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九十六回救家属城璧偷财物落大海不换失明珠 内容: 词曰:一阵奇风迷旧路,得与儿孙巧遇。 此恨平分取,夜深回里偷银去。 不换相逢云会聚,夸耀明珠几度。 落海非无故,两人同到妖王处。 右调《惜分飞》且说连城璧同众道友在半空中观望,被一阵大风将城璧飘荡在一洞岸边落下。 只见雪浪连天,涛声如吼。 城璧道:“这光景到像黄河,却辨不出是什么地方? ”猛见河岸上流头来了几个男女,内中一五十多岁人,同一十八九岁少年,各带着手肘铁炼,穿着囚衣步走。 又见一少年妇人骑着驴儿,怀中抱着个两三岁的娃子,同一十二三岁的娃子,也骑着驴儿,相随行走。 前后四个解役押着,渐次到了面前。 那年老犯 人一见城璧,便将脚步停住,眼上眼下的细看,一个差役着:“你不走做什么? ”那囚犯 也不回答,只将城壁看。 看罢问城璧道:“台驾可姓连么? ”城璧道:“你怎么想到我姓连? ”那犯 人又道:“可讳城璧么? ”城璧深为骇异,随应道:“我果是连城璧。 你在何处见过我? ”那囚犯 听了,连忙跪倒,挝住城璧的衣襟大哭。 城璧道:“这是怎么? ”此时众男妇同解役俱各站住,只见那囚犯 道:“爹爹认不得我了? 我就是儿子连椿。 ”又指着那十八九岁囚犯 道:“那是大孙儿。 ”指着骑驴的十二三岁娃子道:“那是第二个孙儿。 那妇人,便是大孙媳妇。 怀中抱的娃子,是重孙儿。 与爹爹四十来年不曾一面,不意今日方得遇着。 ”说罢,又大哭。 几个解役合笼来细听。 城璧见名姓俱投,复将犯 人详视:见年已近老,囚首垢面,竟认不出。 心里说道:“我那年出门时,此子才十八岁,今经三四十年,他自然该老了。 ”再细看眉目骨格,到的还是,也不由的心上一阵凄感,只是没吊出泪来。 急问道:“你们住在那里? ”连椿道:“住在山西范村。 ”这话越发是了。 城璧道:“因何事押解到此? ”连椿道:“由范村中,从代州递解来的。 ”城璧道:“你起来。 ”连椿扒起,拂拭泪痕。 正欲叫儿子们来见,一个解役喝住,一个解役问城璧道:“你可认真他是你的儿子么? ”城璧道:“果然是我的儿子。 ”又一个解役道:“我看这道人高高大大,雄雄壮壮,年纪不过三十三四岁人,怎便有这样个老儿子? 不像,不像! ”又一个解役道:“你再晓得修养里头的元妙,你越发像个人了。 现见他道衣、道冠,自然是个会运气的人。 ”说罢,又问道:“你就是那连城璧? ”城璧道:“我是,你要怎么? ”四个解役互相顾盼,一个道:“你儿子连椿事体破露,还是因前案发觉。 此地是河南地方,离陕州不过十数里。 我们意思,要请你同去走遭,你去不去? ”城璧道:“我不去。 ”解役道:“只怕由不得你。 ”又一个道:“和他商量什么? 他是有名大盗,我们递解牌上还有他的事由,锁了就是。 ”众解役便欲动手。 城璧道:“不必。 我有要紧话说。 ”众解役听了,便都不动作,忙问道:“你快说,事关重大。 事了你,就是大人的银子,那私不及公的小使费免出口。 ”城璧道:“他们实系我的子孙,我意思和你们讨个情分,将他们都放了罢。 ”四个解役都大笑道:“好爱人冠冕话儿,说的比屁还脆。 ”只见一个少年解役大声道:“这还和他说什么? ”伸着两只手,虎一般拿城璧。 城璧右脚起处,那解役便飞了六七步远,落在地下发昏。 三个解役都吓呆了,城璧问连椿道:“此地非说话之所,你看前边有个土冈,那土冈后面,想必僻静。 可赶了驴儿,都跟我来。 ”说罢,大踏步先走。 连椿等男女后随,同到土冈后面。 城璧坐在一小土堆上,将连椿和他大孙儿各用手一指,铁炼手肘,尽行脱落。 连椿向城璧道:“爹爹修道多年,竟有此大法力! ”城璧道:“这也算不得大法,不过解脱了,好说话。 ”只见他大孙儿将妇人和小娃子各扶下驴来。 到城璧面前跪倒叩头。 连椿俱用手指着,说道:“这是大孙儿开祥。 ”城璧看了看,囚衣囚面,不过比连椿少壮些。 又指着十二三岁娃子道:“这是二孙儿开道。 ”城璧见他眉目甚是清秀,心上又怜又爱,觉得有些说不来的难过。 又见他身上止穿着一件破单布袄。 裤子只有半截在腿上,不知不觉的便吊下几点泪来。 将开道叫至膝前,拉住他的手儿,问了会年岁多少,着他坐在身傍。 向连椿道:“怎么你们就穷到这步田地? ”正言间,那少年妇人将怀中娃子付与开祥,也来叩拜。 城璧道:“罢了,起去罢。 你们大家坐了,我好问话。 ”连椿等俱各坐下。 城璧道:“你们犯 了何罪? 怎孙妇也来? 你母亲哩? ”连椿道:“母亲病故已十七年了,儿妇是前岁病故。 昔日爹爹去后只三个来月,便有人于四鼓时分送家信到范村。 字内言因救大伯父,在泰安州劫牢反狱,得大伯父冷于冰相救,安身在表叔金不换家,着我们另寻地方迁移。 彼时我和堂兄连柏公写了回信,交付送字人。 五鼓时去讫,不知此字爹爹见过没有? ”城璧道:“见过了。 ”连椿道:“后来见范村没一点风声,心想着迁移最难。 况我与堂兄连柏俱在那边结了婚姻,喜得数年无事。 后我母亲病故,堂兄听堂嫂离间之言,遂分家居祝又喜得数年无事。 后来堂兄病故,留下深堂侄开基,日夜嫖赌,将财产荡尽,屡次向我索取银钱,堂嫂亦时常来吵闹。 如此又养育了他母子好些年头。 今年二月,开基陡来家中,要和我从新分家。 说财产都是我大伯父一刀一枪舍命挣来的。 我因他出言无状,原打了他顿。 谁想他存心恶毒,写了张呈词,说大伯父和爹爹曾在泰安劫牢反狱,拒敌官军,出首在本州案下。 本州老爷将我同大孙儿拿去,重刑拷问,我受刑不过,只得成招。 上下衙门往返审了几次,还追究爹爹下落。 后来按察司定了罪案,要将我们发配远恶州郡。 亏得巡抚改配在河南睢州,同孙妇等一家发遣,一路递解至此。 ”说罢,同开祥俱大哭起来。 城璧道:“莫哭。 我问你,家私抄了没有? ”连椿道:“本州系新到任官,深喜开基出首报上司文书,止言有薄田数亩,将我所有财产,尽赏了开基。 听得说,为我们这事,将前任做过代州的都问了失查处分,目今还行文天下,要拿访爹爹。 ”城璧道:“当年分家时,可是两分均分么? ”连椿道:“我母亲死后,便是堂兄管理家务。 分家时,各分田地二顷余,银子四千余两,金珠宝玩,堂兄拿去十分之七,我只分得十分之三。 ”城璧道:“近年所存银两,你还有多少? ”连椿道:“我遭官司时,还现存三千六百余两,金珠宝玩,一物未动。 这几个月,想也被他耗散了许多。 ”城璧听完,口中虽不说开基一字不是,却心中大动气愤。 那小孙儿开道一边听说话儿,一边爷爷长短的叫念。 城璧甚是怜爱他,又着小重孙儿抱来,自己接在手中细看。 见生的肥头大脸,有几分像自己,心下也是怜爱。 看后,付与开祥。 向连椿道:“你们今日幸遇我,我岂肯着你们受了饥寒? 御史林润,我在他身上有勤劳。 但他巡查江南,驻车无定。 朱文炜现做浙江巡抚,且送你们到他那边,烦他转致林润,安置你们罢了。 ”正说着,见土冈背后有人窥探。 忙站起一看,原来是那几个解役看见城璧站在冈上,没命的飞跑。 城璧道:“这必着他们回走二百里方好。 ”于是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挥,那几个解役比得了将军令还疾,各向原路飞走去了。 再说城璧下土冈,向连椿等道:“你们身穿囚服,如何在路行走? 适才解役说此地离陕州最近,且搬运他几件来方好。 ”随将道袍脱下,铺在地上,口诵灵文,心注在陕州各当铺内,喝声“到”! 须臾,道袍高起二尺有余。 将道袍一提,大小衣帽鞋袜十数件,又有大小女衣四五件,裙裤等项俱全。 连椿父子儿妇一同更换,有不便更换者,还剩有五六件开祥捆起。 城璧又在他父子三人腿上各画了符篆,又在两个驴尾骨上也画了,向连椿等道:“昔日冷师尊携带我们常用此法,可日行七八百里。 此番连夜行走,遇便买些饮食,喂喂驴儿。 我估计有三天,可到杭州。 ”令开祥搊扶着妇人和孙儿上了驴,一齐行走起来。 耳边但觉风响,只两昼夜,便到了杭州,寻旅店住下。 问店主人,知巡抚朱文炜在官署,心下大喜。 是晚起更后,向连椿等道:“你们莫睡,五鼓即回。 ”随驾云到范村自己家中,用法将开基大小男妇禁住,点了火烛。 将各房箱柜打开,凡一应金银宝玩,收拾在一大包袱内。 又深恼知州听信开基发觉此案,又到代州衙门,也用摄法,搜取了二千余两。 见州官房内有现成笔砚,于墙上写大字一行道:“盗银者,系范村连开基所差也。 ”复驾云,于天微明时回店。 此时连椿父子秉烛相候,城璧将包袱放在床上,告诉于两处劫取的原由。 至日出时,领了开祥去街上买了大皮箱四个,一同提来。 把包袱打开,见白的是银,黄的是金,光辉灿烂的是珠宝,锦绣成文的是绸缎。 祖孙父子装满了四大皮箱,还余许多在外。 城璧道:“这还须买两个大箱,方能放得下。 ”连椿父子问城璧道:“一个包袱便能包这许多财物。 ”城璧笑道:“此摄法也。 虽十万全银,亦可于此一袱装来。 吾师同你金表叔用此法搬取过米四五十石,只用一纸包耳。 我估计银子有四千余两,还有金珠杂往物,你们可以饱暖终身矣。 ”又着开祥买了两个大箱,收存余物。 向店主讨了纸笔,写了一封详细书字,付一连椿道:“我去后,可将此书去朱巡抚衙门投递,若号房并巡捕等问你,你就说是冷于冰差人面投书字,不可轻付于人。 ”连椿道:“爹爹不亲去么? ”城璧道:“我有天大紧急事在心,只因遇着你们,须索耽延这几日,那有功夫再去见他? ”又将朱文炜和林润始末大概说了一番:“想他二人俱是盛德君子。 见我书字,无不用情。 此后可改名换姓,就在南方过度日月。 小孙、重孙,皆我所爱,宜用心抚养。 嗣后再无见面之期,你们不必计念我,我去了。 ”连椿等一个个跪在地下痛哭,小孙儿开道拉住城璧一手,爷爷长短叫念起来。 挨至交午时候,以出恭为辞,出了店门拣人烟凑集处飞走,耳中还听得两个孙儿喊叫不绝,直走至无人地方。 正欲驾云,又想起小孙儿开道,万一于人烟多处迷失,心上委决不下。 复用隐身法术回店,见一家大人还在那里哭泣,方放心驾云,赴九功山来。 约行了二三刻功夫,猛听得背后有人叫道:“二道兄等一等,我来了。 ”城璧头一看,是金不换。 两人将云头一会,城璧忙问道:“你从何来? 师尊可有了下落么? ”不换道:“好大风,好大风。 那日被风将我卷住,直卷到我山西怀仁县地界。 离城三二里远,才得落下。 师尊到没下落,偏与我当年后娶的许联升老婆相遇,到知道他的下落了。 ”城璧道:“可是你挨扳子的怀仁县么? ”不换道:“正是。 我那日被风刮的头昏眼黑,落在怀仁县城外,辨不出是何地方。 正要寻人问讯,那许联升老婆迎面走来,穿着一身白衣服,我那里认得他,他却认得我。 将我衣服拉住,哭哭啼啼,说了许多旧情话。 又说许联升已死,婆婆痛念他儿子,只一月光景,也死了,留下他孤身,无依无靠。 今日是出城上坟,得与我相见。 没死没活的拉住我,着我和他再做夫妻。 他手中还有五六百两财物,同过日月。 我摆脱不开,用了个呆对法,将他呆住,急忙驾云,要回九功山,与师弟兄相会。 行到江南无锡县,到耽延了两天功夫。 ”城璧道:“你在无锡做什么? ”不换道:“我到无锡时,天已昏黑。 忽然出大恭,云落在河傍。 猛见隔河起一股白光,直冲斗牛。 我便去隔河寻看,一无所有。 想了想,白天还找不着九功山,何况昏夜? 我便坐在一大树下,运用内功。 至三鼓后,白光又起。 看着只在左近,却寻不着那起白光的源头,我就打算着,必是宝贝。 到五鼓时,其光渐没。 我想着师尊已死,二哥和翠黛、如玉也不知被风刮于何处,我便在那里等候了一天。 至次晚,其光照旧举发,我在河岸边,来回寻的好苦,又教我等候了一天。 到昨日四鼓时分,才看明白,那光气是从河内起的。 我将衣服脱尽,搯了逼水诀,下河底寻找,直到日光出时,那水中也放光华。 急跑至跟前一看,才得了此物。 ”说着,笑嘻嘻从怀中取出一匣,将匣打开,着城璧看。 城璧瞧了瞧,是颗极大的明珠。 圆径一寸大小,闪闪烁烁,与十五前后月色一般。 城璧道:“此珠我实所未见,但你我出家人,要他何用? 况师尊惨死,道侣分离,亏你有心情用这两三天功夫寻他。 依我说,你丢去他为是。 有他,不由的要看玩,分了道心。 ”不换道:“二哥说那里话? 我为此珠,昼夜被水冰了好几个时辰,好容易到手,才说丢去的话。 我存着他,有两件用处,到昏夜之际,此珠有两丈阔光华,可以代数支蜡烛。 再不然,弄一顶好道冠镶嵌在上面,戴在头上,岂不更冠冕几分! ”城璧大笑道:“真世人俗鄙之见也。 ”不换道:“二哥这几天做些什么? 适才从何处来? 今往何处去? ”城璧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去九功山访问下落。 ”遂将被风刮到河南陕州遇着子孙,如何长短,说了一遍。 不换道:“安顿的极妙。 只是处置连开基还太轻些。 ”城璧道:“同本一支,你教我该怎么? 我在州官墙上写那两句,我此时越想越后悔。 ”不换道:“这样谋杀骨肉、争夺财产的匹夫,便教代州知州打死,也不为过,后悔什么! ”又走了一会,城璧忽然大叫道:“不好了,我们中了师尊的圈套了。 ”不换急问道:“何以见之? ”城璧道:“此事易明:偏我就遇儿孙,偏你就遇着此妇,世上那有这样巧遇合? 连我寄书字与朱文炜并转托林润,都是一时乱来。 毫不想算:世安有三四十年长在一处地方做巡抚巡按的道理? 我再问你:你在怀仁县遇的许联升妇人,可是六七十岁面貌,还是你娶他时二十多岁面貌? ”不换道:“若是六七十岁的面貌,我越发认不得了。 面貌和我娶他时一样。 ”城璧连连摇头道:“了不得,千真万真,是中了师尊圈套。 你再想:你娶他时,他已二十四五岁,你在琼岩洞修炼三十年,这妇人至少也该有五十七八年纪。 若再加上你我随师尊行走的年头算上,他稳在七十二三岁上下。 他又不会学你我吞津咽气,有火龙祖师口诀,怎么他就能始终不老,长保二十多岁姿容? ”不换听了,如醉方醒。 将双足一跳,也大叫道:“不好了,中了。 。”谁想跳的太猛,才跳出云外,头朝下吊将下去。 原来云路行走,通是气雾缠身,不换吊下去,城璧那里理论? 只因他大叫着说了一句,再不听得说话。 回头一看,不见了不换,急急将云停住,用手一指,分开气雾,低头下视。 见大海汪洋,波翻浪涌,已过福建厦门海口。 再向西北一看,才看见不换,相离相离有二百步远近,从半空中一翻一覆的坠下。 城璧甚是着急,将云极力一挫,真比羽箭还疾,飞去将不换揪祝此时离海面,不过五六尺高下。 正欲把云头再起,只觉得有许多水点子从海内喷出,溅在身上。 云雾一开,两人同时落海,早被数十神头鬼脸之人把两人拿住,分开水路,推拥到一处地方来。 但见:门户参差,内中有前殿后殿;台阶高下,两傍列大房小房。 龟壳军师,穿戴着青衣、青靴、青帽;鳖甲元帅,披挂着白盔、白带、白袍。 鲜车骑手执铜锤,善能长水;鲠指挥腰悬宝剑,最会覆船。 内总管,一名出奇大怪,一名大怪出奇;外传宣,一叫不绿非红,一叫非红不绿。 虾须小卒,看守大旆高幡;螃蟹旗牌,率领蛏兵蚪将。 闻风儿打探军机,一溜儿传送书柬。 摔脚力士,以吹煞浪为元魁;卖解壮丁,让锅盖鱼是鼎甲。 两人入了水府,其屋字庭台,也和人世一般,并无半点水痕。 不换道:“因为救我,着二哥也被擒。 ”城璧道:“你我可各施法力,走为上着。 ”于是口诵灵文,向妖怪等喷去,毫无应验。 城璧着忙向不换道:“你怎么不动作? ”不换道:“我已动作过了,无如一法不应,真是解说不来。 ”城璧将不换一看,又低头将自己一看,大声说道:“罢了,罢了! 怪道适才云雾开散,此刻法术不灵,你看我和你身上,青红蓝绿,俱皆腥臭触鼻,此系秽污不洁之物,打在身上,今番性命休矣! 城璧和不换俱各站着不跪,只见那妖王圆睁怪眼,大骂道:“你们是何处妖道? 擅敢盗窃我哥哥飞龙大王宝珠。 还敢驾云雾从我府前经过,见了我腾蛟大王,大模大样,也不屈膝求生? ”不换道:“你们在水中居住,我们在空中行走,怎么就盗窃了你的宝珠? ”那妖王大喝道:“你还敢强嘴! 此珠落在平地,必现光华,经过水上,必生异彩。 你焉能欺我? 左右搜起来! ”众妖却待动手,不换道:“莫动,听我说。 珠子我有一个,是从江南无锡县河内得的,怎么就是你家飞龙大王的宝贝? ”妖王道:“取来我看。 ”不换从怀内掏出,众妖放在桌上。 妖王将匣儿打开,低头看视,哈哈大笑。 又将众妖叫去同看,一个个手舞足蹈,齐跪在案下道:“大大王自失此珠,日夜愁闷,今日大王得了,送还大大王,不知作何快乐哩! ”那妖王笑说道:“此珠是你大大王的性命,须臾不离,怎么就被这道士偷去! ”众妖道:“他云尚会驾,何难做贼! 大王只动起刑来,不怕他不招。 ”妖王道:“你这两个贼道是何处人? 今驾云往何处去? 这宝珠端的是怎样偷去? 可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不换道:“我姓金,名不换,自幼云游四海。 这颗珠子实系从无锡河中拾得,‘偷盗’两字,从何处说起? ”妖王问城璧道:“你这道人,到好个汉仗,且又有一部好胡须。 为何这样个人物,和一贼道相随? 你可将名姓说来,因甚事出家,我意思要收你做个先锋。 ”城璧大笑道:“名姓是有一个,和你说也无益。 你本是鱼鳖虾蟹一类的东西,才学会说几句人话,也要用个先锋? 你晓得先锋是个甚么? ”那妖王气的怪叫,将桌子拍了几下道:“打,打! ”众妖将城璧揪倒,打了三十大棍,又着将不换也打了二十,打的两人肉绽皮开。 那妖王道:“这个小贼道和那不识抬举的大贼道,我也没闲气和他较论。 你们速押解他到齐云岛,交与你大大王发落去罢。 ”又传令:“着大将游游不定和随波逐流两人先带宝珠进献,就说我过日还要吃喜酒哩。 ”众妖齐声答应,将城璧、不换绑缚出府。 推开波浪,约两个时辰,已到齐云岛下。 众妖将二人拥上山来,那游游不定和随波逐流先行送珠去了。 正是:一为儿孙学窃盗,一缘珠宝守河滨。 两人干犯 贪嗔病,落海逢魔各有因。 发布时间:2024-10-19 22:46:13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0714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