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八节栾仙人炼丹 内容: “哎呀! ”钩戈夫人大为失望,“他怎么敢不来? 该有欺君之罪,派武士锁他来见。 ”武帝心存疑问:“你可会他会什么仙人? ”“小人何曾见到? ”太监言罢又觉不妥,随后补充道,“但小人见他对着空中说话,煞有介事,却不见人。 ”武帝未免思忖,这个栾大莫非真的通神。 还想再问太监,那个栾大到了。 栾大一进来,钩戈夫人就忍不住吃吃地笑。 武帝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妃子,但是用白眼珠剜了一下,心说也难怪钩戈夫人发笑,这个栾大确实叫人难以忍俊。 用“其貌不扬”这四个字奉送给栾大,是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叫獐头鼠目猪嘴獠牙兔耳鹰腮,在栾大身上是再全不过了。 栾大“嘿嘿”笑了几声,像是猫头鹰叫:“万岁和娘娘,一定是觉得小仙相貌丑陋,故而娘娘觉得好笑。 岂不闻俗话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娘娘,不可以相貌取人。 ”钩戈夫人被说中要害,反倒不知该怎样回答:“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栾大又瞟一眼钩戈夫人,心说难怪是皇妃娘娘,果然是天姿国色,有朝一日能和这样的女人相聚一宵,也不枉为人一场。 但是他不敢多看,他为人是精明的,他怕被武帝看出端倪。 武帝对他依然疑虑在心:“朕来问你,接旨以后为何不即刻来见,却是有意拖延? ”栾大的意图其实很明显,他被冷落了一个月,武帝一说召见,他真恨不能一步迈到。 但他耍了一招花枪。 要让武帝高看他一眼,也就是端端身架。 他收回花心,谨慎作答:“万岁,小仙正要同上界大仙相见,故而来迟。 ”武帝紧盯着问:“是哪位仙人降临? ”“长眉大仙是也。 ”“你声称与所谓大仙相见,可他就在场,为何连人影也不曾见到。 ”武帝严厉质问。 栾大不慌不忙:“万岁有所不知,公公虽说日日在万岁身边贵不可言,但他肉眼凡胎,自然不能见到神仙。 ”“那么,假若朕就在场呢? ”“恕小仙直言,也不能得见。 ”栾大在煞武帝的气焰,“万岁天下之主,但人仙路隔呀。 ”“哼! ”武帝突然抬高声音,“你站在朕的面前指手划脚,也未曾跪拜叩见,这就有欺君之罪。 ”“万岁此言差矣。 ”栾大心中早已有数,“小仙非陛下臣属,故而不能叩拜。 ”武帝沉吟片刻:“好,朕就敕封你为五利将军,要你利天、利地、利国、利君、利民。 ”栾大当即拜倒在地,连连叩头:“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武帝又格外开恩,“赐坐。 ”栾大心中真是美透了,原以为在长安就要晒干了,没想到突然时来运转,转眼间拜了将军。 “栾将军,”武帝而今是对臣属说话了,自己也觉理直气壮,“你既为臣,食君俸禄,就该为主分忧。 ”“不知万岁要臣做些什么,尽请降旨。 ”“不知将军都有何法术? ”“法术却不敢当,但也有几分道行。 ”栾大说时脸不红心不跳,“譬如求仙拜神,祈福延寿,炼丹生金之类。 ”武帝眼中闪出光彩:“朕不要别的,只求长生,栾将军能否? ”“长生不老,人所企盼,虽说世人多不可及,但臣下能到东海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为圣上拜取长命仙丹。 ”“果能如此,朕将不惜封赏。 ”“食君禄,报君恩,理所应当,臣定当竭尽全力。 ”“但不知栾将军何时起程到东海求仙? ”“待臣算来。 ”栾大将手吞入袖内,闭目掐算了少许,“万岁,东海诸仙齐赴瑶池王母娘娘蟠桃宴,不在洞府。 ”“那么,栾将军便等上三五日再去不迟。 ”“万岁玩笑了,有道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三五日在神仙处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啊。 ”“那,总不能等朕迟暮之年再寻仙药。 ”“不会的,怎么会呢? ”栾大信誓旦旦,“万岁但放宽心,为臣会掌握好时机,及时去仙山求药的。 ”“未去之前,将军做好一切准备。 ”“去求药还得一段时间,为保国运昌隆,臣先给万岁用生金术生出百万两黄金吧。 ”“但不知是如何个生法? ”“万岁以万两黄金为母,交给我,待百日之后,自有百万两黄金呈送万岁。 ”“这倒是个绝无仅有的妙法,若能成功,此后何愁国库空虚,只管请将军以金生金便了。 ”“如无意外,为臣此法极为灵验。 ”“好,朕就与你金母万两,并另赐千两赏你。 ”“谢万岁恩赏。 ”栾大叩头告退,下去时他有意瞟一眼钩戈夫人,发觉钩戈夫人会意地报以微笑。 檀香袅袅,琴音悠悠。 宰相公孙贺在书房中抚琴,那高山流水的韵味足以令人陶醉。 四壁摆满了竹简书册,几件待办的丝帛公文放在案头。 他是一个严谨而又认真的人,从来不苟言笑,就连此刻抚琴之际也是紧绷着面孔。 管家小心翼翼入内:“启禀相爷,长平侯卫阮求见。 ”公孙贺不情愿地住手:“请吧。 ”卫阮疾步走进:“老相国,扰了您的雅兴,真是罪过。 ”“哪里,长平侯大驾光临,请还请不到呢。 ”公孙贺迈前一步,表示给予礼遇,“请坐。 ”“相国,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必是为太子之事。 ”“哎呀! 相国真是料事如神哪。 ”“朝中这点儿事,还不是在我心里,”公孙贺颇为自负地说,“不然,这相国也就白做了。 ”“相国,太子已立多年,而且无有过错,那钩戈夫人以一己之私,欲以己子取而代之。 这将祸乱朝纲,相国不能听之任之。 ”“据老夫所知,万岁虽说经不住钩戈夫人日夜唠叨,已少许有意,但并未下决心。 万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认准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而现在上本谏劝,如同是提醒他当废立太子,这是要弄巧成拙的。 ”“可是,相国您想过没有,一旦万岁降旨,等于生米做成熟饭,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太子是侯爷外甥,你与令姊卫皇后担心当可理解。 可是,钩戈夫人为自己身后计,不也合乎情理吗? ”“不然! 自古以来,长幼有序,长子为嗣,天经地义。 ”卫阮一听,公孙竟有如此口吻,急切地据理力争,“倘若废长立幼,势必紊乱朝纲,那就将国无宁日,手足相残了呀! ”公孙贺付之一笑:“这个道理,万岁岂能不知,难道还要我去教训皇上,我有何权利干预陛下的家事。 ”“相国此言差矣,此乃国事决非家事,身为一国宰相不能秉公直言,必将祸及天下。 ”卫阮说到此猛地想起,他忘了一件大事,“相爷,若使太子无虞,皇后将保公孙家世代公侯。 ”管家进前插言:“相爷,侯爷带来的八箱礼品,小人暂且存放在偏厅,等您的示下。 ”“礼物万万不能收,完璧归赵,原物奉还。 ”公孙贺说得斩钉截铁。 卫阮深知公孙贺的为人,也不勉强:“俗话说,恭敬不如从命,只要太子不废,此后我们同荣华共富贵,天长地久,又岂在乎这区区八箱礼品。 ”“小人就去打发侯爷府的下人,将礼品抬回。 ”管家出门去了。 公孙贺也觉对人过于生硬了,便缓和了语气:“长平侯休要见怪,老夫就这个脾气,心中有数便是,方便之时遇有机会,当然会劝说万岁保持现状,让皇后娘娘放心就是。 ”“下官一定如实告知皇姊,不会忘记相国的关照。 ”管家去不多时即又转回:“禀相爷,绣衣使者江充求见。 ”“不见! ”公孙贺将手一挥,显出没有商量的余地。 管家不肯退下:“相爷,江充口气强硬,不见只恐不妥。 ”“有何不妥? 我不见他,看他还能反天。 ”“相国,为何如此待他? ”卫阮问道。 “这种小人,看他一眼都觉恶心。 ”“相国,宁得罪十名君子,不开罪一个小人。 这种人好事做不来,坏起人来可是头头是道啊。 ” 发布时间:2024-08-31 22:33:56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0423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