨去了! ”说完把马一夹,如飞去了。 云太师听得这个消息,不敢怠慢,随即吩咐在法场带转刁发,即刻叠齐口供案卷,点清人犯,会同六部众官,一齐打道奔午门而来。 早有皇门官入内启奏。 不一时传旨出来,令云定叠齐案卷,率领犯案犯官刁发、雁翎,切证钟佩,到通德殿见驾,大小官员俱在午门伺候。 太师领旨,即捧了案卷,并上方剑入内而来。 有穿宫内监引众人到内殿,山呼已毕,太师即呈上案卷,奏道:“此是臣同六部法司同审口供实供,望天才圣鉴。 ”天子看了备细,想道:“论理该定重罪,却是十娘十娘十再三讨情,又过不去,若不问罪,众臣如何肯依? ”想了一会,他问刁发道:“你还是命家人抢的,还是家人自己抢的呢? ”这一句分明是吐话把他说。 刁发会意,奏道:“实是家十奴十无知犯法,小臣焉敢如此? 求万岁圣鉴。 ”天子道:“就是家十奴十犯法,也是你治家不正之罪。 ”又问道:“雁翎未曾打你,你如何诬他? 称病不朝,是何原故? ”刁发道:“实是雁翎打伤面皮,不敢见驾。 ”雁翎方欲辨白,钟佩早上前奏道:“臣昨早尚见国舅,面上无伤,如何谎奏? ”天子听了,假意怒道:“似此玩法,本应重处,且看初犯,降三级,罚俸一年,在太平庄修过候补。 ”刁发谢恩,跪在一边。 天子又降旨道:“雁翎无过,官还原职。 云定、钟佩审犯有功,各加一级。 红氏着伊父母领回。 众官各安原职。 谢恩。 ”圣旨一下,众官谢恩各去。 不表。 目言那刁国舅受这一场凌十辱,满面羞惭,心中怀恨道:“罢了,罢了。 慢慢的候他三人便了。 ”回侯府安息一两日,偷空又到西宫与妹十子作别道:“我这一回到山庄,不知何日才能起官,复来聚会。 ”说罢不觉俯伏刁后面前大哭起来。 正是;十奸十人多泪,惯买人心。 刁后见兄流泪,劝道:“哥哥不必悲伤,好生到庄将息将息,多则一年,少则半载,我自代你设法,官复原职便了。 ”刁发说了,辞出回家。 收拾上庄走走不题。 再言云太师因为这件事闹了三天,连儿女学也未曾上。 那日忙定,朝回无事,命家人传单,邀请文翰林、钟侍郎、雁都统次日到府宴饮,送子攻书。 家人领命去了。 出日无话。 次早,先是钟佩着人送了礼,自己带了孩儿钟山玉来至相府,拜见相爷。 相爷看见山玉生得眉清目秀,一表非凡,心中欢喜。 问他几句言词,他虽小小年纪,真正却好,太师越发欢喜,道:“年兄好个令郎,真大才子也! ”钟佩道:“岂敢,岂敢。 ”说话之间,雁翎、文正一齐而来,太师降阶而接。 先是雁翎过来相谢前日审问之恩,然后文翰林上前见礼,礼毕,四人坐下,安童献茶。 叙了几句寒十温十,太师就请文翰林等四人到书房,先是太师拈香谒圣,后是文正带领三个学生拜过圣人.然后是云文、钟山玉、女儿云素晖一一拜师已毕,太师就留钟、雁二人在府盘桓一日。 当晚设席款待文正,花厅上张灯结彩,笙箫细乐。 安坐已毕。 文、雁一席,二席是太师、钟佩井三个学生相陪。 吃酒中间,文翰林欲试三人的聪明如何,抬头见壁上挂了一口剑,便出一对道:“‘三尺剑’,你三人对来。 ”钟山玉也不思想,接口对道:“五车书。 ”素晖见山玉对了,他也不管乃兄对不出,便轻启朱十唇对道:“七弦琴。 ”二人对完,太师大喜,各把了一盘果子,道:“对得好! ”只有云文想了半会,对不出来,钟山玉道:“大哥,我代你对对罢。 ”随下席来,“一炉香。 ”文正一听,心中大喜,道“好! ”云太师哈哈大笑道:“好才情! 不愧御史风十流矣! ”遂乘酒兴问钟佩道:“我看一子一女,貌与才总好,老夫又且与兄相好,真算得好亲家了。 只恐小女有辱令郎,这便如何? ”钟佩道:“若得如此,愚父子之万幸也。 ”雁翎道;“待单职为媒。 ”钟佩即在儿子项下取下金锁送与雁翎道:‘就烦为媒便了。 ”雁翎即取了,带在云小十姐项上,道“恭喜太师! ”太师道:“不敢,有劳了。 ”遂各大笑。 是日尽欢而散。 自此,山玉遂在云府攻书,太师、夫人十分相十爱十,只有云文心中不悦。 不觉光十陰十如箭,日月如梭,早已中秋佳节。 相府张灯结彩,庆贺中秋,且自不言。 单言天子朝罢,驾至西宫,刁后远远来迎,甚是殷勤。 天子就在西宫玩月。 刁后设宴,自然是笙萧细乐,与众不同.饮酒半酣,刁后托玉杯进上,自道:“愿吾王万寿无疆,如中秋皓月,岁岁常时。 ”天子大悦,接酒一饮而尽道:“多谢卿家”不觉有六分醉了。 刁后即便跪下奏道:“臣妾之兄刁发,蒙恩降在太平庄修过候补。 臣妾昨日归家祭祖,见他十分憔悴,自怨犯过,几次寻死,苦之至矣。 臣妾讨恩,求主公于秋选时,大小赏他一官,得在左右,一者日日伴君,他也不能再犯罪过;二者得其薄俸,亦可糊口。 乞吾主开法外之恩,妾不胜幸甚。 ”说罢,凄然下泪。 天子听了,道;“何须如此,朕明日着该部议奏便了。 ”刁后谢恩,当晚无话。 次日早朝,天子传旨,着该部议缺,复刁发之官。 六部领旨去了,不表。 再言刁后忙差人到太平庄送密信与国舅知道。 那刁发一闻此言,满心欢喜,随即收拾,离了太平庄,飞奔皇城,到了侯府,命家人挑上了五千两银子,到吏部通了关节。 次日又请吏部和礼部二位大人饮酒,说通了官缺,不问大小,只要一个有权的衙门才好。 二位部堂道:“这个不劳侯爷吩咐,卑职们自然尽心就是了。 ”刁发道:“若得周全.日后彼此皆有照应,少不得在十娘十娘十面前道及二公盛意就是了。 ”二人道:“岂敢。 ”当日酒散各回,再三叮嘱。 吏部回去,将天下众官的簿子拿了一看,缺虽多,皆不合例。 因有外缺,是云南总督,内缺是司礼监、礼部侍郎、皇门标本官。 遂将四缺议定写本,会同兵部早朝奏。 天子一看.想:“这云南总督,乃是远方重任,国舅去不得,只有皇门标本,不离左右,倒还合宜。 ”遂批判事。 即入朝谢恩,即日领了印绶,到任以后就威风起来了。 官职虽小,因他是国舅,且这皇门官,任你满朝文武大小官员,凡有本章,都在他手里出入挂号,好不有权。 到任之后,那个不来奉承,这侯府比先前更分外热闹了。 这风声传入云太师耳中,太师想道:“罢了,罢了,这十奸十贼得了权,好来有仇必报,我们俱不得安生了。 我身为宰相,位极人臣,平生之愿足矣,何苦将来把命丧在贼手中? 且年高子幼,何必与他争名争利、为冤为仇? 不如告老还乡,逍遥山水,以乐丰年.岂不为妙! ”遂草成一本,次日早朝,不由皇门官,他亲自面圣,呈上本章。 天子接来一看,惊道:“辅理山河,非鲫不可。 历任以来甚得朕心,为何一旦舍朕而去? ”太师奏道:“蒙圣上恩典,恨无可报,近日臣年衰有病,不胜重任,恐一有疏虞,反招重罪。 ”天子不肯,大师再三苦奏,天子方才说道:“卿既不愿为官,朕一切国事不能离卿,今不准还乡,赐良田千亩.就于城外另起相府,与卿居住,享田园之乐.平日免朝,一月见朕一次,设有大事,以便召问。 ”天子说罢,即御笔亲批本后。 太师不敢再奏,只得谢恩退出。 回到私衙内,同夫人商议收拾,预备搬家,又将他手中一切政事,十十交十十代该吏部存奏,这且不言。 过了两日,圣旨传下,着户部尚书十十交十十代,钦赐良田,又看工部尚书督工,离城十里,监造相府。 工部领旨,不敢玩慢,随即户部十十交十十田,工部即自请太师迁地造府。 太师择定,离城十里,地名桃花店落贤庄。 太师定了尚不到一个月,相府造完。 工部、户部十十交十十旨已毕,天子送御宴,各官贺喜。 天子又赐蟒袍、玉带、靴帽等件。 太师当日就将御宴款待众官,尽欢而散,不表。 单言刁国舅那日也送太师饮宴而回,进得书房,有家人呈上两封边报.国舅拆开一看,不禁大喜道:“好了,有事报钟、雁二人的仇了。 ”未知如何报法,且听下回分解. 发布时间:2025-02-10 21:56:07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379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