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十一章  “失足” 内容: 1933--1934.6“无论是一个民族,或是一个女人,失足都是不能原谅的。 因为,首先前来的冒险者可将他们打翻在地,并占有他们。 ”----卡尔马克思(1)翌晨,戈培尔太太给希特勒送来了鲜花。 那时,他在旅馆的房间内,凭窗眺望。 他慢慢转过身来,“以庄重的姿态”接过花束。 “这是第一束鲜花,你是第一个向我 道贺的女人。 ”他喃喃地说----据她的说法。 沉默片刻后,他好像继续在自言自语,“现在,人们应该明白我为何不当副总理了。 很长时间,连我的党员都不了解我 呀! ”好一阵沉默后,她朝门边走去。 “是的”,她听见他在轻轻地说,“我得独自呆些时候。 ”他把发生的事情看成是命运使然,是沿着早已划好的道路迈出的又一步。 然而,那些赋予他权力的人们却认为,他不外乎是受他们作弄的对象。 例如,巴本就曾对他 圈子里的人吹嘘:“他是我们雇来的。 ”然后他又对爱吹毛求疵的朋友说:“你要什么? 兴登堡信任我。 用不了两个月,我们就能把希特勒远远挤进角落,让他去吱 吱呀呀叫唤! ”由巴本所代表的容克,认为他们已收买了一个独裁政权,但希特勒却无意当他们的傀儡。 他立即着手为独裁奠定基础。 首先,他将中央党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和要求一笔勾消。 他说,因为与该党的谈判已经失败,新的选举便很必要了。 接着,通过巴本,他说服了兴登堡将国会解散。 最初的步骤有何意义,这很少有人明白。 资产阶级自由派报纸的社论并未预见到革命性*的变更。 毕竟,在希特勒内阁中不过是多了两名纳粹分子罢了----戈林与弗 兰克。 “从内阁的组成看,希特勒先生不得不接受较大的限制”,当日的《法兰克福报》傲慢地说----48小时后它又评论道,“很明显,zheng府是围着休根 堡转,不是围着总理转。 ”甚至连社会民主党人也不吃惊----人们广泛地相信,希特勒不可能在国会内取得三分之二的多数并从而改变魏玛宪法。 《纽约时报》也抱类似观点:“内阁的组成并不为希特勒先生留有余地,他不能为其独裁野心欢欣鼓舞。 ”英国大使报告说:“总的看来,报界对希特勒出任总理一事,保持合情合理的冷静”,而“公众对这一消息反应冷漠”。 正当这些观察家向世界保证希特勒无能时,他却在2月1日向选民发表的广播讲话中,在一连串鼓舞人心却又保守的词句后面,隐藏其革命意图。 他明确宣布,他只想恢复过去的旧美德。 对他之处置犹太人的计划,他闭口不谈。 实际上,凡会伤害或吓住一般公民的东西,他都只字不提。 在希特勒发表广播演说过程中,美国驻柏林的临时代办正与一个人共进晚餐,此人是曾协助希特勒上台的帝国银行的总裁赫加尔玛沙希特,是有能力让人当国王的人物之一。 他透露,他是希特勒朝里的金融和经济顾问;他向这位美国人保证,纳粹“并无实行他们著名的煽动性*改革的企图”,所以,“所有大商家都对新政权表示同情。 ”最后一语虽属言过其实,但是,没有工业家和军方的支持,希特勒是当不上总理的。 军官团的人多数同意卡尔多尼茨(海军中正在起步青云者)的看法,即这不过是在希特勒和赤色*分子之间所作的一种选择罢了。 军方之所以支持希特勒,与工业家们一样,是有其自己的打算的。 这希特勒也清楚。 他对将军们的评价并不高。 “我当总理前”,多年后他承认,“我认为总参谋部 像一条猛犬,必须紧紧抓住它,因为它威胁着所有的人。 ”时至今日,他与将军们打交道的经历都是不愉快的。 在慕尼黑时,洛索夫“出卖了”他;施莱彻尔则极力 阻挠他当总理。 现在,既然掌了权,他就得下决心与军方讲和,并利用他们为德国的振兴效力。 在出任总理后的第4天晚上,他采取了第一个步骤:他应邀到冯哈麦施坦因将军家里进晚餐(将军曾公开蔑视纳粹)。 这次晚宴是新任国防部长冯勃洛姆堡安 排的,目的在于将元首推荐给军方领|导|人。 晚宴后,他起身发表讲话。 在这些人物面前,开始时他有点拘谨。 他谈到了国家正面临着的灾难性*的经济问题。 他 的答案并不是扩大出口,因为全球均生产过剩,而德国先前的客户均已发展起了自己的市场。 他的结论是,失业和经济衰退将继续下去,直到德国恢复了*? 先前的 世界地位时为止。 室内,人们听得津津有味。 这种解决办法是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希望的。 希特勒继而说,和平主义,马克思主义,以及“像癌一样在生长的民主”,必须铲除。 德国要 振兴,重新武装实为首;祖国一旦重新复兴,就“必须征服东部的土地,并无情地将它日耳曼化。 ”为了不因其为未来制订的蓝图而产生恐慌,希特勒向其听众保 证,他们无需为其国内外政策操心。 他不会动用军队去对付国内的骚乱;在今后几年内,军队应致力于“实现其主要目标,好好训练,在遭受侵略时保卫祖国”。 关 于冲锋队,他再次保证,只有军队“才允许携带武器,其建制不予改变”。 海军元帅埃里希雷德尔对希特勒的印良象好,认为其他在座者的感觉也相同。 然而,瓦尔纳冯弗立契将军和弗雷德里希弗洛姆将军,却惧怕侵略一说,而里特冯李勃将军则认为,希特勒试图贿赂他们。 “商人的货物要是好”,后来他讽刺说,“就无需像市侩那样大声兜售。 ”反应虽不一,希特勒却争取到了一批新的追随者。 那些希望将新zheng府变为军事专政以作为恢复君主政体之第一步的人们,已准备批准国社党的改革;许多带恐惧心理的人们,出于对冯兴登堡元帅的尊敬,也倾向于听之任之。 希特勒动用了他曾鄙视过的、宪法所赋予的紧急权力,强行通过了一项法令(“目的在于保护德国人民”),对政治集会和报纸加以控制。 无论是巴本还是其他阁 僚,均未对希特勒的条文提出抗议。 在此一致意见面前,兴登堡只好屈服,签署了这项法令。 不久,另一道紧急法令也被通过了----用起自己的人选代替了普鲁士政 权。 人们虽有抗议,但希特勒的回答却又是合乎情理的----新任普鲁士总理巴本,定能拿住新任内政部长戈林----但,事实是,希特勒已完成了走向独裁的第二个步 骤。 德国出现了新贵。 汉堡区总裁是新概念的产物,是中下层阶级中一夜之间便飞黄腾达的数以千计的人物之一。 教师、律师和商人也成了领|导|人。 如此众多家境清寒的人们在政治上飞黄腾达,先前是从未有过的,他们都是老纳粹战士,由于对希特勒和党忠心耿耿,现在可分到了红息。 像希特勒那样,把自己看成是元首,为取得领导权充分作好准备的总理,在德国,也许未曾有过。 对纳粹党,话却不能这样说了。 是靠了他之磁性*般的吸引力以及 实现其权力和地位的梦想,党才得以维持的。 不错,新贵们确曾按当地水准进行了国家社会主义革命,但是,这是由于保守派的自命不凡,自由派和左派的混乱使 然。 正当普通党员在笨拙地组织村镇城市和省的机构时,他们的元首却在建立对于被击败的对手的权威。 在陌生人面前,他很谦虚,甚至有点儿狼狈。 起初,许多人对此 误认为是软弱。 然而,过了不久,他便占了那些低估他的人们的上风。 “在内阁会议上”,曾当过罗德兹研究学者的财政部长卢茨施威灵冯克洛西格特公爵回 忆说,“人们不能不承认并钦佩其品格。 他能炉火纯青地左右所有的讨论:他的记忆绝对准确,能最确切地回答讨论中提出来的最遥远的问题;在讨论时专心致志; 头脑清晰,能将最复杂的问题变为一个简单的----有时是太简单的公式;有能将冗长的辩论结果扼要地予以综合的技巧;以及从新的角度去考察某个众所周知的、经 长期讨论而无结果的问题的聪明才智。 ”施威灵冯克洛西格特和其他zheng府官员从未碰到过如此强悍的人,他们会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不足为怪的。 当月的《观察画报》刊登了一幅漫画, 对他之在权贵中出人头地作了描述。 他已不再是衣着不整,身披满是皱褶的军大衣、手持鞭子的人物了。 他微笑着,显得信心百倍,身上穿着质地优良、剪裁合身的 软大衣----他成了洋溢着信心的偶像。 (2)尽管个人取得了成功,在掌权6个星期后,褐色*革命的命运依然是个问号。 普鲁士zheng府被紧急解散,在其他州内引起了严重的关切。 2月中旬,戈林对普 鲁士警察进行了激烈的清洗,把他不信任的人全部清洗了出去。 他下令其警察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取缔与冲锋队、党卫国和国防军有敌对情绪的任何事物。 因为 这些组织里有着对国家最具有建设性*的人们…………警察的职责是要协助做好任何形式的国家社会主义的宣传。 ”接着,他又发表文告,大意说,“对敌视国家的各种 组织”,警察应果敢地采取行动,并可随时动用武器。 如果“失职”,他们便会受到惩罚。 这是在向共|产|党人、马克思主义者和他们的同情者公开宣战。 与普鲁士一样,7个较小的州已在政治上就范,但较大的州----包括国家社会主义的发源地巴伐利亚在内----却拒绝向希特勒zheng府屈服。 与此同时,共| 产|党人又号召群众起来抗拒纳粹。 2月21日,《红色*战士联盟》又煽动“青年无产者”去解除党卫军和冲锋队的武装。 “在未来的红军中,每个同志都是指挥 官! 这是我们向苏联红军战士所作的誓言。 无论是机枪、手|枪还是监狱,都破坏不了我们的斗争。 我们是明天的主人! ”几天后,共|产|党的官方喉舌《红色* 水手》公开号召采取暴力行动:“工人们,进入工事吧! 朝着胜利前进! 子弹上膛! 拉开手榴弹的导火索! ”这些革命的号召可能纯属口号,但戈林却认真加以对待----或行动。 他于2月24日袭击了柏林的“卡尔李卜克内西大楼”。 官方公告说,警察抄到了共|产|党 的起义计划。 2月26日晚,哈努森预言,这次革命,将爆发为战火。 在有一些首都最有影响的人士参加的一次降神会上,他宣称他已看到了烟…………有只老魔从火焰 中飞*? …………接着,柏林一座大楼便陷入火海。 听众中,那些深知前一天确有3宗企图向zheng府大楼纵火的案件的人们,对这一说法必然印象特别深刻。 纵火者是个24岁的荷兰人,名叫马里努斯范德卢勃。 他下定决心向国会大厦纵火。 此人身强体壮,行动有点迟缓,对资本主义的抗议就是放火烧楼。 早在4 年前,由于厌恶共|产|党,他退了党,加入了“国际共|产|党”----这是个支离破碎的小组,反对莫斯科政策。 他是一星期前来到柏林的。 他当时的想法是,那 里将会有重大事件发生。 但是,在参加了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的示威游行后,他认为,德国革命只有在惊人事件的推动下才能发生。 他希望,zheng府大楼 的熊熊烈火将鼓舞麻木不仁的德国群众起来造反。 3次纵火失败后,他未泄气,遂于星期一中午----2月27日----带上4包纵火物来到米勒大街的一家商店里,然后步行去国会大厦。 他穿着破旧,裤子奇短,头带 高帽,形象可怜。 他在装饰华美、以玻璃做屋顶的大厦周围徘徊,发现从西面进入大厦最为安全----那里的门使用得最少。 那天天气奇冷,寒风刺骨。 为暖身,他在 邮局呆了半小时,然后又步行了若干时候,于晚9时许回到国会大厦。 西面的通道已无一行人。 片刻后,他便攀墙而上,爬到了2楼阳台。 晚9时30分,有个神学院学生回家经过当地,忽听见国会大厦内有打碎玻璃的响声,接着便见一黑影,手中打着火把。 他于是便跑去报警,在大厦的西北角碰见一 个下士警察。 这个下士发现了被打碎的窗户,还看见窗后有火光,但他只是惊愕地注视着,几分钟后,才找消防队。 10时许,第一队消防车才赶到。 此时,会议室 已烈火熊熊。 汉夫施坦格尔在柏林的寓所,刚好在国会大厦对面。 其时,他正生病卧床。 是守楼人的尖声喊叫把他吵醒的。 他往窗外一望,看见了火光,便连忙往戈培尔家挂电话 ----在那里,晚宴正酣。 戈培尔听到这一消息后还以为是开玩笑。 “你要是那样想,那就请亲自前来看看”,汉夫施坦格尔反驳完便把电话挂了。 片刻后,电话响了 ----是戈培尔打来的。 “我刚跟元首说了,他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再开玩笑了。 ”从声音听来,戈培尔似乎不信,且很烦恼。 这便把汉夫施坦格尔惹火了。 他 说,大厦已烈火熊熊,消防车也来了。 说完,他便上了床,“养”他的病去了。 希特勒望见提埃加登上空一起通红,便喊道:“是共|产|党干的! ”喊完,他便与戈培尔一起奔赴失火现场去了。 到现场后,他们在仍冒火的大厦内找到了戈林。 他的棕色*帽子高高翘起,身穿驼毛大衣,看上去像个庞然大物。 他是第一批赶到失火现场的人之一,他的第一道命令是*? 具特色*的:“抢救壁毯! ”他对希特 勒说,这是共|产|党干的,“着火前20分钟光景,一批共|产|党的代表还在国会内。 我们扣押了一个纵火者。 ”戈培尔连忙问:“是谁? ”戈林得意地说: “我们还不知道,但能从他口中掏出来,别操心,博士。 “其它公共大楼没事吧? ”希特勒问。 “我全都作了防范。 全部警察我都动员了。 每座楼房都安排了特别哨。 我们准备对付任何不测。 ”众人踏着水潭和焦墟,沿着烧坏的地段巡视了一周,然后走进一个浓烟刺鼻的大厅。 有个警察举枪警告希特勒说,大烛台随时可能塌下。 希特勒总理连忙去找前来采 访这次火灾的塞尔顿德尔默。 “让上帝保佑这是共|产|党干的勾当”,他说----对这位记者而言,这是个信号,说明他还不敢肯定这是共|产|党干的,他只希 望如此。 “德尔默先生,你现在看到的,是德国一个伟大历史时期的开端。 这场大火是个开端。 ”他踩上了一条水管,既未失去平衡,也未中断谈话,“如果共| 产|党控制了欧洲,6个月后----我在说什么呀! 两个月! ----全大陆都会像这座大楼一样陷入火海。 ”他们走上楼梯,上了另一层楼,巴本迎面前来。 他原在赫仑俱乐部设宴招待兴登堡的,听到出事后匆忙赶来。 他身穿灰色*粗呢大衣,头戴黑色*汉堡帽,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 “这是上帝赐予的信号呀,副总理先生! ”希特勒喊道:“如果这场火是共|产|党放的,我相信是的! 那末,我们便必须用铁拳将这条害人虫砸烂! ” 看到戈林已抢救了壁毯,巴本松了一口气。 希特勒请他前往戈林办公室议事,以决定采取何种措施,巴本客气地、坚决地予以拒绝。 他说,他得首先向兴登堡汇报。 这场火灾似乎把希特勒给迷住了。 抵达国会总裁的办公室后,他倚着石栏,俯瞰着这场浩劫,似乎被烈火吸引住了。 此时,内阁各部长、官员及其他要员(包括柏林 市长,奥威王子,警察局长和英国大使)都陆续前来。 负责进行初步调查的人走了进来。 普鲁士内政部政警主任鲁道夫狄尔斯向元首和戈林报告说,纵火者是个荷 兰人,名叫范德卢勃,已在国会大厦内找到----他光着半身。 一个审问者愤然地喊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这个激进青年回答道:“为了抗议。 ”戈林一边喊口号、一边发号施令。 “这是共|产|党起义的开端。 一分钟也不能浪费…………”希特勒打断了他的话:“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谁敢阻挡我们就把他打 倒! ”由于激动,他涨红了脸,“德国人民长起来太软弱了。 当官的共|产|党个个都得枪毙。 当代表的共|产|党今晚通通得吊死。 共|产|党的朋友要全部关起 来。 这也适用于社会民主党和Reichsba-ner(国家害虫)! ”狄尔斯告诉元首,纵火者矢口否认自己与共|产|党有任何联系,说国会内的火是他一人放的。 狄尔斯补充说,他的供词听来可信,纵火者仅是一个疯子无疑。 “这个-阴-谋很狡猾,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希特勒冷冷地说。 接着他又蛮不讲理地进行谩骂:“唯一可能的是,他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也没把德国人民放在眼 里。 他们躲在他们的老鼠洞里,听不见群众的欢呼声。 现在他们倒想爬出来了! ”狄尔斯说,认为共|产|党就要起义的想法是荒谬可笑的。 数不清的共|产|党叛 逆者曾对他说过,起义不过是纸上谈兵。 但希特勒就是不听。 他再次勃然大怒,又是谩骂“这些猪猡”,又是高喊他不需要任何证据就可相信,共|产|党“用在德 国的守护神身上纵火的拙劣技俩,作为他们声嘶力竭地宣布要搞的群众行动的信号。 ”暴风雨般的会议于晚上11时结束。 接着又在普鲁士内务部长家开了另一个会议,研究了保安措施。 之后,希特勒便出发前往《人民观察家报》设在当地的办公室, 看看他们是如何报道这次大火的。 “等了整整半个钟头才让我进去。 有几个编辑坐在里边。 某个助理编辑终于出来了。 他好像困得很。 ”希特勒立刻把戈培尔找来。 为了准备下一起的稿子,两人干到拂晓。 他们准备指责赤色*分子-阴-谋趁“众人惊慌失措”之机,夺取政权。 与此同时,戈林也在对为普鲁士之官方报纸写报道的人大发雷霆。 草稿只有20行,只提到一个纵火者。 戈林草草地看上一眼便喊道:“全是胡说八道! 作为警事报 告,这也许是不错的,但它不是我心目中的公报,一点也不是! ”他抓起一支蓝铅笔,把100磅引火材料改成1000磅。 作者反驳说,一个人是扛不动这么重 的。 戈林反唇相讥道:“没有不可能的。 为什么要说只有一个人? 有10个甚至20个人呢! 你难道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这是共|产|党起义的信号! ”戈林 重写了公报,指出范德卢勃的同谋是国会议员里的两个共|产|党。 原作者要求他签字,因为这不是一份正式报告而是一份政治文件。 “只有你正式签字”,他 说,“由我交给新闻社,他们才肯接受。 ”戈林勉强在上面画了个大写G.(”戈林”之第一个字母----译注)。 此时,所有警方电台都在呼叫,要抓国会里的共| 产|党议员,以及省议会和市议会里的共|产|党议员。 对共|产|党官员也要捉拿,所有赤色*报纸一律封闭。 在那晚事件的刺激下,希特勒的胆子大了,竟把自己最后发的禁令全部抛到九霄云外。 次日快到中午时,他公开投身军权的斗争。 在内阁会议开始前,希特勒总理依 各内阁部长的级别高低次序,一一向他们致意(这是开会前的传统规矩)。 之后,他便以独断专横的方式主持会议。 他说,目前的危机迫使我们“要毫不留情地”与 共|产|党“算帐”,“且不要依靠法律”。 所以,他便建议,通过一项保护国家使之不遭“红”害的紧急法令,但必须使它听来纯属防御性*质的,且不能太惹人 注目。 它只能轻描淡写地提一提,“这是个特殊措施,目的在于保护德国人民的文献资料。 ”然而,弗兰克将草稿宣读后,人们明显地发现这道法令已将一个民主社 会所能给予人们的权利大部分取消了。 首先,它取消了魏玛宪法所赋予的公民自由权----言论自由,出版自由,家庭的神圣不可侵犯,通信和电话谈话秘密,集会结 社自由,以及私人财产不可侵犯等等。 接着,它又授权帝国内政部长可暂时控制那些无力维持秩序的州zheng府。 没有一个部长反对剥夺公民权;唯有巴本提 出,干预各州的事务,将会种下深仇大恨,尤其是在巴伐利亚州。 巴本的异议也是一瞬即逝。 他同样只作了一点小小修改----有名无实的修改。 当晚,希特勒与他一 同晋见兴登堡。 元首辩解说,为了镇压红色*革命,这道法令是有必要制定的。 巴本和梅斯纳未发表意见,总统于是便签字画押,没说什么。 于是,《国家紧急法》便代替了保守派所梦寐以求的军事措施,由内阁掌握在军事专政情形下一般只授给总司令的权力。 表面上,这些权力并不可怕,因为内阁里占 压倒优势的并不是国社党。 法令是通过了,但时间之仓促以及感情之强烈,竟使人们谁也搞不清取消公民权,而不是像先前的总理一样减少公民权的主意究竟是谁出 的。 这也许不是立志要取得独裁政权的希特勒之卑鄙-阴-谋,而是历史的偶然性*吧。 很明显,这次大火已使希特勒到了歇斯底里的边沿,而他也确实害怕共产革 命。 肯定的,希特勒的古怪行为,以及戈林和其他接近他的人的行为,并不是明智的-阴-谋家的有计划的行动。 希特勒的反应,更多的是对其任务之信仰,而不是 惊慌。 就其而言,这次大火证明了他多年来对赤色*分子和犹太人的说法之正确。 尔后所采取的旨在镇压一次不存在的叛乱的紧急措施,结果却成了希特勒取得一切权力的道路上的一次跃进。 一车又一车的冲锋队和党卫军匆忙宣誓,成了警察的辅 助力量,协助他们维护紧急法令的实施。 他们突如起来,冲进早已掌握的共|产|党的房间和酒馆,一车车地将他们投进监狱或地下审问室。 被正规警察拘留的共| 产|党人和社会民主党就有3000多。 飞机场,码头等地受到严格监视;火车则在边界上遭到搜查。 戈林可说是出尽了风头。 次日,他以普鲁士内政部长的名义发表广播讲话,指责共|产|党的“罪恶-阴-谋”。 他指责说,许多人计划穿上冲锋队和党卫军的服 装,去进行破坏国家统一的罪恶勾当和恐怖行动。 他预言,国会大厦之被焚,不外乎是未来许多大火之先声,目的在于转移警察的注意力,使人民任凭革命者摆布。 不过,他得出结论说,全国用不着惊慌。 ”我可以对共|产|党说,我的精神并未垮台。 我觉得自己完全有力量去粉碎他们的罪恶计划! ”他的解释在德国虽被广泛地接受,但国外人士却不那样容易受骗。 “共|产|党与大火有牵连的说法是愚蠢的”,伦敦的《新闻记事报》写道。 “在外交界和新闻界,一般人也是持这种观点的。 人们越来越感到,国会大厦是纳粹自己焚毁的,作为镇压共|产|党的借口。 ”次日,3月2日,塞夫顿德尔默拜访希特勒,以求得答案。 希特勒大骂外国人,说他们理应为他反对共同敌人共|产|党之壮举表示感激,而不应指东道西。 德尔 默后来插话,说大规模的逮捕使人们产生恐惧,说希特勒计划对*? 敌人进行血腥的报复。 “我不需要圣巴托罗谬之夜。 ”(*巴托罗缪为耶稣之十二门徒之一。 1572年8月24日晚,法国巴黎之新教徒被大批杀害。 此次屠杀一般被称为“巴托罗缪大屠杀”----译注。)希特勒反驳说,“现已建起了法庭,国敌可由法庭 进行审判,法庭可将一切-阴-谋解决。 ”德尔默说,据他的理解,希特勒是要用合法手段屠杀他的宿敌;他问,公民权是否永远取消? “不”,希特勒说,“共|产|党威胁被铲除后,一切都将恢复正常。 我们的法律太温和了,我不能迅速地、有效地对付布尔什维克的地狱。 就本人而言,我倒希望正常秩序能尽快恢复。 然而,我们得首先铲除共产主义。 ”在全欧,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越来越相信,国会纵火案系纳粹所为。 有消息透露,戈林的大楼与国会大厦有地道相通。 这使人们大吃一惊,并加强了人们的上 述看法。 于是,国外呼声四起。 然而,这一轩然大波却加速了希特勒对范德卢勃及其共|产|党嫌疑犯的审判----虽然警方曾提出客观报告说,“此案无疑系卢 勃一人所为。 ”这一决定是愚蠢的,因为,希特勒原以为审判可速战速决并迅速澄清是非,但实际上审判却拖延了数月。 这便为他的国内外敌人提供了把柄。 (3)国会大火一案,却也在短期内有利于元首。 由于选举日期近在眼前,大火增加了大多数德国人对革命的恐惧。 当一队队褐衫党徒将共|产|党人之竞选宣传路牌拆除 并换上他们自己的时,反对者寥寥无几。 希特勒并未犯宣布共|产|党为非法党的政治错误,只决定待选举后再议,以免工人阶级之选票落入社会民主党人之手。 纳 粹在全国大量散布恐怖消息,说赤色*分子在采取严厉措施后必然将国人投入血泊,并号召选民授予国社党统治权。 戈林更直言不讳:“同胞们,任何法律上的考虑 均无法挫败本人之措施”,3月3日,即大选前两天,他在法兰克福对一群听众说:“任何官僚机构均无法挫败本人之措施。 我不为法律而犯愁,我的任务是破坏和 消灭。 这是一场反对混乱的斗争,我将不动用警察去进行这场斗争。 资产阶级的国家可能会这样做。 当然,我会最大限度地动用国家权力和警察的,亲爱的共|产| 党人士,所以,千万别得出错误的结论。 在这场斗争中,我将领导褐衫党人殊死战斗,我的手,将紧紧卡住你们的喉咙! ”这是直言不讳的供词:在法律外动用残酷的暴力,而这个供词也只有在国会大火后充电的空气中才能作出。 纳粹有幸的是,巴本兴登堡之流,以及工业家们,对这 些惊人之词漠然处之,并大力支持希特勒竞选----尽管有时是无声的支持。 普鲁士财政大臣对一位奥地利来访者说,只要“讲求实际的、可敬的”诸如施维林冯 克罗西格特等人仍留在内阁,纳粹便无成功之可能。 戈林、戈培尔一类的丑角的激烈言论不得认真相信,原因是,“实际主事的是保守派,希特勒只有靠边”。 工业家们自信有能力左右希特勒。 在不久前举行的一次会议上,25名工业家竟承包了大选的费用。 在克虏伯冯波仑代表工业家表示一致支持希特勒后,戈林便 提议募捐:“如果诸位相信,在此次选举后10年内,或许在百年内不会再有选举,那末,我们所要求的牺牲便较容易承担。 ”这个对结束民主程序所作的威胁,银 行家沙希特却当作是个保证。 他说:“先生们,现在请解囊吧! ”工业家们接着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老克虏伯代表全鲁尔捐助100万马克(约值25万美 元),IG法本的代表认捐了40万马克。 其他人也作了认捐,总数达300万马克。 由于有这些钱可供支配,国社党与另外两个联合伙伴,便在全国掀起了大宣传。 国社党人的主要演讲都通过电台向全国广播。 对没有收音机的人们,他们便在街头和 广场上架起喇叭。 新zheng府的承诺和威胁都通过这些喇叭嚎了出去。 为证明自己合法,希特勒常提到兴登堡的名字。 数月前,就是这些人,曾把这位老头子称 作傻瓜;现在,他却成了威力无穷的英勇人物。 由于预见到在取得压倒胜利后政权便能巩固,党员们便热情地投身于这一有zheng府支持的运动中。 冲锋队与党卫军再不致遭警察镇压了。 相反,他们把冲锋队和党卫军视为助手,对他们在爱国主义的名义下所作之过激行为,也视而不见。 在演讲中,希特勒批评反对派没有纲领,自己却又拿不出来。 他所要的是4年任期时间,去证明其才干。 大选前夕,戈培尔将这天变成了半个假日,称大选日为“民 族觉醒日”。 看来,人人似乎都支持希特勒。 他是青年理想主义者的希望,像爱国者一样高举大旗。 害怕莫斯科支持革命的人们,只有两个选择:德国非红则褐,而 后者似乎更为悦人。 许多先前批其他的人,例如后来成了联邦德国第一任总统的西奥多尔豪斯,声称已在希特勒身上看到了缓和。 “他的狂言少多了。 他已不再向 犹太人喷火,讲演4小时竟能不提犹太人一词。 ”希特勒甚至得到了一些犹太人的支持;《犹太全国联盟》不但主张元首禁止东部的“犹太小商贩”进入德国, 而且还支持他的新zheng府。 尽管表面文章已做足,且在大选中花费了大量金钱和精力,国社党得票只有43.9%,其盟军也只在国会中给了他微弱的多数。 胜利虽然微弱,这却也足以令希特 勒伸手向人民要权,重新对未在他统治下的各州实行控制。 由于有柏林的支持,巴伐利亚的纳粹便强行摊牌。 他们动员了慕尼黑的冲锋队。 3月9日中午,在身穿冲 锋队制服的罗姆上尉的陪同下,地方长官阿道夫瓦格纳来到州总理赫尔德的办公室。 他们要求赫尔德立刻委任里特冯埃普将军为州总督----此人曾在1919 年协助粉碎了苏维埃共和国。 赫尔德致电柏林,提出了抗议,但所获答复是,埃普已被任命为总督。 他向兴登堡提出抗议。 兴登堡的答复表明,老头子是何等无能为力:他要求赫尔德将此后所提的意见直接呈送给希特勒。 这样,巴伐利亚便最终合法地落入纳粹之手。 其余各自由州也在同样的程序下----下边进行威胁,由柏林发电干预----也一一先后就范。 在巴伐利亚夺权当天,希特勒飞赴慕尼黑,受到了盛大的欢迎。 他趾高气昂地说:“在德国,最贴我心的城市就是慕尼黑,作为一个青年,一个军人,一个政治家, 我是在这里发迹的。 这个城市是用1923年在这里牺牲的同志的血洗礼的。 ”他向当地党的领|导|人发出指示,即使要以吸收非党人士参政为代价,也要建立一 个稳固的政权。 “先生们,你们的任务”,他说,“是艰巨的。 但,帝国政权不得再受巴伐利亚的特别运动或分裂分子的骚乱的干扰。 这对国家的政治安定是很重要 的。 我必须完成俾斯麦之未竟事业:只有对帝国之利益有用,州才成其为州。 ”后来,有人问希特勒,对在1924年审判他时唯一得力的检察官应作何处置。 “那时,他虽严厉,但很客观,也很客气”,希特勒说,“让他留在司法部吧。 ”许多外国人都错误地相信,希特勒已在全德巩固了*? 政权。 他虽是个完美无缺的政治家,但也是逐步才取得政权,且得到了人民的同意。 “权威”,他对弗兰克说 过,“不外乎是个跳板,从这一步跳到下一步”。 由之,向德国社会之各阶层人士作出让步便成了他的警言。 出于对霍亨佐仑家族和对兴登堡的尊敬,他选择了波茨 坦卫戍区敬堂作为3月21日新国会开典的地点。 这个因出了腓特烈威廉一世而深感荣耀,且有腓特烈大帝的陵墓的古城,也是具有普鲁士的军人传统的。 3月21日,全城被卍字旗和旧帝国的黑白红三色*旗帜装饰得喜气洋洋。 在隆隆炮声中,陆军、党卫军和冲锋队排起了庄严的队列,在春日的明媚阳光下,官方的摩托车队,铃声阵阵,朝那间小教堂驶去。 身穿普鲁士褐色*元帅服的兴登堡之高大身驱一出现,全场顿时起立。 兴登堡一手撑着拐杖,另手执着元帅棒,威严地缓步前行。 行至皇帝的宝座前时,他转过身 去,举起元帅指挥棒,向凯撒的空座致敬----皇亲国戚则站立其后。 这位元帅完全支配了站在他身旁的身材较小的希特勒。 他身穿礼服,周身不安。 在法国大使弗朗 斯瓦本塞看来;他“像一个胆怯的生人,由一个显赫的保护者,向一群陌生的人士作介绍一样”。 两人对面坐下。 兴登堡取出眼镜,开始宣读讲稿。 他说,新zheng府所面临的任务既繁杂又困难重重。 他号召重新发扬普鲁士旧日纪律严明之爱国精神。 希特勒之演讲,与其说是针对在家中听广播的平民百姓,不如说是针对拥挤在台下的人群。 他说,战争是强加在凯撒和德国头上的;他所继承的不外乎是经济衰退和 失业。 在扼要地阐述了未来的计划后,他转向兴登垦,似乎他还是他的指挥官似的。 他大大颂扬兴登堡,称他是军队的首脑和人民的领袖。 “您同意我们为德国的振 兴而尽力,这是我们的幸福。 ” 发布时间:2024-09-25 21:37:07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0569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