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七十七回扯画轴 内容: 话说顺天府香县有一乡官知府倪守谦,家富巨万,嫡妻生长男善继。 临老又纳宠梅先春,生次男善述。 善继悭吝爱财,贪心无厌,不喜父生幼子,分彼家业,有意要害其弟。 守谦亦知其意,及染病,召善继嘱道:“汝是嫡子,又年长,能理家事。 今契书帐目家资产业,我已立定分关,尽付与汝。 先春所生善述,未知他成人否,倘若长大,汝可代他娶妇,分一所房屋数十亩田与之,令勿饥寒足矣。 先春若愿嫁可嫁之,若肯守节,亦从其意,汝勿苦虐之。 ”善继见父将家私尽付与他,关书开写分明,不与弟均分,心中欢喜,乃无害弟之意。 先春抱幼子泣道:“老员外年满八旬,小妾年方二十二,此孤儿仅周岁,今员外将家私尽付与大郎,我儿若长成人,日后何以资身? ”守谦道:“我正为汝青年,未知肯守节否,故不把言语嘱咐汝,恐汝改嫁,则误我幼儿事。 ”先春发誓道:“若不守节终身,粉身碎骨,不得善终。 ”守谦道:“既如此,我已准备在此。 我有一轴画交付与你,千万珍藏之。 日后,大儿善继倘无家资分与善述,可待廉明官来,将此画轴去告,不必作状,自然使幼儿成个大富。 ”数月间,守谦病故。 不觉岁月如流,善述年登十八,求分家财,善继霸住,全然不与,说道:“我父年上八旬,岂能生子? 汝非我父亲骨肉,故分关开写明白,不分家财与汝,安得又与我争执? ”先春闻说,不胜忿怒,又记夫主在日曾有遗嘱,闻得官府包公极其清谦,又且明白,遂将夫遗画一轴,赴衙中告道:“氏幼嫁与故知府倪守谦为妾,生男善述,甫周岁而失怙。 遗嘱谓,嫡子善继不与家财均分,只将此画轴在廉明官处去告,自能使我儿大富。 今闻明府清廉,故来投告,伏念作主。 ”包公将画轴展开看时,其中只画一倪知府像,端坐椅上,以一手指地。 不晓其故,退堂,又将此画挂于书斋,详细想道:指天谓我看天面,指心谓我察其心,指地岂欲我看地下人分上? 此必非是。 叫我何以代他分得家财使他儿子大富! 再三看道:“莫非即此画轴中藏有甚留记? ”拆开视之,其轴内果藏有一纸,书道:“老夫生嫡子善继,贪财昧心;又妾梅氏生幼子善述,今仅周岁。 诚恐善继不肯均分家财,有害其弟之心,故写分关,将家业并新屋二所尽与善继;惟留右边旧小屋与善述。 其屋中栋左边埋银五千两,作五埕;右边埋银五千两,金一千两,作六埕。 其银交与善述,准作田园。 后有廉明官看此画轴,猜出此画,命善述将金一千两酬谢。 ”包公看出此情,即呼梅氏来道:“汝告分家业,必须到你家亲勘。 ”遂发牌到善继门首下轿,故作与倪知府推让形状,然后登堂,又相与推让,扯椅而坐,乃拱揖而言道:“令如夫人告分产业,此事如何? ”又自言道:“原来长公子贪财,恐有害弟之心,故以家私与之。 然则次公子何以处? ”少顷,又道:“右边一所旧小屋与次公子,其产业如何? ”又自言道:“此银亦与次公子。 ”又自辞逊道:“这怎敢要,学生自有处置。 ”乃起立四顾,佯作惊怪道:“分明倪老先生对我言谈,缘何一刻不见了,岂非是鬼? ”善继、善述及左右看者无不惊讶,皆以为包公真见倪知府。 由是同往右边去勘屋,包公坐于中栋召善继道:“汝父果有英灵,适间显现,将你家事尽说与我知,叫你将此小屋分与汝弟,你心下如何? ”善继道:“凭老爷公断。 ”包公道:“此屋中所有的物尽与汝弟,其外田园照旧与你。 ”善继道:“此屋之财,些小物件,情愿都与弟去。 ”包公道:“适间倪老先生对我言,此屋左间埋银五千两,作五埕,掘来与善述。 ”善继不信道:“纵有万两亦是我父与弟的,我决不要分。 ”包公道:“亦不容汝分。 ”命二差人同善继、善述、梅先春三人去掘开,果得银五埕,一埕果一千两。 善继益信是父英灵所告。 包公又道:“右间亦有五千两与善述,更有黄金一千两,适闻倪老先生命谢我,我决不要,可与梅夫人作养老之资。 ”善述、先春母子二人闻说,不胜欢喜,向前叩头称谢。 包公道:“何必谢我,我岂知之? 只是你父英灵所告,谅不虚也。 ”即向右间掘之,金银之数,一如所言。 时在见者莫不称异。 包公乃给一纸批照与善述母子执管。 包公真廉明者也。 发布时间:2024-11-19 21:45:33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089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