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五十三回 孙兵部领旨查库 包待制惊主伸冤 内容: 这一天,庞国丈排下酒筵,差家丁请至孙兵部,国丈开言道:“贤婿,不想此事愈弄愈糟了。 但杨宗保、狄青二畜,断断不能容留,你今奉旨复查仓库,我特备酒饯行,你一到边关,须要见机而为,算计二贼,也须弥缝破绽,免被包黑贼放刁才好。 ”孙秀道:“有劳泰山大人费心,小婿至关,定然在意,设法雪报弟仇。 ”言罢,用宴已毕。 次日孙秀离京,亲友众官送行。 包公趋近呼道:“孙大人,你今奉旨到边关,须要秉公着力而行,权奸嘱托行私,你切不可依从,倘存私作弊,下官定然秉公处理。 ”孙秀道:“包大人,你太多心了! 此行哪有旁人唆嘱徇私,我此去定必秉公,不负君恩。 ”包公道:“如此方好。 ”不表孙秀离却汴京,且说是日天子设朝,包公上殿谢君赐宴,天子道:“包卿赈济未完,速宜打点登程,免使万民悬望。 ”包公道:“臣还有一桩国家大事,也要理明,方往陈州。 ”君王道:“包卿还有何重大事情? 且奏知寡人。 ”庞太师巴不能包公早早动身,不啻拔去眼中钉,即出班奏道:“臣有奏。 ”仁宗一想,国丈真乃多管闲账。 只得问道:“庞卿,你有何本奏? ”他道:“臣奏非为别故,无非为国保民,今陈州赈济未完,包拯中途不往,万民仍不免饥寒苦楚,望乞我主不要留他在朝。 若说朝中有事,有何难处,自有多少朝臣可办,伏乞陛下准奏。 ”君王听了,正要开言复问,包公接言道:“这是一件天大之事,上干天子,下干人民,即臣身受陛下隆恩,亦不能为陛下讳失察之愆。 ”当时众文武大臣听了此言,心内忧疑不定,君王急道:“包卿,是何大事,即速细奏分明。 ”包公道:“今陛下不是真天子,故臣要理论分明。 ”仁宗听了,不觉诧异,两旁文武大臣,更是惊骇。 庞国丈即出班俯伏奏道:“包拯仰叨圣上隆恩,不思报答,反敢戏谤君王,冒渎天颜,不敬莫大于此。 乞陛下将他正法,以为慢君者戒。 ”嘉祐君王道:“庞卿平身! ”天子听了,愈觉离奇,想道:包拯说话溪跷,料此大事他断非无中生有。 又思道:南清宫狄母后,既非寡人生身,如何又冒认寡人为子,此事叫寡人难以推测。 他又言郭槐内监得知,只有宣召郭槐来问明缘故。 即传知内侍往永安宫宣召郭槐去了。 天子又问:“包卿,既知此段情由,也须细细奏知根底。 ”包公道:“陛下,臣若奏出情由,即铁石肝肠也令他堕泪。 可怜陛下生身国母,屈居破窑,衣衫褴褛,垢面蓬头,乞度光阴将二十载,苦得双目失明。 陛下身登九五,娘为乞丐,尊为天子,尚且孝养有亏,自然朝纲不立,屡出奸臣乱法。 ”嘉祐王听了包公之言,色变神惶,叫道:“包卿,破窑之妇,你曾目击否? ”包公道:“臣若非目见查明,焉肯妄奏,以诬陛下? ”天子道:“如此可细细奏明。 ”包公即将道经陈桥,被风吹落帽,疑有冤屈,因命役人捕风捉影,至郭海寿请去告状,当日太后将十八载波屈破窑,长短情由,尽皆吐露等事一一奏明。 并道:“太后言非臣不能代为伸冤。 臣当时惊骇不小,不意拿落帽风,拿来此天大冤情,实乃千古奇案。 臣思前十八年,臣官升开封府二载,尚未得预朝政,即火焚内宫,臣亦不得而知。 因此将信将疑,故又反诘他既知太子,即令现在哪方? 他自言,得寇宫女交陈琳送往八王府中,后闻养成长大,接位江山,当今天子即是吾亲产太子。 当时臣一再盘诘,他有何为证。 他说,掌上印纹是‘山河’,足下有‘社稷’二字,回朝究问郭槐,可明十八年前冤抑。 陛下请想,儿登九五之尊,享天下臣民之福,岂知生身母屈身卑贱苦楚之境,闻者如不伤心,非孝! 见者如不侧然,非仁! 若非郭海寿代养行孝,李娘娘早已命丧黄泉,身负沉冤,终难大白了。 ”君王闻此奏言,吓得手足如冰,呆呆坐在龙位,口也难开,两旁文武官员,目定口呆,暗暗称奇,未明真假。 内有几位大人想道:“十八年前,我们还未进位公卿。 ”有国丈想道:只怕是非涉及老夫,原来是朝廷内事根由,不干我事,我即心安了。 慢言殿上君臣语,先说瞒天昧法人。 那郭槐乃刘太后得用之人,是以仁宗即位,太后即传旨当今,加赐九锡。 时年已八旬,奉旨在永安富养静,随侍太监十六名,受享纳福,其乐无穷。 仗着太后娘娘势力,人人趋奉,倘或官娥太监服侍不周,即靴尖打踢,踢死一人,犹如摔死一蚁,厉害无比,凶狠已极。 人人对面,自然要逢迎九千岁,背后众人咒骂,怨恨他不已,巴不得此凶早日灭亡。 偏偏郭槐精神满足,虽则八旬之人,健旺胜于少年,身体肥腴,生得两耳扛肩,头尖额阔,眉长一寸,鸳鸯怪眼,两颧半露,莺哥尖鼻。 多年安享于永安宫内,福寿双全,快乐不异于神仙,即当今皇上,也无此清闲之福。 每日闲中无事,与刘太后下棋着双陆,或抚琴弄瑟。 这一天他正在安乐宫中与刘太后饮酒谈心,忽闻内侍进来,报说圣上在殿上相宣。 若是郭槐平日做人良善,结好上下,目然内侍官肯帮助些,说明李后陈桥之事,也可使郭槐早些打算如何脱身的计谋。 只为他平日凶狠,故人人蓄恨。 内待今得此消息,心中大悦,恨不能将他早日根除,因此只说“万岁旨宣”四字,并不提及别的机关。 郭槐听了冷笑道:“从来万岁并不宣吾,今有什么闲账? 咱家今日不得空,改天出殿也罢。 ”内侍暗想:万岁爷都宣他不动,太觉狂妄自大了。 只得去复旨,将此言禀知万岁。 天子听了,龙颜发怒,可恼贱畜逆旨,即唤内侍道:“且再往宣,只说有国家大事,文武百官不能妥议,宣他上殿,做个主见,看事体如何? 今天必要奉宣,再不许逆旨! ”内侍领旨而去。 若论君无戏言,只因当时郭槐不肯奉旨出殿,是以将他哄出殿来,这是事到其间,暂且从权。 当有内侍复至安乐宫道:“臣启太公,万岁爷有一国家大事,文武各大臣不能妥议,必得要老公公出殿,定个主见,万岁爷在殿候久了。 ”郭槐听了道:“厌烦得紧! 咱家不喜出殿,何故两次相宣? 有何大事,别改一天也罢。 ”刘太后微笑道:“郭槐,当今既然两次宣你,你若不往,岂不失君臣之礼? 难免朝臣多话。 ”郭槐道:“娘娘,朝臣曾说我什么来? ”太后道:“只言君王宣不动,太觉狂妄欺主了。 理上还该出见,以免朝臣多生是非。 ”郭槐冷笑道:“娘娘可知,满朝文武,谁敢言我一声不是! ”太后道:“你说哪里话来,虽然对面无人说,背后难免把你暗加批点。 况国务非同小事,无人妥议,政令难行,当今宣你,定然说你年高智广,有政同商,劝你再不可推辞。 ”郭槐听了道:“娘娘既如此说,吾且走走何妨。 ”太后道:“出殿回来,吾还等候共宴。 ”郭槐允诺,叫左右扶他出殿,内监应诺,挽扶道:“九千岁慢些走。 ”太后道:“众人且小心挽扶。 ”郭槐并非年老难行,只因身躯肥胖异常,若独自行走,多有不便之故。 四名内监,绰绰拽拽,到了殿上,内侍先禀明万岁,郭槐朝见毕,对君王道:“陛下在上,奴婢见驾。 ”君王道:“寡人宣你上殿,非为别故,只因内廷事有不明,故特宣你究明奇事。 ”郭槐道:“未知陛下内廷有何不白之事? ”君王道:“只因十八年前,狸猫换主,火烧碧云宫,何人为首,李太后如何被害,今已尽泄机关,你须将实事细细言明。 ”郭槐听罢此语,吓得目定口呆,想道:因何今天一时提及十余年前之事? 不知哪个狗王八从中捣乱? 但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刘娘娘与咱家得知,余外别无一人可晓。 我只推不知,几句言语撇开便了。 君王见他不语,即喝道:“郭槐,今日机谋尽露,还想隐讳不言? ”郭槐道:“奴婢实不知什么狸猫换主,大火烧宫,休来下问奴婢。 孩子们,扶我进宫! ”四名太监正待左右挽扶,有包公怒目圆睁,跑上金阶,伸手当胸扭定,喝道:“郭槐慢些走! ”郭槐喝道:“你这官儿,怎敢无礼! ”不知包公如何提下郭槐,且看下问分解。 发布时间:2024-12-10 21:53:43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102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