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八十八回刘钦差夜惊黑虎梦 内容: 禁子瞧够多时,则见武举先前乱动,后来手脚不动了,就只胸坎鼓有一二寸高。 黄直说:“可完了! ”但凡监中催过死呈,俱是如此下手。 已死,就将沙子口袋拿开,要是压多了时候,验尸之时,就要现出。 故此黄直伸手将沙子口袋拿将下来,放在牀上,又瞧瞧武举,竟自断气身亡。 列位明公,此是武举李国瑞,目今身受大难,他的命大福厚,焉能丧命? 到后来,他得到千总之职,官做到云南楚雄镇总镇之职,于乾隆五十二年,因疾而亡。 诸公不信,查看《武缙绅》就得知晓。 再者,此书不像古书,由着人要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还有古时之人来到对证吗? 那才是无可考查! 今书不敢离了,某人何官,看什么事情,刘大人怎么样拿问,必是真事。 审问此案,想来还有七成真事;愚下添出三成枝叶,图其热闹。 不然怎么像书呢! 闲言少叙。 且说武举被沙子口袋压得昏过去了,手脸皆紫,胸坎高起一寸还多,就如死人一样,可却未能断气。 这如今,沙子口袋拿去多时,胸坎之气偶然通了,竟自还阳! 可是心内发迷,什么不晓。 不说举人还阳,不言锁头黄直昏在地下,人事不知。 再说三圣庙的刘大人,自州县查对案卷,接了李忠呈子,大人回到庙内,用了饭,叫内厮传出话去:“告诉派来衙役:吩咐沧州署印官,明早伺候,大人亲到州衙审李忠一案。 ”青衣回衙传话不表。 大人在灯下观瞧李忠之状,内中明显知县借端,想赃苦拷;又不知贼人拉出举人又有何情? 瞧够多时,天交二鼓,大人说:“明日本部堂到衙,必须如此才能明白。 ”想罢,大人将呈词收好,吩咐长随打铺安歇。 大人吩咐叫打铺,张禄闻听那消停? 登时打好爷的被,大人忙忙站起身。 解带宽衣刚躺下,长随连忙灭了灯。 不言家丁也就睡,再讲清官刘大人,心血来潮双睛闭,霎时之间入梦中。 梦内大人厅上坐,忽然见,外面一人往里行。 手拄一根过头杖,“哈哈”口内带笑声。 又见他,土黄道袍穿身上,水袜云鞋足下登。 发鬓皆白年纪老,香色丝縧系腰中。 年纪大概七旬外,口称“大人你是听:诸公顺着我手看,台阶一物请看真。 ”梦中清官闻此话,顺手闪目验假真。 倒把刘公吓一跳,不由着忙心内惊,原来是只大黑虎,绳拴索绑在流平。 旁边一人擎刀刺,急得虎眼亮如灯。 大人一见开言道,眼望老者把话云:“此虎何人来拿住? 杀他也是理上通。 ”老者闻言连摆手:“大人呀,内里情由你不明:此虎并不将人害,后来报效于朝廷。 今日遭逢冤屈事,不久眼下丧残生。 此人现在监禁内,明公不救了不成! 若问此人名和姓,季字无撇是他的名。 ”言罢用手指一指,大厅忽然起大风。 梦内大人心害怕,登时苏醒暗想情。 刘大人梦中惊醒,吓得爷出了一身冷汗,口内说:“奇怪,奇怪! ”又听外面天交三鼓,大人说:“张禄儿,醒着呢吗? ”长随说:“小的醒着呢。 ”大人说:“你起来。 ”长随答应,爬起穿衣,将灯点着。 大人也是穿衣,起来说:“张禄儿,你陈大叔、朱大叔、王大叔三人俱叫来。 ”“哦! ”这长随转身而去。 登时叫到,进房门旁边伺候。 大人说:“叫你三人,并无别故。 方才本部堂做了一梦,梦见老者年有七旬,身穿土布衣,足登着云鞋,手拄拐杖,须鬓皆白,就像个老道一样。 他指给我看大厅台阶之下,卧着一只黑虎,绳拴索捆,旁有一人擎刀要刺。 本部堂说:『虎必伤人,杀他有理。』他又说:『此虎现受冤屈。』监禁之内,叫我去救,后来与朝廷报效。 他说:『要知此人的名姓,季字去一撇。』我想盂仲季秋的季字,上去一撇,岂不是姓李的李字么? ”三人说:“正是。 ”忽听大人说:“哎呀! 是了。 显些误了此事! 监中现有武举李国瑞,被盗相攀,白昼有他家丁李忠告状,本部堂已准,明早即审。 这才想到,必是知县害怕,要灭活口,必有此事! 我如今何不带领朱、王二人,就去查监。 若有情弊,立刻就审。 ”大人说毕,复又向陈大勇讲话,说:“务必你早晨乔装,去暗访杀武举家四口人的凶手,务必访着。 这件事比不得从前之事,大有关乎。 若靠本地衙役捕快,焉能济事? 本部堂限你三天,必要此人! ”陈大勇口内答应,腹内说:“紧活呀! ”不言好汉,且说大人吩咐备灯。 王明答应,出去鞴马。 听差四名衙役,点上灯笼,天有四鼓,刘大人迈步走出庙外上马,朱文、王明,两名青衣打着一对灯笼,往西一拐,径奔沧州衙门。 穿街越巷,登时来到州衙门外。 青衣打门,惊醒了里面的青衣,闻听说刘大人来查监来了,这会子连忙开了大门,叫醒别的伴们,点起灯笼,大人至滴水下马。 青衣进内回明,叫醒知县。 贪官听说大人半夜前来查监,他吓得魂不附体,魄散九霄云外。 贪官闻听心害怕,登时穿戴不消停,立刻来到大堂上,站在旁边身打躬。 大人吩咐“前引路”,后跟朱文与王明。 一对青衣把灯打,监门就在咫尺中。 只听里面梆铃响,原来还是打四更! 立刻就把门来到,禁子闻听不消停。 瞧见大人与本官到,不知到此为何情。 只等旁边来站立,大人同众往里行。 拐弯来到狱神庙,忽见板房透灯明。 又听里面人声语:“禁公别要下毒情! ”忠良闻听忙迈步,一直径奔板房中。 狱神之旁,就是板房,大人见灯光透出,又听里面像有人说:“禁公不要害人! ”大人就知有事,忙忙迈步,径奔板房门。 刚到门口,则见地下躺着一人,口眼歪斜;又见板牀上仰着一人,口内哼哼。 大人走进房中,知县虽然害怕,不敢不进。 站在旁边,他发怔。 朱、王二位,身旁伺候。 大人细广告牌房之人,手带手肘脚镣,上中下三条大索拴在匣牀上,旁边放着个布口袋,一个碗,那人脸上蒙着纸,就只口上还有个窟窿。 大人一见,心内明白,连忙眼望王明,说:“快快松开此索! ”好汉答应,动手将索开了,又将那人扶起,坐在牀上。 大人说:“朱文,快用凉水,将地下之人救醒! 等着醒来,带至大堂。 ”忠良说罢,转身而走。 吩咐王明:“跟随知县上堂。 ”王明答应。 大人转身径外走,青衣前面打灯笼。 出了狱门忙迈步,竟奔公厅一路行,王明相随钱知县,贪官无奈上大厅。 大人同众往里走,眼望知县把话云,爷说是“那人身犯什么罪? 为何刑上又加刑? 地下之人因何故,昏迷不醒在流平? 牀上水碗因何故? 又用毛头纸把面蒙? 依我想,口袋并非装别物,必是沙子里面盛。 以往从前快快讲,若有虚词我不容! ”知县吓得浑身战,“大人”连连那住声? “此必是,禁子作弊将人害,卑职不知里面情。 ”贪官说着心内想:只愿禁子赴幽冥。 无了活口好推赖,全说禁子干的事情。 贪官这会子,别的想头呢,只愿禁于丧命,无了活口,他好推托,以免自身之事。 大人闻听,说:“也罢,这如今本部堂究于你,恐你含冤。 等候少刻,将他们带上来公堂,本部亲问,自有道理。 ”刘大人凡事详细多着呢,毕竟方才着王明帮着知县,恐别生事端。 又留下朱文,等候地下,也是恐怕监中作弊。 闲言少叙,且说钱知县腹中说:“过往神祗,有灵有圣,保佑禁子死了,无了活口;再保佑武举口内不能说话。 我弟子吃一辈子长斋,修桥补路,盖庙塑像。 若有虚言,天打雷劈,死在雷下! ”真可笑,贪官腹内瞎祷告,暗暗祝赞过往神:“保佑弟子身无事,重修庙宇塑金身! ”不言贪官胡思想,忽听那,金鸡报晓五更明。 大人正在公堂等,见一名禁子跪流平,他口内只把“大人”叫:“回大人:锁头黄直又复生。 ”大人闻言心欢喜,知县闻听出了恭! 刘大人往下来吩咐,叫朱文:“带他们上来莫消停! ”禁子闻听忙吩咐,站起转身往下行。 立刻来到监门首:“叫声伴儿们你是听:还有上差朱爷驾,大人说:带武举、黄直问分明。 ”里面禁子忙答应,两个架着一个行。 好汉朱文头里走,四个人搀扶两个人。 霎时出了监门首,禁子关门我不云。 这些人齐把公堂上,知县一见走真魂。 大人将要审知县,一桩岔事甚罕闻! 发布时间:2025-02-02 20:35:26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329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