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三回嚼舌吐血 内容: 倏尔一周将近,淑贞之父蒋光国安排礼义,亲来祭奠女婿,用族侄蒋嘉言出家紫云观为道士者作高功,亦领徒子蒋大亨,徒孙蒋时化、严华元同治法事。 克信心不甚喜,乃对光国道:“多承老亲厚情其实无益。 ”光国怫然不悦,遂入内谓淑贞道:“我来荐汝丈夫本是好心,你幼叔大不欢喜。 薄兄如此,宁不薄汝? ”淑贞道:“他当日要移兄到书房,我留在房伏侍。 及至兄死时,他极恼我不是。 到今一载,并不相见,待我如此,岂可谓善。 ”光国听了此言,益憾克信。 及至功果将完,追荐亡魂之际,光国复呼淑贞道:“道人皆家庭子侄,可出拜灵前无妨。 ”淑贞哀心不胜,遂拜哭灵前,悲哀已极,人人惨伤。 独有臊道严华元,一见淑贞,心中想道:“人言淑贞乃绝色佳人,今观其居忧素服之时,尚且如此标致;若无愁无闷而相欢相乐,真人好煞人也。 遂起淫奸之心。 迨至夜深,道场圆满之后,道士皆拜谢而去,光国道:“嘉言、大亨与时化三人,皆吾家亲,礼薄些谅不较量;惟严先生乃异姓人物,当从厚谢之。 ”淑贞复加封一礼。 岂知华元立心不良,阳言一谢先行,阴实藏形高阁之上,少俟人静,作鼠耗声。 淑贞秉烛视之,华元即以求阳媾合邪药弹上其身。 淑贞一染邪药,心中即时淫乱,遂抱华元交欢恣乐。 俄而天明,药气既消,始知被人迷奸,有玷名节,嚼舌吐血,登时闷死。 华元得遂淫心,遂潜逃而去,乃以淑贞加赐礼银一封,贻于淑贞怀中,盖冀其复生而为之谢也。 日晏之时,晨炊已熟,婢女菊香携水入房,呼淑贞梳洗,不见形踪,乃登阁上寻觅,但见淑贞死于毡褥之上。 菊香大惊,即报克孝、克信道:“三娘子死于阁上。 ”克孝、克信上阁看之,果然气绝。 大家俱惊慌,乃呼众婢女抬淑贞出堂停柩,下阁之时遗落胸前银包,菊香在后拾取而藏之。 此时光国宿于女婿书房,一闻淑贞之死,即道:“此必为克信叔害死。 ”忙入后堂哭之,甚哀甚忿,乃厉声道:“我女天性刚烈,并无疾病,黑夜猝死,必有缘故。 你既恨我女留住女婿在房身死,又恨我领道人做追荐女婿功果,必是乘风肆恶,强奸我女,我女咬恨,故嚼舌吐血而死。 ”遂作状告到包公道:告为灭伦杀嫂事:风俗先维风教,人生首重人伦。 男女授受不亲,嫂溺手援非正。 女嫁生员乜克忠为妻,不幸夫亡,甘心守节。 兽恶克信,素窥嫂氏姿色,淫凶无隙可加;机乘斋醮完功,意料嫂倦酣卧。 突入房帷,恣抱奸污。 女羞咬恨,嚼舌吐血,登时闷死。 狐绥绥,犬靡靡,每痛恨此贱行;鹑奔奔,鹊强强,何堪闻此丑声。 家庭偶语,将有丘陵之歌;外众聚谈,岂无墙茨之句。 在女申雪无由,不殉身不足以明节;在恶奸杀有据,不填命不足以明冤。 哀求三尺,早正五刑。 上告。 此时,乜克信闻得蒋光国告己强奸服嫂,羞渐无地,抚兄之灵痛哭伤心,呕血数升,顷刻立死。 魂归阴府,得遇克忠,叩头哀诉。 克忠泣而语之道:“致汝嫂于死地者,严道人也。 有银一封在菊香手可证。 汝嫂存日已登簿上。 可执之见官,冤情自然明白,与汝全不相干。 我的阴灵决在衙门来辅汝,汝速速还阳,事后可荐拔汝嫂。 切记切记。 ”克信苏转,已过一日。 包公拘提甚紧,只得忙具状申诉道:诉为生者暴死,死者不明;死者复生,生者不愧事:寡嫂被强奸而死,不得不死,但死非其时;嫂父见女死而告,不得不告,但告非其人。 何谓死非其时? 寡嫂被污,只宜当时指陈明白,不宜死之太早;嫂父控冤,会须访确强暴是谁,不应枉及无干。 痛身拜兄为师,事嫂如母,语言不通,礼节尤谨。 毫不敢亵,岂敢加淫? 污嫂致死,实出严道;嫂父不察,飘空诬陷。 兔爰得计雉罹突出无辜;鱼网高悬,鸿离难甘代死。 泣诉。 包公亦准乜克信诉词,即唤原告蒋光国对理。 光国道:“女婿病时,克信欲移入书房服药养病,我女不从,留在房中伏侍。 后来女婿不幸身亡,克信深怒我女致兄死地,故强逼成奸,因而致死,以消忿怒。 ”克信道:“辱吾嫂之身以致吾嫂之死者,皆严道人。 ”光国道:“严道人仅做一日功课,安敢起奸淫之心入我女房,逼他上阁? 且功果完成之时,严道人齐齐出门去了,大众皆见其行。 此全是虚词。 ”包公道:“道人非一,单单说严道人有何为凭为证? ”克信泣道:“前日光国诬告的时节,小的闻得丑恶难当,即刻抚兄之灵痛哭伤心,呕血满地,闷死归阴。 一见先足,叩头哀诉,先兄慰小人道,严道人致死吾嫂,有银在菊香处为证,吾嫂有登记在簿上。 乞老爷详情。 ”包公怒道:“此是鬼话,安敢对官长乱谈! 遂将克信打三十板,克信受刑苦楚,泣叫道:“先兄阴灵尚许来辅我出官,岂敢乱谈! ”包公大骂道:“汝兄既有阴灵来辅你,何不报应于我? ”忽然间包公因倦,曲肱而枕于案上,梦见已故生员乜克忠泣道:“老大人素称神明,今日为何昏昧? 污辱吾妻而致之死者,严道人也,与我弟全不相干。 菊香获银一封,原是大人季考赏赐生员的,吾妻赏赐道人,登注簿上,字迹显然,幸大人详察,急治道人的罪,释放我弟。 ”包公梦醒,抚然叹曰:“有是哉! 汝辨此冤诬。 ”遂即差人速拿菊香拶起,究出银一封,果是给赏之银。 问菊香道:“汝何由得此? ”菊香道:“此银在娘子身上,众人抬他下阁时,我从后面拾得。 ”又差人同菊香入房取淑贞日记簿查阅,果有用银五钱加赐严道人字迹。 包公遂急拿严道人来,才一夹棍,便直招认,不合擅用邪药强奸淑贞致死,谬以原赐赏银一封纳其胸中是实,情愿甘罪,与克信全无干涉。 包公判道:审得严华元,紊迹玄门,情迷欲海,滥叨羽衣之列,窃思红粉之娇。 受赏出门,阳播先归之语;贪淫登阁,阴为下财之行。 弹药染贞妇之身,清修安在? 贪花杀服妇之命,大道已忘。 淫污何敢对天尊,冤业几能逃地狱? 淑贞含冤,丧娇容于泉下;克忠托梦,作对头于阳间。 一封之银足证,数行之字可稽。 在老君既不容徐身之好色,而王法又岂容华元之横奸? 填命有律,断首难逃。 克信无干,从省发还家之例;光国不合,拟诬告死罪之刑。 发布时间:2024-11-18 20:43:13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089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