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二十七回使女贪欢伤自命 张松兄弟会英雄 内容: 书中再说金菊到园中,各处多看到,说道:“勿在这里。 那说如此寻法,无得见的。 停歇歇太太打起来,吾们大家勿要劝。 ”一路说,一路走,便一直走到了百花台来。 只见彩云跌在地上,叫不应而问不答。 此时金菊顿然呆了,忙忙报与太太知道:“啊呀,太太啊,勿好了,弄出稀奇怪事来了。 ”方太太道:“贱人,打发你去寻彩云,去了许久,倒是大惊小怪,什么意思? ”金菊道:“啊呀,太太啊,并不是丫头吓太太,只因奉命去寻彩云,寻来寻去总无踪迹,便走进花园。 ”太太道:“可曾见这贱婢? ”金菊道:“见是见的。 ”太太道:“在该处做什么? ”金菊道:“啊呀,太太啊,丫头走到百花台边一看,但见彩云倒在地上,叫唤他总不作声,只有微微一口气了,身体冰冷。 ”太太道:“那有此事! 吾却不信。 ”金菊道:“太太勿信,自家出去看。 ”太太道:“丫环们,随吾来。 ”丫环多道:“来哉。 ”便三个丫环跟了太太,弯弯曲曲走进园来。 到百花台边,果见彩云倒在地上,身子不动。 方老太太便卓然一惊。 见他头发蓬松,烂泥满身。 “吓,敢是冒痧气了? 或是急症? ”金菊道:“太太勿要瞎猜,让吾里来脱开了衣裳来看看。 ”太太道:“说得有理。 ”便解了上身衣服,四面一看,“啊呀呀,太太,喏,你看肋闪骨断了两根的了。 ”太太道:“啊呀,这又奇了。 不知那个狗才无礼? 这还了得! ”吩咐合府家人唤进来,待吾究治。 金菊道:“太太勿必叫家人,只要问金二爷就好了。 ”太太道:“为何呢? ”金菊道:“太太,方在丫头走进园门,看见金二爷忙乱得很。 ”太太道:“你可问他么! ”金菊道:“丫头问的:『可曾见彩云么?』”太太道:“他什么样? ”金菊道:“他个个搭搭说道:『勿得知。』大头彭天,急急而奔。 叫他来一问就明白了。 ”方太太听说,便吩咐唤进金台来。 丫环答应一声,去不多时就来回复,说:“金台玩耍去了。 ”方太太便道:“凤珠、月香同在这里照看,不可走开啊。 ”二人多应声:“是哉。 ”太太道:“金菊随吾来。 ”金菊道:“是,太太请。 ”方太太心中气得很,咬牙痛恨金台,说道:“不良野贼,丧尽良心,强奸了彩云,彩云不死还有可说,若死了必要他抵命,免教留下祸根。 ”约有两个时辰,公子回府来见太太,说道:“母亲在上,孩儿拜见。 ”方太太道:“畜生! 好啊,吾叫你金台留不得,你强留在家。 如今他强奸了彩云,押伤了肋骨,自知情虚,走脱了。 ”方魁道:“母亲,那个金台是个男子汉,决无此事。 或有别人亦未可知。 ”太太道:“畜生,还要代他抵赖。 现有金菊见他性急咆哮而走,不是金台还有何人? 你若包庇,吾就将你处死。 ”方魁不得逆命,只得自到花园去看彩云。 一看气已将断,两个丫环哭个不停。 便回转身回到书房中,坐下想道:“金台是好汉,决无这心的。 必然另有别人无法。 冤屈金台,吾好不忍。 ”正在纳闷,忽有丫环来叫道:“太太请大爷快些进去。 ”方魁道:“来了。 ”只得勉强走进去。 太太便喝:“畜生! 如今彩云已死,还不报官拿住金台,要等什么? ”方魁道:“吓,母亲,但金台乃奉旨严拿的人犯,留在家中原是孩儿该死,如去报官,孩儿免不得窃留钦犯之罪,如何处置? ”方太太道:“做母的原叫你不要留,如今据你说来,难道罢了么? 你与丹阳知县有交情的,快悄悄的去将事情说个明白,他自然周全你,单把金台问罪的。 ”方魁道:“母亲,知县呢虽有交情,但这件事认起正来,总要咨部,孩儿的名字总丢不掉的,连累爷娘有纵子不教之罪了。 ”一头说话,便跪下去求道:“伏望娘亲开恩,不必报官,且将彩云悄悄下了棺材。 幸亏他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现在远处。 金台虽只逃走,各处衙门多出差捉,他终要拿住的。 ”太太骂道:“不听娘言,弄出这些事来,应该把你处死的。 以后可听娘言否? 真心说出来! ”方魁道:“母亲,孩儿以后总听教的了。 ”太太道:“只是太便宜了金台这狗才。 还不快去备棺木成殓彩云? ”方魁道:“是,是,是。 待孩儿就去。 ”方魁便出外,吩咐家人买棺成殓。 自己坐在书房中好生烦恼,想:“金台此事总难信;若不是,何以不别而行呢? 究不知的系何人害死彩云的。 ”此话书中暂且不表。 再说金台并非怕事逃走。 只为方魁情义好,虽说无私,却也妨碍,怕他见怪,匆匆走脱的。 想要到桃花庄上去,又恐防方府有人追。 不往那处去呢,奈无盘川。 说到金台,吃也来得,饿也来得,忍了饿只管走,日夜能行六百里。 走到凤远地方,只见人烟云集,热闹非凡。 金台肚中饥极,只因性急,出门不曾带得分文。 走到面店内,拣了空座坐定。 堂官泡了一碗茶,金台一吃就完,便叫堂倌再取茶来。 堂倌应声:“是哉。 客人等一等。 ”金台正在等吃,只见几个堂倌慌张走来说道:“客人,金毛太岁来哉。 大家快点迎接啊。 ”吃客多道:“恶虫来哉,勿得勿接。 ”便纷纷立起身来,大家出去相迎,惟有金台仍然坐在那里。 跑堂的忙道:“客人,快些立起来,勿要呆。 ”金台听说,二目一轮,两眉一竖,问道:“什么叫做金毛太岁,要吾迎接? ”堂倌道:“客人,他来头真大,那个敢去得罪他! ”金台道:“来头那样大法? 你且说来。 ”堂倌道:“一字并肩王张千岁大爵主,名松,混名金毛太……”那“岁”字勿曾出口,那恶少已到。 许多男女伺候,堂倌道:“小人跪接爵主。 ”恶少道:“罢了。 堂倌,跑来,拿两碗八鲜与吾吃。 ”堂倌应声:“是哉。 ”“哙,入娘贼的! 大爵主在此,还勿晓得迎接? ”金台只做不闻,一动也勿动。 堂倌忙走过来想扯金台,金台心中大怒,便举手轻轻一冲,两个跑堂一齐跌倒。 那金毛太岁便怒冲冲道:“你的入娘贼,那里来的,如此撒野? 看见了吾大爵主,叩两个响头才是道理,那说动也不动,只怕你活勿耐烦了! ”金台道:“呀,你是何人,要吾来叩你的头么? ”恶少道:“入娘贼,你还勿得知,吾张千岁大爵主,可该应要叩头么? ”金台道:“呀,呀,呀,呸,敢是你认差了人了。 要吾叩头,如非做梦? ”恶少道:“吓唷,这也好气。 男的快来捉这! 痒居去! ”跟来的男女们同声答应,二十四名家将一起走来。 何人上得金台之手? 跌的跌,滚的滚,逃的逃,躲的躲。 店主人十分着急,跑堂的个个慌张,七张八嘴多说道:“这位爵主是惹不得的。 ”金台道:“呀,什么爵主! 俺偏要打他。 ”便把张松扭住胸膛,喝声:“狗头,什么要人迎接你? 俺是不怕势头的。 ”一面提起拳头就打,张松急得满面通红,本是仗势唬人,原无力气的,便哀求金台。 金台道:“狗头,吾且问你,以后还要欺侮平人么? ”张松道:“勿敢,勿敢。 ”金台道:“还敢来欺俺么? ”张松道:“不敢,不敢。 ”忽听见门外高声大喊:“谁敢无理,欺吾哥哥! 俺张洪来也。 ”张松听见,便叫道:“啊呀,兄弟啊,做兄的吃了苦头了。 ”张洪道:“吓,哥哥走开,待吾来报仇便了。 ”便挺一挺身子走过来,提拳正要来打金台,却定睛细细一看,便住了拳头,说道:“请教足下,可是贝州金好汉么? ”金台一想:“什么他也认得吾的? ”回说:“吾叫张大,并非金台。 ”张洪道:“什么说话,吾在丹阳凤凰村上打擂台,上一日打败了,下一日在那观看,看见英雄打败方魁,方知是贝州好汉。 渴想之至,恨难亲近。 难得今朝到此,何须变姓更名来瞒吾呢? ”金台听说,心想道:“原来他在丹阳看吾打擂台,料想瞒不过的,倒不如认了罢。 若说要强之时,不管什么大爵主、小爵主,总要打到他们伏贴。 如今见他好好的说,反不能行凶。 ”便道:“俺正是贝州金台。 ”张洪哈哈道:“如此,见礼! ”金台忙道:“啊呀呀,不敢,不敢。 ”二人见礼毕,张松想道:“做阿哥的吃了他亏,你来与吾报仇才是。 为什么倒是以礼而待,这是何意? ”张洪叫声:“哥哥,这位英雄就是天下有名的贝州金台,须见一礼。 ”张松道:“若说真的,捉去解官才是道理,如何反要见起礼来? 好勿色头。 ”张洪道:“吓,哥哥,你说那里话来? 为弟的最爱英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况且他是真真一个真好汉,仰名已久,难得相逢。 今朝幸而相会,正好盘桓。 ”张松道:“如此,你去与他做朋友,吾勿来。 ”满面怒容,拔脚就走。 张洪叫道:“吓,英雄,家兄是个粗莽之人,冒犯之处不可见怪。 ”金台道:“好说。 多承二爵主抬举,小可冒犯了大爵主,伏乞恕罪。 ”张洪道:“岂敢,岂敢。 ”二人便分位坐下。 那店主登时送八鲜大面来。 吃完,张洪会了东,再相请金台家去。 书中先说张松回到家中坐定,一声长叹说道:“吾们的阿二竟变兆了,阿哥吃了别人的亏,兄弟倒与他做朋友。 哈哈哈,这是那里说起吓? 况且金台是奉旨严拿的要犯,应该捉去解官,勿但是替阿哥报仇,而且在王帝面上有功劳了。 什么到是敬重他,真正岂有此理。 也罢,待吾进去告诉啊妈。 ”便洒步走进中堂,把这情由告诉太太。 太太闻言,心中大怒,道:“万事有吾。 你且不用心焦,且等兄弟回家唤他进来问他便了,你且出去。 ”张松道:“是了,妮子出去。 ”走到外面便道:“咳,男的跟吾去闯寡门去。 ”下人们应声:“是。 ”书中丢下张松,再说太太唤道:“彩芳,你到外边打听,二爵主回来了,说吾有话唤他进来。 ”彩芳应声:“是。 ”连忙走到外面来,当心打听。 不多一回,听见爵主打道回府,同金台双双见礼,逊位坐下,先谈谈客话,二人正在吃茶,里边彩芳走出来道:“吓,太太有命,请二爵主爷进去。 ”张洪道:“吓,来了。 英雄请坐,待吾去去就来。 ”金台道:“爵主请便。 ”张洪进去。 先表金台一人独自闲观,只见好高大的厅堂,雕梁画栋,赫赫威风,富贵气象,出进下人正多,猫如狮子,犬如狼豹,果然好个藩王府。 想:“吾有缘今朝得到此地,吾看那张松的行为,原像是个恶少,那张洪做人甚好,比那张松大不相同。 再者,留吾家来是何主见? 方才坐定,又是什么太太请了进去? 不知有何说话。 也罢,吾且待他出来便知道了。 ”要知张爵主拿捉金台情由,请看下回分解。 发布时间:2024-12-11 23:40:00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033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