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兵十二 内容: 孙子曰:‘地形者,兵之助。 故用兵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 [九地之名。 ]凡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 [战其境内之地,士卒意不专,有溃散之心,故曰散地。 ]入人之地而不深者为轻地。 [入人之地未深,意尚未专,轻走,谓之轻地。 ]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 [谓山水阨口,有险固之利,两敌所争。 ]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 [交地,有数道往来,交通无可绝。 ]诸侯之地三属,[我与敌相当,旁有他国也。 ]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衢地。 [先至其地,交结诸侯之众为助也。 ]入人之地深,倍城邑多,难以返者,为重地。 [难返还也。 背,去也,背与倍同。 多,道里多也。 远去己城郭,深入敌地,心专意一,谓之重地也。 ]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圮地。 [少固也,沮洳之地。 圮音皮美反。 ]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众者,为围地。 [所从入阨险,归道远也,持久则粮乏。 故敌可以少击吾众者,为围地也。 ]疾战则存,不疾则亡者,为死地。 [前有高山,后有大水,进不得前,退则有阻碍,又粮乏绝,故为死地。 在死地者,当及士卒尚饱,强志殊死战,故可以俱免也。 ]是故散地则无战,[士卒顾家,不可轻战。 ]轻地则无止,[志未坚,不可遇敌。 ]争地则无攻,[三道攻,当先至得其地者不可攻。 ]交地则无相绝,[相及属也。 俱可进退,不可以兵绝之。 ]衢地则合交,[交结于诸侯。 ]重地则掠,[蓄积粮食。 入深,士卒坚固,则可掠取财物。 ]圮地则行,[无稽留也,不可止。 ]围地则谋,[发奇谋也。 居此则当权谋诈谲,可以免难。 ]死地则战。 [殊死战也。 ]是故,散地吾将一其志,轻地吾将使其属,[使相仍也。 轻地还师,当安道促行,然令相属续,以备不虞也。 ]争地吾将趣其后,[利地在前,当进其后。 争地先据者胜,不得者负,故从其后,使相及也。 ]交地吾将固其结,[交结诸侯,固其交结。 ]衢地吾将谨其市,[衢地,四通交易之地。 市,变事之端也。 方与诸侯结和,当谨约,使勿殆,使诸侯争之。 ]重地吾将继其食,[将掠彼也。 深入,当继粮,不可使绝也。 ]圮地吾将进其涂,[疾过去也。 疾行无留。 ]围地吾将塞其阙,[以一士心也。 塞其阙,不欲走之意也。 ]死地吾将示之以不活。 ’[励士也。 焚辎重,弃粮食,塞井夷灶,示之无活,必殊死战。 ]又:‘有通,有挂,有支,有隘,有险,有远。 [此六地之名。 教民居之,得便利则胜也。 ]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 [谓俱在平陆,往来通利也。 ]居通地,先据其地,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 [宁致人,无致于人。 己先据高地,分为屯守于归来之路,无使敌绝己粮道也。 ]可以往,难以返,曰挂地。 [挂,相挂牵也。 ]挂形曰,敌无备,出而胜之;敌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 [敌无备,而出攻之胜,可也;有备,不得胜之,则难还返也。 ]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 [支,久也。 俱不便久相持也。 ]支形曰,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也,令敌半出而击之,利。 [利,利我也。 佯背我去,无出逐,待其引而击之,可败也。 ]隘形曰,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盈,满也。 以兵阵满隘形,欲使敌不得进退也。 ]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 [隘形者,两山之间通谷也。 敌怒势不得挠我也。 先居之,前必齐阨口,阵而守之,以出奇也。 敌即先居此地,齐口阵,勿从也;即半隘阵者,从而与敌共争此地利也。 ]险形曰,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居高阳之地,以待敌人,敌人从其下阴而来,击之则胜也。 ]若敌先居,则引而去之,勿从也。 [地险先据,不可致于人也。 ]夫远形,均势,难以挑战,战而不利。 [挑,迎敌也。 远形,去国远也。 地势均等,无独便利,先挑之战,不利也。 ]凡此六者,地之道也。 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故曰深草蓊秽者,所以遁逃也;深谷阻险者,所以止御车骑也;[李靖曰:‘此车骑之败地。 ’]隘塞山林者,所以少击众也;[众少,可以夜击敌也。 ]沛泽杳冥者,所以匿其形也。 是以涂有所不由,[扼难之地,所不当从也。 不得已从之,故为变也。 道虽近而中不利,则不绝也。 ]军有所不击,[军虽可击,以地险难久,留之失前利,若得之利薄也。 穷困之卒,隘陷之军,不可攻,为死战也。 当固守之,以待隙也。 ]地有所不争也。 [皆与上同。 曹公曰:‘操所以置华费而得入徐州十四县,县小地形可争。 得而易失,则不争也。 ’]凡地有绝涧,遇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郤,必亟去之,勿近也。 [山水深大者,为绝涧。 四方高,中央下者,为天井。 深水大泽,葭苇蒙茏所隐蔽者,为天牢。 可以罗绝人者,为天罗。 陂湖泥泞,地形陷者,为天陷。 山涧迫狭,地形深数尺,长数丈者,或丘陵坑坎,地形墝埆,为天郤也。 ]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 [用兵常远六害,令敌近之,背则我凶矣。 此六者,当迎不当背也。 ]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 ’[高而崇者为山。 众树所聚为林。 堆者为险。 一高一下者为阻。 水草坑堑者为沮。 众水所归而不流者为泽。 不先知军之所据及山川之形者,则不能行师也。 ]【按地形,知胜负】《周书阴符》太公曰:‘步贵知变动,车贵知地形,骑贵知别径奇进,故三军同名异用。 可往而无以还者,车之死地;越险绝阻,乘敌远行者,车之竭地;前易后险者,车之困地;容车贯阻,出而无返者,车之患地;左险右易,上陵仰阪者,车之逆地;深堑黏土者,车之劳地;殷草横亩,犯历深泽者,车之拂地;车少地易,与步不辞者,车之败地;后有沟渎,左有深山,右有峻阪者,车之坏地;日夜霖雨,旬月不止,泥淖难前者,车之陷地。 凡骑以陷敌,而不能破敌,敌人佯走,以步骑反击我后,此骑之败地也;追背踰限,长驱不止,敌伏我两傍,又绝我后,此骑之困地也;往无以返,入无以出,陷于天井,填于地牢,此骑之死地也;所由入者隘,所由去者远,彼弱可以击我强,少可以击我众,此骑之没地;大涧深谷,蓊秽林草,此骑之竭地;左右有水,前有大阜,后有高山,战于两水之间,乘敌过邑,是谓表里相合,左有深沟,右有峭坑,高下与地平,睹之广易,进退相敌,此并骑之陷地;污下沮泽,进退渐洳者,骑之患地。 拙将之所以见擒,明将之所务避也。 ’周末,吴子问孙武曰:‘吾至轻地,始入敌境,士卒思还,难进易退;未背险阻,三军恐惧;大将欲进,士卒欲退,上下异心。 而敌盛守,修其城垒,整其军骑,或当吾前,或击吾后,则如之何? ’武曰:‘军在轻地,士卒未专以入为务,无以战为。 故无近其名城,无由其通路,设疑佯惑,示若将去。 乃选骁骑,衔枚先入,掠其牛马六畜。 三军见得进,乃不惧。 分吾良卒,密有所伏,敌人若来,击之勿疑;若其不至,舍之而去。 ’又问曰:‘争地,敌先至,据要保利,简兵练卒,或出或守,以备我奇,则如之何? ’武曰:‘争地之法,让之者得,求之者失。 敌得其处,慎勿攻之。 引而佯走,建旗鸣鼓,趣其所爱,曳柴扬尘,惑其耳目;分吾良卒,密有所伏,敌必出救,人欲我与,人弃吾取,此争先之道。 若我先至,而敌用此术,则选吾锐卒,固守其所,轻兵追之,分伏险阻,敌人还斗,伏兵旁起,此全胜之道也。 ’又问曰:‘交地,吾将绝敌,令不得来,必全吾边城,修其所备,深绝通道,固其阨塞。 若不先图,敌人已备,彼可得来,而吾不可往,众寡又均,则如之何? ’武曰:‘既吾不可以往,彼可以来,吾分卒匿之,守而易怠,示其不能。 敌人且至,设伏隐庐,出其不意也。 ’又问曰:‘衢地必先,吾道远,发后,虽驰车骤马,至不能先,则如之何? ’武曰:‘诸侯参属,其道四通,我与敌相当,而傍有国。 所谓先者,必重币轻使,约和傍国,交亲结恩,兵虽后至,众以属矣。 简兵练卒,阻利而处,亲吾军事,实吾资粮,令吾车骑,出入瞻候。 我有众助,彼失其党,诸国掎角,震鼓齐攻,敌人惊恐,莫知所当。 ’又问曰:‘吾引兵深入重地,多所踰越,粮道绝塞。 设欲归还,势不可过。 欲食于敌,持兵不失,则如之何? ’武曰:‘凡居重地,士卒轻勇,转输不通,则掠以继食。 下得粟帛,皆贡于上,多者有赏,士无归意。 若欲还出,切为戒备,深沟高垒,示敌且久。 敌疑通途,私除要害之道,乃令轻车衔枚而行,尘埃气扬,以牛马为饵。 敌人若出,鸣鼓随之,阴伏吾士,与之中期,内外相应,其败可知。 ’又问曰:‘吾入圮地,山川险阻,难从之道,行久卒劳;敌在吾前而伏吾后,营居吾左而守吾右,良车骁骑,要吾隘道,则如之何? ’武曰:‘先进轻车,去军十里,与敌相候,接期险阻。 或分而左,或分而右,大将四观,择空而取,皆会中道,倦而乃止。 ’又问曰:‘吾入围地,前有强敌,后有险难,敌绝我粮道,利我走势,敌鼓噪不进,以观吾能,则如之何? ’武曰:‘围地之宜,必塞其阙,示无所往,则以军为家,万人同心,三军齐力。 并炊数日,无见火烟,故为毁乱寡弱之形。 敌人见我,备之必轻。 告励士卒,令其奋怒;陈伏良卒,左右险阻,击鼓而出。 敌人若当,疾击务突,前斗后拓,左右掎角。 ’又问曰:‘敌在吾围,伏而深谋,示我以利,萦我以旗,纷纷若乱,不知所之,奈何? ’武曰:‘千人操旍,分塞要道;轻兵进挑,阵而勿搏,交而勿去,此败谋之法。 ’战国魏武侯问吴起曰:‘有师甚众,据险高垒,守以强弩,退如山移,进如风雨,粮食又多,不能长久,则如之何? ’起曰:‘车骑步徒,分军五衢,敌人必惑,莫知所如。 敌若坚守,急行闲谍,以观计谋。 彼听吾说,解军而去;不听吾说,吾军疾战,胜而勿追,不胜疾归。 或佯北安行,设伏疾斗,一结其后,一绝其路,两军衔枚,或左或右,而袭其处,吾军交至,必有其利。 ’又问曰:‘溪谷险阻,与敌相逢,彼众我寡,则如之何? ’起曰:‘息而待之,持弓满弩,且备且虑,乱则击之勿疑,理则退后随之。 凡过山谷丘陵,亟行勿留。 高山深谷,卒然遇敌,必先鼓噪乘之。 ’又问曰:‘左右高山,地甚隘狭,卒逢敌人,击之不敢,去之不得,为之奈何? ’起曰:‘此为谷战,勇者虽众勿用。 募吾材士,与敌相当,轻足利刃,以为阵行;分车列骑,退隐四方,且拒且去,乘势不臧。 敌若坚阵,行山列营,应须更图。 ’又问曰:‘敌近而薄我,我无道路,我众甚惧,为之奈何? ’对曰:‘为此之术,我众彼寡,参分而裹之;彼众我寡,合阵从之。 ’又问曰:‘若暴寇近薄,驱我马牛,取我禾稼,为之奈何? ’对曰:‘寇暴之至,善守而勿应。 彼将暮去,其装必重,其心必恐,退还务速,必有不属,追而击之,其兵必散,虽众可破也。 ’【自战其地则败】春秋时,郧人军于蒲骚,[音萧。 ]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 楚将屈瑕病之。 大夫斗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 且日虞四邑之至。 [虞,度也。 四邑,随、绞、州、蓼也。 ]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君谓屈瑕也。 郊郢,楚地。 ]我以锐师宵加于郧。 郧有虞心而恃其城,[恃其近城。 ]莫有斗志。 若败郧师,四邑必离。 ’从之。 遂败郧师于蒲骚。 周末,吴子问孙武曰:‘散地,士卒顾家,不可与战,则必固守不出。 敌攻我小城,掠吾田野,禁吾樵采,塞吾要道,待吾空虚而急来攻,则如之何? ’武曰:‘敌人深入吾都,多背城邑,士卒以军为家,专志轻斗;吾兵在国,安土怀生,以阵则不坚,以斗则不胜。 当集人众,聚谷蓄帛,保城备险,遣轻兵绝其粮道。 彼挑战不得,转输不至,野无所掠,三军困馁,因而诱之,可以有功。 若欲战,必因势。 势者,依险设伏,无险则隐于天阴暗昏雾,出其不意,袭其懈怠。 ’后魏太武帝亲征后燕将慕容德于邺,战,前军败绩。 德又欲攻之,别驾韩□进曰:‘今魏不可击者四,燕不宜动者三。 魏悬军远入,利在野战,一不可击也。 深入近畿,致兵死地,二不可击也。 前锋既败,后阵方固,三不可击也。 彼众我寡,四不可击也。 官军自战其地,一不宜动。 动而不胜,众心不固,二不宜动。 隍池未修,敌来无备,三不宜动。 此皆兵机也。 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彼千里馈粮,野无所掠,久则三军靡费,攻则士众多毙,师老衅生,详而图之,可以捷也。 ’德曰:‘韩别驾之言,良、平之策也。 ’【据险隘】周末,吴子问孙武曰:‘敌人保据山险,擅利而处之,粮食又足,挑之则不出,乘间则侵掠,为之奈何? ’武曰:‘分兵守要,谨备勿懈。 潜探其情,密候其怠。 以利诱之,禁其牧采。 久无所得,自然变改。 待离其固,夺其所爱。 敌据险隘,我能破之也。 ’后汉末,曹公使夏侯妙才、张郃屯汉中。 蜀先主进兵汉中,次于阳平关,南渡沔水,沿山稍前,于定军山势作营。 妙才将兵来争其地。 先主命黄忠乘高鼓噪攻之,大破妙才军,斩妙才。 曹公自长安南征。 先主遥策之曰:‘曹公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 ’及曹公至,先主敛众拒险,终不交锋。 积日不战,兵士亡者多,曹公果引军退还,先主遂有汉中。 魏将曹爽之伐蜀,司马文王同行,出骆谷,次于兴势。 蜀将王林夜袭文王营,文王坚卧不动。 林退,文王谓诸将曰:‘费祎已据险拒守,进不获战,攻之不可,宜亟[纪力反]还军,以为后图。 ’爽等引退,祎果驰兵趣三岭,争险乃得过。 东晋末,大将宋武帝讨南燕慕容超。 超召群臣,议拒晋师。 大将公孙五楼曰:‘吴兵轻果,所利在速战,初锋勇锐,不可争也。 宜据大岘,使不得入,旷日延时,沮其锐气。 徐简精骑二千,循海而南,绝其粮运;别敕段晖率兖州之军,缘山东下。 腹背击之,上策也。 各命守宰,依险自固,校其资储之外,余悉焚荡,芟除粟苗,使敌无所资,坚壁清野,以待其衅,中策也。 纵贼入岘,出城逆战,下策也。 ’超曰:‘吾京都殷盛,户口众多,未可以一时入守。 青苗布野,非可卒芟。 设使芟苗城守,以全性命,朕所不能。 今据五州之强,带山河之固,战车万乘,铁马万群,纵令过岘,至于平地,徐以精骑践之,此成擒也。 ’其将慕容镇曰:‘若如圣旨,必须平原用马为便,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退守。 不宜纵敌入岘,自贻窘逼。 昔成安君不守井陉之险,终屈于韩信;诸葛瞻不据束马之险,卒擒于邓艾。 以为天时不如地利,但守大岘,策之上也。 ’超又不从。 乃摄莒、梁父二戍,修城隍,简士马,蓄锐以待之。 其夏,晋师次东莞,超遣其左军段晖等步骑五万,进据临朐。 俄而晋师度岘,慕容超惧,率兵四万就段晖等于临朐,战败,超奔还广固。 宋武围广固,数月而拔,齐地悉平矣。 【塞险则胜,否则败】春秋时,蔡侯、吴子、唐侯伐楚。 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 [豫章,汉东江北地名。 ]楚左司马沈尹戍谓楚将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沿,缘也。 缘汉上下,遮使勿渡。 ]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以方城外人毁吴所舍舟。 ]还塞大隧、直辕、冥阨。 [三者,汉东之隘道。 隘,乌革反。 ]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 ’既谋而行。 楚大夫武城黑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用,军器。 ]不可久也,不如速战。 ’大夫史皇谓子常曰:‘楚人恶子而好司马。 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隘道之总名。 ]是独克吴也。 子必速战,不然,不免。 ’乃济汉而阵,自小别至于大别。 [禹贡,汉水至大别南入江,然则此二别在江夏界。 ]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 ’[知吴不可胜。 ]史皇曰:‘安,求其事;[求知政事。 ]难而逃之,将何所入? 子必死之。 [子常违左司马戍之言故败。 ]汉时,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音墙]字昭君赐单于。 单于欢喜,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至炖煌,请罢边备,以休天子人民’。 帝下有司议。 郎中侯应上言,以为不可。 其略曰:‘自周奏汉兴以来,匈奴寇掠甚矣。 其北边有阴山,东西千余里,本冒顿单于依阻其中。 至孝武帝,出师征伐,斥夺此地,攘之于漠北,建塞徼,起亭隧,筑外城,设屯戍以守之,然后边境少安。 夫夷狄之情,困则卑顺,强则骄逆,天性然也。 前已罢外城,省亭隧,今才足以候视通烽火而已。 安不忘危,不可复罢。 且中国尚建关梁以制诸侯,所以绝臣下之觊欲。 起塞以来,百有余年,非皆以土垣,或因山岩石,木柴僵落,溪谷水门,卒徒筑理,功费久远,不可胜计。 今欲以一切省徭戍,十年之外,卒有他变,障塞破坏,亭隧灭绝,当更发屯缮理,累世之功不可卒复。 非所以永持至安,威制百蛮之长策也! ’帝纳之。 [具在【边防.匈奴篇】中。 ]后魏遣将伐后燕慕容宝,已平并州、潞川,频胜。 宝在中山,引群臣议之。 中山尹苻谟曰:‘魏军强盛,千里转斗,乘胜而来,勇气兼倍,若逸骑平原,形势弥盛,殆难为敌。 宜杜险拒之。 ’中书令眭[息为反]邃曰:‘魏军多骑,师行剽锐,马上赍粮,不过旬日,宜令郡县聚千家为一堡,深沟高垒,清野待之,至无所掠,资食既罄,不过六旬,自然穷退。 ’尚书封懿曰:‘今魏师十万,天下之勍敌也。 百姓虽欲营聚,不足自固,是则聚粮集兵以资强寇,且又动众心,示之以弱。 阻关拒战,计之上也。 ’慕容麟曰:‘魏今乘胜气锐,其锋不可当,宜完守设备,待其弊而乘之。 ’于是修城积粟,为持久之备。 魏攻中山不克,进据博陵鲁口,诸将睹风奔退,郡县悉降于魏。 [宝违塞险之计,故败。 ]大唐武德中,太宗围王充于东都,王充势穷,窦建德自河北来救。 诸将及萧瑀等咸请且退师避之,太宗不许,曰:‘王充粮尽,内外离心,我当不劳攻击,坐收其弊耳。 建德新破孟海公,将骄卒惰。 今我据武牢,扼其襟要,若贼恃盛,冒险争锋,吾当攻之必矣;贼若不战,旬日之间,王充自溃,彼败我振,兵足以临之。 一行两定,在于斯举。 若不速进,贼入武牢,诸城新附,必不能守,二贼并力,将若之何? ’秦府记室薛收进曰:‘王充据东都,府库填积,所患者在于乏食,是以为我所持。 建德总十余万众,来拒王师,亦当尽彼骁雄,期于速战。 若纵其两寇相连,转河北之积以相资给,则伊、洛间战斗不已。 大王今欲亲率猛锐,先据成皋之险,训兵坐甲,当彼疲弊之众,一战必克。 建德破,则王充自下,不过数旬,二国之君,可面缚麾下。 萧瑀等奈何遂请退兵! ’太宗曰:‘善。 ’而从之。 留齐王元吉围王充,亲率三千五百人趋武牢,守之不与战,相持二十余日。 五月,建德谋伺官军刍尽,牧马于河北,必将袭武牢。 太宗闻之,遂牧马千余匹于河渚间以诱之。 诘朝,建德果悉众而至,阵于汜水东。 太宗候其阵久卒饥,令宇文士及率骑经贼阵之西,驰而南上,贼阵动,因而诸军奋击之,大溃,竟如太宗本策。 【死地勿攻】周末,吴子问孙武曰:‘吾师出境,军于敌人之地。 敌人大至,围我数重,欲突以出,四塞不通。 欲励士激众,使之投命溃围,则如之何? ’武曰:‘深沟高垒,示为守备。 安静勿动,以隐吾能。 告令三军,示不得已。 杀牛燔车,以飨吾士。 烧尽粮食,填夷井灶,割发捐冠,绝去生虑。 将无余谋,士有死志。 于是砥甲砺刃,并气一力,或攻两旁,震鼓疾噪,敌人亦惧,莫知所当。 锐卒分行,疾攻其后。 此是失道而求生。 故曰,困而不谋者穷,穷而不战者亡。 ’吴子曰:‘若吾围敌,则如之何? ’武曰:‘山谷峻险,难以踰越,谓之穷寇。 击之之法:伏卒隐庐,开其去道,示其走路,求生透出,必无斗意,因而击之,虽众必破。 ’又问曰:‘吾在死地,粮道已绝,敌伏吾险,进退不得,则如之何? ’武曰:‘燔吾蓄积,尽我余财,激士励众,使无生虑。 鼓呼而冲,进而勿顾,决命争强,死而须斗。 若敌在死地,士卒气勇,欲击之法:顺而勿抗,阴守其利,绝其粮道,恐有奇伏,隐而不睹,使吾弓弩,俱守其所。 ’汉王遣将韩信击赵,未至井陉口三十里,止舍。 夜半传发,[传令军中使发也。 ]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萆山[萆音蔽。 依山自覆蔽也。 ]而观赵军,诫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汝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 ’令其裨将传餐,曰:‘今日破赵会食。 ’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 赵军遥见而大笑。 平旦,信建大将之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于是信走水上军。 赵军空壁逐信,信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 信所出奇兵二千骑,驰入赵壁,皆拔赵帜,立汉赤帜。 赵军攻信既不得,还壁,见汉帜,大惊,遂乱,遁走。 于是汉兵夹击,大破虏赵军,斩陈余泜[音迟]水上,擒赵王歇。 诸将因问信曰:‘兵法右背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阵,曰破赵会食,臣等不服。 然竟以胜,此何术也? ’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 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 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拊,孚武反。 ]此所谓“驱市人而战”,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与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 ’诸将皆服曰:‘非所及也。 ’十六国后凉吕光遣二子绍、纂伐段业,南凉秃发乌孤遣其弟鹿孤及杨轨救业。 绍以业等军盛,欲从三门关挟山而东。 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冲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 ’绍乃引军而南。 业将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杨轨恃虏骑之强,有窥觎之志。 绍、纂兵在死地,必决战求生。 不战则有太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 ’业曰:‘卿言是也。 ’乃按兵不战。 绍亦难之,各引兵归。 [段业悟而不败。 ]梁将陈庆之守涡阳城,与后魏军相持,自春至冬,数十百战,师老气衰,魏之援兵复欲筑垒于军后,诸将恐腹背受敌,议退师。 庆之曰:‘共来至此。 涉历一岁,靡费粮仗,其数极多,诸君并无斗心,皆谋退缩,岂是欲立功名,直聚为抄暴耳。 吾闻置兵死地,乃可求生。 须虏围合,然后与战,必捷。 ’诸将壮其计,从之。 魏人掎角作十三城,庆之衔枚夜出,陷其四垒。 所余九城,兵甲犹盛,乃陈其俘馘,鼓吹而攻,遂大奔溃,斩获略尽矣。 后魏末,齐神武兴义兵于河北,时尔朱兆等四将兵马号二十万,夹洹[音桓]水而军。 时神武士马不满三万,以众寡不敌,遂于韩陵山为圆阵,系牛驴以塞道,于是将士皆死战,四面奋击,大破之。 [齐神武兵少,天光等兵十倍,围而缺之,神武因自塞其缺,士皆有必死之志,是以破敌也。 ]南齐北豫州刺史司马消难请降,后周将杨忠与柱国达奚武援之。 于是共率骑士五千,人各兼马一匹,从间道驰入齐境五百里。 前后遣三使报消难,而皆不返命。 去北豫州三十里,武疑有变,欲还。 忠曰:‘有进死,无退生。 ’独以千骑夜趣城下,四面峭绝,徒闻击柝之声。 武亲来,麾数百骑以西。 忠勒余骑不动,候门开而入,乃驰遣召武。 时齐镇城将伏敬远勒甲士二千人据东陴,举烽严警。 武惮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财帛,以消难及其属先归。 忠以三千骑为殿,到洛南,皆解鞍而卧。 齐众来追,至于洛北。 忠谓将士曰:‘但饱食。 今在死地,贼必不敢渡水以当吾锋。 ’食毕,齐兵佯若渡水,忠驰将击之,齐兵不敢逼,遂徐引而还。 《大唐卫公李靖兵法》曰:‘若敌人在死地,无可依固,粮食已尽,救兵不至,谓之穷寇。 击此之法,必开其去道,勿使有斗心,虽众可破。 当精骑分塞要道,轻兵进而诱之,阵而勿战,败谋之法也。 ’【总论地形】[附]《大唐卫公李靖兵法》曰:《军志》云:失地之利,士卒迷惑,三军困败。 饥饱劳逸,地利为宝,不其然矣。 是以彼此俱利之地,则让而设伏,趋其所爱而傍袭之;彼此不利之地,则引而佯去,待其半出而邀击之。 平易之所,则率骑而与阵;险隘之处,则励步以及徒。 往易归难,左险右阻,沮洳幽秽,垣陷沟渎,此车之害地也。 有入无出,长驰回驱,大阜深谷,洿泥堑泽,此骑之败地也。 候视相及,限壑分川,斯可以纵弓弩;声尘既接,深林盛薄,斯可以奋矛鋋。 芦苇深草,则必用风火;蒋潢翳荟,则必索其伏。 平坦则方布,污斜则圆形,左右俱高则张翼,后高前下则锐冲。 凡战之道,以地形为主,虚实为佐,变化为辅,不可专守险以求胜也。 仍须节之以金鼓,变之以权宜,用逸待劳,掩迟为疾。 不明地利,其败不旋踵矣。 或有进师行军,不因乡导,陷于危败,为敌所制。 左谷右山,束马悬车之迳;前穷后绝,雁行鱼贯之岩。 兵阵未整,而强敌忽临,进无所凭,退无所固,求战不得,自守莫安。 住则日月稽留,动则首尾受敌。 野无水草,军乏资粮,马困人疲,知穷力极。 一人守隘,万夫莫向。 如彼要害,敌先据之,如此之利,我已失守,纵有骁兵利器,亦何以施其用? 事至于此,可不慎之哉! 若此死地,疾战则存,不战则亡,当须上下同心,并气一力,抽肠溅血,一死于前,因败为功,转祸为福矣。 [已具前篇吴子孙武问答语中。 ]【励士决战】[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 战者危事,亦不必常胜。 若非激励,无以成功。 今故于死地勿攻之后,他皆类此也。 ]昔周武王将伐纣,问太公曰:‘若今敌人围我,断后绝粮,吾欲徐以为阵,以败为胜,奈何? ’太公曰:‘不可。 此天下之困兵也,暴用之则胜,徐用之则败。 可为四冲阵,以骁骑惊其君亲,左军疾左,右军疾右,中军迭前迭后,往敌之空,吾军疾击,鼓呼而当。 ’又问曰:‘敌疏其阵,又远其后,跳我流矢,以弱我弓弩,劳我士卒,为之奈何? ’太公曰:‘发我锐士,先击其前,车骑猎其左右,引而分队,以随其后,三军疾战。 凡以少击众,避之于易,要之于险;避之以昼,取之于夜。 故曰:以一击十,莫善于阨;以十击百,莫善于险;以千击万,莫善于阻。 用众者务易,用少者务阨也。 ’战国秦围赵邯郸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 邯郸传舍吏子李同说平原君曰:‘君不忧赵亡邪? ’平原君曰:‘赵亡则胜为虏,何为不忧乎? ’李同曰:‘邯郸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谓急矣,而君之后宫以百数,婢妾被绮縠,余粱肉,而人褐衣不完,糟糠不厌。 或剡木为矛矢,而君器物钟磬自若。 使秦破赵,君安得有此? 使赵得全,君何患无有? 今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分功而作,家之所有尽散以飨士,士方其危苦时,易德耳。 ’于是平原君从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 李同遂与之赴秦军,秦军为之却三十里。 会魏信陵君以师来救,秦军遂退。 战国齐上将田单率师将攻狄。 鲁仲连子曰:‘将军攻狄,必不能下矣。 ’单曰:‘吾以破亡余卒,破万乘之燕,今攻狄而不能下,何也? ’上车不谢而去。 遂攻狄,三月不克。 齐婴儿谣曰:‘大冠若箕,修剑拄颐。 攻狄不能,下垒枯丘。 ’单乃惧,问鲁仲连子。 对曰:‘将军在即墨之时,坐则织篑,立则杖插,为士卒倡。 当此之时,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志,闻若言,莫不掩泣奋臂而欲战,此所以破燕也。 当今将军东有掖邑之封,西有淄上之宝,足以乐生而恶死,此之所以不胜也。 ’田单明日结发厉气,立于矢石之间,引枹而鼓之,狄人乃下。 秦末,秦军攻赵,项羽救之,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必死,无一还心。 于是至则围秦将王离,九战,绝其甬道,大破,虏王离。 当是时,楚兵冠诸侯。 诸侯军救钜鹿下者十余壁,皆莫敢纵兵。 及楚击秦将,诸侯皆从壁上观。 楚战士无不一当十,楚兵呼声动天地,诸侯军无不人人惴[之睡反]恐。 后汉将吴汉率兵,围苏茂于广乐。 刘永将周建来救,汉将轻骑迎战,不利,堕马伤膝,还营。 诸将谓汉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 ’汉乃勃然裹疮而起,椎牛飨士,令军中曰:‘贼众虽多,皆劫掠群盗,胜不相让,败不相救,非有仗节死义者也。 今日封侯之秋,诸君勉之。 ’于是军士激怒,人倍其气。 明日,建、茂出兵围汉。 汉选四部精兵三千余人,齐鼓而进。 建军大溃,还奔城。 汉长驱追击,大破之。 十六国前秦苻坚为姚苌所杀,苻登率兵伐姚苌,皆刻鉾铠为‘死休’字,示以战死为志。 每战以长槊钩刃为方圆大阵,知有厚薄,从中分配,故人自为战,所向无前。 东晋末,宋武帝作相,举兵伐后秦姚泓,以王镇恶为前锋,军至渭桥。 镇恶所乘皆蒙冲小舰,镇恶登岸,渭水流急,倏忽间,诸舰悉逐流去。 时泓屯军在长安城下,犹数万人。 镇恶抚慰士卒曰:‘卿诸人并家在江南,此是长安城北门外,去家万里,而舫乘衣粮,并已逐流去,岂复有求生之计邪! 唯宜死战,可以立大功。 不然,则无遗类耳。 ’乃身先士卒,众亦知无复退路,莫不腾踊争先,泓众一时奔溃,即陷长安城。 隋时,突厥入寇,隋将杨素击之。 先是,诸将与虏战,每虑胡骑奔突,皆戎车步骑相参,舁鹿角为方阵,骑在其内。 素谓人曰:‘此乃自固之道,非取胜之方也。 ’于是悉除旧法,令诸军为骑阵。 突厥达头可汗闻之大喜,率精骑十余万而至。 素奋击,大破之。 素多权略,乘机赴敌,应变无方,然大抵驭戎严整,有犯军令者立斩之,无所宽贷。 每将临寇,求人过失而斩之,多者百余人,少不下十数。 流血盈前,言笑自若。 及其对阵,先令一二百人赴敌,陷阵而还者则已,如不能陷阵而还者,无问多少,悉斩之。 又令二三百人复进,还如向法。 将士股栗,有必死之心,由是战无不胜,时称名将。 【众寡势百相悬,励士攻其帅】王莽末,刘伯升起兵,光武守昆阳。 莽将王寻、王邑来讨,兵号百万,先至昆阳已十万,围数重。 时伯升已拔宛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伪使持书报城中,云‘宛下兵到’,而佯堕其书。 寻、邑得之,不喜。 诸将既经累捷,胆气益壮,无不一当百。 光武乃与敢死者三千人,从城西水上冲其中坚,寻、邑阵乱,乘势崩之,遂杀王寻。 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势,震呼动天,莽兵大溃,走者相腾践。 【乘卒初锐用之】刘、项争天下之际,汉王至南郑,诸将及士卒皆歌思归。 韩信说汉王曰;‘项羽王诸将之有功者,而王独居南郑,是迁也。 军吏士卒皆山东之人,日夜跂而思归,及其锐而用之,可以有大功。 天下已定,人皆自宁,不可复用。 不如决策东向,争权天下。 ’汉王从之,终灭项籍。 后周末,隋文帝作相,遣将于仲文先以兵定关东,破尉迟迥将檀让。 初,仲文在蓼堤,诸将皆曰:‘军自远来,士马疲弊,不可决胜。 ’仲文令三军趣食,列阵大战。 既而破贼,诸将皆请曰:‘前兵疲不可交战,竟而克胜,其计安在? ’仲文笑曰:‘吾所部将士皆山东人,果于速进,不宜持久。 乘势击之,所以制胜。 ’诸将皆以为非所及也。 【激怒其众】春秋时,晋侯逆秦师,使大夫韩简视师。 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 ’公曰:‘何故? ’对曰:‘出因其资,[谓奔梁求秦。 ]入用其宠,[为秦所纳。 ]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 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 ’壬戌,战于韩原。 晋戎马还泞而止。 [泞,泥也。 还,便旋也。 小驷不调,故堕泥中。 ]秦伯获晋侯以归。 [晋曲而怠,秦直而怒,所以胜也。 ]春秋时,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间。 随将季梁谓随侯曰:‘请下之,弗许而后战,[下之,请服也。 ]所以怒我而怠寇也。 ’随少师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 ’随侯御之,战于速杞,随师败绩。 [若用季梁之谋则胜矣。 ]战国燕将骑劫攻齐即墨,齐将田单拒守,妄宣言曰:‘吾唯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与我战,即墨败矣。 ’燕人闻之,如其言。 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唯恐见得。 田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墓,戮先人,可为寒心。 ’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 即墨人从城上遥见,皆涕泣,俱欲出战,怒皆十倍,大败燕师。 后汉度尚为荆州刺史,讨桂阳贼。 渠帅卜阳、潘鸿等徙入山谷,尚穷追数百里,遂入南海,破其三屯,多获珍宝。 而阳、鸿等党众犹盛,尚欲攻之,而士卒骄富,莫有斗心。 尚计缓之则不战,逼之必逃亡,乃宣言卜阳、潘鸿作贼十年,习于攻守,今兵寡少,未易可进,当须诸郡所发悉至,乃并力攻之。 申令军中,恣听射猎。 兵士喜悦,大小皆相与从禽。 尚乃密使所亲客潜焚其营,珍积皆尽。 猎者来还,莫不涕泣。 尚人人慰劳,深自咎责,因曰:‘卜阳等财宝足富数代,诸卿但不并力耳。 所亡少少,何足介意。 ’众闻咸愤踊,尚乃令秣马蓐食,明晨,径赴贼屯。 阳、鸿等自以深固,不复设备,吏士乘锐,大破平之。 发布时间:2025-01-08 21:31:10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198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