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12部分8 内容: 她充满了愤怒走来走去,从床头走到那开着的窗子那里。 她说出一些不连贯的话: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自己去请她的父母吃饭,是的,他会把她缺席的事告诉他们,因为,她打算不参加晚餐了,她宁肯死! 再说,她很想睡觉,她已经用她还在颤一抖着的手在拉被盖,拍枕头,掀动床毯了。 她简直忘了奥克达夫在房间里,竟然做出一个要解一开衣服的举动。 随后,她又想到另一件事情上面去了。 “你相信么? 他竟打了我! 打了我! 打了我……因为我穿着破衣服出门,很感惭愧,向他要五百法郎! ”他,站在房间的正中,找寻和解的话来说。 她也不该这样自己不能忍耐,一切总可以安排好的。 最后,他面带羞惭地大胆贡献这样一个意见:“如果你付款付不出来,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朋友呢? 你要告诉,那我会感到非常幸福……啊,这不过只是一种借款,你将来还是可以还我的。 ”她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绝不! 这对我是大有妨害的……奥克达夫先生,别人会怎么想呢? ”她的拒绝是那么坚决,以致他再也不敢提钱的问题了。 但是她的怒气好象降下去了,她大声呼吸,脸上还有泪痕。 她虽然全身发白,但很安详,只是稍稍有一点儿疲倦,眼睛大张着,态度似乎很坚决。 他站在她面前,自觉充满了一种羞于说出口的一爱一情,他认为这样的一爱一实在太痴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热烈地一爱一过人,他的情一欲的过甚冲动,竟使他那美貌店员的优雅姿态,也变得呆头呆脑了。 他一方面尽量用空空洞一洞的话继续劝她实行和解,一方面却在一内一心里盘算,他自己问自己,是否应当把她抱在怀里。 但他怕受到再一次的拒绝,这就使他退缩不前了。 她呢,一句话不说,始终以一种坚决的态度望着他,额头上显出一条细而深的皱褶。 “我的上帝,”他不清不楚地继续说,“应当要有耐一性一……你的丈夫并不坏……如果你善于对付他,他会把你要的一切给你的……”两个人都用这一类空洞的话来掩饰着,实际上有一个一共一同的思想占据了他们的头脑,他们两个人是单独在一起,很自一由,门闩是关着的,不致于受到任何惊扰。 这种安全,这种关闭起来的房间里的温暖之气,透进了他们的全身。 但是他不敢,他的女一性一部分,换句话说,他的对女一性一的感官在这热情冲动的一刻,反而变得羞怯了,以至在他们相互的接近中,他反而串演了女一性一的一角。 于是,她,似乎想起了古时代的榜样,故意把手巾丢在地上。 “啊,谢谢你。 ”她对拾起手巾来的青年人说。 他们的手指轻轻接触了,这一秒钟的接触,使他们彼此接近了。 现在,她温柔地微笑起来,周身都是软一绵绵的,她知道男人们讨厌那些象木板一样的女人。 她是不做傻事的,但来一点小孩子的玩意未尝不可,只要来的时候是装做不知不觉的样子。 “你瞧,天黑了! ”她又说,一面跑去关窗子。 他跟着她过去,在窗帏的黑影里,她把手给他了。 她笑得更厉害了,她这种媚一笑,使得他的头都昏了,而且她还对他施用种种温柔的举动。 她终于大胆起来,她把头仰着,把脖子伸着,显示出她这一部分的肌肉是年轻,标致而且充满了快一感。 他六神无主了,他吻着她的下巴。 “啊,奥克达夫先生。 ”她说,她的头脑也有些混乱,一面还假装用一种可一爱一的姿态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他抓着她,把她放在她刚才铺开的床上去。 在他的情一欲满足以后,他的粗一暴,他的对女一性一的凶狠的轻视,在伪装的和悦敬重的态度下,重新又显露出来了。 她呢,一句话不说,忍受了这件事,没有感到任何幸福。 当她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手肘有些酸痛,脸面因痛苦而在收缩。 她的整个的对男一性一的轻视,又在她投射于他身上的黑一色一目光中重新显露出来了。 房间里充满了沉默,只听见门背后萨都南大力擦她的丈夫的皮靴,刷子来去有规则的声音。 奥克达夫在胜利充昏了头脑的情况下,却想到瓦勒丽和艾都安太太来。 他到底不限于只能做毕戎太太的情一夫了! 在他的眼光看来,他仿佛也能改弦更张了。 随后,他看见贝尔特有一种表示痛苦的动作,才稍稍感到一点儿惭愧,因而以一种极端温柔的姿态吻她。 她恢复正常状态了,重新表示出坚决不在乎的样子。 她作了一个手势,意思说:“活该! 反正已经做出来了! ”但是她后来似乎又觉得必须表示一种忧郁的意思:“如果你讨了我……”她喃喃地说。 他很惊异,几乎还有些担忧。 不过,他仍然一面吻她一面说:“啊,是的,那是多么好呀! ”晚上,招待若塞朗夫妇的那一餐饭是吃得无限愉快的,贝尔特从来没有表现得这样温柔过。 关于吵架的事,她对她的父母一字未提,她以一种忍让的态度对待她的丈夫。 丈夫呢,高兴极了,把奥克达夫拉到一旁去感谢他。 他对他竟是那样的热忱,他握着他的手表示的感谢,竟是那样深切,以致青年人都感到难为情起来。 而且,所有的人都对他表示温一存,萨都南这一次在桌子上也很规矩,连他都能用多情的眼睛来看他,仿佛他也分享了这一次罪过所产生的柔情似的。 荷尔丹丝也喜欢听他说话,若塞朗太太还替他斟酒,对他充满了母一性一的鼓励。 “啊,是的,”在吃饭后果食时贝尔特说,“我要重新开始学画了。 好久以来,我就想替奥古斯特画一个酒杯。 ”这一种夫妻间的恩一爱一,深深地感动了奥古斯特。 自从上汤的时候起,奥克达夫就已经把一只脚踏在贝尔特的一只脚上了。 在这个绅士派头的小宴会上,这仿佛是一种暗中的争夺战。 但在拉舍尔的面前,贝尔特始终放不下那种暗暗的担心,因为她时时发现这个女佣人在打量她的全身。 这件事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肯定的,对付这个丫头,只有两种办法:开销她或者收买她。 这时,坐在女儿旁边的若塞朗先生,却使她大为感动了:他竟把一个包了十九个法郎的纸包,偷偷地在臬布下递给她。 他弯着身一子低低地在她耳边说:“你知道,这是我的小小的工作赚来的钱……如果你欠了人家的债,你就该还人家……”在推她的膝头的父亲和轻轻地挨蹭她的皮鞋的情一人之间,她感到异常舒适,她的生活在往愉快的一方走了。 大家都很轻松,都尝到一种在和睦的家庭中消夜的乐趣。 实际上,这是不大自然的,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使他们幸福。 只有奥古斯特一个人不舒服,因为偏头痛的原故,他的眼睛也歪斜了。 经过一连串的感情激动以后,他早知道他的病是一定会发作的。 他甚至于在九点钟左右,就不得不去睡觉了。 发布时间:2024-08-15 21:13:28 来源:番茄文学网 链接:https://www.kuansang.com/book/103254.html